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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迎春送子——芳年

时间:2018-07-29 08:54:37  作者:芳年
  “我命休矣!”迎春心内一声长叹。却见一道金光劈破城隍庙屋顶。警幻仙子从天而降,一掌拍碎冤死鬼所化恶聻(Jian,一声)的三魂七魄,将迎春救离苦海。
  警幻仙子深恼迎春六根不净,脾性难改,红尘历遍,道心不坚。孽满归位时,只因来迎她的仙使慢了一慢,便迷失本性,被孤魂野鬼勾走,历尽诸般幻相,仙气散尽,几乎灰飞烟灭。堂堂仙子,死被鬼欺。
  迎春羞愧无地,深思熟虑之后,扑通一声给警幻仙子跪下,叩头哭求仙子赐她再活一世,重头再来。
  警幻仙子被迎春缠得无法,掐指一算,迎春凡心既动,夙孽已生,强拖归位已是无及。无奈之下答应迎春重生一世,并保其天灵不昧。
  这才有了开篇李姨娘迟迟诞不下胎儿的事故。
  “恭喜大爷,贺喜大爷,姨娘给大爷生了位俏千金。大爷如今可是儿女双全,凑成了一个好。都说女儿像爹,您看二小姐这眉眼口鼻,真真像极了大爷!”贾赦的奶娘赵嬷嬷抱着襁褓中的迎春大步走至院中,将迎春红彤彤的小脸伸到贾赦眼前,喜滋滋说道。
  却说贾赦一只脚还踩在马镫上,耳听迎春响亮的啼哭,一时愣住,直到看见迎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一股初为人父的责任感才油然而生。
  当年贾琏出生的时候,贾赦还年轻,不懂事,也未曾在大奶奶产房外等候过,根本不知女人生小孩这般艰辛。
  如今“亲眼目睹”,格外触目惊心。
  想着这婴孩来之不易,好险一尸两命。
  贾赦也不顾李姨娘生了个女儿,满耳朵都是赵嬷嬷那句“您看二小姐这眉眼口鼻,真真像极了大爷”,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接过那又红又皱的“丑”姑娘,却又怕自己粗手笨脚抱摔孩子,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难得尴尬上了。
  鸳鸯受贾母之命在此等候,见着贾赦这等束手束脚的模样,不由笑起来。鸳鸯越过贾赦,伸手接了迎春,细细观瞧,迎春虽被赵嬷嬷简单擦洗过,到底刚出生,什么眉眼口鼻,一概皱成一团,根本看不分明。
  鸳鸯明知是赵嬷嬷邀功,也不戳破,抱着迎春晃了晃,听她哭声响亮,料知她虽早产并无先天不足,便放了心。
  鸳鸯笑盈盈道:“大爷真是好福气!二小姐和李姨娘母女均安,我也好去回禀太太。”说罢,将迎春递给赵嬷嬷,示意她抱进屋去,别冻着孩子,便告辞而去。
  赵嬷嬷笑眯眯接过迎春,给贾赦行了一礼,转身进房。比起迎春,贾赦更关心眉娘,自觉跟在赵嬷嬷身后。赵嬷嬷见了,也不拦他,暗忖如今李姨娘和贾赦感情正浓,此刻卖个好给李姨娘,以后于自己只有好处。
  迎春却不这般想,她一降生,天灵未昧,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眼见此时跟在自己身后的便是亲生父亲贾赦,一时百感交集,杂念丛生。
  迎春正自凄苦,脑海中警幻仙子清冷的语声响起:“痴儿,痴儿,凡尘俗世你已历一遭,好不容易经遍诸般苦痛,本可孽满归位,你却苦苦哀求本仙子,要重活一世,硬往这是非场中来。
  你可知,人算终不如天算,前缘既定,重来一世,断不会如你所料,万事顺遂,该来的迟早会来。如今因果已改,后事便非,你又何苦执着于过往种种。
  再者说,你前世诸般苦厄,多由己生。你既已深知,便当振作,痛改前非,才不枉重活一世。”
  迎春听得泪流满面,在脑海中叩头不已,“孽女谢过仙子点化之恩。孽女既已重生,前世种种便是过眼云烟,只是一时失神,起了歪念,请仙子切勿怪罪!”
