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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会儿，十六夜带药研去了书房，她离开许久，青花鱼那不靠谱的也走了，需要处理的文书堆积了好多。她要加班加点地解决掉了。
“大将……”
书房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灯光的台灯，不知是不是为了省电。黑暗中，药研紫水晶般的眼睛幽幽地望着她，流淌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嗯？”
十六夜抬起眼皮，药研注意到她带了一副平光眼镜，金色的，很是秀气，镜片后的那双猩红眼眸中闪着淡淡的凉薄，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淡然，即使看到再山崩地裂的画面，也不足以动摇她的思想。
那一抹淡然无比精准地击中他的内心，点燃了心头的火焰。
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
“啊啊，对了药研。我最近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你想知道吗？”
正准备开口，药研突然听到少女如此说道。
十六夜放下笔，不等药研说话，就开始娓娓道来：“这座本丸的地理位置，真的很有趣呢～时之政府是建立在异时空的组织，每一座本丸都有自己单独的坐标和空间，如果有两座本丸的坐标相隔很近，那么只要突破空间之壁，就能从这边到那边。”
“然后经过我的调查，我发现这座本丸的附近，有一些很有趣的建筑，你想知道那是什么……”
“够了！”
话未说完，短刀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声音。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什么狡辩来祈求我放过你了，我是不会轻易相信你的！”
他的声音很快，很急促，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在恳求。
恳求十六夜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十六夜歪了歪头，笑容隐藏在暖黄色的台灯下，不知为何变得模糊起来。
“放过我？比如说……”
药研嘴唇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大将。”
他闭上眼睛，声线颤抖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对不起。”
“折原十六夜。”
真名被说出的那一刻，十六夜感受到了一些变动。
她被神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关于溯行军的脑补全部是我的私设~~大家随便看看就好hhhhhhh
神隐这个梗一写出来，就意味着快结局了。
药总：为了搞事我也是豁出去了。
☆
小镇男孩，DC中超人的一个绰号，因为克拉克以前是农场里长大的，很可爱2333333
第76章 76.七十六个情报
十六夜醒来的时候，发觉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定了定神, 耐心地等到视野习惯面前的阴暗, 才开始打量她所身处的地方。
这是一个漆黑的房间, 没有光透进来，只能勉强看清这是个和室, 门的外面糊了一层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把屋子密封地严严实实的。地上的榻榻米散发着令人难受的味道，十六夜知道, 那是血液滞留太久, 已经发臭了的味道
大门的正上方, 用钉子挂着一只狐之助，已经死了很久, 被剥皮去骨, 只留下一整片毛茸茸的狐皮, 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睛无神地望着屋子里十六夜所处的方向, 不禁会让人觉得内心发怵。
地上还有几只针筒，散落着, 里面的麻药随着时间的流逝蒸发干净了, 只有几个空空的外壳。
十六夜叹了口气, 晃了一下胳膊，手腕上的锁扣扣得很紧，把她锁在了离门口一定距离的地方, 她没办法逃走。
虽然知道自己神隐后会被药研藏在一个无人所知的地方，但她没想到, 药研竟然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这是他曾经被前任审神者囚禁的小黑屋。
把她放在这间屋子里……难道他已经克服心理障碍了？
情报屋略轻松地想着。
然而药研把她锁在此处，显然不是想看到她这种轻松的表情的。
极轻的阖门声响起，在这个安静到了极点的房间里，却异常明显。
十六夜闻声望去，那个穿着短制服军装的少年沉默地站在和室的侧门，他看上去变了许多，深邃的紫色眼眸失去了光彩，像一颗赝品的紫宝石，眼底遍布血丝，眉毛紧紧地打成一团毛线球，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就那样站着，手指在黑暗中微微颤抖，若不是十六夜眼神好，可能发现不了。
“呀～”
