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算了,我可没什么东西可给你的”,辛西娅摆摆手拒绝了,再说,她不希望将自己的爱情寄托在魔法的魔力之上。
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而温柔的看着辛西娅理了理帽子,扯了扯围巾,嘴里嘟嘟囔囔着一些‘搞定’那个人的计划。在乔的眼里,这个样子的辛西娅是可爱的。虽然乔是一个占卜师,并且她从未告诉过别人,她是迈尔德家族这一个世纪以来天赋最强的占卜师,可是她还是喜欢那些不依靠占卜的结果而努力生活的人。就像是她之前告诉斯内普的,如果详尽的知晓了未来,那么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所以她不理解追求永恒的未来的先祖们是怎样度过那样漫长无趣的光阴的。永恒的未来,从来都不是她的追求。
斯内普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问一问乔关于那个诡异的梦的问题。今天是周末,很多学生都结伴去了霍格莫德村,莉莉也不除外。既然莉莉要去,那么波特是肯定也会去的,不过在他出发之前,还是和吃完早餐的斯内普于大厅中狭路相逢,两个人剑拔弩张嘴炮了一番,但鉴于两人心中都有事情要做,战火没有升级到拔出魔杖打一架的地步。
“你来的正好,依拉有信给你”,斯内普推门进来的时候,乔正在拆猫头鹰邮件,十有八九都是交易,只有一封用破损的纸页写的信被单独放在了一边。斯内普知道,这就是家养小精灵送来的。
“依拉不喜欢和我说话,所以我就让她有什么事情直接写信告诉你”,乔不在意的解释道。
“那是你家的小精灵”,斯内普皱眉,哪怕依拉难忘的旧主中包括自己,斯内普也厌恶家养小精灵的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忠诚是作为一个小精灵的第一守则,作为一个低下的家养小精灵,对主人不敬,是非常严重的罪过。
乔耸耸肩膀,没把斯内普的话放在心上。她正在心里盘算着别的事情,昨天关于破解玛丽小姐的记忆,又有了新的进展,她终于搞明白杰克记忆里那个‘戴眼镜的男孩’是谁了,本来她还以为会是詹姆……乔暗自摇摇头,西弗勒斯希望渺茫啊。
如果将玛丽小姐的记忆比喻成一个蝉茧,乔所做的就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将丝线从中抽取出来,理顺出逻辑,搞明白因果。是的,乔已经发现,从玛丽小姐头脑中拿到的记忆似乎预示着这个世界的未来。
代表着过去的记忆预示着代表着预知的未来。这是一个有趣的逻辑。
没有一个迈尔德会对此不感兴趣,更何况玛丽小姐的记忆似乎和乔的最大宗的交易密切相关。
只是玛丽的记忆太混乱,太复杂,又有着奇怪的魔力屏障,乔的能力有限,只能一点一点的抽取,分析,了解,并且将其与其他途径所做的占卜相互印证。
比如说,她现在已经知道,玛丽的大部分记忆都是围绕着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展开的,而那个男孩的名字……
“你的脸色好差”,乔发现斯内普本就蜡黄的脸更无血色,表情也非常糟糕。
“依拉说……她的情况越来越糟,似乎……”,斯内普猛地放下信纸,艰难的回答道。
乔静默了一下,死亡,可怕的字眼,距离她最后一个亲人去世,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她已经快忘记了那种感觉。
“迈尔德”
“嗯?”
“……我知道早在那个男人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就不想活了,可是……”
斯内普觉得嗓子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说话越来越困难,特别是在对上乔那张无动于衷的面孔的时候,更是如此。
“可是她是我的母亲,迈尔德”
“我知道”,乔微微低下头,将拆开的信封整理成一摞,用一根丝带扎好。
“我不想让她死”
乔的动作微微顿住了,然后她纤细的手指灵活的在丝带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你有办法么?”
静默,长时间的静默。乔没有回答。
“西弗勒斯,这个交易的代价……”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斯内普握紧了拳头,冲口而出。
乔还是低着头,长发倾泻在她的肩头,略长的刘海完美的勾勒着她的脸蛋。她知道,这可能是斯内普唯一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他的脆弱和无助,可是她还是没有抬头。
乔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止,一根彩色的丝线被用来串起一颗颗半透明的水晶珠。
“你付不起的,西弗勒斯,我不会做注定得不到报酬的交易”
斯内普认命的冷笑了一声,是啊,对于只尊崇等价交易的迈尔德来说,他一个穷学生能给她什么呢?他身上唯一可值得利用的东西,早就与她交易过了。
而且,这唯一值得他骄傲的魔药才华,也是拜乔.迈尔德所赐不是么?如果不是她选中了自己——西弗勒斯.斯内普,哪怕拥有过人的魔药天赋,一个三年级的学生也不可能这么快达到如此厉害的魔药水准。
她随时可以选择别人。看清楚,这就是她和你的差距。
斯内普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那黑暗的波涛汹涌已经恢复了平静,亦或者说,隐藏在了如死水般的平静之下。
“好,我知道了”
这一天,两人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直白了,可是觉得有点崩……明天我要去看神奇生物!
