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苏洁悲天悯人道:“用他们的话,是被逼的。人啊,最喜欢给自己找借口。真的没有活路?他们真的不知道活路在何方?”
马洛避而不答,恨声道:“苏爷爷一个普通人都敢打丧尸!丧尸潮初起时,如果大家都肯战斗,丧尸早就消灭光了!”
艾苏洁哧笑:“提那时的事干什么?说现在!只要他们愿意出动,那些冻僵的丧尸很快就能一扫空。广播天天叫趁冬季消灭丧尸,普通人挨不起这样的严寒也就罢了,异能者宁肯自相残杀,硬是不肯去杀丧尸。唤醒他们?呵呵,你发梦!如果这些人能被唤醒,世上没人渣!劳资不救人渣。不肯自救的人,要别人替他们卖命的,一个都不值得救!我认为在这点上,ZF的大政方针再正确不过。只是各地ZF也由不同的人组成,陆冈ZF同样是渣,救个P。”
马洛皱眉道:“你很多看法和ZF相同,为什么不跟ZF合作?”
艾苏洁苦笑:“要我讲几遍?因为劳资不要做炮灰!你不信任ZF,我却是高度信任,他们肩膀上长的也是脑袋,他们会怎么做,我能推测个七七八八。”
马洛盯着问:“这话怎么说?”
第104章 腹黑队长的洗脑术
艾苏洁心里埋着许多不能吐露的秘密, 难免犯堵,在外面寒阳高照、房里一堆死尸的环境中,她叨叨的欲望空前强烈。这环境, 和前度末世太相似了!
细如丝的毒植, 她进门时灭杀了一部分,但有尸体为养份, 毒植长的快,向着新鲜血肉缠来, 多像那些只想做寄生虫的陆冈幸存者!
吉娃娃在马洛的头上四爪撑身, 摇动风扇似的尾巴, 以风刃不断切斩潜过来的毒丝。
一只小犬、一个少年,站在黑沉沉的房间,蛮像祭台上垂死挣扎的祭品。
艾苏洁只觉得一颗心拧的生疼, 她绝不要坐视洛小弟去送死,必须将破小子的圣父念头灭个光!圣父没一个有好下场,都是替别人去死的牺牲品!
但闻她阴森一笑,耳语般道:“你啊, 用脑袋想想,ZF最擅长的是什么?向来是树立一个‘伟大目标’,让人们前赴后继。自甘牺牲的英雄永远不会少, 这里面绝对不会有我,劳资才不信什么‘伟大目标’,什么人类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扯淡!对人类来说,最危险的永远是人本身!所有的统治者, 只要爬到那个位置,想维护的就是自身特权、炮灰掉别人。劳资不想丧尽天良,也不想做炮灰,只想走自己的路,管他们死去!”
马洛有些接受不良,他不可能将丧尸当同类,在他看来人类确实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但对比丰城和陆冈,丧尸的威胁又好像是有限,人们自相残杀才可怕。
艾苏洁讲完便没看他,装成环顾四周的死人,悄以精神力锁住洛小弟。
她其实才没这么“纯洁”,不做统治者是没本事,她不认为自己有那头脑,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她更关注自身安危,绝不要掺和乱局,局势明摆着不容乐观——
重生者联盟没有放弃活体研究,否则用不着将前圣父无尘打发到偏僻角落。活体研究涵盖面很广,搞出更高强的异能晋升法只是一方面,另一个主攻方向是操控丧尸。前度末世,在她退隐后的九年中,这方面研究不知发展到什么程度。
从常理推断,联盟不会不继续研究,有前世记忆的Superman会躲藏抓不着,新生的超人呢?丧尸至三级开始有神智,达五级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可以养出“超人”,在他们还是丧尸时,往脑袋里装上一块芯片,不听指挥炸死!
但超人哪有这么好控制?前世特级Erazer肯定没能办到,不然不会失败。这次,目前Superman没有还手之力,随着时间推移,特级S肯定能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别忘了E可以转化为S,S却不会转化为E,越往后S越处于有利条件。
恶性发展下去,重生者联盟会怎么做?和上次一样逆转时空不可能,更高的存在盯着。那也就只能背水一战,各种极端手段多半比前度末世有过之无不及。
她也怕未知的危险,且不提联盟容不下她,便是能容下,她也不会与联盟合作。幻神诺迪尔特地跑来警告她“别脑袋发昏”,要她安分些,可别不识相自寻死路。
马洛身上的气息起伏不稳,末了向队长学习,将围巾口罩扒了,又扒帽子。吉娃娃无处落脚只好飞起来,迟疑地往地下落。
队长童鞋良心发现,用光能替祂荡出一块干净地头。于是吉娃娃落到熄灭的火盆边,这里没有尸体。植不喜火,将人毒死后便拖离火盆,到火盆熄了,毒植也不会延伸到没尸体的地方,火盆边成了这间房的“净土”。
马洛将口罩围巾帽子卷一团,扔到吉娃娃身边。犬家往上一爬,有窝了!