  “痴儿糊涂!我既许你重生,断不会因这等小事,与你为难。你要深知,世间万物,牵一发而动全身。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心即万物,绮念生,诸恶相随。
  如今,你便是这红楼一梦中的异数,后事如何,我尚不能预料。但望你坚守本心,毋堕魔道。言尽于此,你且好自为之。”
  警幻仙子纶音渐散,迎春整个人复转清明。
  迎春定睛一看,此刻她人还在赵嬷嬷怀中,正和父亲贾赦一起迈入东耳房。西边炕床上静卧一名女子,青丝散乱,气息奄奄。迎春料是她生母李氏无疑,正待细看,先一步进屋的王婆子却一声惊呼,“哎呀,不好了,李姨娘血崩了!”
  话分两头,且说鸳鸯踏雪回到荣禧堂。
  夜静谧,落雪可闻。
  贾母房中,一灯如豆。
  本来贾母已经睡下,因一直挂念李姨娘生产之事,睡得十分不安稳,听见外间有动静,便开口问道:“可是鸳鸯回来了?李氏那里如何?”
  鸳鸯本不愿打扰贾母安眠,何况,李姨娘生了个女儿,也怕贾母不高兴。如今听见贾母询问,赶忙掸掸身上雪夜寒气,喜盈盈掀了帘子进到贾母卧房。“太太大喜,李姨娘给府里又添了一位千金。如今大爷身边也是儿女双全啦!”
  贾母听回是个女儿,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她到底甚喜李姨娘,便追问道:“李氏可好?”
  鸳鸯刚要回母女均安,贾赦院里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撞进院来,被玻璃拦下。小丫鬟年龄尚小,一口童音,甜脆响亮,“玻璃姐姐,不好了,产婆说李姨娘血崩了。”
  彼时,贾母耳力尚好,早听得一清二楚,连忙坐起,不及披衣便要下床,“这是怎么回事?太医可在?” 鸳鸯也不敢拦,慌忙上前服侍贾母穿衣。
  这边的动静亦惊动了贾代善。
  贾代善近日公务繁忙,早出晚归,尚不知李姨娘早产之事,听闻下人回报,先贾母一步出得房来。
  “夫人当心,雪夜天寒。去,再给夫人加个手炉。来人,叫林之孝,用我的车轿去接王太医,要快!”贾代善沉声道。下人们早轰然应诺,自去安排不提。
  却说,贾母耳闻贾代善关心的话语,不觉脸颊发烫。二人夫妻三十余载,不说举案齐眉,总算相敬如宾,自己一生得夫如此,足矣。
  “老爷,且放宽心。眉娘这孩子虽然命苦,却也是个命硬的,断不会过不去这个坎。”贾母在贾代善手上轻轻一捏,四周的丫鬟小厮都低眉垂手,佯装未见。
  眉娘是李姨娘闺名。李姨娘父母鹣鲽情深,李父日日为夫人画眉,更亲自给女儿起名眉娘。
  贾代善听着贾母的话,想起眉娘九泉之下的父亲,忍不住一声长叹。
  眉娘原也是官宦人家小姐,因父亲坏了事,被拉到菜市口发卖。恰好贾代善和李父有旧,巴巴让林之孝去将眉娘买回府。贾代善本意让贾母收她为义女,暗暗养在荣国府,等风头过去,找个殷实人家嫁了。于他来说,不过多出一份嫁妆。
  孰料红颜自古多薄命。眉娘生得花容月貌,体态婀娜,一双猫儿眼一对柳叶眉,更兼书画双绝。来府中不过半月,就把贾赦迷得神魂颠倒,日日到贾母面前长跪哀求,愿以正妻之礼求娶。贾代善自然不肯,劈头盖脸骂了贾赦几顿,毫不见效。
  那日贾赦又照常木头似的杵在荣禧堂前,贾代善见了,实在气极,一怒回屋拿出马鞭,就要教训贾赦。
  贾代善戎马一生,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身煞气。且他教训起儿子来,没轻没重,那特制的马鞭子一鞭下来便能要贾赦在床上躺半个月。
  故而贾赦往常见到贾代善便绕道走,一见他的马鞭子更是浑身发抖,站立不住。
