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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程白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嗯。”
他盯着眼前小姑娘的脚尖，伸手拍向她的脑袋瓜，迫使她踮起的脚站好。随后朝她伸出手来。
“？”
花卿没明白他这么做的含义。
顾程白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抽过她怀里的书，改为放进自己的包里。
“你是不是又没吃早餐。”
“对啊。因为起太早了，没有吃早餐的欲望的。”花卿被解放了双手，整个人都自在到不行。
跟着顾程白一路走下去，她这时候才想起来，上次一起吃煎饼时，她和他讲过这件事。她不太习惯吃早餐，一个是起不来，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时间不够。
他居然还记得呀。
花卿笑起来，补充了一句：“早起傻一天嘛。”
“我看是不吃早餐才会傻。”他撩开食堂的帘子，等她走进来后才放下手。“你早餐没吃，所以午饭就不去外面解决了。”
他低声和她解释着带她来食堂的原因，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好还是吃早餐，不然你时间久了，胃肯定受不了。”
花卿惊呼起来：“哎呀，难怪我吃的多一点或者吃重辣的东西就难受。”
顾程白皱眉，认真审视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样吧，你们早课什么时候有？”
“周二，周四和周五。”花卿扒算了一下日子，“最近就是这几天。”
他直起身，和她并肩走过一家家店的时候，突然开口道：“这样吧。你没早课的时候，随你睡到几点，哪怕是中午我也不会要求你起来吃个早餐。因为我自己熬夜作图也是常事，不一定中午都能起来。不过你刚刚说有早课的那几天，必须来食堂。”
顾程白停下步子，偏过头看向她。
“我陪你吃。”
他这么说道。
花卿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顾程白。
后者则刚好逆光站在窗口，光线穿过他的眼眸，掠过睫毛，在眼角清楚的投下一片阴影来。
顾程白不算很闲，听他话里的意思，熬夜作图通宵可能都是常事。
而他们俩专业不一样，排课时间又怎么可能刚好对上？
他却愿意抽出时间，说陪她来吃早餐。
而这一做，就是四年。
第6章
[06]
花卿推着购物车再次走出来，顾程白已经不见了。
超市里还是人来人往。喊她让让的那个中年女子依旧在旁边挑选着心仪的物品，而顾程白已经已经不见了。
她试图踮起脚尖左右张望了一会，手指慢慢捏住了购物车的把手。
刚刚的感觉实在是说不上来。
她知道顾程白就在这里，甚至他们俩中间，就只相隔了一个货架。花卿却和那次一样，到眼前的机会就这么硬生生的错开来，以至于她已经找不到什么理由不去见他——比如今天的装扮他肯定不喜欢之类的话。
而见到他的那一刹那。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想动都动不了。
直到这一刻，花卿才完全确定。
她之所以没有去找顾程白，是因为没有勇气。
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了。
朋友？
校友？
或者说……彼此的前任？
无论哪一种身份，都不是她想要的。
花卿垂下眼眸，顺着货架走过去，顺手拿下了他刚刚的买的那种柠檬红茶，单手插回了兜里。
她想要的，自始自终都只有顾程白而已。
*
喝这种柠檬红茶的习惯，是花卿帮他养成的。
上大学的时候，小姑娘曾经带过一盒给他，当时顾程白还不太习惯这种茶味很重的饮料，末尾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苦涩。尝了两口，便放了下来，对她皱眉道：“不是太好喝。”
“才喝这么一点点，哪就尝出味道来啦？”花卿挥着手朝他抗议，就着他喝过的地方，猛吸了一大口。
柠檬红茶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而她却因为喝太猛，一下子被呛到。
顾程白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伸手帮她顺着后背：“我又不喜欢这种饮料，没人跟你抢，你喝的这么急干嘛？”
“咳咳咳。”
她弯下身子剧烈咳嗽着，呛到鼻子一酸，眼泪都溢出眼眶来。