情报屋的语气就像在灿烂的阳光下享受日光浴一样愉悦：“我睡了多久，药研？”
“两天。”
短刀的声音嘶哑干裂，于是本丸的前任主人对他投以担忧的目光。
“怎么了药研？难道是工作太忙碌，从而没时间喝水了吗？”
“这样可不好哦，华夏人喜欢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你是付丧神，也不可以简单的把这些东西抛之脑后哦～”
药研抿了抿唇，他望向十六夜的眼神复杂而纠结，少女过于轻松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被侮辱了。
“大将以为我在玩过家家吗？”
十六夜闭上嘴，静静凝视药研一会儿，才抿唇一笑，红润的嘴唇即使在没有光的房间里，也依旧是明亮的颜色。
“当然不。”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短刀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瞬。
“现在……”
少女直视着他的眼神太过真挚，像释放着自己热度的太阳，药研避之不及地移开视线，不敢与那目光对视。
真是不可思议。
明明是一位操控人心的情报屋。
却拥有那种纯净无暇的眼神。
望着那样的眼神，药研甚至开始反思自己，他所做的决断，在那些绝望的事情中抓住的最后一个希望，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他为了兄弟，背叛了自己的主人，抛弃自己忠主的誓言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呢？
不，别去想！
事到如今，即使回头也没有用了！
药研一握拳，五指深深地在手心刻下月牙形的印记，一瞬间的疼痛让他的眼神快速从动摇变为坚定。
“大将，现在这座本丸，已经堕入时空乱流中无法被找到了。”
代替十六夜取得了本丸使用大权的少年向前走了几步，告诉她他对本丸的所作所为。
“大家都陷入沉睡了。那天晚上的晚饭，我放了特殊的药物，他们会一直沉睡下去，什么都不知道。直到……”
直到……
药研突然卡了壳，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直到什么呢？”
十六夜接过他的话茬，用他放出的狠话来反问他。
“直到这座本丸被溯行军彻底占领，沦为他们的控制地？还是说有什么人及时发现被神隐的我，从而把我救出去呢？”
抵在手心的指甲还在继续往皮肤里前进，药研想说当然是前者，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溯行军的同伙，他为了兄弟的自由而抛弃主人，沦为溯行军的走狗。然而，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啊啦啦～”
一看药研这副模样，十六夜就明白他的内心还在做剧烈的挣扎，她笑着歪了歪头，露出比起往常的她来说要更俏皮的笑容。
“这可不行啊，药研藤四郎。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如此反复不定，在两个选项中犹豫，你最终将一个人都无法救回来。”
世间安得两全法，说的大抵就是药研这种情况了。
“说实话，如果你到现在还在犹豫的话，药研，你真的对不起我白白给你放的水啊。”
“什么？！”
控制了本丸的少年还未来得及大惊，就见面前少女淡定的笑了笑，轻启唇畔，说出几个字。
“本丸的坐标。”
“我在神隐之前就跟你说过的吧，这座本丸的坐标真是太有趣了～”
时之政府建立在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异时空之上，有一位伟大的时政创始人从华夏求学而来，耗费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开辟出那些空白一片的异时空，本丸、万屋以及政府的本部，都建立在异时空之上。有的位面有好几座本丸，彼此之间的审神者可以互相做邻居，也有些位面只有一座本丸，孤零零一个人。而各个位面之间相隔也不远，有些异时空甚至就是相邻的。只要突破那层薄薄的，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坚韧不拔的空间之壁，就能连接两个位面。
“这座本丸的坐标，乍一看会发现很普通。但是呐～如果联系一下政府历年以来，发布的时间溯行军在出现和离开时的最后一个坐标，就会发现它们虽然各不相同，却均指向了某个方向。”
药研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隐隐意识到十六夜话中的深意，也许那就是真相，就是那个男人，石神一直以来针对这座本丸的真相。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佩服溯行军背后的智囊团，他真是太聪明了，他们知道正面突破是打不过时政的，政府旗下拥有近万名审神者和五六十万刀剑付丧神，且每一位付丧神的实力均是不俗。于是他们采取了两个策略，第一，派间谍潜入时之政府中，从内部影响分化审神者们的团结，所以才有了黑科技本丸，才有了石神。而第二，则是重头戏。”
十六夜的两只手都被吊着，不太能轻易动弹，她喜欢在说话的时候做些手指上的小动作，但那两个手铐大大束缚了她的自由，让她觉得不太畅快。
不，应该说……
