云旗通讯的项目负责人姓刘,第二天就和辛阮联络上了,不过她好像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一直等到周末晚上才有空和辛阮在电话里聊了具体的事项。
到底是大公司,小刘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底气很足。
“咱们可以签合同,聘请你成为我们的专业表情包设计师,比如每个月给你底薪,然后按照你设计的图稿多少给提成,那个糖渣渣的表情包也就归公司所有,”小刘提出了几个方案,“你还可以签约成为我们独家代理的画手,再不行你也可以单独出售这一套表情包,当然,这样就拿不到多少钱了。”
辛阮听得云里雾里,咬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她没想到,自己投的那些简历还没有什么消息,而聊做消遣的技能却带来了工作的机会。
如果不是自小对画画的阴影,还有家人对画画的极力反对,她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签下这个工作机会了。
“单独出售表情包的话,价格是多少?”她犹豫了一下问道。
她很喜欢糖渣渣,有点舍不得把它卖掉,可是,现在她缺钱。
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裴钊阳看了过来,用力地捕捉着她的声线。
“全版权买断价八千块?我也不知道……我能考虑一下吗?”辛阮怕吵到裴钊阳,往阳台那里走了几步。
耳朵旁一暖,裴钊阳凑了过来,两人脸贴着脸,姿势有点奇怪。
辛阮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脸有点烧,刚想后退,裴钊阳揽住了她的腰,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了一下,凝神听着听筒里的话。
“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优惠了,很多表情包我们都是免费使用的,你知道,我们公司的流量惊人,一旦入选就意味着你的表情包能出名,会给你带来大量的后续收益。”小刘努力游说着。
裴钊阳笑了笑,接过了手机淡淡地道:“这位先生,很抱歉,我看不出你的诚意。”
小刘愣了一下:“您哪位?我和耳元老师在谈,麻烦您不要横插一杠好吗?”
“我是耳元老师的经纪人,”裴钊阳自封了个职务,“耳元老师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个作品,以为你们有诚意才和你谈,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只是广撒网而已,我们会优先考虑其他平台了。”
“等一等!”小刘有点着急了,“你报个价,我再去和上边协商一下。”
“我们不买断,按照销售分成,并且只限你们平台的网络使用权,保留其他所有权益,你们可以去协商一下,不过不要太久,以免影响我们和其他平台的合作。”裴钊阳简短地报了价,又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挂掉了电话。
辛阮有点懵。
销售分成是什么概念?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裴钊阳解释道:“打个比方,你的表情包在线上定价五块钱一套,你和平台五五开,你得两块五,如果销售达到一万次,你就可以有两万五的分成,十万次就是二十五万,一百万次就是两百……”
“等一等!”辛阮扶住了额,□□道,“怎么可能赚那么多?”
“为什么不能?”裴钊阳反问道,“我对你、对糖渣渣都有信心,如果营销得好,后续的收入将远远不止这些表情包的收益。”
辛阮狐疑地看着他:“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表情包主角叫糖渣渣?
裴钊阳愣了一下,背转身朝着沙发走去,迅速调整着被戳穿的狼狈。
弯腰、拿茶杯、倒水。
觉得自己的气息和表情调整得差不多了,他这才轻描淡写地道:“有一次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过,觉得挺有趣的就记住了。”
辛阮更狐疑了:“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刚才叫你的网名了,耳元老师,对吗?”裴钊阳的嘴角微微上扬,把那个昵称在舌尖来回念了两遍。
辛阮觉得有点羞耻,瞪了他一眼,不出声了。
裴钊阳把倒好的水递了过去,辛阮刚接住了,一股巧劲袭来,她踉跄了一步,往前倒在了沙发上,差点把水都洒了。
“你干什么……”辛阮有点生气了。
身上一沉,裴钊阳半压在了她的身上,单手撑着沙发,看过来的眼神深邃,仿佛一潭深渊:“其实,我觉得她没眼光,大毛画得更好。”
辛阮的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偷偷看我……微博……”
裴钊阳恍若未闻,只是那脸庞越来越近,声音低哑而暧昧:“耳元老师,作为大毛的模特原型,我想要申请一点福利。”
作者有话要说: 沙发咚!裴干部屡败屡战,干得漂亮!
