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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好，”顺子一只手遮在眼前远望蔚蓝的没有一缕云的天空，转过脸冲着忍足侑士笑，“很适合买果汁的天气呢！”
“这个结论真是仓促，”他弯着眼睛摸摸她的头发，表情语气异常宠溺，“去买蓝莓汁？”
“芒果汁也可以，蓝莓汁上次买过了。”顺子踮着脚小小跳了一下，歪着头看他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忍足看着这样的她，更深的理解到了“萌”这个字的意思。两个人从甜品店里出来，专注于喝果汁的顺子走的并不快，忍足走在她的外面吃着刚买的雪糕，时时注意着低着头往前走的少女，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橘太郎——”顺子没有在长椅下面发现她的猫，扯着嗓子又开始地毯式搜寻。找了没几分钟，就听到来自头顶的一声“喵～”
“太厉害了吧，”她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你竟然可以爬这么高？”
“猫确实是会爬树的，但一般爬树的原因并不怎么好。”忍足也抬头看着爬到三米多高的橘猫，并不像顺子那么乐观，“希望不要因为害怕不敢下来。”
“这就麻烦了，”顺子看着貌似惬意地趴在树干上的橘猫，张开手臂，“下的来吗，太郎？我在这里。”
橘太郎颤巍巍地叫了一声，仍然没有下来的意思。这个举动，足够让两个人伤脑筋了。顺子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一个小鱼模样的钥匙链引诱它下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不会真的下不来了吧，”顺子看看三米高的树，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短裙，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万能的忍足侑士，“怎么办？”
“我上去把它抱下来，”忍足拍拍她的肩膀，看起来格外稳重可靠，“不要着急。”
“受伤了怎么办，”顺子拉着他的袖口下意识拒绝这个提议，“不要去。”
“我经常和岳人一起去玩室内攀岩，”他弯下腰，摸摸她的脸颊安慰到：“很小的时候就和谦也一起爬树了。”
“不要怕，”感受到顺子紧绷的精神，忍足心软地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我很厉害的。”
胳膊上挂着他的外套，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动作敏捷地往上爬。忍足爬到差不多的高度，踩着脚下的树干，镇定自若地向枝干上的橘猫伸出手。橘太郎也回头看他，看起来小心翼翼地想要转身的样子。
“就是这样，橘太郎，”顺子屏息凝气地看着树上的一人一猫，仰着脸喊它，“慢慢往下爬。”
又叫了两声，橘太郎向他靠近了一些，忍足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谨慎地下了树。担惊受怕的顺子直直地盯着他看，揪着他的袖子检查了好一会儿，生怕哪里受了伤。忍足对她的关心非常受用，乖乖地站在那里，好在除了衬衣脏了之外没有什么事情。感觉到了安全区域的橘猫又开始不安分，被忍足放到地上之后，就围着顺子开始撒娇。
“为什么会爬上树呢？”她用制服外套裹着橘太郎，手里的东西全部转移到了忍足身上之后，把它抱在怀里，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还是那么高的地方。”
“可能被附近的流浪狗追着咬，或者是被小孩子打了，”他用一只手指摸摸橘太郎的头顶，“听说猫被逼急了就会上树。”
顺子心疼地不得了，总觉得自己下决心太晚了。不仅让太郎受了惊，还麻烦了忍足侑士。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过意不去的顺子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麻烦你太多了。”
“什么都好，只是，”他也不客气，笑吟吟地看着她，“顺子可以做给我吃吗？”
“可以，”因为之前有过一起做饭的经历，顺子也不忸怩，“等从医院出来，就去我那里吧。”
忍足没有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反而愣了一下。看着他这副样子，顺子歪着头冲着他笑。
“没有这么简单，”她眉眼弯弯，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既然要吃我做的饭，就要帮我拎东西。”
“这是自然的，”他向着顺子眨了一下右眼，笑得仿佛带电一样，“为顺子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你在放电吗？”顺子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像模像样地冲着他眨眨眼睛，“我也会。”
“我被电到了，”他夸张地捂着心脏，“心跳的超级快呢。”
“顺子呢？”看着被自己逗笑的清丽少女，忍足猝不及防地问她。虽然语气漫不经心，但是他的眼睛却不是这样说的。
“我也一样。”顺子半敛下眼眸，轻轻柔柔地笑起来。
听到这句话，忍足侑士怔愣了几秒，然后喜悦在一瞬间填满了心脏。在他地预计里，她避而言其他或者闭口不言，比这个答案出现的几率要高得多。这是他第一次从顺子那里听到肯定的回应，在巨大的狂喜之后，突然开始害羞起来。
