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伊下子没反应过来了,随后又想起什么便问:“莫不是福晋又从宫里带回什么人了?”
妧伊会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
她在正院伺候福晋时是知道宫里的德妃娘娘经常会寻借口给贝勒爷赐宫女当侍妾,每回福晋从宫里领着人回来心情不好。
不过据她所知,德妃娘娘赐下的宫女侍妾几乎都是承宠一回就失宠了。这鹊喜的侍妾姑娘都是德妃娘娘赐下的宫女。
听说今日福晋又进宫请安了,这会送新人来怕是从宫里带回来的把。正是因为如此妧伊才猜是德妃娘娘赐下了新人。
不过这回她却是猜错了。
“姑娘您猜错了,不是宫里的新人。奴才打听了,听说是福清院的,姑娘您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是谁?”
“就是汪姑娘?”
“汪姑娘?哪个汪姑娘?”
妧伊一时没想过来。
“哎呀,就是正院的雪兰姑娘啊。据奴才所知汪姑娘犯了错,福晋将她贬到鹊喜院来了。”
主子屋里的通房丫鬟若是被抬成侍妾搬到鹊喜院,府里人都将其说成是被贬。
雪兰!原来是雪兰。原来雪兰姓汪。奴才们的名字都是主子赐的,奴才们姓什么都不重要。就像她,若不是被抬为侍妾姑娘,这郭姓她还用不上呢。
妧伊听闻雪兰也来鹊喜院了,颇为惊讶。
若说她在贝勒爷那得宠,那雪兰便福晋那得宠,福晋可是没少扶持雪兰打压她,至于原因原先妧伊天真不明,如今的妧伊却是知道那是因为她得贝勒爷宠幸的缘故。
杏果说这话时眼睛轱辘转,目光时不时落在妧伊身上。
妧伊何其聪明,立即就知道了杏果的心思。
雪兰是犯了错才被贬到鹊喜院的,她当初也一样,她甚至还是被杖刑之后才贬到鹊喜院的。
福晋格格屋里通房丫鬟被送到鹊喜院来的确是可以说是被贬来的,因为在主子屋里当通房丫鬟还能见贝勒爷还有侍寝的机会,然,到这鹊喜院就等于是失宠了。失宠的侍妾别说侍寝了,连见着贝勒爷的面都难。
侍妾是没有资格去给福晋请安的,当然得宠的侍妾除外。不过她在贝勒府这几年贝勒府还没见过有得宠的侍妾,有的只是失宠的侍妾。
装做没看到杏果的眼神,妧伊继续问她:“那你可知道雪兰她是犯什么错?”
福晋突然将雪兰贬到鹊喜院来这举动让人不解,也不知道雪兰是犯了什么错,竟惹怒福晋被她贬到鹊喜院来了。
对于主子屋里的通房丫鬟被贬到鹊喜院可是极重的惩罚,几乎是没有翻身的机会,要不然当初那些奴才也不会肆无忌惮的偷她的东西,可不就是认为她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奴才打听到了,这事还和姑娘您有关。”杏果压低声音说道。
“和我有关?怎么回事?”
她都搬来鹊喜院好几天,能和她有什么关系。对了,莫不是那件事,妧伊突然起来了。
“奴才听说了,那日姑娘您的箱子就被汪姑娘给打开的,您的新衣裳和首饰银两都是被汪姑娘给拿了。您的东西都在汪姑娘那给找出来了。”
说着杏果脸上神情讽刺起来:“没想到汪姑娘那个美人儿竟然做出偷盗之事,这还真是人不可猫相啊。”
“是人不可貌相,不是猫相。”
对于杏果这丫头喜欢乱用成语,妧伊已经是极度无语了。明明不识字还喜欢装有知识深度。
几日相处妧伊已经知道杏果这丫鬟根本不像第一天所见的那样胆小,这丫头胆大着呢。
说来也是,若不是胆大也会自荐来伺候她。
从万嬷嬷那得知,正院的大嬷嬷去挑人时,杏果这丫头自荐来伺候她的。
几日相处,妧伊已经试探出了杏果这丫头的长处与缺点。长处呢,就是这丫头机灵,擅长打听消息,用那郭元懿记忆中的话来说是爱八卦,擅于交际。
缺点嘛,就是爱财,妧伊真担心这丫头哪天会为了钱财卖了她,或是害了她。
对于雪兰偷她的东西,方才想到之后她倒不惊讶。
虽成了通房丫鬟,但她还是和雪兰住一起,和其他丫鬟没什么区别。只不管是侍寝的时候就到正院的厢房去侍寝。
她和雪兰住一个屋子,她得过什么赏赐有什么东西做几身衣服雪兰都知道,雪兰虽得的赏赐不比她少,但她在贝勒爷那得的两套首面却是让雪兰一直眼红不已。
“对了,汪姑娘她住哪里?”
