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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技高一筹——隐山

时间:2018-05-12 12:55:42  作者:隐山
  封氏作为继室虽然不能盖过先太太的风头,也要撑得起当家主母的门面,尤其她还是孀居的身份。
  林如海有祖先提点必会善待她,可作为前岳家的贾府势必会以最大的恶意挑剔即将替代自家女儿身份的人,更别说中间还隔着个林黛玉。
  只看他们对贾赦填房的态度,就能想到封氏将来的处境,何况从明面上看封氏还不如初嫁的邢夫人。
  身份地位无法更改,嫁妆上不能再低人一等,所以只能辛苦宋辞劫富济贫了。
  挨家挑了许多没有标记的古董顽器,譬如象牙雕刻的盆景、紫水晶打磨的鲤跃龙门、马上封侯的孔雀石银器以及许多说不上名字的珍宝,还有珍贵的药材木料,其价值远远高于先前从薛家得来的。
  这些豪商高门自来就有给刚出生的子孙攒嫁妆聘礼的习惯,正好便宜了宋辞这种对古代嫁娶习俗缺少常识的人,等凑齐了八十八台嫁妆,又另挑了些孤本字画,留着封氏将来送人。
  等宋辞从扬州回来,立刻拿了两匣子珠宝玉石和一箱子金银送到百年老店打造婚宴首饰,还订了一件镶嵌一百零八颗粉色珍珠的外衫,专门留着封氏见客时穿。
  忙忙碌碌又是月余,不单银角大王和家里的鸡鸭长大了不少,便宜娘的嫁妆也全部封存在库房里,只等着林如海上门求娶。
  正在这时,宋辞收到了四贝勒府大阿哥病危的消息。
  原先只是普通发热的弘晖阿哥一夜之间就染上了天花,头两天只是喊疼,等痘疹化脓后人已经彻底烧糊涂了,连水都咽不下去。
  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恨不得以身相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病症日渐加重。
  四贝勒胤禛早在太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时就辞了差事,一心一意守在府里希望奇迹出现,可惜事与愿违。
  眼见平日里端庄守礼的福晋每天以泪洗面,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只守在儿子床前;还有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也不再用期盼热切的眼神望着自己,只能人事不知的躺在那等死,胤禛心里痛如刀绞。
  他知道弘晖过不去这道坎了。
  “爷,求爷想想办法,救救咱们的儿子!”
  乌拉那拉氏跪着扑过来,抱住胤禛的腿悲泣道:“弘晖是妾身唯一的儿子,没有他,我还有什么指望!求贝勒爷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再想想办法,只要能救他,哪怕要我的命,我也心甘啊!”
  胤禛合上双眼,忍泪扶住嫡妻的肩膀,对一直伺候在旁的苏培盛说道:“去拿书房的玉盒来。”
  苏培盛心里一跳,他原先还想着贝勒爷或许会留着那东西在紧要关头,没想到却舍得用在弘晖阿哥身上。
  当下也不敢耽误,飞奔着将玉盒取来。
  胤禛摩挲着手里的东西百感交集,他原以为一生也不会用到此物,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嘴。
  上天若是有灵,弘晖因此得救,决计无法再瞒过皇阿玛,可是要让他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放弃儿子的性命,日后午夜梦回,又有何面目去见年幼夭折的长子?
  罢罢罢,最多将来只当个闲王就是了。
  殷切期盼的乌拉那拉氏见胤禛拿着玉盒不言语,还以为是什么神药,连忙一把抢过来想要喂给儿子吃,待看清里面不过是一块红绸,顿时瘫软在地上嘶声呼唤道:“弘晖!我可怜的儿子啊!”
  胤禛既不忍见她伤心,又怕最后空欢喜一场,只能扭过头,让人将红绸挂在门口最高的树枝上,又让苏培盛亲自守着,如有异动,立刻来报。
  能做的都做了,只剩下听天由命。
  夫妻俩一个床头一个床尾,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弘晖,生怕错眼失了儿子。
  屋子里静的吓人,只有弘晖粗重的呼吸声。
  猛听见房门“碰”的一声,苏培盛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贝勒爷,神了!奴才刚把绸子系上去,就飞来了一群蜜蜂,围着又是转圈又是列阵,奴才追着它们到花园,凭空出现了一位姑娘,说是和咱们大阿哥有缘,来替他渡劫的!”
  “快将人请进来!”
  胤禛按捺住心头的狂喜,看向敞开的房门,几息之后,随着款款裙摆走进来一位身穿竹青色纱衣,戴着帷帽、姿容曼妙的年轻女子。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胤禛隐隐打量着来人,试图透过帷帽前面的白纱细究。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宋辞开口说道:“我今日来只为府上大阿哥。”
  屋内几人只觉得有一缕空灵缥缈的仙音宛若从云端落下,缠缠绵绵消散在耳边。
  乌拉那拉氏急忙央求道:“还请姑娘救救弘晖,府上必有重谢!”
