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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脸颊红扑扑得挂断电话，她跟熊小时解释：“我把一份文件忘在家里了，等我男朋友帮我送过来。”
她笑得甜蜜蜜的：“他说给我带小吃街的煎饼果子！”
熊小时：？？？？？
她看了看照片里笑容灿烂的秦昊川，又望向满身冒着桃心去门口见男朋友的胡瑶。
对不起。
是我狭隘了。
偶像也可以只是用来崇拜的。
……
因为有胡瑶大力的夸赞在前，熊小时对和秦昊川的见面更是一点不敢放松。
而且在去年的年度优秀检察官名单里，没有驴脸，却有秦昊川。
这说明什么？！
说明驴脸果然不咋样。
……
没有了障碍，熊小时很快敲开了秦昊川办公室的门。
秦昊川的怎么算年纪都比她大了好几岁，但青春的活力感还是十足。
他一看到她，就冲她笑起来：“你今天的脸色好多了。”
熊小时：“？”
秦昊川又笑：“我还给了你一瓶藿香正气水呢。”
！！！
熊小时想起来了！
她宿醉的那天，下了公交车以后在站台晕了一会儿，是他给了她一小瓶藿香正气水。
想起这件事，再去看秦昊川，好感度顿时upupup直线上升！
秦昊川也直接走向她，给了她一个U盘：“全部的卷宗资料我都录入制成了电子版本，你可以直接复制回去。今天请你过来，是因为我希望你能陪同我一起去会见林京。”
他说着，又灿烂地笑起来。
“嫌疑人对检察官总是天然得有抵触心理，有你在场，我们的沟通会更好。通过这次见面，我会再决定下一步是再次起诉、补充刑侦，还是直接撤诉。”
能在检察官提审当事人的时候在场，这样的好事熊小时当然不会拒绝。
她收了U盘，跟在他的后面向外走。
秦昊川也真的很爱说话：“我接到这个案子以后，马上就看了之前的卷宗。光看卷宗，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发现，幸亏你找到了证明现场指纹异常的证据，不然这个案子，就算上诉，也很可能只是维持原判。”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一直在笑，看得熊小时也不自觉心情变得很好。
对立场相对的律师完全没有敌对，对案件被打回重审不感到麻烦，连对嫌疑人的“提审”都用“见面”这种温和的词来代替。
这个秦昊川的办事风格，跟驴脸还真是天差地别！
……
因为要一起去见林京，熊小时自然就坐上了秦昊川的车。是辆很酷的黑色越野，后座上放着好多的登山工具和野营装备。
秦昊川见她在看，特意笑着跟她解释：“前阵子周末和朋友去山上露营，回来以后没顾上收拾。”
但熊小时看的其实是一个不起眼的长条包：“那是钓杆吗？”
秦昊川倒是挺意外：“你也钓鱼？”
“小时候经常跟爸爸去钓，但都是在河边，能钓到的也都是很小的鱼。”
秦昊川问：“是护城河边的浅滩吗？我以前也经常去，以前那里有个石墩子，我都坐在上面。”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那个石墩子！熊小时猛点头：“我爸也是！他还非要把我也抱上去！那个石墩子多小呀……”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一路聊到了看守所。
……
跟着秦昊川，熊小时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提审室。
这里和律师会见室的环境完全不同，冰冷而肃静，让莫名就让人觉得有点紧张。好在被提审来的林京精神尚好，看到熊小时在场，也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依旧平静地坐下去。
秦昊川也根本没有给林京什么压力，闲聊一样地开始了对话，说几句还回头问问熊小时，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把推翻指纹证据的过程说了一遍。
接着，话题又不可避免地到了之前林京认罪的原因。
林京面对秦昊川，就像当初面对熊小时一样，把和孟建国的交谈全都如实相告。
熊小时既没有补充，也没有打断。
所以等林京说完，秦昊川扭头就看向了熊小时。
“我也不知道。”
熊小时可没打算现在状况不明地就把底牌全掀了。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告诉林京，“我听说，最近‘生命科技’公司……”