鹊喜院和其他院落不同,鹊喜院是由几十间布局相同的房屋组成的大院落,是传门给侍妾姑娘们住的。
“汪姑娘就住咱们对面呢。”
妧伊闻言皱起眉头。
她原与雪兰不睦,几乎是针尖对麦芒,如今福晋却让雪兰住她对面,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想这以后都是这般日子就觉得难受。
福晋果然手段非凡,只是轻轻一招就叫她与雪兰都难受。
“杏果,汪姑娘那只要她不来招惹咱们,咱们就不必管她。”
她如今养伤要紧,如要雪兰不来招惹她,她也懒得理她。
只是她不想理雪兰,雪兰却是不想放过她。
刚到鹊喜院,看到被分配的简陋的房屋,雪兰一脸嫌弃。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你看这满屋都是灰,桌上脏兮兮的,还有这被褥也都是旧的……”
雪兰一件件的嫌弃,站在她身边的中年嬷嬷一脸的无奈。
这中年嬷嬷正是雪兰的姑母,也是正院的二等嬷嬷,也算是得脸的嬷嬷。
如今雪兰被贬到鹊喜院她自亲带人搬东西将雪兰送来鹊喜院,目的就是想告诉鹊喜院的侍妾姑娘们,雪兰是有她这个嬷嬷照顾的,容不得她们欺负。
只是她番苦心雪兰显然不能体会,不停的报怨。
“好了姑娘,这鹊喜院的房屋都是一样的,你住这是福晋的吩咐,你这话若是传到福晋耳中可就不好了。”
汪嬷嬷耐着性子劝雪兰。
“可是姑姑,这地方连我之前当丫鬟的时候住的房间都不如。”
雪兰嫌弃又委屈。
虽然她之前一直跟郭氏那狐媚子住一起,可房间却是比这里好多了,用的床桌椅也都是上好的木料,那像这里都是些旧东西。
“这话你可别再说了。之前那是哪里,那可是福晋的正院,是贝勒府后院最尊贵的地方,你也敢拿鹊喜院跟正院比,你不要命了吗?”
汪嬷嬷闻言冷下脸呵斥雪兰。
福清院可是福晋居住的主院正院,便是正院最低等的下人房也不是鹊喜院能比的。
而且雪兰什么时候不是丫鬟啦?
汪嬷嬷看着一脸不服气的侄女,头疼不已。她这侄女真是给惯坏了。
“我不过是说实话……”
被汪嬷嬷呵斥雪兰心里更不快。
“雪兰!”
听到雪兰嘀咕的声音,汪嬷嬷额上青筋直跳,显然生气了。
“行了,你们自己慢慢收拾吧,我得回去当差了。”
汪嬷嬷被气得不轻,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辜负了。
雪兰一见汪嬷嬷要走她也着急了。
“姑姑……”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得回去了,免得一会乌嬷嬷找我。”
汪嬷嬷停下回头说了一句随后迈步离开,那神情显然是对雪兰失望了,可惜雪兰并不知道汪嬷嬷的心思。
等汪嬷嬷走之后,雪兰跺了跺脚才转身回房,见她的新丫鬟还在房里愣站着,顿时恼火冲那丫鬟大声呵斥。
“你这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房间收拾干净。”
“是是是,奴才这就收拾。”
那丫鬟被一呵吓得颤抖不已小脸惨白,赶紧收拾起来了。
这丫鬟是汪嬷嬷给雪兰挑的,怕丫鬟欺负雪兰,汪嬷嬷特地给雪兰挑了个胆小的丫鬟。只是汪嬷嬷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失算的时候。
这屋里许久不曾打扫,自然是满满灰尘,这一动起来灰尘满天飞,养尊处优的雪兰立即被灰尘呛得咳嗽不已。原本就心中恼火的雪兰连咳了几声之后冲着小丫鬟怒骂。
“你这个贱奴才,你想呛死本姑娘呢。”
说着抬手就甩了那小丫鬟一巴掌。
雪兰是不喜汪嬷嬷给她挑的丫鬟的,胆小不说长得还难看。
被怒呵又被甩了一巴掌,那小丫鬟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求饶。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雪兰看那小丫鬟的样子再看满屋的灰尘,心中恼怒。
“行了,赶紧起来收拾。要是没收拾好让本姑娘晚上没处歇息,仔细本姑娘扒了你的皮。”
语气凶猛的撂下话,雪兰转身出屋,小丫鬟战战兢兢起身满脸委屈害怕的收拾屋子。
雪兰出屋就看到对面杏果进屋,想到自家姑姑说妧伊那贱/人就住在她对面,
一想到妧伊,雪兰心里顿时怒火冲天。
在得知是妧伊派人去福晋那告状之后,雪兰更是认为都是妧伊害得她被福晋厌弃被贬的。
若不是妧伊那贱/人去告状,福晋正可能突然搜查正院,又怎么可能将她藏起来的东西搜出来,害她被贬。
此时雪兰恨死了妧伊,一时怒火冲昏了理智,雪兰气冲冲的朝对面走去,直接冲进屋去,直接就吼到:
“郭妧伊!”
