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她的伤还未好全,所以要时常为她这般施针罢了。”林小楼淡定的说道。
“是吗……”荀彧有些怀疑,却苦于没有理由,“那么先生这就回去了?”
“是啊。”林小楼点了点头,“她今天伤势发作,理应休息,我就不多叨扰了。”
“当真如此?”荀彧坦然道,“我听家仆说,好像是先生将她敲晕的?”
“果然逃不过文若的眼睛,”林小楼不以为意,说道,“依照先生之愿,肯定是想让她越快想起越好吧?”
“这是当然。”荀彧说道。
“然而这对她自己又是否好呢?”林小楼看了眼怀里的燕昭,说道,“丫头的经脉我还没修复完全,她若恢复了记忆,那么功力便会在她身体里自如移动,这么一来,还没恢复完全的经脉便会被那功力所伤,继而令她再度濒危。”
“可是先生为何之前没对我说?”荀彧皱眉。
“丫头耳朵很灵,我不想让她知道这点。”林小楼颇为头疼地说道,“不然的话,你想,依她的脾气,她能忍?”
必须的不能忍,就燕昭的性格,哪怕自己成为废人,都不愿失去记忆吧。
“……”然而荀彧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林小楼,“她要多久才能恢复完全?”
“约莫半年左右。”林小楼说道。
“好,那文若便等待一时。”荀彧说道,“若是到时她还没有恢复,便由不得先生了。”这话说的客气,威胁的意味更重些。
“这是自然。”林小楼应道,“若无其他事,我便带她回去了。”
“请。”荀彧说道。
林小楼干脆的带着燕昭走了。
丞相的宴会还在继续,一片因为胜利带来的歌舞升平,相比之下,荀彧所在的这个角落则过于凄清了。
身处于旧景之中,荀彧不禁也难得回忆起了陈年旧事,尚在东郡的那段时间,人手极少,当初旧人,如今……
“文若。”就在此时,有人打破了荀彧的沉思。
“奉孝?”荀彧看着不远处的青衣文士,说道。
“是啊。”郭嘉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一双眼眸在黑暗中亮若寒星,说道,“文若,你有没有什么瞒我的事?”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荀彧问道。
“你骤然将这里换了布局,”郭嘉轻笑道,“而且还跟当时一模一样,我走进来便觉得不对,你说呢?”
“……”荀彧沉默。
“然后你认为,我看到了谁?”郭嘉问道。
“谁?”荀彧问道。
“一个我以为此生都不会再相见的人。”郭嘉淡淡道。
“奉孝……”荀彧唤道。
“她怎样了?”郭嘉单刀直入地问道。
“她不太好。”荀彧顿了顿,感到喉中有些干涩,“她受了重伤,不记得我们了。”
“哦?我是说她的样子实在有些奇怪……”郭嘉沉思半晌,说道,“还有什么情况,你细细跟我说来。”
“我见到她时,她跟徐元直在一起。”荀彧说道,“此人在她身边,似乎是想让她撞见丞相,在……不记得我们的情况下。”
“……”郭嘉眯起眼睛。“呵,他这是想为刘玄德复仇?”
“极有可能。”荀彧说道,“他用的化名,我一时没有发现,尔后在知道他似乎别有图谋时,我派出探子查了查,方才得知他的身份。”
“呵,看来近日蜀地那边将有动作。”郭嘉哼了一声,尔后他又偏过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见她吐血了,怎么回事?”
“奉孝。”一句本来很正常的问话,却因为他的姿势徒添了许多遐想,荀彧难得的起了八卦心,“你很在意她?”
“你说是不说。”郭嘉淡然道。
“既然在意,你还对别人那么凶。”显然是有家仆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荀彧,不然他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郭嘉暗恼,“那是你没见她那副样子,看着就令人……”
“令人如何?”难得见到平时一派从容的好友如此失态,饶是荀彧也不禁起了调侃的心思,“奉孝,你是在迁怒?”
