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挂。
在太阳越升越高时,禅机完美的肉体一点点褪去,漏出森森的白骨,最后是一副白骨骷髅。
白骨骷髅就像一副艺术品,完美无瑕,和普通腐烂后的骷髅骨架不同的是,禅机的白骨胸膛处有一个跳动鲜红的心脏。
当太阳的光芒从窗户的缝隙照进禅机的骷髅骨架上时,他鲜红的心脏慢慢的停止了跳动,一息之间就变成了青石色,像是一块石头。
禅机没有了血肉,唯一还能证明他是个活人跳动的心脏也变成了石头心脏。
禅机抚摸自己的石头心脏,不慌不忙的转身走进内室,在从里面出来时白骨右掌抓着一个很小鲜活跳动的心脏,走到罗刹雕像前。
禅机把手上的心脏送到罗刹的嘴边,那罗刹像是活了一样自动就张开嘴把小心脏吞了。
禅机在罗刹雕像吞完小心脏满意的点点头,指骨沾上的血迹送入口中,血迹自动融合在石心脏上。
石心脏又在一息之间变回鲜艳跳动的心脏,顺着心脏向全身延伸生出新的血肉。
几分钟后,禅机又是那个俊美无双的禅机方丈。
“阿弥陀佛。”
温柔的眸子邪气流连,一佛一魔一线间。
禅机感受到体内佛力恢复到了八层不禁漏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鼎盛时期的佛力,加上得到灵师他就可以成佛归位了。
罗刹雕像好像也感觉到了禅机的愉悦的心情,它张开嘴吐出了一个白烟。
禅机轻笑一声,倘若现在厢房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就能看见慈悲为怀的禅机方丈此刻不像个出家人,反而像第三种生物魔。
……
禅机寺的早课很简单,就是禅机和尚带着中弟子念佛经,用意是一日之计在于晨,告诫自己这一日要依照着佛经中的教导去利益大众,并提醒自己今天不要犯错。
可元贝听着这佛经怎么都不舒服,好像胸口憋着一股气,是生气愤怒。
整个早课元贝的脸色都不好,等到早课结束之后就回到厢房休息,一整天都没有出屋。
元贝虽然一整天都没出屋,但寺内的消息乌东方也在暗中调查着。
比如寺内的香客一夜之间都没有了,乌东方文寺内的管事胖和尚,对方给出的理由是闭寺修整。
元贝二人好像很相信胖和尚的话,没有任何的疑义,一直安静的呆在寺内。其实原本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心里一紧,具体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禅机寺的第七天晚上变故发生了,元贝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禅机和尚的目标是乌东方。
这七天元贝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呆在禅机寺,实际上在第二天晚上她就已元魂的方式出了禅机寺下山,赶去悬羊山。
每天元贝只有在晨课的时候出现一会,实际上那是小纸人,加上悬羊山的秘法除了乌东方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不是元贝。
元贝以元魂的方式在外飘了五天,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一个不慎身死她就成了真正的鬼魂。
而且元魂只能离体七天,七天一过回不去就是身死,变成孤魂野鬼。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禅机寺的第一条晚上,天书告诉她禅机要修佛身,在多余的消息没有告诉元贝。
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查,元贝思来想去她能查能问的地方只有悬羊山。
元魂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五感放大了数倍,最开始的时候元魂不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随风飘荡。
元贝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学会稳定元魂,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悬羊山。
到了悬羊山,青谦看见元贝的元魂吓了一跳:“贝贝,出生事情了?你怎么会元魂在外?”
元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师叔祖,情况紧急,你知道修佛身吗?”
青谦沉思了一下道:“据我所知的修佛身是含有大功德的佛门弟子轮回十世,在这十世中修心修善在结合机缘修成佛身,说的简单但每一世都不容易,至于机缘是什么至今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修成佛身。”
元贝听完不禁皱眉,禅机和尚的修佛生明显不是像青谦说的那样,元贝之后把禅机寺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元贝问道:“师叔祖,禅机修佛身和你讲的不一样,他弄出了那么多的孕妇出来,害了那么多人命,这么修佛身一看就是邪术,现在京城被黑雾笼罩,我怀疑他想拿整个城里的人祭祀,就算不是祭祀肯定也是其他阴谋。”
青谦闻言先是震惊,后来镇定下来怒不可遏:“这算什么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是魔修还差不对。”
元贝:“他如今肯定知道我是灵师,特意把我留在禅机七天,我猜测第七天他肯定有所动作,时间紧急,查查悬羊山的古书有没有线索,对了,师叔祖,林可小师叔呢?”
