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算成了!但迷失花从来不是孤身作战,护花使者大把,射的割的缠的齐上阵。他又不能破坏林青阳布好的凶植大阵,惟有一味躲闪,变成练习如何在避无可避时跃回警戒线内,以至于险象环生。
此刻穿天峰顶战火熊熊,群植围殴马童鞋,但见一条飞舞的荆棘抓住他的雨衣,他迅速舍掉了一块。
防护服不完整并不能令他退缩,他里面还穿了一身毛皮衣!
然而因前面的战斗,他的雨帽开了一道口子,后脑勺有少许露了出来。一颗蔬菜状植物突然自断一叶朝他飞来,这片叶子卷裹着花粉,是雨暂收时迷失花扬入空气中的,被叶子密实裹起,未遭雨淋,新鲜的好似才离花蕊。
马洛险险闪开,一跤跌入警戒线。但他的脚还在线外,地下冒出的尖刺穷凶极恶、争先恐后扎缠他的两只脚……及时赶到的艾苏洁一把将他拎回檐廊下。
马童鞋甜滋滋又懊恼——没有艾苏洁帮忙他也死不了,无非被扎伤。
这几天他受过不知多少伤,队长姐姐考核超严,只要破了点皮就叫伤,就算失败。这一轮皮没破,却有队长姐姐伸爪相救,还是输了!
他转转眼珠给自己找理由:“这些植物开智了,不然怎么会配合的越来越默契?”
艾苏洁哧笑:“你当开智是大白菜?喊一声,看看它们会不会应。不过是本能配合罢了,你跟它们犟什么?别把目标犟没了,你的任务只是学会辩识。”
马洛愤愤:“憋气!凭什么不认我?我一直拼命表达最大的善意!好好,它们没开智不懂,劳资不是木系,无论怎么努力休想赢得好感!哼,不要劳资做友,那就是敌!山顶植被不能动,去外头,这些植物我已经认全。”说着话一付立即出发的架势。
艾苏洁敲他的脑瓜:“认没认全不是你说了算,阳哥点头才行。峰顶就这么点植物,过完这关还有整个度假村,度假村也不能任由你雷轰。再说,你裹成这付粽子样,自己捂出一身痱子没关系,别吓唬花花草草。”
马洛恨恨扒衫,只余裤头一条。打生打死大半年,他多狼狈的模样艾苏洁都见过,以至于他了无少年应有的羞涩感。
环境巨变促进生长,他的喉节虽然消失了,个头疯长,还长出了结实的肌肉,远非八个月前的白斩鸡可比拟。
艾苏洁长下打量,大起成就感:瞧这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双腿紧绷剑眉入鬓,圆瞪的豹眼黑亮,透着一股凶悍的野性!什么叫养成?眼前线条流畅的小豹子就是!
马洛终于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环顾左右:“阳哥在哪儿?”
艾苏洁绞了一条湿毛巾递给他:“擦把汗。不差这点时间,你最好有把握再考,大哥没那么多时间。他和娅姐……唉,这家伙太混账,活该注孤生BLaBLa……”
马洛眉头打结,捧起水杯咕咚咚灌了通,这才低声道:“余大姐都不在意,你急什么?我看她心思都在囝囝身上,对阳哥……阳哥恐怕是单相思。”
艾苏洁心一沉,好像有道理,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包容无底线”,要么爱惨了某人,要么根本不当回事。余娅没可能爱惨林青阳……麻烦大了,花男得不到满足,可能很快向外发展,现在不是隆冬季节没条件,光是李宜菲她们就能打扮得花枝招展。
马洛也替阳哥操心,这么大一只灯泡,不打发掉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这事他琢磨过许久,认为阳哥找女宅的女大学生最合适,曾私下和林青阳聊过,把林筒子吓得脸青脸白。他不明内情,以为阳哥一时转不过弯。
唉,情情爱爱的事急不来,总要阳哥自己想通。于是他笑道:“你老说危机四伏,还有空想这些事?余大姐、莎姨、姜奶奶的异能那么低,赶紧提升才是眼前要考虑的。”
艾苏洁心道她们才是正常的,你和林青阳是劳资从人海中挑出来的,还战斗一冬,有多少人具备这条件?没劳资护着,你们一样要猫冬,晋升个毛。
当然这话她绝不会说出来,不能让两个破小子骄傲自大,必须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异能不怎样,这才会加倍努力。于是她长吁短叹道:“异能提升和身体素质关系很大,你和阳哥的身体也就是比她们强些,能和运动员比吗?我一个校运队的,你们的晋升速度都赶不上我。她们也很努力,奈何从小到大欠缺运动,标准城市亚健康分子。先天条件摆那儿,累垮了反倒得不偿失。不说这事了,你找一个时间和阳哥谈谈,烈女怕缠郎,但不是他这种缠法,让他拿点出心劲,真心才能换真情。”
马洛不觉得阳哥没真心,认为问题出在余娅身上,很不看好这一对。奈何没人支持他的观点,阳哥更是痴心无悔,倒好像他在挑拔离间,没意思。
哼,不掺和总可以。他撇嘴道:“阳哥已经寿元两百,现在相当于以前的十一二岁……好好,看着不像,十七八总像,看上去比余大姐小,余大姐把他当弟弟照顾在情理之中。你不也一样,明明我比你高一大截!”
