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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民国——凝陇

时间:2018-04-24 12:27:36  作者:凝陇
  说来说去,对贺云钦的好奇算是她关注这一连串失踪案的起因。
  当然这话她只在肚子里打了个转,说道:“我哥哥见王美萍出了事,觉得最近沪上不大安全,特拿此事敲打我,让我往后晚上不要出门。贺先生,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贺云钦做出惋惜的样子:“有王美萍的案子在先,你表姐潘玉淇可能真遇到了危险,她是我课研室的文员,不幸遇到这种事,我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红豆嘴角轻撇,是吗,刚才是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贺云钦显然知道红豆心里在想什么,并不介怀:“王彼得自有他的顾虑,我虽说跟他交情不错,但也轻易说服不了他,你哥哥既然负责这几桩案子,算起来是最清楚案件首尾的人,要是你真想找到你表姐,还得从你哥哥身上入手。”
  这话什么意思?她狐疑地瞅他:“贺先生这是给我提建议么?”
  贺云钦不予否认,顺势道:“你哥哥在不在家?带我去见他吧。”
  一边说,一边推着那车往前走,回头见红豆还站着不动,只好又停下,闲闲道:“虞小姐,时间可不等人,再这么耽搁下去,任谁都救不了你表姐了。”
  红豆早就心里打鼓,听了这话更觉一惊,把他从头到脚看一遍,暗想:贺云钦这是要插手管这件事?可是,王彼得是破案能手,贺云钦可从未听说过有这方面的才能。
  贺云钦万想不到自己会遭受到来自红豆的藐视,盯着她看了一会,似笑非笑道:“虞小姐听说过一句话么,‘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虽不如王彼得名头响,帮着出主意总是好的。”
  虽是调侃的口吻,眉宇间却透着一种自信,可见他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确有把握。
  红豆越发疑惑了,贺云钦不像那等心血来潮之人,轻易不会自找麻烦,而且查案找人自有它的一套章法,外行想要破案又谈何容易,不然哥哥不会数月找不到王美萍,更不会被陈白蝶的事弄得这么焦头烂额,贺云钦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她忽然想起那晚贺云钦在裁缝铺门口往楼上看的情形,这些日子不见他去找邱小姐,莫非他那晚不是来谈恋爱,竟是来查事情的么。
  略一踟蹰,她决定旁敲侧击:“贺先生以前查过案么?”
  贺云钦不搭她的腔,自顾自转头看着前方问:“你家住在哪?”
  红豆含笑点点头,忽然把脸一沉,高高扬起下巴道:“贺先生不告诉我帮忙查案的真正原因,我不会带你去见我哥哥。”
  还挺倔,贺云钦侧脸朝她看过来,在日头下站久了,她脸蛋被晒得粉扑扑的,因着一份焦虑,嘴唇远不如上一回看时那般嫣润,为了表示自己决不肯轻易就范,小脸板得一丝笑容也没有。
  他摸了摸下巴,把车靠墙停好,一本正经道:“虞小姐,我向你保证,不论我出于什么目的插手此事,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找寻你表姐,而为了顾全你表姐的名声,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向任何人提及此事。第三么——”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到红豆面前,垂眸看着她道:“王彼得能在多短时间内找到你表姐,我只会比他更快。有这三点做保证,虞小姐肯跟我合作了么?”
  红豆细细琢磨一番,一抬眼,正好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除了父亲和哥哥,她不曾这么近距离看过男人,只觉得他眉峰形状生得很好,肤色比哥哥干净几分,瞳色不像哥哥那么墨黑,竟是深琥珀色。
  她下意识挪开视线,盯住他的衬衣领口暗自思忖,这个人靠得住么,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家里唯一值得他做文章的,无非就是哥哥的警佐身份,这人突然大发善心,难道就是奔着这一点来的?
  可是,贺云钦到底在查什么,他会是个坏人么。
  这事她一时做不了决定,想来想去,她决定带他去找哥哥,毕竟哥哥知道几个案子的相关细节,案宗又全在哥哥手里,究竟要不要跟贺云钦合作,还得哥哥自己拿主意。
  “那好吧。”她抬起来脸微微一笑,“我带你去找我哥哥。”
  贺云钦暗自松了口气,虞红豆说起来跟四妹差不多年纪,心眼却仿佛平白多了一窍,简直比妹妹难哄一万倍。
  他推了那车,斜眼看着她道:“虞小姐还等什么,你家住哪?”
