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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技高一筹——隐山

时间:2018-05-12 12:55:42  作者:隐山
  胤禟倒比他好伺候,随便找了个弹药箱子坐下,摇晃着扇子道:“快给爷弄杯茶解解渴,货仓太闷了,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到了这份上还能怎么办,一众侍卫只能慌张张忙起来,有去通知船长的,有去报告侍卫统领的,也有人急着想要奉承皇阿哥,赶紧沏了一壶好茶奉上来。
  好容易等到两位阿哥更衣用茶完毕,自感度日如年的侍卫统领余庆才小心翼翼地赔笑道:“敢问两位爷此行可是奉了皇上的密旨?”
  “密旨?”
  恢复公子哥装扮的胤俄无赖地说道:“爷还用那个?爷可是皇阿玛的亲儿子!”
  眼见着余庆的脸色就跟涂了草汁子似的青白一片,胤禟含笑道:“你也不必担心受到牵连,若是没有皇阿玛首肯,我们兄弟又怎么能请得动神鹰随行?”
  余庆也不敢细辨这话的真伪,他与副手、即明面上的船长商量过后,觉得不管皇阿哥是皇上派来的还是自己偷着上船的,只怕是因为没吃过海上的苦头觉得好玩才跟来的。
  底下人只管好吃好喝伺候着,或许不用多久,至多中途在吕宋岛补充水源物资的时候阿哥们就受不住了,届时是继续前行还是半路回返也就有出头做主的人了。
  余庆的话还真没说错,刚开始风平浪静,除了随着御驾南巡极少坐船的胤禟和胤俄还觉得新鲜的很,哪怕没茶没酒只要对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就能摇头晃脑的吟上一首歪诗。
  等到后来风暴骤起,湍急的海浪将浮叶般的大船推搡的摇晃不稳之际,两个阿哥就没一个起得来床了。
  尤其是才发觉自己竟然还有晕船症状的胤俄,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颠簸前行,在船上连躺带坐的怎么还不如骑在马背上稳当。
  “废话!”
  趴在窗口望着漆黑天际的宋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骑马最多是上下颠,能和坐船一样吗?行船的时候遇上风浪就等于是把一个大活人塞进瓶子里来回晃荡,有几个能受得了?别说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阿哥受不住,船上的老手还有病倒的呢!”
  吐得苦胆都快要移位的胤俄也听不懂白翡在嘀咕什么,他只是拉着哥哥的手抹泪道:“九哥,万一弟弟不成了,你别忘了帮我给皇阿玛带句话,就说胤俄下辈子还要给皇阿玛当儿子!”
  本来胤禟面上还有点悲色,一听这话立刻黑了脸,“爷还不知道找谁带话呢,你还是自己多保重吧!”
  这漫长又难熬的一夜对于福船上的人来说几乎比一生还要长,待到翻腾的海水终于平静,天边的红日冉冉升起,精疲力竭的水手和侍卫才安心地合衣睡去。
  抛下鼾声震天的话痨十,宋辞展翅朝着初生的太阳飞去,照例进行每日的巡海活动。
  乘风滑行了几百里远,一艘吃水极深的大帆船突然出现在海东青的鹰眼中,顺着鼓胀的船帆飘来的还有一股微弱的血腥气。
  宋辞再一看那些在甲板上帮着清理杂物的外籍水手和船员,每个人的印堂之上都是煞气冲天的架势,立刻明白了这是撞见了海盗船。
  她也不慌乱,只像原先那样扬翅飞向大帆船的桅杆,一落地就把整艘大船收进了指环中。
  小矮人兄弟送给灰姑娘的指环是不能装活物的,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在里面落户安家的住客就是宋辞在数百年前收服的女管家楚人美。
  这一收一放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儿,可等到大帆船再回到水里,原先还生龙活虎的船员已经变成了僵硬惨白的蜡像。
  “杀人者人恒杀之,想必你们在出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宋辞也没管那些横七竖八的洋毛子,径直找到货舱在洗劫来的物品中加入了一批十九世纪大英帝国的热武器和冷加工速食罐头,随后才回到甲板放下船帆,用一根锁链拖着船身往大清船只的方向使劲。
  花了不少力气把大帆船拖到福船十几里外,感觉能让巡船的水手一眼望见了,宋辞便飞回船舱叫醒还在昏睡的两个阿哥,以免无人驾驶的大帆船再顺流飘走了。
  起床气不小的胤俄本来还有些不乐意,等到看见那艘和自家福船一样壮观的大帆船,他才张着嘴叫道:“九哥,我这不是做梦吧?世上竟然还有送上门的好处?”
  九阿哥胤禟看了一眼故作深沉的海东青,稍一琢磨便晓得了大船的来处,“叫余庆带一队人去船上探探,让手下人千万别大意了。”
  余庆领命带着全副武装的侍卫驾着舢板去洋船上转了一圈,不到半个小时就隔着海在栏杆那扬声高喊道:“九爷,船上的洋毛子全都死光啦!还有不少好货堆在舱里没卖!”
