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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瞥了她一眼，“浓缩就是精华，谁骗人了啊，小姑娘又胡说八道。怎么的，说的不是你想听的就是假的了？”
“不。”她目光落在对方的胡子上，“你长得就很不靠谱了。”
简直就是个邋遢的大叔好么！
她站起身就要走，身后的大师…呸，大叔赶紧也站了起来，抢先挡住了她出去的路。
“你等等啊，好歹用我多说一会儿吧，一天了也没人进来，来了就是缘分，喝喝茶唠唠嗑。”
“年纪轻轻脾气倒是不小。”
“外面哪里有空调房舒服是不。”
她想了想，在理。
于是又没出息的坐下了。
“你刚才说什么很苦？”
“全部。”他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深沉。
“再见哦。”
这天聊不下去了！
“哎不过你……”
他话还没说完，鹿鸣就已经走了，破旧的门板吱吱作响，他收回了举在半空中的手。
“……现在苦以后挺好的来着。”
出了算命店，虽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不可信，那个苦字却仿佛缠上了她一样，在脑袋里挥之不去。
越想越郁闷。
她拎着东西没有再逛，直接回了宿舍，还没有人回来，她嫌麻烦就拿了包拉面掰着吃。
空下来的手就上网，刷着刷着就去搜搞基这次回归的音源，安静的房内响着节奏强烈的音乐。
思绪飘到了他们音源公开那夜的那通电话上。
“成员们都还没睡，还在看榜单。”
她其实很困了，迷迷糊糊间听见段谊恩的声音，应了几声。
“困了吗？”他听出了她的糊涂，轻声细语地说：“那睡觉吧。”
“不要啊……”她打了个哈欠，声音糯糯的，变得奶声奶气，眼睛几乎已经合上了，脑袋靠在柔软的枕头上飘乎乎的。
“你继续说。”
“我想听。”
段谊恩知道她不想的话怎么哄都没用，换了个姿势，继续接着说，只是声音又轻了一些。
“其实…”
“真的都不要别的了。”
“音源出来的时候马上一位的话，做到那个就好了，那样的话……真的会很幸福。”
大概是跌落过谷底，才会明白重新爬起的不容易。
“鹿鸣？”
“……”
“晚安。”
他透过门缝看了眼仍亮着的客厅，耳边是轻浅的呼吸声，那些不安与浮躁，好像都消失了。
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响，鹿鸣恍惚间回过神来，脑袋往后仰想要看看是谁回来了，还没看清脑袋上就挨了一记打。
“今儿个你下班挺早啊。”
是顾七。
她揉揉发红的额头，龇牙咧嘴，“面试的怎么样？我去了趟明洞，给你们也带了点东西，都在那边放着呢。”她懒到不愿意下沙发，用脚指了指。
“还可以吧。”顾七背着身子蹲在地上，看看她买了什么，“就是过了的话好像要住过去一段时间，这个不是给我们的吧？”
她取出那件宽松的长款T恤，对着自己比了比，“哟，孩子长大了，知道给段先森买东西啦。”
“不过这么长，你没买错吧？”
鹿鸣用你不懂得眼神幽幽的看着她，扯过她手里的那件衣服，叠好重新放进袋子里。
段谊恩对小裙子的执着，大概就是她对白T的执着了。天仙天仙嘛，就得需要点飘逸的衣摆。
“哦对了。”她突然反应过来，从袋子里拿出那本厚重的字典，丢到了顾七面前的地上，“这东西今天在冰箱里。”
“屋里忙内的教科读物。”
顾七看都不想看，对这些东西她没半点兴趣，直接丢到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与此同时，忙内刚好开门进来。
“哟罗本～～～”
“你们的小可爱回来啦！”
回应她的，是两个小姐姐的面无表情。
忙内：“……”
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奇怪的氛围…………
“宋玄珠，你还记得那本被你丢在冰箱里的字典吗？”
忙内瞬间秒懂。
雾草！
“我坦白从宽，请求从轻发落。”她立马双手举过脑袋，跪在了地上。
“往外挪挪，跪毯子上你倒是很聪明啊。”
“嘿嘿，这不是您老人家教的好么。”她顺竿子往上爬夸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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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没接这个夸奖，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忙内动动膝盖，移到了硬硬的地板上。
现在她只求里兜别想起她床底下的搓衣板！！
“自个儿去我房间拿吧。”
她继续装傻充愣子，“什么啊。”
