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一僵,太郎太刀已经放下了碗筷,转身面向桔梗,深深弯下腰:“主人所言甚是,吾等一定不会大意轻敌。”
源氏重宝知退知进,收敛懒散笑意道:“是髭切轻狂了。”
桔梗叹气:“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普通的打扮,这几日暂时就不要叫我主人,以免出差错。”
太郎太刀疑惑道:“那我叫您……小姐?”
“不,”比起贵族之女的身份,其实平民得到的情报要多得多,还更好活动,桔梗道:“从现在开始,两位就是我的兄长大人,太郎是大哥,髭切是二哥。”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单元正式开启,大和守安定的场合,看到新的卷标名称有没有什么回忆233
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接下来我的节奏一定会快起来,尽量不文艺,不废话
坏消息就是,每天3000字= ̄ω ̄=,反正评论咸鱼了,我也咸鱼吧hhhh
浓缩就是精华啊你们要相信_(:з」∠)_
第五十五章
史料上记载, 冲田总司死于江户,他们三人已经在这个地方停滞了数日,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大和守安定和冲田总司,然而这些日子的不太平尤胜以往,太郎太刀和髭切都防备起来。毕竟没有谁能够保证完全不出一点意外,虽然他们都是活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刀, 可是于人心一途, 还了解得不甚透彻。
太郎太刀对日日来找自己的安子显得无奈非常, 他外表看似冷肃,实际本性是不善于拒绝的, 更何况人小姑娘只是过来找他聊聊天,也没有表示其它的意思, 让他拒绝也无从下口。
直接袒露婉拒的心意好像有些自作多情, 太郎太刀也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髭切笑到乐不可支:“看到神刀手足无措成这个样子, 真是很有趣呀……太郎先生, 没想到您竟然如此受女子欢迎呢!若是放到平安京时期,指不定每天要写多少的朝露之歌啊。”
朝露之歌是个什么东西, 太郎太刀就算生得晚了点, 可是这点史实知识还是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 红着脸老半天才憋出一段话:“髭切先生……还请不要说这样的话, 会让人误会的,我和这位安子姑娘什么事也没有, 传出去的话会对她的声誉有影响的。”
髭切不再磨缠太郎太刀,转而对桔梗笑着提议道:“看来太郎太刀先生确实很在意这位安子姑娘了,不知道……如果太郎先生滞留于此地,主人待之若何?”
这把老刀心里盘算的什么东西,桔梗知道,就连髭切也知道,其实他的主人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只不过两人心照不宣的逗弄一下太郎太刀罢了,毕竟欺负老实人这种恶趣味的事,不管是谁都会起心思。
当然,若是真能把太郎太刀留在这里就更好了。髭切眼睛弯如月牙,粗衫布褂也没能遮掩住他的光辉。
桔梗看了眼太郎太刀,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太郎太刀有些着慌,张了张嘴,最后惶急的拜伏于地:“太郎太刀只愿随侍于主人,只有主人身边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啊,玩笑似乎开得狠了些。桔梗略心虚的扶起太郎太刀:“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他极小声的答应了:“……嗯。”
这把刀就是这么个不记仇的性子,哪怕后知后觉的了解到自己是被捉弄,也决不会有一丝毫的怨言,反而会因为觉得自己被珍视而开心。
真是个死脑筋。
玩笑也开够了,桔梗正色道:“在这里待了几日,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这几日大概是越来越接近四魂之玉,桔梗身上的灵力也动荡的厉害,为了不招来检非违使,她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行动,让两把刀出去探路,就算感应少些,到底也安全一点。
她能对付得了检非违使,却不能保证大和守安定也一样能对付得了。
见风使舵的事情四魂之玉已经做的多了,到时候若是真的招来什么危险,大和守安定恐怕就会成为一枚弃子,像当初的花皇那样。
髭切正襟危坐:“我偷偷潜入地牢,发现那几个被关押的巫女身上灵力急剧减少,似乎快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似的。后来听说看守的两个狱卒说‘新选组的两位大人似乎起了内讧,因为新来的一位武士先生被怀疑是冲田总司的儿子,两人似乎有意谋夺政权’什么的。本想救出那几名巫女,但是怕打草惊蛇,只能暂时退出,不过我把您给的御守留在了那儿。”
桔梗点头道:“做的不错,暂时维持住她们的性命就好,只要命还在,总会让四魂之玉老老实实的把灵力吐出来。”
“你呢?”
太郎太刀抬头,脸上疑惑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显得天真:“我……怎么了?”
“太郎……哥哥,”忽然想起这个被遗漏的称呼,桔梗习惯性地补上,又意料之中的看见他羞红的脸:“你看见了什么?”
对于这个称呼,太郎太刀心内有些澎湃,但表面还是风平浪静:“吾之所见所闻,同髭切先生相似,今日上午已经发现了几名新选组的武士痕迹,尾随在他们身后发现一幢小木屋,我怀疑就是大和守安定和冲田总司的居处,只是对方很敏锐,而我……”
而他身材太高大,不适合侦察。
太郎太刀有些沮丧:“早知道当初您带上几把短刀就好了,如今也不必如此困难。”
不带短刀是有原因的,可是这些原因桔梗不想多说:“能发现这么多事情已经相当不错了,既然已经有了目的地,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别再耽搁了。”
“走吧,两位哥哥大人。”
***
淌过水,又走了一段山路,最后过一段板桥,一幢浅色的木头混搭着茅草建成的屋子坐落在山丘之间。
不得不说这些武士还是相当有头脑的,把根据地建立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不过也相当偏僻。恐怕是他们内部之间真的起了什么分歧,所以不得已才将冲田总司分出去,不然的话,以这位武士深受尊敬的声名,决计不可能受到这样的对待。
太郎太刀赶在结果面前把门推开,往屋中一看,什么人也没有。
“这屋中有人居住的痕迹,可是现在好像已经不在这间房子里了,难道是他们发现……所以,跑了?”