  “喝!”
  胤俄不敢置信的说道:“就这么点风浪就把洋毛子颠簸死了?爷还是骑马长大的呢,也没像他们那样不顶用!”
  “你知道什么!”
  胤禟一扇子把人打跑,冲着对面喊道:“清船,开货舱!”
  余庆答应了一声,立刻就带着侍卫把害事的洋毛子扔进水里,紧跟着又把货舱里最为珍贵的物品抬上来一些,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成箱的武器和食物。
  余庆擎着崭新的双筒猎\枪和长步\枪,有些后怕地对刚上船的皇阿哥回禀道:“九爷、十爷,奴才刚才试过枪了,看着比戴师傅新研制的火\枪还要好呢!”
  平常就喜欢设计战车的胤禟也没少往火器营跑,如今一把枪杆子拿在手里就掂量出了二者的区别,不由沉声道:“余庆,收拾出一间房单独存放这些箱子,一定不能离了人!”
  余庆也知道事关重大,当即就盯着水手们把东西运走,并且安排了一支八人小队昼夜轮班看守。
  见识过最要紧的热武器,剩下那些从别的船队抢来的舶来品反倒不那么稀奇了。
  “九哥,你猜这是什么?”
  胤俄笑呵呵地举着一个笔筒大小的铁罐走过来,“洋毛子可真会享受,出海也不忘把奶糕子带上,要么说他们扛不住风浪,一个个还都是没断奶的孩子呢!”
  宋辞听了简直无语,“人家那叫奶粉,和你嘴里的奶糊糊压根不是一回事儿!”
  胤禟沾了一指头尝了尝味儿,皱眉道:“一股子生腥气!”
  “九哥既然吃不惯,那小弟我就笑纳了!”
  胤俄觍着脸捧着罐子不撒手,“一时吃不着御膳房的奶饽饽和萨其马我还怪想得慌,回头叫厨子做一碟子来解解馋!”
  这会儿胤禟可算是知道往常皇阿玛对上老十都是什么心情了,他也不说别的,只是一个劲儿摆手叫人快点滚蛋。
  在暴风雨中颠簸了一夜的船员本就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又强打着精神搬运货物,那精力不济的疲累模样让早已习惯使唤人的胤禟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洋船的船舱一清空,他也不急着喊人上路,而是让伙房的十来个厨子把货舱里的活鸡全炖了慰劳大伙儿,随后又叫余庆抬出来一箱子银币论功行赏。
  趁着甲板上的人都在喝酒庆贺,与酒肉一道没什么兴趣的宋辞转头跟上了那条让胤禟下令放走、任其自生自灭的大帆船,偷偷将其收进了指环里留着日后再做打算。
  倘若没有见到那一箱子远超大清装备的热武器,或许胤禟和胤俄两兄弟会趁着福船抵达吕宋岛时命令余庆回返京师、或是独自搭乘清朝的商船回国,灰溜溜地结束这出虎头蛇尾的逃家大戏。
  可惜世上之事大多如此,只要一点小小的改变就会让事情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半个月后,当两个经过风浪洗礼褪去一身浮躁气息的皇阿哥站在船头,迎向驻守马尼拉湾要塞的一座座森冷炮台时,忽然不约而同地意识到番邦洋夷留给大清的时间是多么紧迫。
  在繁华又陌生的马尼拉城,胤禟和胤俄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阿哥,他们和所有异国商人一样遇见执意登船的巡逻船要花银子买路,遇见故意找茬的西班牙巡警要花银子买平安,就连遇见受到欺辱的大清子民也不能出声相帮,甚至还要防着西班牙总督一时兴起扣押人质换取赎金。
  因为此次出行的目的并未那些紧俏的物资,胤禟和胤俄也没有与当地的外商进行交易,倒是用先前白得的洋货换了不少补给,更是借由当地的汉人势力买通了总督府的官员,高价收购了一批最先进的武器弹药。
  就这样蜗居在船上守候了月余,直到余庆手下的探子回报有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即将出港时,胤禟才下令福船提早一步绕道太平洋,驶向那个传说中充斥着文明与毁灭的新大陆。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晕船晕到死的胤俄.jpg
  另,渣作者真心觉得当海盗比弄一块殖民地合算~~_(:з」∠)_
  四喜饺,么么哒~~
 
 
    
第215章 9、
  康熙五十六年, 阳春三月。
  出晴的天气,沐浴在灿烂阳光中的紫禁城是那样的鲜艳透彻, 就连寻常赏惯了的红墙黄瓦也别有一番意味。
  漫步在巍峨的城头,不见老迈的康熙帝负手静立,半晌才轻叹道:“魏珠啊, 你觉得朕那两个不孝子还能回来吗?”
