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学同班,出国同校,一起回国还同时就业,巧的是两人还一个科室,许眙总说两人曾结下过三世缘分,他始终不想承认。
挂断电话,就听到楼下的敲门声,标准规矩。
打开门,一张小脸俏生生的露出来,笑:“于医生晚上好啊。”
对面房门里装修的声音还在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有事?”
童童举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又指了指身后的门,“对面没水,于医生肯赏点水喝么?”
于景行:“不肯。”
作势就要关门,她立刻把手放在门框上,大有“有本事你就夹过来”的意思。
于景行看着顿了顿,停了手,不耐烦的开口:“你到底想干嘛。”
“都说了借水嘛。”
于景行看着她,眸色深沉,坚毅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童童不甘示弱的对视上去,却被他眼中的万丈冰川给冻的缩了缩脖子。
莫名有点心虚。
她当然不会是只过来借水这么简单。
空气仿佛静止,过了许久,面前的人留下一句“厨房,自己倒”,就直接转身上了楼。
童童握着小拳头低喊了声:“耶!”
看到于景行压根连眼神都吝啬给自己一个就上了楼,童童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耗。
越高冷的男人,就越骚。
在玄关处站了半天,发现没一双多余的拖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说明单身,且平时并无异性来。
童童直接光着脚走进去,先大略看了眼周围的事物,就进厨房倒好了水,房子结构和她是正好相反,找起来并不费力。
走出厨房后,她才站在客厅仔细欣赏这里的装修和摆设。
很现代的简欧风格,也是意料之中的黑白灰三种主基调颜色,寻常却又带着个人色彩,譬如正中央墙上挂着的一副孙思邈先生《大医精诚》四个大字的毛笔字,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想起之前给他写的第一张纸条,也是《大医精诚》,所以,自己是恰巧投其所好?
那还真挺幸运。
阳台的窗开着,夜间清凉的风徐徐吹进来,茶几上的遥控器连包装都没拆,倒是沙发一旁的简易书架上的书,虽然整齐,却有明显翻动的痕迹。
无趣的男人。
童童端着水杯轻轻在地上走着,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她并不往里走,只是在玄关处的半个客厅转悠。
干净的根本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窗明几净,干净利落,一如这个男人的性格。
转了半天,童童突然站住,就说刚才有什么地方有点奇怪。
转身迅速走到那张《大医精诚》的毛笔字下,果不其然,左下角落款处写着“丁酉年三月——王儒”
怪不得她看第一眼就觉得有点眼熟。
于景行口渴下楼倒水时看到客厅站着的人,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皱眉,不是说借水?怎么还没走。
童童扭头看着下楼的于景行,手指着面前的字:“这个……”
于景行走向厨房:“《大医精诚》,你不是还写过。”
她也往前走了两步:“我是说这幅字……”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写的挺好。”
于景行拿着水杯出来,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王老爷子是国内著名的书法家,你不知道?”
后想了想,又说了句:“王老爷子还是王瑞的爷爷。”
然后就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啊,所以王老爷子的字画万金难求,你怎么会有?”
倒不是质疑什么,于景行的身份背景弄到一张名人字画自然容易,可是据她得知王老近几年几乎封笔,只在练习,不再表字送人,这字画的落款日期可是今年的上半年。
于景行:“朋友送的,怎么了?”
童童耸耸肩:“没什么。”
他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里的不耐却在明显的下逐客令。
今天已经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了,扑倒男神的日子还远么?