  贾代善亦深知孽子秉性,贪花好色、素无常性,故意作势吓唬他,高举马鞭,挥舞得风声飒飒,望他知难而退。
  哪知此回贾赦吃了秤砣铁了心,挺直腰杆,一动不动,硬生生挨下一鞭,连哼都没哼一声。贾代善不由大为诧异。
  到底母子连心,贾母见贾赦不闪不避,生生扛下贾代善力道十足的一鞭子,心疼得肝儿直颤。料定此事难以善了,暗暗吩咐鸳鸯去后院请眉娘过来。
  眉娘到时,正见贾代善马鞭高举,又要往贾赦身上招呼。一路,鸳鸯早把经过说清,眉娘心知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便出声阻道:“伯父且慢动手,眉娘愿嫁大爷。”
  眉娘之语大出贾赦意料,喜得他满嘴胡言乱语,发誓什么改邪归正,弃恶从善,遣散一众姨娘丫鬟……眉娘听了莞尔一笑,贾赦便石化当场。
  如此,眉娘和贾赦的亲事便定下了。只因她乃罪臣之女,做不得填房,便成了贾赦的姨娘。
  对于让故旧之女给自家儿子做小的事,贾代善一直耿耿于怀,深觉愧对眉娘。眉娘却是个深明大义的,自知若无贾代善搭救,她必沦落风尘,怕是早已一命呜呼,心下十分感恩。
  贾赦倒也信守承诺,纳了眉娘后,再不出去鬼混,更把他一屋子莺莺燕燕都打发了,日日陪着眉娘逛园子做针线。眉娘实在看不过眼,赶他去读书。贾赦却苦着一张脸说,书上的字认得他,他不认得它们,歪缠眉娘做他的女先生。
  眉娘明知贾赦胡闹,奈何贾府对她恩重如山,贾赦从前虽不争气,但如今浪子回头。且贾府男子素来皮相好,今日的贾赦,身姿如松,走路带风,已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便答应下来。
  眉娘先是每日在外书房给贾赦讲两个时辰的《四书》《五经》,后来却变成监督贾赦练字。只因有一次,贾赦不知从哪里抄来柳永那个浪荡子的诨词,说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偷偷塞到她新做的衣裳里。
  眉娘展信一看,登时被荣国公嫡长子的一笔“好字”惊掉下巴,便日□□着贾赦练字。
  贾赦连练几日,早不耐烦,故意胡闹,拿着毛笔追赶眉娘要给她画眉。眉娘哪里肯依,撒腿便逃。贾赦在后面追,右手乱挥,墨汁儿飞溅,却甩了正进书房的贾代善一脸。
  眉娘和贾赦都呆立当场。贾代善看看二人,伸手一抹脸,掉头走出书房,一边喃喃自语:“我就说老大哪能那么容易学好!看,打赌还是我赢了!”
  眉娘臊得满脸通红,一气之下,三天没让贾赦进东耳房。贾赦整日扒着窗沿跟眉娘求饶,弄得经过的丫鬟都掩嘴偷笑,眉娘还是不让他进门。无奈之下,贾赦放话要在门口长跪不起,还作势欲跪。眉娘赶紧开门揖盗。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弱女子眉娘哪斗得过不要脸贾赦。再说,贾赦院里的人虽经过清理,留下的都是嘴巴严密心思干净的,但是保不齐哪个人会去跟贾母打小报告。贾母再疼眉娘,若她当真让贾赦跪在门口,贾母也能立即扒她一层皮。
  就这样,堂堂赦大爷靠死不要脸成功挤进自家小妾的卧房。
  贾代善回想往日无意间撞见贾赦和眉娘相处的情景,不由摇头叹息,看着眼前漫天飞舞的雪花,牵起贾母的手,坐上暖轿往贾赦院中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女子与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命若浮萍,
  危如累卵。
  所以,我们现在的日子真是好过太多啦!