艾苏洁拒不承认:“谁照顾你了?个高有什么了不起,劳资就是比你大!敢学阳哥揍不死你!”说完打个愣,这算不算另类告白?怎么成了我告白?
第146章 吵完架巡视周边
队长童鞋羞恼自己主动告白, 恼羞成怒揍了洛小弟一顿、错错,人家一片拳拳心,是为了看看洛小弟有没有资格挑战度假村范围的凶植。
可怜的马童鞋披红挂彩, 再被凶丫头用超省事的光愈术修理得一点痕迹不留, 再被耳提面命,喝令他不许向苏伯姜姨莎姐诉苦、不得向林青阳学坏……
马童鞋流下宽面带泪, 他没意识到队长姐姐羞了,以为是替阳哥说话惹的祸。
唉, 明知道队长姐姐爱挑阳哥的刺, 竟变着法子替那小子辩护。如果涉及大事要事也就罢了, 不过是阳哥没帮余娅收拾几只烤熟的魔雀!活见鬼,准是天气太热自己昏了头。
艾苏洁瞅着洛小弟一脸委屈,略有那么点尴尬。
她咳嗽一声, 低声下气道:“那个,下手重了,对不起。”
马童鞋往廊下一躺:“反正我是包子,打死我得了!”
艾苏洁摸摸鼻子:“给你打回来, 保证不还手。”
马洛更委屈:“我是傻子?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
艾苏洁眼一亮:“对啊,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打你多痛, 我也多痛。”
马洛怒而坐起:“还真把我当傻子!小明同学,我严重怀疑你对阳哥有特殊感情,整天眼睛盯在他身上!”
艾苏洁差点跌倒,跳脚道:“劳资没那么眼瘸!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自己找娅姐说?劳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种花心男早该一脚踹了!”说到这儿一张脸变得苦叽叽:“但阳哥对小队来说很重要,宁拆十座庙,莫拆一段缘,惟有劝阳哥改改,别令娅姐寒心。”
马洛痛感男女大脑结构不同,恕他看不出阳哥哪里有错。
没办法,他只好挖空心思找理由:“小明同学,余大姐可能只是把阳哥当成小兄弟、好好,阳哥年龄比她大,但阳哥的模样,怎么看都比余大姐小。不是显小,是生理上确实走向年少。咱们要相信眼见为实,你看我,我以前也成熟了,却一路退化。阳哥多半和我一样,如今没有那方面需要,或许他对余大姐也只是慕孺。”
艾苏洁不以为然:“你去年十四今年十五,十四五正处于生长期,那方面退化到幼龄正常。他不可能,他在末世前成熟了!还有,他如果不想那事,会口花花BLaBLa……”
后面的话马洛听不到了,什么幼龄化,没有男生能忍受!
就见他一张脸板成棺材板,苦大仇深道:“明白了,所以你看不上我。”
队长童鞋意识到说错话,赶紧道:“都差不多,我也退化了,整一个飞机场。”——其实丧尸潮爆发时她已经十五周岁,差不多成熟了,但她以前胸就小,又因焦虑、辛劳等原因月事不大正经。
马洛早注意到她某方面的欠缺,没胸又蹭蹭长个子,是否真比他大要打问号。
于是他一把将“幼龄丫”揽怀中:“知道就好,我们才多大?管大人谈恋爱,不觉得很荒唐吗?快中午了,苏爷爷他们太忙,我们做午饭,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
艾苏洁不认为管林、余的事荒唐,可恼洛小弟不肯帮忙,请长辈去说又不合适,她自己去说更不合适,很可能适得其反。
烦恼一阵,她忽地醒悟:为什么操心余、林恋?无非担心林青阳追求余娅失败、会向外发展,由此带来不可知的麻烦。那暂时不让他往外跑不就行了?姓林的是好色之徒,如此酷暑,拖上十天半月,外头的鲜花们肯定变成蔫花,没准清一色黑煤球。
就这么定了,度假村的范围也挺大嘛,这家伙又乐意宅在家,她还准备逮姓林的老实当农夫,皆大欢喜。
说干就干!吃午饭时,队长童鞋催着林青阳考马洛。
学习委员不惧考试,对峰顶植物他原就认识大半,这不是林青阳爱炫耀嘛,有了得意植物必定吹嘘一通。如果他不是和迷失花较上了劲,有个一天半天就全部熟悉了。
不过与植群战斗过和纸上谈兵两码事,结合实战,马、林聊的十分投机。
艾苏洁趁势宣布下午马洛、林青阳随她去“巡视周边”,反正她的精神力足以笼罩整个度假村,万一有谁误入迷失花阵也出不了危险,犯不着留林青阳守家。