第17章 立春(九)
棱角分明的脸庞骤然在眼前放大,硬朗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一时之间,辛阮心跳加速,脑中一片空白。
“谁……谁说大毛的原……原型是你……”她结结巴巴地反驳。
耳垂被轻轻含住了,舌尖舔舐着、吸吮着,就好像在品尝着世上的佳肴。
那湿漉漉的感觉慢慢蔓延了上来,连耳廓都被轻舔戏弄,一阵酥麻直入大脑的神经,又由上而下从脊柱传遍全身。
辛阮本能地想要逃,只是人刚刚往上蹭了蹭,裴钊阳便闷哼了一声,哑声道:“你……别动。”
她不敢动了。
裴钊阳趁机衔住了她的唇瓣,在齿间啃噬了两下,旋即又温柔地轻啄了两口,一轻一重反复着,不同的触感袭来,让人的心脏都随之起伏,时而仿佛被羽毛轻拢慢捻,时而仿佛被疾风骤雨横扫。
辛阮瞬间便失了神,唇边不由得逸出了几声浅吟。
宽厚的手掌在身上游走着,在脸颊、脖颈上摩挲、揉捏着,带来了粗粝的触感,更带来了一阵阵的战栗。
“辛阮……辛辛……”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呼唤着,让人面红耳赤。
辛阮的手脚发软,只能本能地抓住了他的后背,呼吸急促。
齿关被撬开了,唇整个沦陷。
两人唇舌交缠,交换着彼此炙热的吐息;躯体纠缠在了一起,滚烫的肌肤灼热着彼此。
可能是热情太过炽烈,狭小的沙发仿佛也欢愉了起来,发出了“格叽格叽”的叫唤声。辛阮被亲得迷迷糊糊的脑子终于随之映入了一丝理智,用力地揪紧裴钊阳的背,喃喃地叫道:“别……裴……钊阳……等一等……”
裴钊阳的手顿了一下。
一丝凉意袭来,辛阮清醒了过来。
毛衣开衫的纽扣都开了,里面的内衣领口已经被扯开了,露出了小半个肩膀,雪白的肌肤和黑色的内衣映衬着,半掩的酥胸带来了视觉的冲击,让人血脉偾张。
辛阮又羞又恼,用力一推,裴钊阳也不抵抗,顺势一倒躺在了沙发上。
“色魔!”辛阮收着力踩了他一脚,迅速地逃进了自己的卧室。
梳妆镜里,一个女人面颊酡红、衣襟半褪,看过来的眼神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销魂蚀骨。
刚才差点真的和裴钊阳擦枪走火。
辛阮捂着脸呻吟了一声,倒在了床上。
门被敲了两下,裴钊阳在外面叫道:“你出来吧,我睡觉了,呆在房间里不会出来了。”
信他才怪。
辛阮在心里腹诽着,把脑袋自欺欺人地埋进了被子里,一动不动。
脚步声响了起来,旋即,客房的门关上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条信息进来了。
辛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裴钊阳发过来的微信语音。
退出对话框,又点开对话框,如此循环了两次,强迫症让她无法忽视那个未读的小红点,只好点了开来。
辛阮,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履行丈夫对妻子的生理义务?
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脑中不可抑制地跳过一幅幅限制级的画面。
迷乱氤氲的灯光下,男人半裸着身体,肩膀宽厚有力,肱二头肌和胸肌贲张凸起,小腹处却显得坚韧而内敛,呈现了完美的倒三角。因为动情,那蜜色的肌肤上渗出了一层浅浅的汗水,折射出光芒。
那个晚上的所有记忆,就凝固在那一具阿波罗一般的裸体上。
遗传自母亲对绘画的天分,让辛阮对线条分外敏感,而那具裸体,在那一刻带给了她无尽的视觉冲击,酒精又数倍地加速了这种冲击,让她惑乱,以至于男人俯下身来抱起她的时候,她好像遇见了甘霖的沙漠,渴望而急切。
肌肤相贴之处,滚烫灼人,陌生的战栗感觉让人不可抑制地颤抖……
辛阮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口中胡乱念了几声清心寡欲的咒语,这才把那些画面剔除出了脑海-
第二天周六,外婆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想她了,让她今天早点过去。
正好,辛阮上个星期托人带了一套国外的老年保健品过来,这回可以送过去。外婆年纪大了,虽然没什么大毛病,可毕竟各种器官都开始老化,要好好保养。
刚收拾好东西要出门,裴钊阳也跟在她身后出来了:“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今天裴钊阳是自己开车,开的不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而是一辆彪悍的越野车。车身太高了,一米六五的辛阮站在车门前被衬托得娇小玲珑,踩在踏板上没踩上去,裴钊阳在她的腰身上扶着送了一把,她才上了车。
以前徐立方喜欢城市SUV,他喜欢优雅的车型,选的也是名牌里的新款顶配,车里的内饰和电子设备都是一流的,非常注重品味和舒适性。而裴钊阳的喜好显然和徐立方完全不同,这辆越野车粗犷野性,空间开阔,但里面的内饰看起来稍显简陋,倒是很符合裴钊阳这个人的品性。
见她一直打量着车子,裴钊阳介绍道:“这辆车开山路特别舒服,如履平地,过水滩也毫不费力,两年前际安市里发洪水,这辆车救过好些抛锚的车主。”
辛阮想了起来,的确,有一年台风季加雨季,市里好多地方积水严重导致私家车报废了好多,保险公司赔惨了。
“你开这辆车挺合适的,”她称赞道,“很有男人味。”
裴钊阳压了压上扬的唇角,淡然地道:“还行吧。你喜欢什么车?”