“因为我的一句话害羞了？”顺子看到他不自在地撇过头，忍俊不禁地说：“侑士君——”
“天气有点热，”忍足脸上发烫，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刚刚又运动了。”
“你可以弯一下腰吗？”她停下来，一只手抱着怀里的橘太郎，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向来对顺子有求必应地忍足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只是对视之后，看到她水润润的黑色眼眸里明显的笑意，脸上慢慢下降的热度又有了回升的趋势。
“还热吗？”顺子伸出右手，贴在他的脸颊上，笑得眉目舒展，“我的手一点都不热。”
她的手细腻温润，隐约带着柑橘的香气。忍足知道，那是顺子常用的护手霜的香味。他一下子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脸颊上的一只手，触感格外明显。
忍足侑士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顺子终于明白，看别人脸红是多么有趣的事情了。怎么会有这么纯情的男孩子呢？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刚收回手，就被对方握住了。
和那天晚上一样，她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心里涌出一个念头，肤色差异在阳光下，也很明显呢。
第59章 chapter59
“你同意了？”他握着顺子的手, 紧张的不得了，想也不想地问。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匆匆说出来，没等到顺子反应, 他自己就先懊悔了。她看着对方脸上变换不定的脸色, 抿着嘴不说话。
忍足暗自酝酿着要说的话，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 但是左手握着顺子的手，又舍不得放开, 放慢了语速问到：“顺子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很厉害, 很优秀。”她把视线转向怀里乖乖的橘太郎, 笑着回答。
“你现在并没有男朋友，”他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发干，心脏也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我也没有女朋友呢。”
“确实呢。”即使听懂了忍足的潜台词，她仍然装作懵懂无知，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对方。
“我是说……”忍足拉着她的那只手，因为紧张开始出汗, 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努力给自己打气，“你觉得我做男朋友的话会合格吗？”
顺子抽出自己的手，垂下眼睫, 摸摸怀里全身裹在制服只有一个头露出来的橘猫，“你能陪我多久呢？”
忍足很轻易就听懂了隐藏在这个问句里的潜台词。藤原顺子，是一个格外害怕寂寞的人。虽然不会因为长时间的陪伴而答应对方的告白（这自然要归功于某种程度上足够冷酷的赤司征十郎），但是, 陪伴确实她的恋爱里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好回答。虽然“我会陪你一辈子”这种甜言蜜语对遍览纯爱小说的忍足侑士顺手拈来，但这种过于甜蜜的誓言，对顺子来说，像是夜晚海上的泡沫一样虚幻易碎。过去的三段失败的恋情，并不是没有对她造成伤害。而“我不知道”这种耿直的回答，是注定不可能告白成功的。
顺子虽然很努力地在走出过去带给自己的阴影，但内心的不安定感，大概要陪她很多年，甚至一辈子吧。
“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忍足勾起嘴角，谈起了貌似不相干的话题，“看到你隔着咖啡馆的玻璃朝我挥手。”
顺子抬起头，就看见他脸上温柔缱绻的笑容。
“那时候你的长发披在肩上，白色地蝴蝶结把长刘海夹起来了，眼睛亮亮地对着我笑。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
当时的感受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清晰，心跳突然咯噔一下，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个女孩子。
“原来这就是藤原顺子啊……”心里有个声音响起来，在此之前所有对于这个朋友的预想全部清零，空荡荡的大脑只剩下这一句话，原来这就是真正的顺子。
隔着透明玻璃窗的一个微笑，带着少女的天真和稚气，又有着独特的灵动和清透。那一瞬间，她在他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我不大记得了，”顺子眨眨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了两下，“那天好像很热。”
“对，你点了一杯苹果汁，”忍足摸摸她的头发，准确的继续复述那天的情景，”吃完蛋糕之后，一口气喝完，像一只嘴里塞满了瓜子的仓鼠。”
