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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青铜穗

时间:2018-06-19 09:11:46  作者:青铜穗
  姑娘们叽叽喳喳,很快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燕棠捏着核桃仁,眉头又皱起来。
  她说儿女情长不必须,显然不是只针对他,只是不需要他了,这确实令他高兴。
  但她在拒绝他的时候说的话,还有她跟苏慎慈说的话,那都不是他眼里的她。
  他直觉地不喜欢那样的她。
  他喜欢她的果断坚毅,也喜欢她洒脱豁达,更喜欢她不经意时流露出来的通透和睿智,尤其是她的快乐热情!
  但他唯独不喜欢她有着那样孤清的一面。
  那使他觉得她仿佛在抗拒着什么,在向什么而低头,她那样的人,他找不出她有需要低头的理由。
  或者,他舍不得她低头……
  可是正如她自己说的,戚家能给她想要的,戚家给不了的,她自己也能争取。
  儿女情长是七情六欲里最不值得人付出的这句话也是她说的。
  她莫非付出过?
  他不敢想。
  见,当然还是要见的。
  可他却不知道该把心情调整到什么样的状态去见。
  在陡然偶遇的现在,她说对心中那个人的幻想,并不像穿衣吃饭那样必需。
  他从来不知道,她对于人生的要求,竟然低到这个程度。
  他原先也不曾觉得这些事有多么重要,可那是因为他从来不知它能让人多么振奋,多么愉悦。
  然而她不是。她是意兴阑珊,是好像面对着一盘吃腻了的点心,有着看透的烦腻和无所谓。
  是只要余生安稳,便别无所求吗?
  “……这得下到什么时候?你们回去接把伞来吧!”
  等不到“美少年”的少女们笑闹完之后,淡定地接受了需要自力更生的事实,纷纷打发人回去取雨具。
  戚缭缭不急,没让翠翘去淋雨。
  到了她这样的“年纪”,对于身边的人是能多关心一个便多关心一个了。
  但翠翘还是去了。
  “回头你们伞拿来了,我跟你们挤挤便是。又何必呢?”她喃喃道。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程如娴的丫鬟把伞取来了,她要钻进伞下去,忽然手臂被人拽住,头顶上方也忽然覆下片阴影。
 
 
第198章 太不称职
  “王爷!”
  姑娘们都惊讶起来。
  眼前燕棠一身锦绣,撑着雨伞,如画上的人儿一样富贵精致到让人侧目。
  戚缭缭望着伞下那张久违的脸,也张大了嘴。
  燕棠平静地伸手将她下巴合上,然后道:“你们先走,我顺路送她。”
  姑娘们叽叽喳喳远去,屋檐下一时清静了。
  他说道:“走吧。”
  戚缭缭回了神,抱着两盒朱砂,跟上他脚步。
  牌坊里建的讲究,坊外这街也建得讲究。铺地都是石板,没有泥泞。偶有几片被风打落的黄叶,反倒成了恰到好处的点缀。
  燕棠走得慢,戚缭缭也不便走太快。
  她没有围披风,即便他把伞挪了大半过来,也还是有雨丝已经不可遏制被风吹到身上了。
  她无心顾及,跟他搭讪起来:“王爷来买点心?”
  “嗯。”
  她顿了下:“太妃还好么?”
  他漫不经心地迈着步:“还行。”
  戚缭缭没话说了。
  燕棠余光里觑她,只能看到她头顶,那束着绒球的双丫髻,使她看上去仍然像只不安份的小熊。
  走了几步,她停下来:“王爷还在气我吗?”
  燕棠垂眼望着她,过半晌:“气又怎样?”
  戚缭缭笑了下,没吭声。
  燕棠看了会儿她,心里不爽。
  果然还是生份了。
  这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你将来怎么办?”他问。难不成真的谁也不要?
  戚缭缭差点有些跟不上他话锋转变的速度。转瞬听懂了,遂耸肩道:“得过且过呗。”
  燕棠凝眉停下来。
  她又笑道:“王爷忘了?我有哮症的,不知道能活多久。就算能活到嫁人的时候,也多半没人肯娶。”
  “就算有人娶,也多半是生不了孩子。”
  “没有人会想娶个没法儿生育的媳妇儿吧?”
  “我现在已经攒了足够多的私产,侄儿也多,将来抚养他们谁的孩子做个后人,并不是难事。”
  听听,多么顺畅的一生?
  他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应该会好受点?