马童鞋全没注意,两手叉腰大口喘气,可见刚才某丫的话令他难受之极。
天寒地冻,他裹的鼓鼓囊囊,但两条长腿塞在齐膝的皮毛靴中,硬是显得身姿挺拔,带着股萧杀之气。
艾苏洁不可能被他震住,满不在乎地斜了他一眼,不期瞄见少年漆黑的眸子死盯着她,瞳仁中只有她的影子。莫名地,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正闹别扭的大型犬巴望。
丫心一软,抬爪碰了下他,再次以退为进,喑哑道:“我明白,你是男儿热血!你和林青阳不同,他是老油条,只会选择对自己最安全的方式行事,与我不谋而合。我不会阻止你去实现人生梦想,只有一个请求,无论何时何地,不要把无名小队牵进去。”
马洛冲动地一把抱住她:“为什么?!你你你……我没有亲人了,你就是我的亲人,为什么把我往外推?!”
少年精致的面容已有几分棱角,又带着未脱尽的稚气,一头乌发中掺着一缕雷电白,唇泛水色,扑闪的眼睛也蒙上雾气。
艾苏洁只觉得心口一阵悸动,装不下去了!丫用电筒捅了一下马洛的肚子,凶巴巴道:“智障!技巧懂不懂?劳资忠言逆耳死拽着你,你只会跟劳资死犟!就算劳资说到你哑口无言,你还是会心怀不满。劳资多自私,才不要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马洛胃被丫捅的一抽,一颗心却暖烘烘,盯着问:“真的不是赶我?”
艾苏洁脱口道:“还真是个智障!你不走,我怎么会……”突然发现这话很像“君不离我不弃”,急忙中断,恼羞地斥骂:“啰啰嗦嗦像个娘们!看清楚,劳资一等自私自利!给劳资撒手,想挨踹啊?劳资要干活,要干缺德事!”
马洛松开一只爪,舞拳道:“一块干!”
艾苏洁挣身而出,赏了他一个小白眼:“都不问问干什么就瞎咋呼!劳资收拾东西,你小子少帮倒忙。”
马洛眉头大皱,按说拣死人东西的心理关早过了,但这里的东西他半点不想要。奈何反对的话说不出口,好像太矫情。忽地想起前事,问:“给周启和兰兰拿的?”
“你说呢?我们又不需要。”艾苏洁已经拎起一只旅行包,把东西直接倒地板上,再往包里挑拣。她挑的蛮仔细,所谓做戏要做全,要装成真的想送周启母女入丰城基地,这样才能在干掉她们时给妈妈、外婆留下惊骇教训。
对马洛必须瞒个死死,不然潜在圣父随时升级为圣父。她边拣边道:“好歹周启给我们提供了情报,顺手救一下她们,又不为难。”
马洛叹了口气,郁郁道:“你一直在‘顺手’救人,而我总是想的多,可行的少。以后求你不要绕山绕水说话,我笨,听不懂,受不了!宁肯被直接骂醒!”
艾苏洁嘿嘿笑:“休想!不给你一个教训,什么事都不过脑子。凡事要往好处想想,你看丰城控制力度大,我们不方便有大动作,而陆冈那些被幸存者放弃的地盘,倒是可以成为我们的练兵场。进化丧尸少了,也间接帮到他们。”
马洛哧笑一声:“你不是说不帮人渣?其实是没办法说服他们去打丧尸,干脆代劳!不用反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是为了练手,不是帮他们!”
女性用的东西,马洛不是太清楚,看确实帮不上忙,转而消灭毒植。这玩意虽然伤不到他们,到处漫生很讨厌。
他用的是细碎电丝,电光忽闪,令他看清那些尸体脖上挂的、腕上戴的、手指上套的珠宝金饰。卧糟!十指套戒指的都有!
联想周启母女的那身装扮、她们本来的身份,他就算没在外面兜一圈,也能估到陆冈市现在的生存状态。为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发生过多少血腥杀戳?或许他们还喜欢上这种无法无天的生存方式,瞧,住进了以前只能远观的高档公寓,戴着只从电视上看过的奢侈品,女孩随便玩,饿了杀人吃……
他痛感自己真傻,先前不知脑袋搭错了那根弦,竟想唤醒这帮乐在其中的恶魔,这和唐僧对着妖怪念经有什么两样?
盯一眼面带诡笑死去的女孩,他眼前叠现兰兰的模样,愤怒变成自嘲,那么理直气壮,哪用他怜悯?都是吃过人的,对他的苦口婆心只会嗤之以鼻。
艾苏洁悄悄感应洛小弟的气场,一颗心放回肚里。为什么带他进这间房?因为少年比成年人对恶的包容性低许多。说起来恶人不是不能被唤回良知,但绝不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P孩能办到的,按少年黑白分明的是非观去瞎闯,死的渣都不剩!
她故意弄出点动静,然后往收拾的差不多的大旅行包里塞钻石黄金首饰、塞化妆品护肤品。塞的满当当了,又拣了厚外衣和长桶皮靴打大包。
马洛忍无可忍:“你这是做什么?!”
艾苏洁淡定道:“周启母女的时髦装扮不适合长途跋涉,要换。”
马洛脱口道:“换上钻石项链?”
