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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低的一无是处，小林爱子怒从心头起，鬼迷心窍地抬起了手。
“你尽可以试试，”顺子的眼眸深沉如夜空，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如果你敢的话。”
小林爱子的手停在半空，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女孩子，要不是实在太喜欢忍足侑士，又对藤原顺子看不过眼，也不会色厉内荏地警告她。
“如果我还手，就是正当防卫，如果我不还手，就是校园霸凌。”她扬起的笑容无辜又柔软，却让人心底发凉“因为喜欢忍足侑士所以动手威胁转校生，小林桑绝对会名扬冰帝吧。如果我不小心在这里崴了脚，你绝对难辞其咎呢。”
“还有，”她点点下巴，“我舅舅是东京小有名气的律师，希望到时候小林桑不会太难过。”
“趁着我还没有太过生气，”她收起了笑，说出的话泛着一股凉气，“马上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转过身，没有理会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慢悠悠地朝下走。这种乖乖牌的女孩子，就是好骗啊。
站在三楼楼梯口全程观战的迹部景吾，一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悠闲地回了办公室。听到喧哗声的他走到楼梯口，差不多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
“平时一板一眼，”他挑着眉梢自言自语，“没想到这么伶牙俐齿。”
第22章 chapter22
因为学园祭的关系，作为学生会传声筒的顺子忙的脚不沾地。好在家政社清闲，即使学园祭活动也是二年级学姐在操持，她每周固定去露两三次脸就好。
对于前两天小林爱子的挑衅，顺子转眼就忘了。也许她去找了忍足侑士，也许没有，谁会在乎呢？
“我就知道你还没有走，”夕阳把天空染的红通通的，训练完的忍足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笑着敲敲门板，“要我帮忙吗？”
“已经差不多了，”顺子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长叹了一口气，“学园祭快点过完吧，每天跑上跑下也很累的。”
“迹部想要搞一场盛大的学园祭，”忍足走到她旁边，替她整理凌乱的桌子，“辛苦我们顺子了，晚饭想要吃什么？”
“想吃刨冰，”顺子加快速度打字，“草莓刨冰和栗子刨冰选哪个好呢？”
“不可以，”他笑着拍拍她的头顶，“一大份刨冰吃完，你就不会想要吃晚饭了。”
“那去吃泰国菜吧，”顺子手指敲敲桌面，“泰式咖喱饭很好吃，你肯定会喜欢的。”
“让我猜猜，”忍足握拳抵着下巴笑起来，“吸引你的是那里的椰汁西米糕，对不对？”
“猜对了，”她终于打完最后一行字，点了保存之后倚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我好累啊——”
“休息一会儿吧，”他整理完桌面，从包里拿出一本书，“之前说过的那本书我拿过来了。”
“三岛由纪夫的《潮骚》吗？”顺子感兴趣地坐起来，接过书随意翻了一下，“忍足君很爱惜书呢，一点都看不出是两年前买的。”
她把书收起来，看着干净整洁的桌面，眯着眼笑了起来，“不愧是冰帝天才忍足侑士，整理的桌面也这么完美呢！”
“真让人害羞啊，”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移到顺子手里的书上，笑着摇摇头，“这种话从顺子嘴里说出来。”
“真可爱……”她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绚烂的晚霞，笑容里是单纯的天真和好奇，“忍足君脸红起来的话一定会很可爱的。”
忍足侑士轻咳一声，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回过头勾起的嘴角弧度一如往常,“该走了，五点半了呢。”
“迹部会长应该没有走吧，”顺子一拍额头，征询他的意见，“我们要去和他告别吗？”
“去吧，然后我们去吃饭。”忍足微笑着点头，桃花眼里满是愉悦的笑意，他很喜欢她说出的[我们]这个词语，让他有种已经抓住顺子的错觉。
“我和顺子回去了，”忍足站在门口，心情很好地和迹部景吾道别，顺便提醒越来越有工作狂倾向的他，“该吃晚饭了。”
“明天见，会长。”顺子站他身边，规规矩矩地鞠躬道别。
“嗯，再见。”迹部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乖乖站在一边的少女。她的长相异常无害，行为举止也温和懂礼，定睛看某个人的时候格外无辜，要不是亲耳听到，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一面。
太阳已经要下山了，楼梯间也显得昏暗了一些。忍足走在前面，顺子扶着栏杆，漫不经心地走在他身后。
“你饿了吗？”想起忍足来找她之前还在网球场运动了一个多小时，她打开书包开始找吃的，“让我看看，这里还有pocky、草莓软糖、曲奇饼干……”