  红豆想起那晚情形,有心试探他道:“同福巷。”
  说着便一霎不霎盯着他瞧。
  贺云钦脸上果然起了微妙的变化,然而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又恢复云淡风轻的表情道:“陆敬恒可能还在外头,我带你一道出去,等送你上了电车,我自会去同福巷,要是你哥哥在家,我就去上楼找你。”
  两人走了一截,贺云钦回头看了看红豆微跛的脚道:“这要走到猴年马月,虞小姐,这里没几个人认得你,你要是不介意,我骑车带你出去。”
  红豆一讶,这是要她坐他的后座。
  他看出了她的踟蹰,语带淡讽笑道:“我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就算了。”
  言下之意,他对她本人并无兴趣,她委实不必多心。
  红豆给这话一激,两边一望,料也撞不上什么熟人,便跳上他的后座道:“我们走吧。”
  心底暗自将贺云钦当作一匹泛驾之马,而她身为骑士,正挥甩着马鞭,驱动这马为她效力。
  正想得美滋滋,忽然屁股底下像是咯到了什么,一下子传来一股钝痛。
  她哎哟一声,推他的背:“快停快停。”
  贺云钦给她这么一扯,不得不刹住车,扭头一看:“怎么了。”
  红豆跳下来,低头一看,果然在后座上看到一条支出的生了锈的铁丝,幸而裤子还算厚,不然非扎出血不可,饶是如此,裤子仍被扯出了一个洞。
  贺云钦忙停好车,见状,伸手按了按后座那铁丝,买这车的时候,他可从未想过要用它载人,自然也就无从去检查后座上的铁丝。
  算起来虞红豆是第一次坐。
  刚才隐约听到衣料扯破的声音,他不好往她裤子上看,只得歉意盯着她道:“裤子扯破了?没扎到肉吧?”
  红豆气得满脸通红,深悔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憋了许久的话终于冲口而出:“贺云钦,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吝啬的阔人。”
 
 
第12章 
  她脸色和音调同时变了,显然这一下气得不轻。
  贺云钦看她两道秀眉都竖了起来,不知为何有点想笑,可他也知道此时绝不能笑,不然事态只会更糟,见她不像伤到了皮肉,料只扯破了裤子,便以极严肃的口吻道:“虞小姐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想办法。”
  红豆牙缝里挤出话道:“希望贺先生想点好法子。”
  贺云钦故意皱起眉头,骑了那车走了,回来时见虞红豆背贴墙老老实实站着,倒有点像小时候他被父亲罚站时的光景,他不让心底的暗笑浮到脸上,到了她面前,踩住脚踏道:“我回王彼得那里打了个电话,一会就会有洋车过来接虞小姐。”
  洋车?红豆很想提反对意见,可是她刮破了裤子,现下连动也不敢动,出去呢,外头说不定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陆敬恒,何况这样子乘电车,怕是会给人笑掉大牙。想来想去,除非这时候母亲或哥哥从天而降,不然也只能如此了。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淡淡的,可见仍未消气。
  贺云钦从裤兜里取出洋烟点了,看红豆一眼,怕烟熏到她,便走到一边自顾自吸烟。
  红豆等了一会不见车来,朝贺云钦看过去,见他嘴里含着烟,眼睛却盯着地面,像是在想事情,显得异常沉默。
  似是察觉了她打量的目光,他转脸朝她看过来,两人目光一碰,他状似随意问道:“虞小姐的哥哥当警察几年了?”
  “三年。”
  “你哥哥一直在公共租界?”
  “嗯。”红豆跺跺站麻了的脚,转移话题道,“贺先生,你叫的车怎么还没来。”
  话音未落,巷子口传来洋车喇叭声,相较于刚才那个陆敬恒,这喇叭声显得较克制,只响了一声便停下了。
  贺云钦将那熄了一小半的烟按灭:“走吧。”
  红豆紧紧揪住裤子破的那地方,一步一挪跟在贺云钦后头。
  到了巷口,果然停着一辆黑色洋车。再往马路对面一看,陆敬恒的车早已开走了。
  车夫显然是贺家的,一见贺云钦便道:“二少爷。”
  贺云钦领着红豆径直走到后座门前,对那车夫道:“送这位小姐去同福巷。”
  只字不提红豆的来历。
  车夫似是受过良好的训练,一句也不多问,和颜悦色替红豆打开车门,转而去另一边给贺云钦开门,被贺云钦止住:“我还有事。”
  红豆上了车,回头见贺云钦仍在外头立着,虽奇怪他为何不一道上车,却也并无追究的兴趣,后座上放了一叠衣裳,似是临时取来的,最底下一件是件藕灰色的薄呢大衣,虽略厚,正好可以用来遮挡裤子上的破洞。
  她望着那衣裳暗自怙惙,一扭头,发现贺云钦还在外头看着她,便狐疑地问道:“这是给我备的?”