  恋爱自由,单身无罪。
  谁敢多言?让你妈妈抽你鞭鞭。
 
 
第3章 
  王婆子一声“哎呀,不好了,李姨娘血崩了!”将迎春三魂吓去七魄。
  这是怎生回事?
  迎春清楚记得前世她的生母李氏虽然因生她的时候难产,落下了病,到底为母则强,还是挣扎了一二年,到她两岁时才撒手人寰。
  迎春本想重生后,无论如何要保得生母安康,哪曾想……
  难道,当真如警幻仙子所言,她的重生,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切都已骤然改变?
  前世,迎春便因为亲娘早亡,无人教导,致使性情木讷,和父亲、哥哥都不亲近,最终变成仆从可欺、亲人不理的懦小姐、二木头。紫菱洲内,午夜梦回,多少次,迎春无语哽咽,祈求上苍来世许她投生到一个父母双全的人家,哪怕家徒四壁,但求双亲疼爱。
  如今重来一世,迎春又要落得爹不疼娘不爱,“父母”双亡的境地吗?
  思及此,迎春愈发拼命嚎哭,奈何她刚出生,脖子都是软的,扭不得头,狠命瞪大眼睛,也只看见满眼血红。迎春努力挣动手指,想去够娘亲,却丝毫动弹不得,直接被赵嬷嬷抱着掉头转出内室。
  临出门前,迎春眼角余光瞥见父亲贾赦呆若木鸡般被众人推搡着向外走去。
  任凭迎春嚎破嗓子,还是被人带离内室。
  床榻上她亲娘的面容,她到底没看清楚。
  迎春一路嚎哭,实在累极,终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却说太医院掌院王太医毕竟年事已高,一进产房便差点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倒。再一望李氏面色,王太医已知回天乏术,硬着头皮给昏迷中的李氏把过脉,更加断定心中所想,只能摇头叹息,开了一副方子让下人配老参汤给李氏灌下去,便转出内室。
  一直呆若木鸡的贾赦突然有了反应,扑过去抓住王太医双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服药她喝下去是不是就好了?是不是?”
  王太医看看贾赦,又看看一旁沉默不语的贾代善并贾母等人,沉痛道:“回大公子话,非下官医术不精,姨娘乃产后血崩,失血过多,药石罔效。”
  贾赦亲见李氏身下鲜血染透锦被,早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再听王太医“药石罔效”的话,更如重锤一下下砸击他的胸口。贾赦一个站立不住,向后倒去。
  贾代善立处离贾赦极近,一把抱住大儿子,低头一看,贾赦竟已面如金纸,眼角隐有血泪,出气多入气少。王太医慌忙上前救治,贾母等人呼啦啦一下子又奔到贾赦身边,一时间李姨娘床畔倒空落落的。
  却说李氏服了老参汤,渐渐恢复几分气力,此刻突然醒转,叠声呼唤迎春,要见女儿一面。贾代善、贾母等人此刻都围在正房贾赦床边,王婆亦不知何时溜之大吉,李氏身边不过一个贴身丫鬟秋霜在暗自垂泪。
  秋霜见李氏醒来,赶忙扑上前来,未语泪先流。李氏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轻声道:“去把二小姐抱来。”秋霜深知李氏这是回光返照,也顾不得通禀贾代善等人,一溜烟跑到后房去接迎春不提。
  李氏独卧在温暖如春的内室,心底的冷意却一点点浸上来,渐渐都凝结在她左胸处那粒朱砂痣上。
  “我的女儿,你竟和我有一般无二的朱砂痣。难道,你的命也和为娘一般苦?”李氏喃喃自语,不由落下泪来。
  前文已叙,李氏本是大家嫡女,自幼被父母娇养,父亲更是将她带在身边男儿一般教养。经史子集,她没有不通的,父亲的外书房更是她日常嬉戏之所,就连朝廷邸报、军国大事她也鲜有不知。
  李府千金,自幼才名远播京城。她一路顺风顺水长大,出落得千娇百媚、玲珑剔透。一双猫儿眼,时时带笑;一对小酒窝,刻刻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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