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弄假成真,他却依旧细致体贴……
所以,以前那些真是演技吗?
还是他对熟悉的女生,一向就这么温柔?
不过跟陆长风熟的女生,好像除了她就没别人了,没有对照,这个猜测就无法成立。
“吃东西不能喝茶的,茶水一入口,再好的味道都被冲没了。”胡先生见林芝盯着茶水瞧,笑着摸出怀中麒麟壶,“好菜得配好酒。”
林芝刚咬的一口饼还含在口里,看胡先生拔开壶盖晃悠,情不自禁往前凑了凑。
香!香得叫人神魂颠倒!
林芝深吸了两口,突然感觉自己的能源值顺着这股香气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又是确实存在的。
具像化一点,约等于小数点七八个零后的一位数滚动了一格那样。
俗话说,酒是粮□□。
难道这小小一瓶酒里,浓缩了那么多精华吗?
才嗅上一口,就能有这样直观的变化?
这种感觉林芝从未有过,心中震惊难言。
“想不想尝一口?”胡先生摇摇酒壶。
林芝瞪大眼,“可以吗?”
“饼你都能分我,难道一口酒我还舍不得?”
“可……”
饼值当个什么?
吃一箩筐能源才涨多少?这酒闻一闻就有感觉,价值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哈哈哈,喝酒不光心情,还看酒伴。咱们聊得不错,又在一个桌上吃东西,我乐意请你喝一杯不行吗?千金难买我高兴啊。”
胡先生看出林芝表情里蕴含的话语,一边笑着一边从怀里掏东西。
林芝瞧着他摸出个巴掌宽的小盒子,铜扣一拧,盒盖应声而开。
里头摆着乒乓球一半大小的两只黄玉小酒盅,剔透玲珑,小小的很是可爱。
“还是那对把杯好,个大儿,喝起来也痛快。这一对酒盅勉强过得去,就是量小了点。”
胡先生把酒盅摆在桌上,提着酒壶往里斟。
酒液浓稠绵密,杯里倒满后滴上几滴,能看得到在里头打个滚才慢慢融入。
倒完林芝这杯,胡先生又倒自己的,挂在壶口最后一滴粘着不下来,他还小心地在杯口上刮了刮,一滴也舍不得浪费。
“来,尝尝。”胡先生盖好酒壶,冲林芝比了个请的姿式。
林芝小心拈起不大的酒盅,凑到鼻前轻嗅。
“你也闻闻!”感受酒香盈鼻,林芝笑着递到陆长风面前。
“嗯,是挺香。”陆长风微微皱眉,看林芝一脸期待,才勉强点头。
“没喝过酒?”胡先生乐了。
陆长风这表情太明显了,一看就是从没沾过酒的那种人。
懂得品酒的才能闻出这酒香里头的滋味,没尝过的,估计也就闻得出一点酒精的味道,特别不喜欢的,还能眩晕反胃。
“尝过一两回,不太喜欢。”
“那是没喝到位!喝得晕乎乎的时候,最舒服。”胡先生捏着手里小酒盅冲他挤挤眼,“我这个酒劲可大了,一般人喝半杯就能到位。要不要试试?”
陆长风转头,“这酒半杯就醉,你还是别试了。”
看他皱眉,林芝赶紧护住,“这可是好酒,难得碰见一回。”
“来,干了!”
胡先生手一举,回手凑到嘴边滋溜一声,把小杯酒液吸得干干净净。
果然酒劲厉害。
一咽进肚里,胡先生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配着他一脸享受的笑,憨态可掬。
林芝生怕陆长风拦阻自己,赶紧也一口闷。
杯子小,一口也没多少,林芝紧抿双唇,细细品着酒液的醇香。
真正的好酒,入口是醇厚的,半点也不辣舌头,像是含着一团温软芳香的玉石,在唇齿间来回摇晃。
“感觉怎么样?”陆长风关切地问。
林芝闭着嘴摇摇头,指指自己嘴巴,表示还没咽下。
陆长风不放心,伸手扶住她肩膀,像是怕她下秒吞了酒,人就立刻会栽倒似的。
本想再多品品,看他一脸担心,林芝干脆直接咽。
顺着喉咙滑进肚里,一条温温的暖线直入腹中,林芝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地,四肢百骸都舒服了。
“真的是好酒。”林芝咂咂嘴,不舍地放下酒盅。
胡先生讶异地打量着她,“头不晕?”