这几天她故意装成不管这事,发现外公做事很认真——猫犬现在都不上峰顶了,囝囝也被剥夺了进厨房的资格。小包子没吵闹,人家对石阵正在新鲜劲头上,痛快遗忘了毫无特色的厨房。另外,厨房门上、檐廊的柱子上贴了醒目提示,林青阳又沿着警戒线种了会抽人的植物,便是谁踩着警戒线,也会因挨抽醒神。
林青阳本有一天休息,被队长砍掉一半,有些不舒坦,但也没露脸上。
马洛则十分兴奋,他早就想去广阔天地大展身手,别看雨不大,时不时响雷,多么美好的属于他的季节。
闲言不述,饭后艾苏洁当头领先,三人施施然下到山坡洞口、出石阵。
度假村涵盖相连的十来座山,可打猎可钓鱼,还可享受亲手摘果子、牧羊伺鸟等乐趣。做山地公园那会地方没这么大,附近有若干小村,还有小镇,后来村民镇民被迁入市区,村镇消失。ZF如此优惠这一带的群众,是高档休闲地有群众呆着碍事,达官贵人领着美妞来一场别具风情的野外那啥,被人拍下或录相、发上网,又或向记者说三道四,那还了得?反正度假村距丰东区车程不到半小时,需要什么直接运来,用不着草民们提供生活所需。
现在的度假村和冰封雪埋时面貌大不相同,只有提前巡视过的艾苏洁熟悉。
她故意不解说,只领着马、林徒步“闲逛”。首先前往房屋相对密集处,迎面看到一个昔日的高档士多店,门面只余门框,卷帘门在左上框拉下一块铁皮,其它铁皮和玻璃门一样不知去向。
这儿不曾发生过打砸抢,艾苏洁也没光顾过,是山洪和植物干的。一眼望去,店里店外满目绿色,尽是阔大的厚叶植物,叶子多分叉、带锋利的锯边。它们以前是盆栽中的常绿蕨类,店家用来装饰店面的,现在瓷盆陶盆早已粉身碎骨。
林青阳沉声道:“带腐蚀性,铁皮都能腐蚀掉。肯定能食肉,一看就是杂食!动物穿行会被它们吃的渣都不剩。”
仿佛印证他的话,一群翼蛇朝三人发起攻击,想拿他们当大餐。翼蛇们能飞四五米高,没脚,身体细长如蛇,是由蛇进化而成的鸟。
艾苏洁对蛇肉暂无兴趣,今天囝囝屠杀的魔雀都吃不完,于是光网一挡,几条倒霉的翼蛇被弹入蕨类植物。
尖锐的嘶叫中,翼蛇们有的喷火有的发风刃。但蕨类植物水分丰富烧不起来,风刃也割不开,叶片太厚又柔韧,只有一条土系翼蛇以土裹身逃出来。显然极冬时进化的它们是以火风土为主,战斗手段还没适应再度巨变的环境。
马洛呷舌:“太凶残了,这哪里还是植物!”
林青阳不满:“就因为以前的植物太温和,地球大片大片被人类削成秃子。”
艾苏洁示意他们跟进——带他们从这边走,并不是观赏蕨类大战翼蛇。
别看马童鞋在峰顶屡战屡败,好歹六级中阶,艾苏洁手一带,他也能以好似凌波虚步的“轻功”飘然而行。
沿途斜吊的指示牌、折断的路灯柱、断裂的广告牌等夹杂在纵生的草木中,依稀可辩这条路是度假村搞的怀旧沙土车行道。
现在两侧的小楼亭阁尽成废墟,空气中充斥着潮湿和闷热,天空浓云翻滚,预示着很快又会有雷阵雨。
快行一阵,三人进入“开阔地”:一个谷地,没有纵横乱生的植物,惟见一棵棵大肚子矮树,树干之粗与高不成比例,头顶杂乱的树枝,枝头长着零落的掌状复叶。
林青阳两眼大瞪:“没搞错吧?我没幻觉吧?生命树啊!”
马洛发傻:“精灵生命树?就这付丑样?”
林青阳咏叹:“人类生命树!全身是宝!嫩叶可当蔬菜,老叶可治疟疾,树干储水,等它们长大后在树干上戳个洞,汁水如注!它的树皮含有BLaBLa……”
马洛听的两眼冒蚊香圈,艾苏洁轻吐三字:“面包树。”
马洛顿时激动,滔滔应该栽几棵到无名居的护洞石阵中。
林青阳赞同地点头,又摇头:“不行,面包树招猴子猩猩,一群群窜来,就算被困在迷阵中也麻烦。它们没准开智了,没开智我也下不了手杀。”
艾苏洁心道不是“没准”,灵长类在她前生进化成人类,不过他们依然生活在野外,茹毛饮血如同史前人,不与基地中的人类往来,被称为“野人”。
“超前”的事不好讲出来,她带笑道:“面包树还招大象,来一群大象,能把咱们的护洞石阵毁掉,别栽为妙。我沿这个谷地布了一圈忽略阵,能不能起作用未知。”
“忽略阵”是借助地势以精神力布的,能令接近的人和动物不由自主改变行进方向。前生她只布过小型忽略阵,环面包树谷的阵式太大,现在她的精神力又只有十二级中阶,效果如何心里没底。
林青阳眼冒凶光:“劳资绕着山谷布一圈绝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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