青谦:“他在闭关,我带你去藏书阁,之后和你一起回禅机寺,单单以你个人太危险,我稍后燃符把其他几大家的人召集一起。”
这是元贝第一次来悬羊山,青谦口中的藏书阁是后山的一个古朴的屋子,里面没有多余的装饰,都是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元贝心想,这简直就是迷你的图书馆。
两人在藏书阁内呆了一晚上,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能查到的线索也都是像青谦之前说过的正经修佛身。
元贝心里失望,愁眉不展,青谦也脸色难看。
就在元贝准备下山离去的时候,青谦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还有一本书没有看过,说不定那本书上会有。”
元贝闻言心里疑惑,面上也带出了几分,既然还有一本书,青谦为什么之前没有提?
青谦看出了元贝的疑惑,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元贝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两人跪拜完祖师,元贝恍然大悟,她知道青谦说的那本书是哪本了。
鬼商禁_术,青弦想回溯时间的那本书。
青谦从祠堂供奉的排位密隔里拿出那本书递给元贝。
元贝接过这本书,掩去眼里的复杂,轻轻翻开,她以为这本书被在青弦那次事情之后毁了呢。
青谦好像知道元贝在想什么,开口为她解惑道:“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本书是师父他老人家带回来的,我没有毁去选择带回来。”
元贝低头细细的看着这本禁_书,越看她越心惊。因为看过一遍之后她上面的禁_术好像都会,有熟悉的感觉,不过覆盖着一层纱,模模糊糊隐隐约约。
时间过去许久,书看了一半之后,元贝终于看到了禅机修佛身的线索。
元贝看着书上的字,浑身发冷,像是穿着一层薄薄的衣服站在寒冬腊月,冻的她发寒。
她知道禅机想要要她的命,可却没想过禅机计算的这么阴狠,以京城所有刚出生婴儿的灵魂来修佛身。
母亲怀胎十月剩下孩子,刚出生的婴儿是这世上最纯洁最干净的灵魂,吃了这些婴儿的灵魂相当于他轮回了九世,在这一世就可以功德圆满修成佛身。
元贝看着悬羊山祖师的排位,她迷茫了。
元贝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也会有坏人,她接触玄学的时间越长,感悟就越深。
善恶之道,天道的自然平衡。
恶分大恶小恶,禅机的行为不是能以恶来形容的。元贝沉思,禅机心中的真有佛吗?他修的是佛吗?他修的不是佛,修的自己。
元贝看着祖师的排位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
禅机寺
乌东方和禅机面对面坐着,中间是小小的从茶几,禅机微笑着泡茶,他一套泡茶的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好看。
可乌东方没有欣赏他的眼光,他看到的是披着人皮的魔。为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的孕妇和刚出生的婴儿。
禅机把泡好的茶递给乌东方:“施主品品看,上好的西湖雨后龙井。”
乌东方接过茶杯没有立刻喝,而是问道:“大师泡的茶肯定是极品,可惜我是个粗人,不懂这好茶,喝了也是糟蹋。”
禅机淡笑不语,把自己面前的茶喝完,摇摇头别有深意的看着乌东方。
乌东方刚想皱眉,却又不着痕迹的敛去,端起茶杯喝茶掩去自己情绪。
乌东方不怎么说话,禅机也不介意,喝完茶他还饶有兴致的给乌东方讲起了佛经。
乌东方状似认真的听着禅机讲佛道,心里却焦急万分,他不敢想禅机和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在这第七天的晚上请他品茶讲佛道。
当禅机说起佛的第十一个弟子时,乌东方开口问道:“大师,佛只有十大弟子,你为何说有第十一个?”
禅机看着乌东方的目光似笑非笑,他道:“因为第十一个弟子是佛的私心。”
乌东方闻言若有所思,禅机话中有话,他不信佛,却也知道佛不应该有私心,可禅机说第是一个弟子是佛的私心又是什么意思?”
乌东方:“这是和解?”
禅机垂眸,手指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乌东方看着他手中的佛珠微微皱眉,那佛珠的材质好像不对。
不等乌东方细想,禅机开口打断他的沉思:“乌施主,你说,佛的私心该如何解呢?”
禅机的话明面上是反问了回来,把问题丢给了乌东方,佛有了私心该怎么破?