  宋辞颔首,径自来到床前,见上面躺着一个七八岁年纪的男孩,浑身裸\露在外的皮肤长满了脓疮,人也烧的像炭火一样冒着热气,眼看不成了。
  翻手拿出一个银盒,从里面取出一朵金色的花苞,只轻轻一挤,就有一股清泉顺着弘晖的唇缝流进喉咙里,进而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这种花苞是魔法世界的特产,作用类似于现实世界的水囊,里面的容积却大很多。
  宋辞怕以后偶尔取用泉水不方便,特意选了些花苞按照金、粉、紫三种颜色分别灌满不同效用的泉水拿银盒装着,刚刚的弘晖阿哥还是第一个使用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随着花苞的枯萎,弘晖身上的脓包渐渐平复消散,肤色也重新恢复正常,更是没留下半点疤痕。
  紧盯着宋辞动作的胤禛夫妻都激动的想要上前细看,又怕耽误治疗,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意思。
  不等二人开口求证,床上的弘晖先睁开眼睛喊饿,见没人理,又急着喊额娘。
  乌拉那拉氏这才从惊喜中回神,连忙扑过去握住儿子的小手,泪眼婆娑地问道:“弘晖,你身上还难受吗?”
  弘晖摇摇头,“额娘,我想吃糖渍杨梅,嘴里没味呢。”
  “好好,你想吃什么都行!”
  乌拉那拉氏见儿子大好,心气也跟着顺了,叠声朝屋外的奴才吩咐道:“让小厨房弄些容易克化的吃食,另外先送几碟蜜饯进来,必得有糖渍杨梅!”
  相比满心满眼只有儿子的福晋,四贝勒自然不敢怠慢宋辞这个颇有来历的大功臣,见弘晖恢复了往日的活泛,朝人施礼道:“内子无状,请多包涵。”
  “无妨,不过一片慈母之心罢了。”
  宋辞领先一步走出门外,将枯萎的花苞递到胤禛手上,“好生教导大阿哥,日后自有福报。”
  随即招出一叶扁舟,悄然御风而起,化做一点细碎星光消散在空中,只徒留握着花苞的四贝勒怔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让你看太阳不戴墨镜,眼花了吧。
  胤禛:……
  宋辞:梦境大多都是美化过的,自己开心就好。
  林如海:……
 
 
    
第10章 6、
  翌日,乾清宫
  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四贝勒胤禛已经跪足了一个时辰。
  刚下早朝,宫廷侍卫就带来了圣人口谕,让四贝勒胤禛即刻近前伺候笔墨,等到了乾清宫,又有小太监再传,说圣上政务繁忙、身体不适,有劳四贝勒先候着,若是得闲,就替他老人家念几卷佛经。
  胤禛哪里敢应,“嘭”的一声结结实实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皇阿玛折煞儿臣了,胤禛一身骨肉及阖家荣辱全在于圣上,万死不敢有负天恩!”
  稍后,两个小太监抬过来一张矮桌,上面摞着几本薄册子,打前头一本就是《孝经》。
  胤禛身体不着痕迹的晃了晃,拿下手腕上的佛珠,合眼默念。
  他早知道事情瞒不住,干脆将红绸和花苞一起放在书房,果然当夜抽屉里的东西就不见踪影,如今遭受的为难也不过在意料之中。
  现下只能期盼圣人心里还有一点儿怜子之情,借以保存弘晖,以期来日。
  胤禛默默念着佛经,直到矮桌上的册子全都诵过,才等来南书房的统领太监魏珠。
  魏珠见面先打千儿,“奴才见过四阿哥,万岁爷刚批完折子,正等着您去呢。”
  胤禛挣扎着站起身,暗自捏了一把僵硬发麻的双腿,“有劳公公。”
  一路无话,直到魏珠亲自打帘、弯腰进到门里的时候,四贝勒才急行几步跪在御前,大声叩首道:“儿臣胤禛见过皇阿玛,吾皇万岁万万岁!”
  康熙帝扔下御笔,头也不抬地说道:“万岁?听多了万岁,朕还差点信以为真了!”
  胤禛脑门死死抵着地砖,匍匐在地,“皇阿玛受命于天,自有皇天庇佑!”
  康熙帝慢条斯理地走下御阶,背着手在胤禛身前站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矮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老四,你养了个好儿子,朕,不如你啊!”
  “皇阿玛!”