☆、第 32 章
一直到学期结束,斯内普都没有再去过那间教室。似乎所有的牵绊,都随着那日门扉的紧闭,而隔断了。
斯内普不知道两人的交易是否算是结束了,那日的懊恼、冲动、惊恐、与强烈的自卑摧毁了他苦心维持的一切,他或许应该为丧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强大助力而后悔,但是只有他的内心在反复否定着那虚假的借口,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真正懊恼的,后悔的,并不是这些。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在鼻涕虫俱乐部和大脑封闭术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人脉为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卢修斯.马尔福与他的关系也愈加亲密,同为狡猾、高傲的斯莱特林,即使他们中间有着几岁的年龄差,也很容易获得对方的好感,更何况这种好感还是建立在潜力无限的利益之上的。
马尔福家族能够在那么多纯血统巫师家族接连没落时,仍旧风光无限,其精明与敏锐是超乎常人的,卢修斯年纪轻轻也练就了不凡的眼力,他知道一个出色的魔药大师将会带来怎样的利益,更何况……在那个人的眼中,这个年轻人的价值也会愈来愈显着。既然如此,为了长久的合作关系,为了马尔福家族的荣耀和利益,晚几年再告诉那个人这个少年真实的身份,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依拉昼夜陪伴在艾琳的身边,每隔两天就会写信向斯内普汇报艾琳的情况。艾琳的病,多是为心病所累,托比亚的死带走了她世界全部的希望,当一个人不想再活下去,你就是为她灌下再多的魔药,也没有效果。
斯内普曾经请过两次假,回到蜘蛛尾巷,可是对着艾琳,他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察觉到,斯莱特林的那只小蝙蝠比以前更加阴郁、冷酷、难以接近了,若说一年级时他的孤僻是来自斯莱特林纯血的排挤和嘲讽,那么现在他已经渐渐向大家证实了他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反而是一个不好招惹的对象。
当劫掠者中的詹姆和西里斯先后在阿尼马格斯上面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时,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也从理论开始走向实践的阶段。
只不过与四人组有着朋友间互相的鼓励与关怀不同,斯内普在黑暗的角落里一遍一遍小心摸索着每一个细节,生怕走错了一步。冥想盆那种东西不是他这个穷学生能够拥有的,就算是他能够借助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力量借到一个,可是他又该用什么理由解释冥想盆的用途呢?
莉莉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只是觉得每次见到斯内普,他的脸色都要比之前更加糟糕,蜡黄的脸接近菜色,一副睡眠不足的疲倦的模样。
大脑封闭术是一种风险很高的魔法,斯内普不愿莉莉为自己担心,所以只字不提,无论是实践上的失败引发的剧烈的疼痛和几天几夜的失眠,还是精神混乱带来的现实与幻境的冲突和不真实感。
一路跌跌撞撞,斯内普还是咬着牙关,将大脑封闭术一点一点的掌握了起来。
水晶球发出浅蓝色的光,里面白色的纹理愈加明显,乔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陪伴她多年的‘老伙计’,一只手拿着羽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的前方摊开一本薄薄的书册,泛黄的纸页显示着其悠久的历史,繁复的星象图解说着来自星星的奥秘,恐怕只有马人,才能对星空了解的那么清楚。
乔才不想去招惹禁林里的那群自以为是的动物。特里劳妮,迈尔德,还有马人,这三者是无法和谐共处的。同行是冤家,这话是有道理的。
对玛丽小姐的记忆解读的越多,乔越对自己家族的历史产生了兴趣,也第一次为迈尔德依靠强悍的记忆力,而非纸页传承家族文明而感到遗憾——她哪怕想要考证也无从下手。毕竟从玛丽小姐的‘故事’中,她看不见关于自己家族的身影,那个她早就发现了的预言,出自特里劳妮家那个没用的女人,而整天仰望星空,也不怕把脖子扭断的马人们,也矜持清高,含糊不清的话语,除了显示他们自身的神秘莫测外,别无用处。
要知道擅长交易的迈尔德,最不喜欢做的就是拖泥带水、没有效益的事情了,迈尔德们将预言和占卜看作是交易的一部分,既然达成了交易,就要遵循公平的原则,买者连你说的是什么都不清楚,这样的交易对于他们是没有意义的。
哪怕是用魔鬼的诱惑蛊惑人心,也要尊崇最公平的法则。
乔三心二意的想起了之前收到的那封信,同样是来自令人闻之色变的黑巫师。狡猾、冷酷、残忍、多疑的黑魔王不会信任任何人,更不用说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占卜师。他的每一封来信中,除了复杂、阴险的黑魔法,还有蛊惑人心的试探和陷阱,与这样一个人物打交道,着实费脑筋。不过乔不会推拒送上门的公平交易,既然黑魔王愿意支付报酬,她就愿意提供服务。