顾七咧嘴一笑，一字一字的吐出。
“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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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欧尼我错了！！”跪着也阻止不了她以很快的速度向顾七飞快扑去，“我再也不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冰箱里去了！”
顾七拍拍她的脑袋，语气温柔。
“知道错啦？”
她忙不迭点头。
鹿鸣继续吃瓜看戏，还不忘补刀。
“小兔崽子让你撕我的书！”
“鹿鸣……”
“我不说话了。”
顾七就是大爷。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顾七开心的击掌，站了起来往里走，“等恩珠回来，你请我们吃顿好的，怎么的，我还是很好吧。”
忙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这个月零花钱已经用完了！”
全公司谁特么不知道我们组合的战斗力！
这简直就是最残酷的惩罚了好么！
“有意见？”
“……没。”
等顾七进屋换衣服了，鹿鸣一个鲤鱼翻身从沙发上弹起，晃悠到忙内边上。
“有个事情问你。”
“什么？”忙内拍拍膝盖上的灰。
“韩相爀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诶。”
她怒了，脱口而出，“MO？他又不是没有。”
雾草！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
“是这样啊。”鹿鸣得逞的眯起眼睛坏笑。
忙内一把抱住她，哭唧唧。
“欧尼你千万别和里兜说，上次你和马克前辈那事情后她已经私底下让我们安分点了……”
鹿鸣脸上的笑僵住了，她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捂住嘴，眼神拼命躲闪的忙内。看了大概有几秒，视线移到了后面正出来的人身上。
“你们谁打个电话问问恩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了，一个两个都看着我。”
第75章 214|075
忙内是最晚确认为Spring的一员, 也是因为那场烤肉而缠上了鹿鸣与顾七。她仍记得那一天，下着瓢泼大雨，打着伞也淋湿了伞下的她。
她踢踢脚上的雨水, 跳过个水坑才踏入公司的清冷的地砖上，因为公司太小也没人来带领她去该去的地方。
她误打误撞推开了那扇留有余缝的门, 与阴暗的过道不同，里面好温暖啊, 她想。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鹿鸣与顾七，两个人在吵架, 她是这样想的。因为谁都不理谁, 空荡的练习室各占一角。
她看了很久, 最后是鹿鸣先转过身，朝着顾七那边喊了一声：喂, 顾七, 这么也没意思，干脆和好算了。
顾七也是这么想的，憋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她这句话, 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气呼呼的样子, 梗着脖子随便说了句那就这样吧这年头有个朋友也不容易。
女孩子的友情很奇怪，说吵就吵，说好就好。
后来忙内觉得当初这句话错了。
前提是——
她们在彼此的心里扎下了根而已。
练习生的日子很苦, 无论内外, 精神与身体，异国的人会不经意间向着相似的人靠近, 面对未知且迷茫，望不到头的未来，互相慰藉鼓励。
*
“这是什么情况？”恩珠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把忙内拉了出来，刚才餐桌上的氛围尴尬到了极点，她夹在两人中间浑身不自在。
忙内憋不住了，全盘托出，最后闭上眼缩着脖子等着挨打，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想象中的疼痛感。她慢慢的睁眼，就看到恩珠用奇怪的眼神正看着自己。
“……你不打我？”
恩珠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大概是性子的原因，她对着她发不出半点脾气。
“下次你注意点就好了。”
“……你还是打我吧，不然我心里怪不舒服的。”忙内干脆把脑袋伸到她手下，明明怕疼还要装出一副勇敢的样来，“用力点！别客气！”
……恩珠退后一步，她又不像顾七有打人的习惯。
与此同时，包间内一阵沉默，只有烤肉在烤盘上发出滋溜溜的声音与进食的咀嚼声。