  魏珠赶紧点头, “九阿哥、十阿哥洪福齐天又有皇上庇佑,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他捧着说完吉祥话还不算,又小心回道:“奴才曾经派人去和福建的外商打听过,要去海那面即便是顺风顺水也得走上一年, 阿哥们要再贪玩些, 只怕日子就更久了……”
  “贪玩……”
  康熙帝苦笑着摇摇头,“事到如今,朕倒巴不得他们是叫外面的世界迷花了眼。”
  魏珠也跟着埋怨,“父母在,不远游!阿哥们也太糊涂了些,改明儿等他们回来了,奴才非得倚老卖老说几句讨嫌的话不可!”
  “合着依你的意思,他俩背着朕拿了这么大的主意光口头教训教训就算了?”
  康熙帝闻言冷哼道:“朕要亲手打他们的板子, 还得狠狠地打!最好打得他们半年不能动弹才叫安生,也好叫其他人引以为戒!”
  “是是, 还是万岁爷想得周到!”
  魏珠一面陪笑,一面跟在主子爷身后下了城楼往回走。
  途径尚书房,康熙帝又招来授业师傅问了问几个小阿哥和皇孙的进度, 抽查考教过才回到乾清宫议政。
  当天夜里,大沽口炮台的守营兵士忽然发现远方雾气弥漫的海面出现了几盏飘摇的明灯,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了一道道巨大模糊的黑影。
  士兵大惊之下立即上报议事厅,并由副将一路急报至天津镇总兵。
  尚在香闺搂着小妾酣睡的总兵大人一听这还了得,鞋袜也顾不得穿了,慌不迭套上官服就往大沽口巡线奔来。
  稍待一路快马加鞭疾驰而至,总兵大人才看见岸边的泥滩上停着一艘不大的舢板,原本就在炮台值夜的副将正对着一个黑漆漆看不清面目的小子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
  让人搅了好梦的总兵大人一下子就冒出了火气,高声训斥道:“海防重地,何人胆敢在此喧哗!”
  “呦,这不是萨察果勇吗?”
  胤俄甩开辫子嗤笑道:“怎么,几年不见就认不出爷了?忘了当初进宫领宴的时候,你是怎么死皮赖脸的凑到我八哥面前装孙子了?”
  冷不防叫人点破旧事的总兵大人胖脸一红,这才借着兵士们提着的灯笼看清来人的相貌,惊呼道:“你,你可是十阿哥胤俄?!”
  “正是小爷我!”
  胤俄扬起下巴,拉着尾音道:“十爷我想皇阿玛想得不行,这才特意抄近路想要从天津回京。就这么点小事,应该不会给萨察大人惹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
  萨察果勇急忙躬身道:“奴才这就叫人给十爷的货船引路。”
  “先别忙着走。”
  胤俄又拿大拇指朝身后点了点,“我九哥还在船上呢,你先去安排些骡马车队过来,我们哥俩带了不少礼物给皇阿玛,车辆少了可不够装的。”
  “嗻,奴才一定不会误了两位阿哥的大事!”
  萨察果勇把差事交给副将打理,自己在前面媚笑道:“更深露重,还请九爷和十爷屈就议事厅歇息片刻,等奴才们把辎重队伍准备好再请您亲自检验。”
  “不用了。”
  胤俄回头又跳上舢板,“爷还有行李没收拾好,一会儿车队来了你给我们打个手势就行。”
  他说完便吩咐水手撑着舢板靠回了停在大沽海面的船队中,沿着余庆放下来的悬梯爬了上去。
  “九哥,我这猛一回来怎么那么不适应啊?”
  进了客舱,胤俄摸摸才剃干净的脑门,“尤其是刚才听果勇那奴才说话的时候,真想给他一脚让他痛快完事儿得了!”
  肩膀挂着手巾的胤禟正站在水盆边上净面,“怎么说也在海外住了一年多,多多少少都会受点影响。洋毛子行事作风就那样,做生意连一文钱都给你算的清清楚楚的,讲话也习惯直来直去。回到大清又是另一套规矩了,咱们国家的人讲究含蓄。这一含蓄,他能不耽误工夫么!”
  把那些碍眼的青茬子都剃干净了,胤禟又说道:“不过管你习惯不习惯,当着皇阿玛的面可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当心老爷子抽你!”
  “九哥,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还真有点不踏实。”
  胤俄挠了挠脸,不确定道:“咱们留书出走不算,又把白翡给拐带跑了,皇阿玛该不会一直憋着火等着教训人吧?”
  “你当皇阿玛有你那么闲呢?还秋后算账!”
  胤禟套上毛坎肩往外走,“能抽空想咱们两次就算不错了!”
  有给皇上献礼的名头在前面顶着,不出半个时辰萨察果勇就紧急调来了一批专门运送物资的骡马车架,又格外派遣了二百兵勇上船卸货。
  船上船下忙到天亮,总算把五艘船的货物和重金聘请回来的外籍学者一起送上了马车。
  这一行绵延十来里地的庞大车队刚刚出现在天津街头就把早起吃茶点的老百姓吓了一跳,等到打头的队伍慢慢地走到北京城郊,更是惊动了守卫京师的步军统领衙门。
  箭亭内,正在手把手教导胤祎骑射技巧的康熙帝闻言猛地一怔,“你说什么,老九和老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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