  虽然这是戚家的说法,不过如果真能如此,她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戚家并不打算以把她嫁出去为目的规划她的未来,这是令她打心眼儿里感到贴心的事情。
  她对于未来并没有更细致的打算,只要能保住身边人的平安,她的未来其实差不到哪里去。
  燕棠本来没气,听她说完,却没来由有些气。
  “你倒是想的挺周全。”
  这么多天里,不只是他没见她,平时总在他王府自由出入的她,近来也从没露过头。
  可见是不想见他。
  这倒也罢了,现在,她居然拿这样的话来糊弄他,她能不嫁人吗?
  ……他就不信了,难道拒绝了他她就那么心安理得?
  他想,哪怕是她不喜欢他,哪怕她不稀罕他,至少也不应该拒绝他的好才是。
  就比如现在,她头发上沾着雨粉,兴许要着凉的,鞋尖已经有些水痕,也不知道浸透了袜子不曾。
  倘若她肯巴着他,让他带她回王府,让他照顾她,该多好。
  他被她挫伤得喘不过气,可心里仍有隐隐的希望,他想像程如娴她们说的那样,做她戚缭缭心中的少年。
  在雨天时带来她需要的雨伞,在炎夏时带着她企盼的甘泉,在她任何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护着她不受一点风雨。
  接受他的好,就有那么坏么?
  就算是模棱两可的拖着,一面对他若即若离,一面享受着他的爱护,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
  反正他又不是在她这里得不到结果就急着去找下一个,他只是因为她而已。
  但这也只是祈望。
  因为她说她什么不缺,想来也是包括他的照顾了。
  这便令他恼恨起她的绝情来,想她,竟连做个玩弄感情的妖孽都不称职。
  撩开手了,怎可说停就停?
  “这也不难。”她拍了拍袖子上的雨粉,“我若不把自己前路捣饬明白了,怎么管得了别人?”
  雨还在下。
  路过的行人不时往他们俩看来,兴许是怪他们挡了路。
  她这副样子,又掀起燕棠心中为数不多的一些记忆。
  在听完孙彭与许灵莺的故事后,她也曾凉薄地说无法付与同情。
  甚至于在受了伤之后也不曾喊过一声疼。
  当时他只以为她心地原本如此,可后来想想,倒不像了。
  她若本心凉薄无情,又何以对身边人照顾甚多?可她若非本性如此,又因何变得凉薄?连正常地撒撒娇,喊句疼也不肯?
  “你是因为自己的病,所以才说儿女之情于你来说不重要?”他问。
  戚缭缭默了半刻,说道:“不全是。不过追究这些没有意义。对了——”
  不等他开口,她忽然又道:“荣之涣和杜家的状子,是王爷告的吧?多谢你了!”
  她笑了下。
  燕棠被她的笑容闪了下眼,别开脸,闷声道:“不谢。毕竟我也欠你个人情。”
  戚缭缭哈哈笑起来。
  “姑娘!”
  恰在这时,翠翘抱着伞小跑着到了跟前来,打了招呼,又忙着跟燕棠见礼。
  燕棠看了眼她,略想,把手里的伞推了过去。
  戚缭缭怔忡接住。
  他又顺手解下披风,裹紧她给她披上。
  颌下的结是他打的,风帽也是他给戴上的。动作温柔得像她袖口镶着的绒毛。
  “好些回去。”
  他接伞,然后先进了雨幕。
  这些事被他做来如行云流水,无一丝别扭矫情,戚缭缭怔愣地望着他,竟忘了拒绝。
  ……
  燕棠回到澹明堂,望着湿漉漉的庭园,在庑廊下停下来。
  落叶混着泥泞,看上去乱糟糟。
  两树粉红的芙蓉被淋得不成样子,只有当盆景的几棵青松还是坚挺的,被雨一淋,越发神采奕奕。
  扶着廊柱站了片刻,他直身道:“倘若她来还衣服,要立刻来告诉我。”
  侍卫微怔:“谁?”
  他没解释,继而又道:“再差人去太医院问问,姑娘的哮症都是谁看的?”
  侍卫这下听懂了!
  ……翠翘看到燕棠亲自给戚缭缭披了披风,一张小脸儿憋得红红的,直到回了府还没平静下来。
  迎出垂花门来的红缨看到披风,脸上同样也写满了震惊。
 
 
第199章 终身幸福
  戚缭缭并不知燕棠怎么突然又发起疯,要给她披衣裳,也来不及深想。
  也是怕了戚家上下对这种事情的敏感,先前程如娴她们已经被他赶走了,八成在姑娘们之间八卦已经有了一致版本。
  这要是再让他们看到她穿了他的披风还得了!