  “我的脚踏车不小心刮坏了虞小姐的衣裳,临时去不了百货公司,只好让人先从家里取了些未穿过的衣裳来,虞小姐先将就对付一下,改天我抄了虞小姐的衣裳牌子,再去买一件一色一样的。”
  想是怕引起车夫的误会,不说裤子,只说衣裳。
  红豆傲然道:“我这‘衣裳’是我母亲给我做的,百货公司可买不到一色一样的。”
  贺云钦脸皮比她想象中厚多了,听了这话连眉毛都未抬:“那我就去买了一样的衣料赔给虞小姐,总之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怪只怪我这人太‘吝啬’,不知虞小姐怎样才能消气,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他一脸真诚,可是红豆老觉得他话里有话,虽然仍憋了一肚子气,却也不想当着车夫的面一味纠缠,便宽宏大量地说道:“贺先生既是无意,也就无所谓赔不赔的了,这外套我今天先穿回去,等一会见了面,再还给贺先生。”她才不会占他的便宜呢。
  贺云钦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笑了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对那车夫一抬下巴道:“送虞小姐回家。”
  洋车启动,红豆穿好那薄呢大衣,在座位上端正了坐姿,左右无事,目光仍落在那叠衣裳上。
  一色的时髦洋装,全是簇新未穿过的,既是从家里临时取来的,极有可能是贺家哪位女眷的。
  贺大小姐还是贺四小姐?
  再么就是大少奶奶段明漪?
  后一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当即被她否认,贺云钦怎么会向嫂子讨要衣裳?何况段明漪她那日见了,身型丰绰有致,比她富态几分,贺四呢,又比她单瘦,可是这衣裳她穿着却极贴身,只能是跟她身型相仿的人,想来想去,难道是那位未曾谋面的贺家大小姐?
  怕横生枝节,车一到家路口前,红豆便请车夫停车,自行下车。
  她中午出门时还只穿件绒线衫,回来却披着件大衣,这时候慢腾腾地往家娜,老觉得不自在。
  幸而彭太太和彭裁缝都不在楼下,路上又未碰到旁的邻居。
  脚还有点疼,她走得不快,一步一蹭上了楼,她刚要敲门,谁知哥哥正出来,见了她,大松了口气:“我正要去寻你,你也太心急了,竟一个人去找王彼得了。怎么样,见到他了吗?他怎么说的。”
  虞崇毅心粗得很,并未注意到妹妹身上多了件大衣。
  红豆四下里一看,趁母亲未在客厅,忙脱下衣裳,若无其事往屋子里走,一边走边道:“王彼得的事我一会跟你细说,玉淇表姐有消息了吗?”
  “没有,但我已经找到那天跟她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红豆忙扭头:“是谁?”
  这时虞太太从里屋出来,先注意到红豆一瘸一拐的步态,继而又发现了她胳膊上挽着的那件大衣,愣了一愣,忙疾步走过来道:“你脚怎么回事?这衣裳哪来的?”
 
 
第13章 
  红豆早料到逃不过母亲的法眼,被母亲抓了个现行,反而很坦荡。
  “电车上不小心刮破了裤子。”
  “刮破了裤子?”虞太太和虞崇毅同时吓了一跳。
  红豆自顾自推门进了卧室,今日之事太复杂,一时讲不清,怕母亲夹缠不休,她索性不提贺云钦,单拿出那套早已备好的说辞搪塞母亲:“不知谁家小孩在电车的椅子上放了根铁丝,我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裤子刮坏了。”
  “那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脚又是怎么受的伤?”虞太太把那薄呢大衣拎起细打量,嗬,鼎祥定制的洋装,“这么贵的衣裳哪来的?”
  红豆坐到床边,踢掉皮鞋,低头看脚踝扭伤的地方:“下车的时候光顾着看裤子了,不小心崴了脚,裤子一时没办法回家换,正好顾筠家住附近,我就去了她家,这衣裳是她给我的。”
  虞太太慧眼如炬,对着那衣裳上下一比划,更加疑团百出。顾筠她是见过的,个子娇小,足比女儿矮半个头,这大衣这么长,非得身型高秀的女子方能撑得起。
  红豆早瞥见母亲神色,忙道:“顾筠的衣裳我穿不了,这是她二姐新做的,因新婚里不喜这么素净的颜色,一回都没穿过,暂给我应急,回头我还得还给人家。”
  虞太太仍满腹猜疑,然而细一想,顾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置办得起这种洋装,何况女儿不过出去小半天,能有什么奇遇,再看女儿神色自若,便姑且接受了这套说法:“早说不让你一个人去,非要去,这下可好,脚给崴伤了,来,让妈妈瞧瞧伤得重不重,崇毅,给你妹妹拿药油来。”
  红豆躲着不让母亲替她揉脚:“哎哟妈您歇着去,我自己来。”
  虞太太蹲下细细一觑,见女儿脚踝的确未见明显红肿,略放了心,便到衣柜前取了一条裤子,关了房门,要红豆换上:“我看看裤子刮花了哪里。”
  “好长一条口子,怕是不好补,反正这裤子我也穿了好久了,还补它做甚么。”
  虞太太等女儿换了裤子下来,就着窗前的光线细看一回,见刮坏的地方确实太长,就算补了也未必好看,也就未坚持,放下裤子叹道:“刚才你哥哥去法租界打听,仍是没消息,再这样下去,你舅舅舅妈非急疯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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