“我不饿，”他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转过身阻止顺子，看着低着头翻书包没有注意脚下的少女，有些担忧地提醒她，“小心一点……”
话没说完，顺子脚一滑，已经栽了下来。书包从楼梯上滑下来，课本和零食掉出来不少。
朋友是运动少年的好处在这时完全体现出来了，反应速度远超常人的忍足迅速向前跨了一步，牢牢地搂住了顺子的腰，抱着她转移到平地上。
顺子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惊魂未定地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从来没有贴的这么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让他意识到顺子有多轻。明明她好像一直在吃，更偏爱各类甜食，他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抱起她。
因为离得太近，顺子身上甜蜜的水果香气更加浓郁，她的腰肢纤细，细腻白嫩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脖子上，意识到这一点，那一整片皮肤都酥酥麻麻的，热气从那里一直延伸到头顶，整个人僵得像木头一样。
“没事了，”忍足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他一只手轻轻拍拍顺子的后背安抚她，“摔到哪儿了？”
她抬起头，就看到了脸红透了的忍足侑士。果然，她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脸颊，红着脸很可爱啊……
“走两步试试，”忍足和她对视一眼，马上移开了目光，触电一样松开了搂在对方腰间的手，“希望不要崴到脚。”
顺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戳他的脸，这个举动对两个人来说，太亲密一些。她低下头看着崴到的脚，应了一声。
“嘶——”顺子扶着他的胳膊，刚试着走了一步，右脚就钻心地疼了起来，她向来不耐疼，动了两下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好疼……”眼里的泪珠滚来滚去，她可怜兮兮地皱着眉头.
忍足扶着她坐在台阶上，半跪在地上检查她受伤的脚踝。
“脚踝这里没什么明显变化，只是明天应该会肿。”他捏了一下，顺子疼得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鼓着脸撇着嘴的样子，十足像个小泪包。
“去网球部社办吧，”他把散在台阶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到包里，扶着顺子站起来，“先去处理一下。”
看着单脚站在地上泫然欲泣的顺子，他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拿出顺子放在书包里的一包草莓软糖递给她，“在路上吃，我背你去活动室。”
“你扶着我下去吧，”她犹豫地看着长长的楼梯，“这里离网球部好远呢。”
“没关系的，我可是经常跑一万米的天才，”忍足笑着调侃自己，脱下制服外套递给她，转过身蹲下，“上来吧。”
顺子把他的制服系在腰间，趴到他背上。忍足背着她，拎着两个人的包稳稳当当地往下走。
耽误了这一会儿，夕阳只露了个头顶。天色已晚，整栋楼里也没有几个人，昏暗的楼梯间里，他稳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顺子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颗一颗地嚼着草莓软糖。
她身上的香气萦绕不散，忍足突然生出一种感慨：真希望这是在电影里，下一个镜头就是一行字幕——多年以后。
他笑着摇摇头，笑自己多想。
也许是因为周围太安静了，也许是趴在他背上很安心，顺子昏昏欲睡。
“学园祭快到了，”她半闭着眼睛，没话找话，“你应该会很忙吧。”
不同于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家政社，拥有几百名社员的网球部每年都是学园祭的重头戏。不少人专门赶来就是为了目睹迹部景吾的盛世美颜。她那天应该可以四处逛逛，忍足就不一定了。况且，A班的领头人是迹部景吾，向来追求华丽的迹部会长策划班级活动也不会太让忍足侑士清闲的。
“还可以，”他直视着眼前的路，校园里的路灯已经亮了，橙红的灯光铺了一路，“顺子决定好邀请谁来参观学园祭了吗？”
“当然要邀请阿哲，”她不假思索地说出一个名字，“黄濑君有空的话，也会来吧。”
升上了不同的学校，之前的同学也渐渐淡了联系，顺子也不是什么热情的人，除了感情好的，已经很少和她们见面了。
“黑子君吗？就是考到诚凛的那位？”顺子提到过很多次的感情甚笃的竹马，他们的感情要好到忍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对，”顺子点点头，提到他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阿哲有了新的搭档，黄濑君和他们比赛都输了呢。”
黄濑打电话大倒一番苦水，说着说着就把哭鼻子的事情暴露了，顺子认真听他吐槽了一个多小时，对方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真厉害呢。”忍足感叹道，能打赢奇迹世代中的黄濑凉太，“可以进军全国大赛了吧。”