收获颇丰的某人心满意足的抱着水杯离开了。
于景行上楼前抬头看了看表,九点半,工人们工作的很晚,对面肯定无法住人。
时间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随后又摇摇头,想的真多,与他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许眙,眙,yí,小仙女们不要念错哦(●v●)
许眙:“这么不喜欢?那我去追了,妹子长得挺和我胃口。”
于景行冷眼看他:“你试试。”
☆、Chapter 17
童童的确不会在对面住,当然也不会一个人回家。
当她踩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穿过舞池走向吧台时,那里已经坐了人。
向酒保小哥摆摆手:“老样子。”
才扭头看向一旁,酒吧里不断投射的五颜六色的光打在男人白皙的皮肤上,一只手随意的夹着支烟,也不抽,只搭在一旁静静的任由它燃着,手腕上名贵的手表折射着亮光,面前的玻璃杯中,酒已去了大半。
童童鲜少看他这幅样子,奇了:“近日那个春风得意的王二少去哪了?你把他交出来。”
王瑞嗤笑了声,没接她的话,只一手随意拨了拨头发,使整个人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更添野性,凌乱却魅惑,本就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更是好看的紧。
童童看了看,四周始终不减的目光更炽热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童童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喝来喝去还是他调的味道不错,随手抽出几张钞递到他面前,示意今晚的酒都他来调。
一边拿过王瑞放在面前的烟盒,熟练的抽出烟在盒上轻磕一下,两指夹住凑到唇边,酒保极有眼色的过来给她打火,点着烟后向他点点头,斜倚在吧台上,略过王瑞看向舞池。
酒吧的灯光诡谲的让人眼神迷离,饮食男女,舞池中形形色.色的男女尽情扭动自己的身躯,随着音乐疯狂摆动,女人们白皙的腰肢在灯光下格外显眼,长发随意散在脑后,随着身体疯狂起伏,男人们的手没一个规矩的,几个几个的紧贴在一起。
借助短暂的时光,来发泄自己平日的不满和压力,释放情绪,来享受一段原有的快感,酒吧这种地方就像块磁石,不断的吸引着各色正负极的小磁块,使他们乐此不疲,流连忘返。
童童今晚穿了件黑色的小皮衣,愈发显出她纤细的腰肢和底下修长的长腿,顺滑的长卷发散在肩后,随着低头的动作,额前几缕发丝似有似无的遮挡眉眼。
她刚刚随意踩在高脚椅上点烟的动作就看红了一圈人眼,此时倚在吧台上,一手夹着烟递与红唇间,腾起的烟雾朦胧了她本就艳绝的五官,妖媚而灵动。
时不时的抬眸一望,眼中的冷淡更易激起男人夜色中蠢蠢欲动的欲.望。
女人们或多或少会腼腆一些,便由几个胆大的男人抢先上前搭讪,满脸的不怀好意,几双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童童。
这女人刚进门那时他们就看见了,不论其他,单这身段就让人有些身体发热,偏还长了这么一张脸,自认平日见的女人不少,但这种妖艳中带着冷淡,风情中还有丝矜贵的女人,还真是见得少。
味儿该不错,带感。
一个瘦高剪着板寸的男人站在前面,一手抚了抚下嘴唇,凹出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走到她旁边,笑的放荡。
“美女,一个人啊?”
熟悉又老套的搭讪语句,似乎这么多年过去,天下男人的搭讪方式永远只是这一种。
童童磕了磕烟灰,拿起手机不知按着什么,压根头都没抬,王瑞也只端起酒杯抿了口,皱眉,吩咐酒保给他再添烈点。
“一个人多没意思啊,走,哥哥们带你玩会儿。”几个人完全没有被无视的恼怒,反而兴趣更强烈了。
童童看了眼他杯中的酒,从酒保手里夺下:“都这么烈了还添,是不要喉咙了还是不要胃了?”
依旧被无视的几个人本来有些微恼,却恰好听到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夹一丝微微的甜意,使几个人喉咙一紧。
“小妹妹,别不理……”
在对方得寸进尺试图抢她手中的酒杯时,被惹烦的童童直愣愣的摔到地上。
玻璃杯撞上坚硬的地板,自不会留有全尸,细碎的玻璃渣飞溅的到处都是,杯中褐色的液体洒在地上,还有几滴洒在了几个男人的裤脚,玻璃杯碎裂发出的一声脆响被音响压下,除了周围距离近的几个人外,其余人并未发觉。
“我是几个人自己眼瞎看不见么?”
几个人对视,突然哈哈笑作一团,这妞,果然辣,玩起来一定更有意思。
身后另一个男人继续上前:“妹妹,跟这么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玩的,哥哥今晚带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冰冷的男声打断:“一分钟,滚。”
被女人无视可以,但被一个同性如此侮辱就是挑衅男人的尊严,几个男人瞬时愤起。
“老子说话你插什么嘴,关你屁事,识相点的赶紧滚。”
“就是,坏了老子们的好事有你受的!”