见此，他一把揽过小姑娘，动作轻柔地按过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花卿的脑袋趴在顾程白的肩膀上，吸着鼻子：“没办法嘛，我想和你证明真的很好喝呀。不好喝我才不会给你买呢，你说是不是？”
顾程白没吱声，顺手拿过桌子上剩下来的那半盒柠檬红茶，盯着看了一会，低声笑出来。“你自己看。”
她这会咳嗽刚刚停止，自己转着脑袋扭过来。
“嗯？看什么——”
后半句的疑问还没有问出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程白捏住了盒子的两侧，手指修长白皙。换作平时，她肯定会把脸贴过去蹭上一番，而这会，却不动了。
白色的吸管上面，印着一圈红色的东西。
花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猛地转过脑袋，头埋进顾程白的怀里，捂住耳朵：“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揉揉她的脑袋：“蹭够了吗？”
花卿抬起脸，盯着他看了几眼，缩了缩脖子：“没够。”
“又没嫌弃你，这么一副表情干嘛。”他拿起柠檬红茶，一副作势要喝的模样。
她连忙伸手，一把夺过去：“反正你也不喜欢，别喝了。”
随后自己捧着那一小盒，小口小口地吸起来。
还有一点想要掩盖住那抹口红印记的意思。
顾程白放下揽在她身后的手，趁着她把吸管放下来的时候，捏着小姑娘的脸，吻了过去。
“是不喜欢喝这个。”
他松开她，补充道，“但你是甜的。我很喜欢。”
第7章
[07]
下午和顾程白到达了电影院，两个人站在预告片的屏幕前面盯了许久，花卿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不太确定的问他：“我们看什么？”
“我都可以。”
顾程白低头看了眼app，最近时间段的排片有恐怖片和爱情片。
两者都可以接受，不过既然她在的话……
顾程白下意识地忽视了恐怖片那一说，顺其自然地握住手机，“国产恐怖片没什么好玩的。我买《迟归》了，45分的时候开场，可以吗？”
听他这么一讲，花卿果然踮起脚尖来，凑到他身旁看了眼选座。
这电影厅不算大，总共也就八排的样子，而现在座位就只剩下前面和后面部分。没什么特别中间的位置。
花卿想起之前坐第一排仰着脖子看的感受，连忙摆手：“我们坐靠后面好不好？太靠前脖子会酸的。”
“嗯。”
顾程白应了一声，单手按下确定键，指纹付了款。
离电影开场还有二十分钟。
取完票，花卿左右看了一眼，拉着他在旁边的休息区坐下来。顾程白却一直盯着服务台处爆米花的方向。
没想到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也会喜欢这样的小零食吗。糟糕，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萌点。
小姑娘在心里偷偷捂胸口，咧开嘴角：“想吃啊——我给你买一份？”
之后，便捏着钱包快步走向了服务台。
“你好，一份中桶的爆米花。”
钱包是粉色的。恰好今天的单肩包也是粉蓝色渐变的，花卿为了方便，也就干脆地把单肩包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单独拿了钱包前往。
没有想到的是，顾程白这时候走过来了。
手上提着她的单肩包，站在她的身旁，抿唇道：“刚刚忘记问你要不要吃了，抱歉。”
诶。原来不是他想吃。
花卿抬眸。
眼前的大男孩提着粉色的包，和他黑白的穿搭格格不入，动作却也自然无比。
店员小姐姐笑着看过来：“真好啊，你男朋友还帮你拎了包。”
男朋友。
她的耳尖迅速发烫。
熟悉的词句在此刻变得敏感起来，花卿抱过爆米花，心口重复念叨了一遍刚刚的那三个字，眉眼缱绻地笑起来。
没承认也没否认，她抓过一颗爆米花，掂起脚，引'诱般开口：“啊——”
顾程白居然也下意识地配合着她，张开了嘴。
清脆，夹杂着丝丝甜味。
像是一直能甜到心里似的。
*
电影实在是太烂了。
故事没什么意义，主角三观也很奇怪。总之看得不是特别愉快就是了。
花卿打着哈欠走出来，旁边的顾程白倒是没什么表情。对于小姑娘的吐槽，也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不好看？
他哪知道。
毕竟。
全程都只在注意她啊。
*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
花卿甩掉鞋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一旁，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除了零食和泡面，她还买了杯子之类的生活用品。