乌东方却觉得禅机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还不过他没有想到另外一层意思是什么。
乌东方:“弟子愚笨,不知大师是何意。”
禅机眼里的讥笑一闪而过,好似从来没有过,他对乌东方颇为慈悲的笑笑,没有在说什么。
厢房内的香已经燃烧过半,乌东方心中越来越沉,元贝还没有归来。
乌东方:“主持,时间不早了,弟子吉不打搅你休息了。”
禅机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乌东方,笑着问道:“不妨,今晚是难得血月夜,错过了甚是可惜。”
乌东方皱眉,禅机已经不想掩饰了,这不是件好事,只能证明他不需要掩饰了。
乌东方的眼神微沉:“血月夜是何意?”
禅机看着已经阴了一个口子的月亮,淡淡的回答道:“很快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乌东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了。
厢房的香烛已经燃底,月亮红了过半,禅机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对乌东方说道:“可以开始了。”
乌东方闻言面容寒冷,心里警惕,目光锐利的看着禅机,等着他的动作。
禅机脸上温柔的笑意敛去,起身向乌东方走进。
乌东方起身后退,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枪口对准了禅机。
这是上山之前就准备好的,还有一把女士的小□□,在元贝那里。既然知道禅机目的不纯是个危险人物,他们怎么会毫无准备。
以乌东方的实力有两把□□也很容易。
乌东方语气冰冷的问道:“大师,你说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枪快?”
禅机看着对准他的手·枪一愣,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小看你了。”
如果他是真有血有肉,可能还真就会有点麻烦,但也只是麻烦一点点,柯匡他没有血肉。
禅机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不惧乌东方指着他的枪口。
乌东方也直接扣动了扳机,禅机不闪不躲直接打在禅机胸口。
被子弹打中,禅机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解开袈裟,扯开里衣,抬手伸进胸口取出子弹。
乌东方眼神幽暗,果断的对着禅机心脏开了第二枪。
再次被子·弹打中,禅机脸色立马阴了下来,阴恻恻的又道:“小看你了。”
他身上的血肉完全褪去,漏出白骨,心脏处镶嵌着一颗子·弹。
血红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越跳越慢。
这第二枪和第一枪明显的不同,第一颗子弹好像身上扎了一根刺,第二子·弹是真的伤到了禅机。
拖延了禅机的动作。
乌东方毫不犹豫的接着连开了三枪,禅机的神态越来越阴冷,心脏的跳动彻底的停了下来。
禅机慢条斯理的说道:“没用的,就算你后面的子·弹加了灵符也没有用。”
乌东方丢掉了手·枪,冷静的思考着怎么做。
……
元贝拿到了鬼商禁·术后,这次不用她飘回去,青谦直接用道术把元贝的元魂送回身体。
回到身体里元贝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乌东方,她心里一紧,立刻就往禅机厢房去。
这一路上很安静的可怕,连守夜的僧人也没有,好像禅机寺没有一个活人。
等到元贝感到禅机厢房的时候,一进门就阴冷无比打了一个寒颤。
“灵师大人回来了。”是一道平静早有所知的声音。
元贝看清了厢房内的情况瞳孔猛缩,这一瞬间,元贝没有了理智,她牙齿打颤。
她看见了乌东方坐在禅机的身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没血色,十指划破,血不断的往外流,滋养着小罗刹像。
不对,纠正来说是禅机修的佛身,不是罗刹。
元贝闭上眼睛又睁开:“放开他。”
禅机看着元贝的目光有些失望又有些无辜,他问道:“你不喜欢他吗?”为什么没有觉醒呢?
元贝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的目标是我,用我的血滋养你佛身岂不更好。”她紧紧的握着只有四节的玉鞭,她不确定这四节玉鞭能不能救回乌东方。
禅机摇摇头:“现在不行。”说完拿着匕首往乌东方胸口刺去。
元贝第一时间甩出玉鞭,玉鞭软的像藤缠上禅机的手腕,冷喝道:“禅机!”
玉鞭缠着禅机手腕处滋滋作响,冒充青烟。
禅机轻笑:“灵师的万灵玉鞭上可鞭仙,下可鞭诸鬼,现在少了最重要的一节玉心,效果可不怎么好。”
元贝怒极反笑:“禅机,你修的是佛吗?”
禅机目光不带一丝的感情,道:“佛是什么?佛即是我,我既是佛。”
元贝眼角的余光看着乌东方的血越流越多,邪佛雕像已经染红了半身。下这么下去男人的血就被吸干。
而且月亮已经被血色阴影吞掉,天道被蒙蔽,什么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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