说着就往前迈步作势要揍人,童童只弯了弯嘴角,默不作声。
就见王瑞扭头看着他们,一双桃花眼里无一丝感情,在看向你时有一股刺人入骨的寒意,几个人被他吓的顿住了脚。
“还想站着走出去就别再往前一步。”
那男人不甘的还想说什么,就被匆匆敢来的经理挡住:“几位客人,今晚对几位的服务开放到此,请您结账后离开”
“什么?!老子花了钱还不能在这儿了?”
“很抱歉,请您尽快离开。”
男人不服的想要上前开骂,被身后的同伴拉住,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才又看了王瑞两人几眼,气冲冲的离开了。
这间不同于一般酒吧,档次消费之高非常人所能接受,通常来这里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他们几个只是今晚手头突然宽裕了下,来这里尝尝鲜,哪敢真的跟什么人起冲突。
待几人走后,经理笑呵呵上来赔罪。
“二少,真是对不住……”
王瑞直接打断他的话,头也没回的冲他摆摆手,王二少爷一脸的不耐吓的经理不敢多说什么,命人赶紧收拾碎渣后离开。
终于清净后,童童晃着手里新调的酒,就着喝了口才慢悠悠的开口:“王二少的威名还是不减当年啊。”
王瑞瞥了她眼:“你倒是心大。”
童童:“怎么,有你在还能让他们动了我不成?”
王瑞笑了笑没说话,童童实在摸不透这人大晚上抽什么风,喊她出来喝酒却什么也不说,还一改往常逗比不靠谱的模样,在这里装深沉。
“你的小娇妻呢?”完全属于没话找话。
王瑞这时才展现了今晚的第二个表情,眼里划过丝温柔:“睡了,怀孕了身子累,睡得早。”
童童点点头,“那你放着心头宝不回去照顾,跑酒吧喝什么闷酒?”
王瑞又沉默,过了会儿才唤了她声:“童童。”
她错愕,距离他上一次喊她全名时已经过去有好几年了吧。
他迎上童童不解的目光:“我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医生?”
童童一顿,点了点头。
“于景行?”
又点了点头。
随后就听到旁边的人冷哼一声:“你们才认识多久?一点都不了解你就往上冲?”
“我还听说,你为了他直接买了一幢公寓?”
她又点了支烟,吐出口烟圈,漫不经心的回他:“一见钟情么,人都是慢慢了解的。”
“一见钟情会隔了一个多月就认不出来?你这一见可真是挺钟情。”
王瑞今晚整个人都有问题,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刺的人难受,童童实在不想听他冷嘲热讽的语气。
“有什么话直说,你这弯来弯去的我听着烦。”
王瑞这才认真的看着她:“童童,童家现在什么状态你心里不清楚?之前是谁说过玩过这两年就乖乖回去的?你挺壕的啊,一掷千金下去就为了追个男人?”
她撇撇嘴,嘴硬的反驳:“对啊,所以我这不是在珍惜最后能玩的这两年么?我买套房子怎么了,还能穷了不成。”
“买套房子没什么,但你知道现在童家多少人就等着抓你的错么?还有几个月就年底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堵那些人的嘴。”
说起这个,童童才真正的开始头疼,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为了以后能顺理成章的蹭车,和男神拉近距离才走这么一步,倒是忘了她身后还有个童家。
见她这样,王瑞才缓和了点表情,说明总算是听进去点,然后才说出他从始至终真正担心的事。
“于景行……你到底了解多少?”
“众所周知的那些我都知道,其余的我没想查,一个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家庭背景还能复杂过我去?”童童耸拉着脑袋,还在想刚才的问题。
“我说的是他的人品,我是怕你再……”
王瑞的话直接被童童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们不一样。”
这时候的童童眸色清冷,精致的面容又变得冷峻:“同样的错误,我不会愚蠢的再犯一次。”
“……更何况,他们是两种人,对我而言,也是两种不同的身份,你不用担心。”
当年那件事,身边最熟稔的几个人都清楚当时给她的打击有多大,也无怪乎王瑞今晚这幅样子,怕是知道她很难听进去什么,专门派了他来做代表唱今晚这出戏。
童童甜甜的笑,小伙伴们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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