稍微收拾了一下，花卿的目光落回手机上。又想起社长九歌给她发的短信。
要不要和他们打声招呼呢。
消失那么久了，也一直都没有联系。
正如乔以舒所说，粉丝都跑到她微博下面哀嚎了——自己可以任性，可不代表她希望让别人担心啊。虽然顾程白肯定会在社团里，但是以他现在忙绿的程度，并不代表她发消息，他就能看见吧。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花卿坐在绒毯上缩成一团，抱紧膝盖，慢慢地伸出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同时，手机上也打开了群聊。
几个小姑娘正讨论着当季热播剧。
花卿迟疑了一下，伸手在屏幕上打出了一句话。
【花卿：好久不见，跟各位策划问个好！之前接的广播剧，干音肯定会交的哈哈哈，别太担心。】
群里的聊天停顿住了。
却也在不久之后反应过来。
【回来啦……】
【我的天？这个id我好像快半年没有在群里看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也太夸张了。不过花卿真的很久没冒泡了，久到什么程度呢——也就两个世纪那么漫长吧。】
【消失不见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啊……大家都超担心你。】
花卿扫过最后一句，弯了弯唇角。
【花卿：哎呀没事，真的。我就想放松一下。】
她语气轻快，看上去也是没什么事儿的样子。
过了大概五分钟，一句问候才在群里跳出来。
【南川：好久不见。】
【南川：以后别这么突然就消失了，九歌她们都很担心你。】
南川这个人真的是——
他们这个星期才见过，怎么问候还是那句好久不见。健忘也不至于成这样吧。
花卿看着屏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虽然奇怪，但她还是礼貌性回复。
【花卿：好的。以后肯定不会这么没缘由的消失不见啦。】
简单的在群里问候了两句，花卿私戳了九歌。
九歌和她一向玩得不错，两个人也算是知心朋友。和顾程白分手这件事，花卿也就拜托乔以舒告诉过她一个人。要是不知道这原因，九歌怕是还会更早些给她发短信。
语音被接通，听筒里传来清亮的女声：
“花卿？”
“嗯，是我。”她咬着唇应下声。
好比逐渐晕散开来的雾气，九歌笑起来，开门见山道：“怎么样了？”
“我还是没联系他。”她靠在沙发上，低声解释，“最近找了个工作室，以后可能会转接商配了。但是昨天去商场的时候遇见他了，他还是那样，不知道在忙着些什么。但是我还是没胆子去主动找他。”
听筒里好一阵安静。
只能听到电流的沙沙声。
呼吸都要静止了。
九歌撩起耳旁的碎发，快步走向饮水机旁：“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他？虽然和他交流不多，总比你心理建设做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没勇气的强。”
“南川也能帮我问。这个星期见到他，他还给我留了私人号码，说顾程白在他家住，只要我想过去，随时可以联系他。”花卿摇摇头，“感觉一提到他的事情，我就没了前进的勇气。”
九歌叹息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是啊。
她以前，确实不是这样。
没交往的那会，向来都是她约顾程白。
他那时候说的话，跟个木头似的不解风情，偏偏做的每件事情，都撩得她心痒难耐。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花卿看了眼时间，简短地道了句“挂了，以后再找你”。随后挪了挪身子，看向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晃了晃手里的鼠标。
这会儿五点。周六。
上学那会，这个时间段再过一点，顾程白都会在自己YY频道（语音软件的房间号）里面跟粉丝唠嗑。时长不定，但每周六肯定都会有。从而也就有了“周六见”这一说法。
如果顾程白不去的话，则会提前在微博上请假。
跟做贼似的。
花卿重新注册了一个小号，填写ID名称的时候想了想，不要脸地在屏幕上打下“城白家的小宝贝”。
城白是顾程白的圈名。
反正又不会被人发现这就是她，这样的便宜，干嘛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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