  进了二门后随即就贴着墙根溜了回房,然后火速把衣服除下来给翠翘:“这事儿不要声张,赶紧给我送回王府去,千万别让子煜他们看到!”
  “再跟王爷说,由于不方便,我就不帮他洗了,请他自行处理一下!”
  “对了还有!”
  看到翠翘要走,她又立刻自抽屉里把上回他给她包扎的那块洗过的帕子也塞了给她:“这个也带去!”
  ……
  燕棠没有办法当作刚才的偶遇不存在。
  即使心底的傲娇不停在跟他举证那孽障的无数桩劣迹,即使她先前的话还仍然清晰入耳。
  即使一个人死心比起对一个人动心要难得多,从前他懵懂无知,如今却似一日比一日地明白了。
  她戚缭缭可以没有他,但他却不能没有她。
  他诚然不喜欢她的消极,她的惫怠,她的回避,她的某些若有若无的抵抗,更加不喜欢她轻描淡写把自己的后半生一语交代完。
  可一旦直面过她的“凉薄”和“无情”,他便已再明白不过,不管他再不喜欢多面的她都好,都不代表他不能接受。
  他还是不想跟她形同陌路。
  这太难了,不过是街头偶尔的一次碰面,他仍然觉得那孽障身上有他想要的热情和向往。
  他等着她来还衣裳,等她给他个台阶,将一切拨回原位,然后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会沉得住气,绝不会再冒失。
  然而谁能想到,他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翠翘——
  这是他未曾想到的意外,毕竟从前她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过来找他的!
  他有些恨,又有些气,更多的是无奈。
  默半晌,他抖了抖手里的书,问道:“姑娘淋了雨不曾?”
  翠翘早被他的沉默弄得不知如何是好,见他终于开了口,瞬间松气:“没呢,回去就换了衣裳,又喝了姜枣茶。”
  燕棠仔细听完,想要再问些话,到底从前做的功课太少,一时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再打听,便就摆摆手让她走了。
  她走了之后他盯了案面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只觉忒地扎眼,便站起来。
  站起来走到帘栊下回头,余光里的它还是刺眼,便又再走到窗户前,凝眉看起庭景来。
  终究对送来它的人不对而满心里不是滋味,半晌,再次回头盯着它,终于走回来坐下,把魏真叫了进来。
  “去传话给湳哥儿,就说我已经不那么忙了,打明儿开始,开始恢复授擒拿课,让他们都过来。”
  魏真颌首答应。但转而略想,他又说道:“就是恢复擒拿课,姑娘怕是也来不了了。”
  “姑娘现在跟戚世子学着擒拿,这两个月她可没把功夫落下呢。”
  燕棠怔住。
  转而沉了沉脸。
  好家伙,她这是打算跟他分道扬镳了呢!
  不光是拒绝他,还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了!
  但他是那种容易被击垮的人吗?
  他负手站了会儿,走回案前提笔写了几个字:“去国史馆把这几本书借过来。然后回头去找找黄隽,让他到王府来一趟。”
  ……
  戚缭缭猜准了会有一番小风波。
  翌日学堂里,她刚踏进门,姑娘们就冲她捂着嘴窃窃地笑起来,眼里有异样晶亮的光芒,就像是她还有梦想时,看到别的情投意合的少男少女而怀揣着的那种羡慕和揣测。苏慎慈隔着座位深深地冲着她叹气,而苏慎云则目含毒光地冲她看过来,显然是都知道燕棠打伞送她的事情了。
  她就当没看见,大摇大摆坐下,照旧做着一会儿要交的功课。
  前排的程敏之频频扭头看了她几眼,最后忍不住转过身子:“听说王爷昨儿送你回府了?”
  早就支起耳朵在听的燕湳和邢烁也嗖地一下凑了过来。
  戚缭缭头也没抬,镇定地道:“对啊,我没带伞嘛,他正好有,就一块回来了。很惊讶吗?”
  “也不是……”程敏之搔搔头,“主要是王爷最近对你做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你看,又是拿帕子给你包扎,又是下着雨送你回家。”
  “——哎,你说你哥是不是看上缭缭了?”他边说边冲燕湳扬起了下巴。
  燕湳深思道:“确实有些奇怪,他从来不跟别的姑娘做这些事的,就连阿慈他都没做过这些吧?”
  “可是我觉得不可能啊,他从前还为着缭缭踹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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