“不啊。”林芝晃晃脑袋,“挺正常的。”
“不对呀?”
胡先生更加好奇了。
他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可是在桌上趴好一阵才缓过来呢。
当然,杯子用的比今天这个要大。
可林芝是个女孩子,就算量小一些,也不至于坐得这么稳当吧?
不论是脸色还是表情,举手抬足动作,继续拿煎饼啃的豪迈劲,怎么看都跟她说的一样,挺正常的,就像喝了一杯白开水那么正常。
“要不要再来一杯?”胡先生不信邪了。
林芝把饼从嘴上拿下来,“真的?”
“来!”
胡先生给林芝放下的小盅满上。
才喝了那么一小口,哪解得了馋,林芝嘴里空虚,全靠啃几口煎饼填补。
见胡先生这么大方,她当然不会假客气。
捏着酒盅往嘴里一倒,林芝这回没再细品,直接一口吞下。
再次感受好酒的香醇,林芝又咂咂嘴,眯眼微笑,“好喝。”
瞪着林芝半响,看她又面色如常地摸煎饼,胡先生抬手一拦,“要不要再来一杯?”
“够了。”陆长风插嘴。
“再来十杯我都喝,您舍得吗?”林芝有些替胡先生心疼了。
这酒是胡先生怎么弄来的林芝不知道,但肯定花费不小。
不管是金钱还是人情,这样的品质的好酒,都得配得上合适的价值。
小小一杯酒进肚,能源值蹭地涨了七八点,喝了第二杯,十五点稳稳当当拿下。
这样算起来,想把能源值补满,喝上个几十杯就差不多了。
瞅一眼胡先生手上的酒壶,林芝又有些心动。
要是随身揣着这样一瓶,能源值随时随地都能补充,简直不要太方便啊!
比起随身带着小包装的零食卤藕不知道方便到哪儿去了,还更精华,更浓缩!
“十杯?”胡先生拔开酒壶盖子往里瞧了一眼,见只剩一半不到,立刻变得抠门起来,“算了算了!你酒量太好,我不试你了。”
“我可能再有五杯就醉了,您再试试吧。”林芝又不舍了。
“真的?”
林芝头点出残影。
胡先生嘿嘿一笑,把酒壶往怀里一揣,“那也不试了。”
林芝失落地啃了口煎饼,感觉嚼着羊肉大葱都仿佛混着酒香,余威难消。
“这酒有名字吗?”她忍不住发问。
“就是特供,酒瓶上贴着白纸,没牌没盒。想照着买?不可能的。”
林芝更颓了。
要是知道名字,还能在商店找找,就算商店的食物只能品品味,不能助涨能源值也行啊。
“怎么样,今天看中什么了?”马老板招呼完客人回来,笑问。
“还没看完呢。这个坛子好像不错啊。”
胡先生一手抓着煎饼啃,一手指着柜上双耳彩釉扁坛问。
“当然好了,这个是明代的,您有酒配吗?”
“有……”胡先生乐呵呵跟马老板讨论起自己新藏的几瓶好酒。
林芝吃饼都没什么精神,刚刚还觉得好吃,现在已经除去巫山不是云了。
“喝了两杯,真没事吗?”陆长风又问。
“有事。”林芝垂头丧气。
陆长风顿时有些紧张,“如果觉得头晕,就靠我身上休息一下。”
林芝做了个鬼脸,“我是没喝够。”
看她皮这一下,陆长风忍不住轻笑,“既然有这个量,那就叫胡先生再给你来一杯好了。”
“算了。”林芝摇头,放弃了这点奢念。
这么好的酒,要是她,她也舍不得多给。
胡先生喝了杯洒,更来了兴致,吃完煎饼擦擦手,开始认真挑捡中意的东西。
有时转头问问意见,林芝都一一说了看法,马老板在一边听着,也很是惊讶于她的眼光。
最终看好了四件东西,胡先生又有些纠结,想着只拿其中两件算了,一个人捧着东西搬来倒去的琢磨。
“果然是京大文物系高材生,何教授的弟子确实眼光不凡!”聊得熟了,知道林芝师从何教授,马老板对她更是高看了一眼。
“只学到一点皮毛而已。”林芝谦虚。
“林小姐今天过来,是想买货……还是……”马老板话风一转。
林芝摇头,“不是,是想找个人。我打听到那人以前是摆摊的,后来摊不做了,只在七宝斋出货,就想着过来问问……”
“找人?”马老板一怔,紧接着又笑了,“你说说那人叫什么,我帮你找找。”
林芝眼光这么好,想必修复手艺也不差,马老板还以为她是想来打擂台,会会自己店里那位邹师傅的。
说是找人的时候心里还惊了一下,再听到是找出货的人,心就松下来了。
“孙坚。这是他的电话号码。”林芝举起手机。
“啊,他呀。”不用看电话,一听名字马老板就知道是谁了。
“电话我打过了,没打通。您知道他住哪儿吗?”