桌子上还干干净净的,饭菜的味道还残存着,神龛上放了块牌子,是块空牌子,上面没有写名字,却被磨损得光滑。
桔梗把它拿给髭切:“好好收着。”
髭切一直握着手里的刀,谨防从其他什么地方突然蹦出杀手:“这块牌子的木料不错,不过是用来专门雕刻灵位的槐木,为什么上面什么都没有写?”
窗棂上一丝灰尘也没有,看来居住的人很细心的把它们都扫的干净了,桔梗推开窗户,山中凉风习习,吹开浮云,却没有阳光。
她声音染上了一丝伤感:“大概是后悔了吧。”
……
可有些事情即便已知是错的,后悔了却还要坚持,不然往后退一步,不是回头是岸,而是万丈深渊,只会跌得粉身碎骨。
榻榻米上有两抹蓝色,一抹浅蓝,一抹深蓝,大和守安定和怀抱着的男人像一对父子,其实本来年龄差距不至于那么大,男人样子还年轻,同样是长马尾,蓝色羽织,面目清秀。
只是他的目光都镌刻上了沧桑以及风霜,那并不是流于表面,为了强行说愁而装出的苍老,却是切切实实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灰心和空洞。
大和守安定紧紧的抱着冲田总司,像垂死的人握着仅有的保命符一样:“大人,无论如何,请你再坚持下去啊,你不是还有那么多梦想没有完成吗?冲田总司的理念,怎能够轻易就放弃呢?”
男人没有胡茬的干净的脸缓缓的转向他:“一直以来,我就很想说,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却又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名……”
为了见到冲田总司,不惜抛弃自己的同伴,不惜背叛召主人,大和守安定一直梦想着有这样一天,能够以人生的姿态,站在曾经的,也是他唯一认可的主人冲田总司面前,对他说,冲田君,我是你的刀,大和守安定。
可是他终究还是做错了。
大和守安定把脑袋埋在冲田总司的羽织里,拼命的摇着头,冲田总司只能感觉到从衣襟里透出的湿意,那种刻骨的悲伤,仿佛拥有直冲击心灵的力量,如此的让人感同身受。
可是冲田总司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和他如此相似的男孩子,这样珍惜他的性命。
这个少年,像是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人一般,在那个冲田总司自以为会辞世的夜晚,还没等念完辞世之句,他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把那块淡紫色的碎片塞进了自己的喉头。
肺结核好像一夜之间就好了,彻彻底底的好了。
“傻瓜……”冲田总司早已不复月余前的咳血不止,他能够很好的完整的说出一长段的话,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过了:“我的确是想要长久的性命,想要健康,这是俗世之人最普通而寻常的期盼,可是如今,我早已如行尸走肉,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你追随我而来,可是这就是你要追随的冲田总司吗?”
大和守安定从他的怀里起来,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死命的闭住眼睛不看冲田总司脸上的表情:“我不想听!冲田先生,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
执着的,可怜的孩子。冲田总司如他所愿的不再说话,把手放在少年的头发上轻抚。
“对不起,我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充了一点币,我还真就跟错别字杠上了
小可爱们= ̄ω ̄=咸鱼已成定局,但是我的肾又慢慢好起来了,没有注水看上去爽很多对不对_(??ω?? 」∠)_
第五十六章
冲田总司已经很久没有阖过眼了。
他怕一旦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就不再是自己。
有个十分恼人的声音一直在冲田总司的耳边鼓噪,怂恿着他,利诱着他,甚至威逼着他。
这个如神祇一般到来的少年,好像是凭空出现,虽然看上去略显瘦弱和单薄,却能够轻松的把他抱起来甚至奔跑。
冲田总司坐在旅馆的榻榻米上, 看着同样穿着新选组羽织的少年为自己忙前忙后:“我可以叫你安定吗?大和守安定, 和我刀一样的名字, 我想把它赠予你。”
大和守安定的身体一僵,手里还拿着刚刚浸水的毛巾, 浸透的毛巾没有被拧干,滴滴嗒嗒的往下滴水, 把干净的木地板上淋湿一片。旅馆设施简陋, 就连木地板也经年未修, 水顺着缝隙流到楼下去, 隔音不好的房间立刻响起粗糙汉子的吼声。
“老板娘,怎么漏水啦?”
身材像个葫芦的老板娘声音尖细:“漏水就漏水,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水是免费的, 管漏。”
“日奶奶的!”男人粗犷的声音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
冲田总司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放进盆里, 搓了搓拧干, 给大和守安定擦擦脸。
在一刻之间, 旅馆里纷乱嘈杂的声音在也入不了大和守安定的脑海,他茫茫然的转过头, 一直构筑的世界好像突然被打破,让他在无避身之处。
“您……”清秀的少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您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呢。”
冲田总司眼睛有微光闪过:“我只知道你叫大和守安定,是我的刀而已。”
大和守安定爆发出剧烈的哭声,像是不能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击,缓缓的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哭的不能自已。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是有满腔的情感都找不到出口。
“为什么要哭得这么难过呢?你应该开心的,安定,”冲田总司的大手落在大和守安定头上,慢慢摩挲着:“这么痛苦,难道是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吗?”
“不不不!”
大和守安定拼命摇头,似乎要借此甩掉心里那一点犹豫不定:“我从来没有一刻后悔过,一刻也没有……”
还没有等这一番情感真挚的剖白结束,冲田总司突然倒地,嘴角溢出鲜血,身体蜷缩了起来,捂住胸口,脸色痛苦的咯血不止。
“冲田君!你怎么了?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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