顾七猜鹿鸣大概是真傻了，包肉的时候看都没看就把一根青椒一并卷在了里面，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看到她已经塞到了嘴里。
大概是在生闷气的原因，她辣的眼睛都红了，也是鼓着腮帮子咀嚼着，一声不吭。
“说吧。”顾七推了杯凉水到她手边，“又怎么了。”
鹿鸣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吃的，模糊的说了句没什么我就是肚子饿了。
她不知道她突然这样没头没脑的什么情况，只是看着自个儿的脾气就上来了。鹿鸣有多不能吃辣，她是见识过了的。这会儿闷声吃了好几根，还逞强不喝水。
“喝口水先。”终究是敌不过她的倔强，她耐着性子将水端到她嘴边，“你的嗓子还要开全麦，会受不了的。”
鹿鸣没有看她，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往外走。
“我去趟洗手间。”
她一出门，就看到了俩忙内在外面嗑瓜子，交头接耳。一看到她，立马藏起瓜子壳，麻利的站了起来。
“欧尼。”
“你也要去洗手间么？”
“……给我一把瓜子。”
“给……”
于是嗑瓜子队伍扩展到了三人组。
俩小的负责剥，鹿鸣负责吃。
吃得差不多了，鹿鸣拍拍手，也没往回走，低着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忙内Line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
你问。
你去。
最后谁也没开口，最闹腾的不说话了，剩下两小只第一次不敢去看鹿鸣。比起激烈的争吵，无声的更吓人。
又过去了几分钟，恩珠觉得出来的有点久，留下忙内继续陪鹿鸣，她先回去看看省的另一个又多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组合，四个人。
过程中总会被彼此的棱角刺痛，再相继磨去尖锐，总是要给彼此留下点伤，然后又圆滑的聚在一起舔舐安慰。
“她人呢。”
恩珠一进去，顾七就开口了。
她关好了门，坐到了顾七的身边，“欧尼，鹿鸣欧尼知道了上次你私底下找我们谈事这个事情，所以才闹别扭。”
经她这么一提，顾七想起好像有这么回事情。那会儿鹿鸣和隔壁那朋友还没在一起，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导致她心里很多不满，就在鹿鸣出去个人行程的时候拉着剩下俩人开了个小会。
后来她也觉得单独隔开鹿鸣挺不好的，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怕说出来她又多想，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心里的怒气一瞬间被浇灭了，她没了底气，垂下眼眸，看着筷子出了神。
“……你。”
“我没生气。”顾七知道她想说什么，“好像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聊一聊天了。”
以前闲的时间一大把，宿舍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四个人大多数时间都一起在公司或者宿舍里。现在好像变好了，不是只有鹿鸣有个人行程了。
又好像变坏了。
有什么东西在变坏发烂。
而后过两天她们还有个舞台。
恩珠第一次心里没了谱，性格不争不怒的她这会儿除了陪在顾七身边，这大概是她能给予的最大的安抚了。
她该怎么办？
Spring又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只进来了玄珠一个人，她朝恩珠摇了摇头。刚才鹿鸣说有点事情去趟公司，就先走了。
她都不忍心揭穿鹿鸣。
天都黑了公司还能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去。
最后三个人先回了宿舍里，客厅的地上还放着几个购物袋，顾七弯着腰拿起来一人给了一个她们。
“鹿鸣给你们的，别多想了，去洗洗睡吧。”她摸了摸两个人的脑袋。
两人听话的拎着袋子顶着鸡窝头回了房，顾七把东西先放到鹿鸣的房间后才回了自己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知道她闹别扭的点在哪里。
并不是对于她将全部赌在段谊恩身上不顾别人的后果……
而是，她们把她排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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