“他上西山收货去了,没半个月回不来,知道住处你也找不着,得等他回。”
林芝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找来找去还是扑个空。
怔了半响,她慢慢收了手机,无奈叹了一声,“那可真不凑巧。”
陆长风突然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吓了林芝一跳。
他点开照片划动几下,再次递到马老板眼前,“我们想找这样的泥塑,听说孙坚有三只,您知道这东西还在他手上吗?”
“这个?”马老板探头,“有点眼熟啊……”
林芝立刻精神了,抬手拍了陆长风一把,用眼神给了他一个狠狠的鼓励。
她怎么没想到?既然孙坚货是出给马老板,这三只泥塑说不定就在七宝斋呢,根本就不用找到他本人!
还是陆长风脑子转得快啊!
“您从他手里收过几件东西吗?”陆长风问。
林芝赶紧望向马老板。
马老板皱着眉头思索半响,又拿着手机详看了一会儿,伸手招过伙计,“这个特眼熟,你见过吗?应该是孙坚拿来的货。”
伙计也是眯着眼睛瞧了半天,一副蛋疼的表情,“这么稀碎的东西,咱们七宝斋也收?”
照片里的这只泥娃娃,破得连修复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七宝斋还能收过这样的东西?他可真没见过。
“大概有这么宽,这么高。”林芝忍不住用手比划了一下。
马老板跟伙计望着她划拉出来的大小,对视一眼,同时转头望向进店靠右手的百宝架。
架子顶上摆着三只特喜庆的泥娃娃,笑得见眉不见眼。
身上涂着的漆彩鲜艳地泛着油光,身上画着红袄子绿围脖,胸口描个大大的福字,动态各有不同。
林芝顺着他们目光一转头,也看到了这三只泥娃娃。
“就是这个!”
林芝一溜烟冲到柜台前,指着上面娃娃冲柜后伙计说:“我要这个,麻烦帮我拿下来!”
这个伙计正招呼看玉镯的一对老夫妇,抬头见林芝满面喜色,晃手跳脚地要架上的东西,有些愣神。
“要……要什么?”
“这三个泥娃娃,都要了!”
“这是工艺品,您确定要吗?”伙计照惯例说明。
“工艺品?”
林芝怔了怔,这才发现泥娃娃跟着那些现代仿古工艺品摆在一个架子上。
“你招呼客人吧,林小姐我来接待。”马老板走过来,摆摆手说。
拿下三只泥娃娃,马老板小心地抱到林芝原先的柜台上摆好。
林芝跟过来,这才近距离地瞧清了这些焕然一新的泥娃娃尊容。
嗯,别说,还涂得挺漂亮!
“我收来就这样,应该是孙坚自己找人修复的,听他说以前也挺破。这儿手都断了,后来补上的。”马老板比划一下。
“……嗯,补的还不错。”林芝憋笑点头。
“也不算是店里收的,他放在我这儿寄卖。你是做这行的,应该看得出来,东西这么一补,跟新制的有溪大阿福已看不出区别了。弄成这样就不可能按年代收,本身也不是什么值钱货,他硬要留下,伙计就把它搁工艺品那边了。”
马老板解释这么一大通,林芝只关心价格,“怎么卖?”
“他给了个底价,少于一千一只不卖,说让我按两千出。”马老板笑笑。
“行。”林芝痛快点头,“可以刷卡吧?”
马老板还没说话,旁边站的伙计动作灵活迅速,拿着pos就递过来了。
见林芝真把卡递过来,马老板赶紧按住,“你真要买啊?”
林芝点头。
“可东西已经被糟蹋成这样了……”
别说是两千了,就算是按底价一千一只卖,马老板也觉得这个价收高了。
泥娃娃本就破旧,质地又松散,后期东拼西补,也不知道搁多久就坏,比起真正的工艺品,质量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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