十六夜的视线扫过房间角落那已经被遗弃许久的铁钉。
该说药研还是很有公德心的吗？至少不像他的上一任那样，用那种利器刺穿自己的手。
她转了转手指，铁链与锁扣相撞，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他们根据自己大本营的坐标，找到了与自己相隔最近的异时空，并且惊喜的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座本丸——那是个空荡荡的，在这个位面仅此一座的本丸！”
“之后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他们故意把你的前任弄成疯子——是用咒术控制了她，还是别的方法我不太了解，你可以去问问其他精通阴阳术的人——故意制造你们粟田口与审神者的冲突，等到你们暗堕，政府急哄哄过来，给你们全都打上【暗堕刀剑】的前缀，他们的计划就开始了。”
“溯行军利用了政府的措施，只要付钱，就可以领走那把刀剑，并且免费提供刀剑净化仪式的措施。他们很开心地得到了一期一振、博多藤四郎、鸣狐、信浓藤四郎……把他们控制了起来，用残忍的术法让他们每天沉浸在死亡的边缘，无限循环。而他们也知道，粟田口是刀剑最多的刀派，其中有许多短刀都是最最常见的普通刀，根本不会有审神者去政府请求购买五虎退、请求购买乱藤四郎或者平野、前田等。所以他们坚信，你、药研藤四郎，你会一直一直地在这座本丸待下去，直到战斗结束。”
“……”
短刀的身形开始摇晃。
情报屋望着他，笑得愈发肆意。
“你以为你们被选中只是无妄之灾，然而并不是。石神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要求你连续斩杀新来的审神者五人也是这个道理，他们不希望在把这座本丸作为跳板，一举进攻时之政府本部的时候，这座本丸是有主人的。所以石神强迫你在兄弟和我之间做出了选择。是以，你们被溯行军当做了战争胜利的最后一道突破口，只要他们能够打通空间之壁，现在控制了本丸的你，是没有办法同时抵御那么多溯行军的。”
“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你还是沦为那样的存在了呢，药研。”
十六夜压低了嗓音，把每一个音节都念得很重。
“时政的叛徒。”
“正义的叛徒。”
药研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
“……您，早就知道这些了吗？”
情报屋好整以暇地摇头：“并没有很早，不如说，只是最近刚刚调查出来的。”
毕竟，一般人都不会想到，一座平平无奇的本丸会和时间溯行军的大本营扯上关系，两者的坐标还如此相近。
“那为什么……”
“你想说什么？”
十六夜快速地打断他的声音。
“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还是说，想问我，明明知道你的兄弟被囚困于溯行军手中，却不去救他们？”
刀剑低垂着他的头颅，十六夜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从他身上散发的颓废气息，她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少女歪了一下脑袋，问他：“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去救你的兄弟们呢？我和他们一点也不熟，相比之下，不如由我亲手锻出新的刀剑，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吗？为什么我要接受一群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付丧神呢？”
一瞬间，十六夜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强烈的波动，他似乎突然变得很是愤怒，双手攥着拳头，紧紧的。然而很快，那股怒气就被压了下去。
药研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也是呢……”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救下一期哥他们？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背叛了她啊……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让审神者为自己考虑？
他甚至无意间帮助了时间溯行军。如果不是十六夜，也许这场维护历史的战争，他们就会输了。
望着无端消沉下去，似乎是接受了事实的药研，十六夜不是很开心的鼓起嘴。
“什么啊……”
这么快就回到正轨上来，一点都不好玩！我还希望你多反抗一会儿呢！！
这时，药研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强大的白光，纯白的光球快速袭来，直接把那扇木门撞开一个巨大的洞。
“药研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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