不过黑魔法预防术教授的职位……乔的嘴角翘了翘,还是交给邓布利多去头疼吧。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黑湖边,山毛榉树下,总能三三两两的看到学生的身影,春暖花开,就是恋爱的季节,其中格兰芬多七年级的隆巴顿与赫奇帕奇的艾丽斯约会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不过艾丽斯倒是开心的不行,整天笑的和一朵花似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样公然虐狗的行为非常不人性化,比如说辛西娅.海维拉。
“乔,你看看我这张脸,你再看看那个傻乎乎的艾丽斯,就连这样愚蠢的赫奇帕奇都能把男朋友追到手,凭什么我就要情路不顺,备受冷落啊!”,辛西娅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屡次被那位敖罗先生拒绝的拉文克劳小公主,越来越不顾形象了。
忙得昏天黑地的乔打了个哈欠,算作对好友的回应。
海维拉家族,也是从未在玛丽小姐的记忆中发现的家族。他们是来自法国的纯血统家族,当年欧洲大陆为格林德沃的势力所笼罩,唯有英国没有被影响,所以海维拉家主才会带着全家族的人搬到英国定居。
要说海维拉家历任家主,最大的优点应该就是敏锐的政治嗅觉。他们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带领全家远离灾祸。而现任海维拉家主,也就是辛西娅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敏锐且果断。乔毫不怀疑,当伏地魔的势力继续扩张,达到威胁海维拉家族安全的时刻,辛西娅的父亲会立刻带领海维拉家族搬回法国——也有可能,他已经在暗中进行这件事情了。要不然,仅凭辛西娅个人的抗争,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改变海维拉家与布莱克家联姻的意图?
“辛西娅,你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那位‘不解风情’的敖罗先生叫什么名字?”,乔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问道。
“凯文.穆迪——乔,你真令我伤心,你身为一个占卜师,连我喜欢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么?”,辛西娅故意拖着腔调控诉道。
“穆迪,真是不详的姓氏……”,乔暗自嘀咕了两声,随即为自己辩解道“辛西娅,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就算是想知道,也做不到啊”
辛西娅狐疑的看了乔一眼,还是转移了话题,“我看你最近都待在图书馆,怎么不和你的小男友约会?”
乔无奈的叹了口气,“莱姆斯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听信那些流言”
“我说的不是他,你当我和布莱克家的男孩一样傻么?”,哪怕西里斯曾经在霍格莫德村帮了辛西娅,她还是对布莱克家的孩子印象糟糕。
“斯莱特林的小蝙蝠——你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辛西娅翻了个白眼,说道。
乔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并没有为辛西娅所察觉“为什么……”
“乔,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辛西娅回忆起唯一的一次,她撞见的乔和斯内普相处的模样。
那是一个大雨天,狂风怒号,电闪雷鸣中,大雨倾盆而下,在地面上敲击出杂乱的声响。图书管里人心浮躁,辛西娅也看不进去书,站起身,准备回拉文克劳休息室享受一个偷懒的午后时光。
在她还书时,看见乔正坐在窗前,托着下巴,兴味盎然的看向窗外的雨帘。
从某个角度来说 ,辛西娅很了解乔,她知道,自己的好朋友面露如此好奇的表情,可能实际上对下雨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刚想上前对乔打个招呼,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就抢先走到了乔的面前,板着脸,眼睛里闪过似是嘲讽又似审视的神色,他沉默的盯着乔的侧颜半晌,才拉开乔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听到声音,乔扭过头看了过来,对着男孩露出一个羞涩、甜美的笑容,酒窝浅浅。辛西娅发现男孩眼睛里那种复杂的情绪更加浓郁了。
乔纤细的手指在男孩摊开的羊皮纸上点了几下,小声对上面的内容提出了修改的意见。男孩虽然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是绝对不会看不起来自旁人的建议,他严肃认真的听完了乔的话,低下头,仔细的在纸面上进行修改。
乔微微垂着眼睛,注视着对面男孩的灰色眼眸中,那一缕温柔,却是那么真实。只可惜,男孩低着头,并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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