她停住向秦昊川解释一句“就是林京实验项目的赞助方，他们公司本身也涉及新药研究”，然后接着继续对向林京，“他们现在正在跟雪梅研究所交涉，想要将你的研究项目完全转移到他们的公司继续。研究所现在也在考虑，主要就是因为你不在，所里没有人能接手你的研究。要是你能被顺利释放，所里肯定不会同意转手。”
林京还在思考熊小时这段话的意思，秦昊川却已经把她的弦外之音听得明明白白，侧头对着她笑了一下。
熊小时低下头，拨了拨头发。
我只是陈述现实嘛，又没说什么导向性的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好多赞助商~
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 段清！
竟然有人猜胡瑶崇拜的检察官是何阅，谁会崇拜何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5章
75
本来是秦昊川主导的提审, 却意外地出现了不少让熊小时在意的东西，于是在提审结束后，熊小时紧接着又单独见了林京。
林京见到熊小时时，他正沉浸在一种思索的状态中。
他第一次因为听不懂而主动请教她：“我在向秦检说完我一审招供的原因后, 你提到了’生命科技’。你的用意是什么？我没有听懂。”
没有听懂？
熊小时微微地疑惑了一下。
在以往的沟通中, 林京的头脑思路非常清晰，不管她向他表述什么, 他都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可刚才, 连初次见面的秦昊川都立即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林京却没有听懂？
“我怀疑孟建国之所以会希望你认罪, 是出于’生命科技’的授意。就像我刚才说的, 他们目前正极力想要收购你的研究，而你是否能够无罪释放, 是影响他们能否收购成功的重要一环。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环。”
她解释：“当然我也只是很简单地提了提表面的信息，是说给秦检听的。这样，即使他不信, 但心里多少也会留意地去查一查。毕竟是权力机关，比起我，由他们去查还是容易多了。”
可在她解释完以后，林京似乎更加无法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不是显而易见吗？
熊小时说：“现在研究所处境不佳，如果’生命科技’能借机低价收购你的项目，就能拿到全部的后续利益。”
“不。”
林京摇头：“如果药物成功投入市场，他们本来就将拿到100%的利益。这个前提下，把项目拿回他们公司继续, 成功的可能性和速度都远比让我继续进行要低，这对他们没有好处。至于你提到研究所在犹豫……研究所犹豫原因不在利益，而是研发出药物的荣誉归属。”
100%？！
这件事熊小时可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和徐修文呢？”
就白研究了？研究出来以后，不要分成利益？
居里夫人？？？？？
这谁想得到啊？！！！！
”我们在研究期间的每个月，都能拿到‘生命科技’提供的不菲的奖励金，而且每项实验需要的资金也都能顺利申请到。我认为这些收入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熊小时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
涉及到私密合同，之前女研究员不清楚也很正常。
她应该早点找林京确认的。
她想了想：“关于’生命科技’，还有一件事，他们私下在出售很多人体药物试验的名额。你的项目的人体试验名额，目前也在被他们出售。”
“是我没有跟你详细说。”
林京沉吟片刻：“根据我们和’生命科技’的约定，在我的研究初步结束后，药物试验的全部工作都会由’生命科技’接手。把我困在牢里，他们重新接手再研究，只会耽误研究进度。既然他们已经急切到现在就开始出售实验名额，应该更希望由我继续投入研究、尽快做出成果才对。”
“等一下。”
熊小时身体前倾，盯住他：“你知道他们在出售人体药物试验的名额？”
林京沉默。
半晌，他回答：“我们当时，需要赞助商。”
熊小时无力地向后靠了靠。
她终于知道她和林京这次的沟通为什么会这么不顺了。
因为他们的信息严重不对称！
在她的判断里，’生命科技’不希望林京被释放，原因无非有两个：
一是他们想包揽全部的后续收益。
第二个，也许是他们害怕林京知道他们在非法出售人体试验名额而反对。
结果都不是。
后续利益本来就全是他们的，林京对他们犯法的行为也完全知晓。