“INTER HIGH 开门红，”顺子小小打了个呵欠，额头不自觉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应该会一路顺利吧……”
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就发现已经到了网球部正选社办。
“对不起，”扶着墙看着忍足开门，她微红着脸道歉，“我睡着了是不是？”
“没关系的，”他不在意地扶着顺子坐在凳子上，转身去拿医药箱，“多睡一会儿也好。”
他半跪着用冰毛巾敷上顺子的脚踝，深蓝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颜色异常深邃，半明半暗间，顺子看到了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忍足君是个花花公子，”她歪歪头小声感叹，“相处之后才知道，意外的可靠呢。”
“顺子说过吧，”他抬起脸，多情的桃花眼直直地注视着她，像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男朋友一定要可靠。”
气氛突然凝滞，使人如沐春风的绅士笑容收起，忍足侑士第一次在藤原顺子面前试探性地露出了利爪。他的眼神，是捕猎者锁定猎物时的专心致志和势在必得。
第23章 chapter23
“是吗？”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顺子收起了笑容，垂下眼睑，“我不记得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无疑是她的答案。她直接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告诉忍足侑士，藤原顺子，比他想象的，更加冷酷。
“这样啊……”忍足貌似无所谓地笑起来，“大概是顺子好久以前说过的，我也记不太清了。”说出这句话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而，这个预想中结果出现，还是让他有些不甘心。
“你要吃糖吗？”装作没有看到他失落的眼神，顺子把手里的草莓糖递给他。
“要啊，”他把多余的想法扔在脑后，勾起嘴角戏谑地笑，“顺子要喂我吗？”
“不要，”她扭过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这个请求，“等你忙完了再吃好了。”
“啊呀啊呀，”忍足抬起脸看着顺子在日光灯下格外白皙的侧脸，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狠心呢。”
顺子鼓着包子脸，一脸随你怎么说的无赖神情，整个人灵动又鲜活，不知道比冷着脸可爱多少倍。
“好了好了，”他忍不住笑起来，转换了话题，“敷十五分钟，然后我们去吃泰国菜吧。”
对上藤原顺子，他向来只有举手投降的份。这一回合，忍足侑士惨败。
但这也是顺子的可爱之处了吧。除了面对手冢国光，他从没见过她在感情之中的游移不定。喜欢就是喜欢，拒绝就拒绝的彻彻底底，不给对方留一点幻想的余地。虽然某些时候显得很残忍，但是确实是对两个人都好的做法。
“唉？还吃吗？”她睁大眼睛，她已经做好搭一辆出租车回家，晚上随便对付一顿的准备了。
“我也想吃啊，”忍足站起来坐到她旁边，多情的眼眸温柔的不可思议，“顺便带个顺子也没关系。”
“我想回家了，”顺子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过意不去，于是摇摇头，“对不起。”
剩下的时间，顺子坐在那里漫无边际地发呆，看到对方刚才的那个眼神，她就知道，忍足侑士认真了，所以，顺子并没有表面表现的那么平静。忍足侑士一直对她都很好，她虽然并不敏锐，但也称不上迟钝。只是他一直都是体贴的人，所以顺子没有多想，或者说，她从来不愿意多想。
她很珍惜忍足这个朋友，志趣相投脾气也相合的朋友从来都不多，她并不愿意改变现状。说她胆小也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总比做半年情侣分手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好得多。更何况，顺子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现状一团乱，更不想把忍足拖下水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朦胧的好感和对方的要求就答应交往的藤原顺子了，说她瞻前顾后也好，游移不定也好，保持现状，是顺子觉得最稳妥的选择。
忍足发完邮件之后，随手翻阅着今天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只是视线长期定在了某一页。第一次见面顺子确实让他感到惊艳，但是感情，还是在一次次的相处之中加深的，产生喜欢这种感情，称得上水到渠成。那一天不会太久的，忍足侑士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至少，她已经习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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