  暑天里胤禛反被惊出了一头冷汗,他顺势抱住康熙帝的鞋面,连连哀求道:“皇阿玛容禀!胤禛并非有意欺瞒,只是此事来得蹊跷,儿臣怕声张出来反倒中了白莲妖人的诡计,这才暗中遣人查探。”
  见康熙帝并未一脚踢开自己,胤禛稳住心神继续说道:“直到弘晖病危,他是儿臣的嫡长子,寄予了儿臣的全部期望,我又怎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是好是坏只看他的命,没成想……”
  “没成想弘晖竟然真的活了。”
  康熙帝说出了他口中未完的话语,转身坐回御榻,朝胤禛招手道:“起来吧,老四。过来和朕说说,弘晖是如何得救的。”
  胤禛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水,爬起来立在康熙帝下首,细细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连宋辞最后留下的那句话都没拉下。
  康熙帝见他没有丝毫隐瞒,心里的怒气消了些,再想到早年夭折的几个幼子,也只能惋惜自己与宝物无缘了。
  “弘晖就是喝了里面的蜜水才痊愈的?”康熙帝拿起已经枯萎的花苞问道。
  “想来不是花蜜,儿臣事后问过弘晖,说是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一股甘甜的凉意淌进心里,人也跟着清醒了。”
  “行了,朕知道了。”
  康熙帝挥手示意他退下,“等明儿个弘晖病好了,将人领进来让朕瞧瞧。他年纪小,多养些日子没坏处。”
  “是,儿臣叩谢皇阿玛隆恩!”
  胤禛狠狠磕了一个头,他知道有康熙帝这句话,弘晖好容易捡回来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等四贝勒退出去,书房里只剩下贴身大太监魏珠,康熙帝才不动声色地将花苞扔进茶碗里,“都打听清楚了?”
  “是,奴才派出去的人都回返了。”
  魏珠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当日除了四阿哥府上,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的儿媳王氏,也得着了块一模一样的绸子。”
  “贾赦?”
  康熙帝扣上茶碗,挑眉说道:“是当日荣国公贾代善长子,被二弟排挤到连正院都没住过、至今文不成武不就的那个贾赦?”
  “皇上圣明,正是此人。”
  魏珠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如今荣府的那块绸子还没用过,您看是不是……”
  “笑话!”
  康熙帝冷笑着合起眼,仰头靠在榻上,“朕是天下共主富有四海,又岂会比不上一个马棚将军?”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魏珠连连作势扇了自己几巴掌,“奴才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上是紫微星降世,自然不是我等凡人可比!”
  “你这个老贼,越发奸猾了!”
  康熙帝用食指点着魏珠,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让人守着荣府,若是救治弘晖的人出现,一定想办法拦住,或是追踪到底。”
  魏珠连忙领命,稍停了一息说道:“奴才尚有一事禀报,荣府有位姑娘留在宫中,至今已近十年。”
  “还是贾赦的女儿?”
  “这位姑娘是荣府二老爷的长女,生在大年初一,先前报了小选伺候在甄妃娘娘跟前,底下还有个弟弟,据说是衔玉而生。”魏珠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头都不敢抬了。
  “衔玉而生?好大的造化!”
  康熙帝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寒意,“这天下的瑞相都被姓贾的占去了不成?今晚传甄妃侍寝,朕倒要好好看看这生在大年初一的有福之人是何等样貌。”
  打发走了守在跟前的魏珠,康熙帝才拿起茶碗,掀开盖子看着那朵重新恢复生机的娇嫩花苞。
  自古以来历代皇帝多爱求仙问道,康熙帝也不能免俗,何况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每每操劳过度都会感觉到精力大不如从前。
  年轻力壮的儿子们忙着抢差事抢功劳,又有几个是真心孝顺,就连从小亲手抚养长大的太子也开始渐渐离心。
  到如今,除了牢牢掌握在手中的王权宝座,也只剩下对永恒生命的渴求。
  “朕,真的是孤家寡人啊!”
  康熙帝仰头吞下杯中的茶水,金色的花苞顺着喉咙进入胃里,瞬间抚慰了满身的疲倦,连常年熬夜批折子累花的双眼都立时清明起来。
  随意做了几个舒展动作,康熙帝确定身体的确充满了力量,好像年轻了十岁。
  他拿起一把匕首狠劲向前方投出去,锋利的刀刃立即随着凶猛地力道没入墙壁。
  摸着光滑墙体上的粗糙刻痕,康熙帝恨不得仰天长啸!
  志得意满的他仿佛又回到了跟几个小子联手制服鳌拜的那一刻,自己也依然是当初那个所向无敌的年轻帝王。
  “长生!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长生之法!”
  此时的康熙帝心中充满了野望,决意倾尽举国之力也要找到仙人。
  尚不知自己被皇帝惦记着的宋辞此时正躲在贾家看大戏。
  乍然听闻自家姑爷从江南要地的二品大员一跤跌成了掌灶喂马的三品礼部侍郎,史太君差点没厥过去。
  好容易定神,赶忙让从扬州远道而来报信的林家家仆进来回话,在得知女婿身子还没养好,以后也有可能留下病症时,史太君顿时搂着可怜的玉儿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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