那么，’生命科技’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要对林京不利，甚至，积极地帮助林京出来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但问题是熊小时十分确定地知道，生命科技就是做出了收买律师不让林京被释放这件事。
她亲耳听到，清清楚楚！！！！
她彻底糊涂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的确不希望你被释放，你能想到的可能原因有什么？”
他们图什么啊？
有病吧？！
林京：”我需要花时间想一想。”
熊小时点点头。
只能这样了。
好在还不是必须要把这件事弄明白的时候，因为还有一个横在案子中间没有解决的问题——
那三句微信语音。
熊小时从本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白底黑字地印着微信里无法解释的三句话：
“她已经死了。”
“我解脱了。”
“你也解脱了。”
她把纸展给林京。
“你能亲口读一下吗？”
即使技术鉴定结果已经确定，这就是林京本人亲口对着手机说的，不存在通过以前已录好的录音再次播放或者用单字拼凑制作这段录音的可能，但林京还是坚持他没有说过。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还没被发现的问题。
林京照做：“她已经死了。”
熊小时拿出手机，把她拷贝的微信语音紧接着播放出来。
手机：“她已经死了。”
诶？
熊小时的眼睛闪了一下。
她看向林京：“这句能再说一遍吗？”
林京：“她已经死了。”
手机：“她已经死了。”
熊小时闭紧嘴巴，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一小会儿后，她看向林京，再一次：”你再把这句话重复一遍。”
……
四五遍后，熊小时停下了。
味道还是那个生芹菜的味道，声音绝对就是林京的声音。
但这样直接面对面对比着听，总感觉不太对劲。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
手机里的声音比起林京的声音，在嘴里咬下去的口感，没有那么脆。
为了避免这个区别是录音造成的，她在征得林京的同意后，再次录下了他的这三句话。
但录音里的声音并没有异常，和她面对面听到一样，就是很脆、很普通的生芹菜。
这又是怎么回事？！！！
……
接下来的两天，熊小时还是什么都没弄明白。
她每天都会到看守所见林京，看他有没有想起来什么新的可能，同时她也去申请了重新做微信声音的技术分析，可惜目前还没有得到回信。
7月6日，周四，熊小时再次从看守所无功而返，回到了律所。
看了看对面从周一下午开始就空起来的办公转椅，她整了整桌子上的资料，手指碰到抽屉。
顿了顿，她拉开抽屉，把包里背的一大摞资料都放了进去。
然后，她提着包去了卫生间。
回来后，她擦了擦还有点湿的手，重新摆了笔筒，放进了一支黑色的钢笔。
……
十分钟后，看着整齐的办公桌，熊小时满意地拍了拍手，拎起包往外走，还顺便在一楼咖啡厅用她的咖啡卡换了杯双倍浓度的黑咖啡。
一口下去，苦得她舌头都麻了。
很好。
她现在就需要这种清醒。
端着咖啡，她面色平静得走到律所门口，开始下台阶。
但她刚下了两步台阶，身后门口的林科突然大声叫住她：“熊小时！！！”
熊小时吓了一跳，停住脚步回过头：“师哥……你有事吗？”
林科微微笑着：“这周末张纵教授在学校有个讲座，那天正好也是他的生日，我打算回学校看望他，顺便给他庆祝，已经约了几个同学。我记得张教授也教过你？”
这种人情的事，林科向来最会做。
但回学校看教授，熊小时也确实很心动。
她想了想，转身向林科抬脚：“我还不确定这个周末……”
惊变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爆炸在熊小时耳后！
“畜生！！！”
同一瞬间，熊小时的头发被人用力拽住，她被迫后仰着，看到一个头发灰白、皮肤皲皱、骨瘦如柴的凶狠老女人！
电光火石，她的大脑飞速地想起来，这是宋雪梅的母亲！
熊小时吃痛，险些踏空，可刚转过身稳住，老女人就嘶喊着扑上来：“畜生！！！”她干枯的手指揪住熊小时衣领，尖锐枯黄的指甲刺痛地划伤了熊小时的脖子，发着疯地拖着她要向下走。熊小时根本试图着挣脱，根本站不稳，脚一崴猛地摔下了台阶，撑地的手肘火辣辣。
这时对方又冲了下来，大力地紧紧拽住她的胳膊，尖锐的指甲用力到把她的胳膊抠破出血，狂吼着：“你起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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