艾苏洁施教:“那些是安慰品,加一块不到一公斤。洛洛,我们救了人,又没打算留下来,那就要结善缘。给我们认为好的,不及送她们认为好的。她们是去丰城基地,基地管理严格,这些东西不至于害了她们。”
马洛还是不能接受,瞪眼道:“不会直接害她们的命,但没好处!”
艾苏洁失去耐心:“本队长说这么办就这么办!劳资只对自己人凶,对外人,尤其是不听劝的外人,只要不影响到我们,绝对好上加好!你给劳资学着些!”
第105章 这一夜的悄悄事
艾、马背着扛着回到落脚处, 已近傍晚,不过封闭的会议室白天黑夜都一样。
艾苏洁把带回的东西搁在角落,点了一枝蜡烛, 让周启再收拾一次, 并多嘴多舌地提点漱洗用品、换洗内~衣裤最重要。
洛小弟最听队长姐姐的话,说学习就学习——鼓着两眼在一边观摩, 看到周启翻了下东西,面露喜色(瞧见奢侈品), 又带上委屈(看到皱巴巴的衣服), 不由太阳穴扎扎跳。忍到艾苏洁念叨完, 一把拖住她往外走。
队长童鞋不解,以精神力询问:【什么事?】
马洛不吱声,一路走到外面, 才冷笑道:“省省劲!怎么示好她们都不会感谢,哪怕你特地为她们修整厕所!”
艾苏洁失笑。修整厕所是他们出外前干的,寒天方便成问题,比如异能低的她老妈和外婆, 为免冻伤只能用便盆,她不乐意给周启母女用只带了一只的便盆,恰好一楼厕所在主席台边上, 于是化去里面的积冰陈雪,修整到能使用。如此低温,加上喜欢猎食的凶猫凶犬,倒不必担心冒出变异鼠之类, 上厕所不会有危险。
马洛鼻孔哼哼:“差不多就行了,你倒是关心关心我。”
艾苏洁上下打量:“这身行头是丑了些,要不要去找身皮毛裘衣裹上?”
马洛嘴一鼓:“我又没脑残!我是说头发!看清楚,长了,要理!”
艾苏洁趁机呼噜一把,这头发,软软的,手感好极了,只有一束雷电白硬槎槎,要动用异能才能剪短。
这时传来姜金瑶喊开饭的声音,艾苏洁严肃道:“悠悠万事肚皮为大,头发回家再说。”
马洛哼叽:“我不说,天晓得你几时才会注意到!我可告诉你,那对母女睡过的睡袋必须消毒,头发留那么长,肯定有瘙子!”
艾苏洁一愣,那对母女还真没有,严寒天、长头发,没长瘙,可见平日过的不错。
闲言不述。晚餐简单,只煮了一大锅掺杂腊肉木耳蒜头的面条。
周启心里很不舒服,吃的没滋没味,倒也不是对食物不满,又不难吃。她是看不上“省调查组”组长带来的衣服,末世后她穿的用的都是品牌货!老男人分明对她有那心思,竟然这样待她,偏她一点嫌弃都不敢表达。
你说她想多了?喳,组长没那心思,会送她钻石珠宝?天地良心,委身老男人这种事她最看不起,否则以她的姿色,不至于嫁给一个普通的五金店小老板。
因为委屈,她没过于献媚,仅仅对艾苏洁声音放柔了一点。
苏姜莎在这方面超敏感,立即察觉,不由好气又好笑,外带点鄙视加怜悯。
和马洛不同,她不认为女儿会收留周启母子。女儿的心多狠,只要想起逼她打丧尸时的眼神,她遍体发寒。女儿那狠劲,连亲生父亲都能毫不在意地抛弃,会对别人发善心?她甚至清醒地认识到女儿会收留余娅母子,是因为余娅又聋又哑生不出是非,而周启母女……她不敢多想!
一餐晚饭,妈妈和外婆沉默到非必要不出声,艾苏洁无法不察觉。但她没在意,跑了一天,吃过饭收拾罢便呼噜。直到九点轮值,她才取了“记忆球”。
这一听,她吃惊地发现妈妈整一天只说了几句话,都是简短到不能再简短,其中一句是制止外婆和兰兰说话,只有两个字:“保密!”
外婆说话也很少,大半时间和妈妈一块练功,中途说出外取干净冰雪回来化,然后烧开水泡了茶叫妈妈喝。午饭没做,给了兰兰和周启两袋饼干填肚。
周启说的比较多,先是试图和苏家母女攀谈,因那两位“没空”,转而对兰兰叨叨,其实还是说给苏家母女听,兰兰刚开始附和,后来睡着了!
周启发现后失声痛哭,且哭且诉,兰兰惶恐认错……苏姜莎嫌吵,喝令“安静”。亏了她发威,艾苏洁才没被周启的废话烦死。她不由庆幸自己明智地用了“记忆球”,接受只需一刹那,否则绝无耐心听下来。
苏姜莎是值第三班,艾苏洁拍醒虎豹猫代班,拉着妈妈出外说话。她当然不会坦白自己留了“记忆球”窃听,只问周启有没有说什么值得注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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