“然后你抬起头和我说话，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开始笑，”他低下头看着顺子宛如白瓷的侧脸，“怎么形容呢？就觉得，心里有一粒种子落地发芽了。”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种子慢慢发芽、抽叶、开花，每一瓣上都写满了对她的喜欢。
“花开了吗？”顺子侧过脸，和他对视。
“开的很漂亮，如果把心比作一座山的话，开的漫山遍野都是。”忍足弯下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环绕在她的耳边，“因为和顺子在一起，它永远不会枯萎。”
“可是，”内心虽然动摇，她还是绷紧了神色，“如果以后彼此厌弃了连朋友都没得当吧。”
有一句话套用在她身上其实很合适，分手后能够继续做朋友的，无非是喜欢的不够深罢了。
“不会的，”他被这个问题逗笑了，“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如果犹豫不决，那就试着相信我一次吧。”他笑得温和，潋滟的桃花眼却带着莫名蛊惑的意味，“你愿意相信我吗，顺子？”
顺子微微歪着头，专注地看着忍足侑士，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在她的眼里，他好像更熟悉了，又好像陌生了几分。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中说，胆小鬼会连幸福都怕。但是顺子，并不愿意变成患得患失的胆小鬼。如果有一天，变得买来新笔就会担心它没有水墨的那一天的到来，变成那种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开准备的那种人，这样的人生会有多痛苦啊。
顺子一直紧抿着的嘴角，慢慢放松下来。过去终究会过去，她还很年轻，有的是试错的资本，为什么要在十几岁就担心几十年后的事情呢？
“太不正式了，”她黑曜石一样地眸子里有着别样的光彩，“我会怀疑侑士君没有诚意的。”
提心吊胆等着她回复的忍足侑士，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的心情，是名副其实的心花怒放，“回去就去准备，你喜欢什么类型？情书，巧克力，屋顶告白，还是烟火？”
虽然他第一印象就是顺子大概会喜欢巧克力，但是万一呢？没有谈过恋爱的忍足侑士，段位还是低级的可怜。
“我是不会回答的，”她哼了一声，装作不满意地撇过脸，“告白不就是要足够惊喜吗？”
“你说的对，是我的错。”迅速把个人定位转换为“藤原顺子男朋友”的忍足侑士，深谙为人男友的重要守则，直截了当的承认错误，“毕竟初出茅庐，没有经验。”想要哄顺子的他，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简直把眼前的小姑娘宠上天。这样一幅傻里傻气地模样，如果被一干好朋友见了，指不定怎么嘲笑他呢。
顺子也维持不住绷着的脸色，被他逗的笑容灿烂。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忍足侑士，大概就是“有情饮水饱”吧。
被裹在制服外套里的橘太郎大概感到了不舒服，不停的动来动去。它使劲往外一窜，顺子差点抱不住它。
“让我抱抱，橘太郎，”他一伸手就把橘太郎从她那里捞了过来举高，低下头往重点部位一看，转过脸对顺子笑，“果然是男孩子呢。”
“小心一点，”顺子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伸出手拉他的袖子，“惹它不开心，挠你几下的话，我们就要先带你去医院了。”
“我有分寸，”忍足侑士笑眯眯地说：“橘太郎这么可爱，不会的。”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橘太郎并没有想和他和平共处的意思，一爪子拍到了他脸上。
“让我看看，”她急得差点跳起来，踮着脚艰难地想要看清楚他的脸，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埋怨，“都说了让你小心一点！”
“没事没事，”忍足从善如流地弯腰低下头，任顺子捧着自己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一点也不紧张，“只是拍了一下，可能害羞了。”
吓了一跳之后，顺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即使有些近视，她也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印在忍足侑士脸上的黑黑的猫爪印。
“都说了不要惹它，”她把猫从他手里抱回来，橘太郎软绵绵地叫了一声，趴在她肩头拱着她的肩膀蹭来蹭去，顺子冷着脸，决定先教训人，“这么好看的脸要是留下疤还是其次，送你去医院打疫苗，我怕是要被吓死。”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掏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湿巾，细致地帮他擦干净那个爪印。明明眉眼冷淡，偏偏动作温柔的让人心动。
“毕竟以后要相处很久，”忍足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唇角的弧度异常迷人，“从现在开始就要打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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