第12章
正在屋里头说话的主仆被雪兰这么一吼给吓了一跳了。
妧伊听声下意识的回头就见雪兰站在她屋里,妧伊脸上神情瞬间就冷下了。
“出去!”
妧伊冲着雪兰冷喝。
妧伊现在见着雪兰心里就怒不可遏,这些日子她已经想起来了,她受这杖刑之苦全都是被这雪兰给害的。
当日大阿哥跑来时她原站在边上,雪兰就站在她身边,在大阿哥跑来时是雪兰猛然推她向前,虽然她稳住了身体,但却挡了大阿哥的路,大阿哥人小不能及时停下来,所以就撞到了她身上。
可在当时正院的其他奴才看来,就是她故意去冲撞大阿哥。
大阿哥是四贝勒的嫡长子,身分尊贵,而且大阿哥是福晋的命根,她冲撞大阿哥被福晋杖刑妧伊心里并没有仇恨福晋,妧伊恨的是雪兰。
明知大阿哥是福晋的心尖子还故意推她去冲撞大阿哥,这雪兰是想要她的命。
幸亏大阿哥求情,否则就没有现在的她了,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虽然那次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但却害死了她侄女,这笔仇她也是一直记着,迟早她会讨回来的。
妧伊冲雪兰呵斥,她完全不担心福晋那,她与雪兰早就不和多时,福晋即让她们俩住对面显然就是想让她们斗起来,她与雪兰不和岂不是正好如了福晋的意。
“你,你……”
被呵斥雪兰愣了一下,惊愕,她指着妧伊。
“你竟敢呵斥我。”
雪兰回过神来怒瞪着眼睛,脸上神情不敢置信。她记中妧伊可是个胆小的,平日里被她欺负挤兑也不敢反驳,现在竟然敢呵斥她,难道从正院搬出来几天胆子就长大了不成。
其他妧伊虽胆小但却也没胆小到任人欺压的地步,只不过在正院因为她得贝勒爷宠幸不讨福晋喜欢,而雪兰却讨福晋喜欢,她又怎么敢在正院跟雪兰对上。
被欺负妧伊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不过不管对错福晋都站在雪兰那边,不管对错受罚的总是她,妧伊不笨几次之后就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而且因为是在正院,雪兰也不敢太过,所以面对雪兰的欺负,她就忍了。
“我为什么不敢?”
妧伊冲着雪兰勾唇讽刺道:“怎么?才从福清院出来就忘了规矩不成。如今你我可不是住一个屋里,任由你出入。”
“如今你不请自来还擅闯我的屋子,我这不欢喜你,你马上给我出去。”
妧伊虽还躺着,但气势却不低。
她毕竟不是原来的妧伊,虽然她现在成了妧伊,但她原先是镶黄旗官宦人家的贵女宫中的女官,对付雪兰一个丫头根本不费力。
“好,很好。才搬到鹊喜院几日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忘了你往日是如何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的,如今竟敢这对我说话。”
雪兰气炸了。
一直以后她都认为妧伊是任她揉捏的人,如今妧伊竟然敢反抗她,她心里愤怒。虽感觉到妧伊的变化,但愤怒压过了她的心慌。
妧伊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收回视线看雪兰说道:
“我当敢。你我如今同为姑娘,一样的位份,我为什么不能呵斥你。怎么,难道你是觉得你比我位份高不成?还是说你不满意你的位份,不满意只当姑娘?福晋仁慈,赏赐你当了主子,怎么,你倒对福晋的赏赐心怀不满。”
“你胡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些话都是你说的,你自己胡说八道还想栽赃到我身上。”雪兰立即反击。
雪兰会反击妧伊并不觉得奇怪,雪兰一个通房丫鬟能讨福晋喜欢自然不傻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以雪兰的性子她若不反击才怪呢。
“你虽没说,你却做了。你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了你的想法。你却擅闯的我屋子冒犯了我自然要反抗。不反抗,难道还任由你像那日那样从我背后推我去撞大阿哥,任由你陷害我。”
“枉费福晋一直以来厚待你,你却为了陷害我完全不顾大阿哥的安危。你说,若是福晋知道这事,福晋会如何?你对得起福晋对你的厚待吗?”
“你敢!”
雪兰一听妧伊说出那日的实情她不由心慌,又听妧伊威胁她的话,顿时大怒冲妧伊怒斥。等到话说出口之后雪兰立即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她又恼又气,瞪着妧伊。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去撞大阿哥的,我可没有推你。你休想栽赃陷害我。福晋不会相信你的。你别忘了,福晋可是一直都很讨厌你的。你说福晋是会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你的话。”
“以前福晋那是被你给蒙蔽了,不然福晋怎么会喜欢你一个窃贼呢。前几日你盗窃我衣服首饰,今日不请自来擅闯我的屋子,还呵斥我,可见是你没将贝勒府的规矩放在眼里,没将贝勒府的主子人放在眼里。”
8/194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