“我?”辛阮想了一下,她倒是有驾照的,不过,徐立方说是担心她开车出事,不让她开,替她配了司机,她总不太好意思麻烦人家,久而久之,出去得也越发少了。
“我家里有辆跑车在,挺适合你的,也不贵,要不要……”
“不用了,”辛阮委婉地拒绝了,“公共交通、环保出行,我觉得挺好的。”
裴钊阳也不强求,目不斜视地朝前开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外婆家的那个胡同口,下车的时候裴钊阳过来来了门,扶着她往下跳,辛阮的包还差点掉了。
“那啥,谢谢你啊。”辛阮匆忙整理了一下,尴尬地道。
“你外婆住这里面?”裴钊阳朝胡同里看了两眼。
“是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
辛阮更尴尬了,呐呐地道:“下回吧,今天太仓促了。”
一抹失望之色从裴钊阳的眼中一掠而过,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上车走了。
站在胡同口看着车子远去消失在了转角,辛阮的心里矛盾不已,有点轻松,却也有那么一点遗憾。理智上说,她不应该把再婚的消息瞒着最亲的外婆,可从情感上讲,她又不想把这种坐云霄飞车的心情带给外婆。
外婆已经够为她操心的了。
心不在焉地敲了敲外婆家的门,吴阿姨很快就出来了:“小阮来啦,快进来,今天老太太有客人呢。”
“谁啊?”辛阮好奇地问。
“你进去就知道了。”吴阿姨笑着道。
走到客厅里一看,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西装革履、清隽斯文,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正和外婆说笑着,而外婆显然也是特意拾掇过了,一头银发用发箍整齐地束在耳后,穿了一身得体的改良旗袍,显得分外精神奕奕。
“小阮,”外婆招呼着,“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安青山,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年少有为,现在在际安市开了一家国际医院,小安,这是我外孙女辛阮。”
安青山站了起来,惊喜地道:“原来是你,你就是夏奶奶的外孙女。”
辛阮想了起来,这不是在慈善年会上和她搭讪的那个年轻人吗?“安先生你好,”她微笑着道,“真是巧了。”
“你们俩认识?”外婆很是意外。
“有一面之缘,”安青山彬彬有礼地道,“当时我觉得辛阮气质出众,忍不住就冒昧地想要认识一下,结果吃了闭门羹。”
外婆很高兴:“那真是有缘分了,小阮,你可能不记得了,他的爸爸是我的学生,小时候我替他看过病,很早以前他还来过我们家,和你一起玩过一次。”
辛阮不太记得了,小时候外公外婆的学生很多,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好多哥哥姐姐都喜欢带她玩。
“我还有印象,”安青山笑道,“就记得夏奶奶家的小妹妹长得特别漂亮,说起话来娇滴滴软绵绵的,特别想让人捧在手心疼。”
“那可太好了,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别客气,”外婆笑着道,“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客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俩个,辛阮代替外婆行待客之道,用茶具泡了两杯茶,安青山饶有兴味地在旁边看着,目光落在了她拿着茶具的手上。
茶具是紫檀木的,色深古朴,手指是白皙纤长的,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辛阮把茶奉上,安前山这才回过神来,轻声道:“以前我总向往西方文明,在国外呆久了,才发现东方文明更隽永悠远。”
“各有所长吧。”辛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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