“我倒不知,文若何时竟成了老妈子,”郭嘉挑眉,“关心这等琐碎之事。”
“先不提这个。”荀彧说道,“我怕林小楼会对阿昭不利。”
“他毕竟是救了阿昭的医士。”郭嘉说道。
“可是我却觉得他话语间,似乎并不把阿昭当做患者对待。”荀彧说道,“他口口声声称阿昭是伤势过重……但是后面有说成病发。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又如何?你知道他对阿昭做了什么?”郭嘉苦笑一声,“她……”他微阖着眼,“我不想再看到她在我面前吐血。”
“……”荀彧也跟着沉默起来,半晌,他说道,“不过现在她也来到许昌,证明她还是想着你的。”
“如果想着我,又怎会来到这里?”郭嘉挑眉,“她不更应该去东郡?”
“这个……”荀彧被他问的一时语塞,“反正人在了就好嘛,主公那边……”
“若是让主公知道,她才是真的回不来了。”郭嘉冷笑道,“主公向来不喜这等人,定以强势逼之,平时还好,此刻燕昭在他手里,若他一时情急,采用鱼死网破之法,他死事小,关键还有阿昭,否则谁管他的死活?”
“那么,你认为他这回是来做什么?”荀彧说道。
“一为探路,二为示威,”郭嘉说道,“他本可以就那样将阿昭藏起来,然而他并没有那么做,所以阿昭身上定有什么他想要,却未能到手之物。”
“啊,我想起来了,”荀彧说道,“阿昭的武功还没恢复。”
“我察觉了。”郭嘉说道,“若是平时的她,我又能奈她何?”
“林小楼想让阿昭的武功恢复。”荀彧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他与徐元直不像是一伙的。”
“所以我们先看他们要怎样。”郭嘉面无表情,眼瞳之中宛若有一汪深潭般深不见底,“然后才好彻底解决。”
“奉孝。”荀彧叹了口气,“辛苦你了。”燕昭不知道,郭嘉平时也不会轻易将情感表现出来,然而荀彧身为好友,却清楚知道在燕昭出现之前,他是如何度过这些时日的。
“不说这个,”郭嘉轻咳一声,“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现在宴会快结束了,你身为主人,不去为他送行?”
“是要去的。”荀彧说道,他欲言又止地看了郭嘉一眼,“既然她没死,那么……你好歹也注意下,别等到时人没抢回来,自己就倒下了。”
“我自有分寸。”郭嘉不以为意,“我先走了。”说完,他果真抬脚就出了门。
“还真是不客气。”荀彧啧了一声,早已习惯他的作风,摇摇头走了。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搞定。林小楼既不想让燕昭想起来,又不想让她失去武功。然而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呢╮(╯▽╰)╭啊想挑个时间双更。估计,下周?你们想看番外还是正文双更?
七十三
燕昭再度醒来时,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总算醒了。”林小楼依旧坐在不远处,慢悠悠的鼓捣着手里的草药。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燕昭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即视感,她晃了晃神, 试探性地说道, “你...好像松了口气?”
“是吗?”林小楼说道, “也许吧。”
“我之前怎么了?”燕昭问道。
“你还记得多少?”林小楼不答反问。
“我伤势爆发了?”燕昭想了想,“然后我就被人敲晕...那人就是你吧?”
“我可是个柔弱的大夫....”林小楼挽起袖子, 给她看白皙的手臂上几道狰狞的刀伤,“可受不了你那失控的气劲。”
“啧啧,看来是很惨哦。”燕昭哼了一声,“你还是万花谷的大夫呢,这点伤疤去不掉?就留着跟我讨人情吧?”
林小楼只是微笑, 像是默认了一样。
“你。”燕昭抱着双臂看着他,“你是NPC吧?”她像是确认一般问道。
“是。”林小楼转了转手里的笔, 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燕昭问道。
“因为....你是玩家。”林小楼说道。
“哼哼~”燕昭轻巧地跳下床, 戳了戳他的伤痕, 却漏看了林小楼一瞬间紧绷的神情, “所以,你有帮助我的义务?或者说, 我可以选择向你请求帮助咯?”
“你说呢, ”林小楼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她的手,说道,“我保留你猜测的权利。”
“.....”燕昭打量他半晌,摇摇头, “你这人诡计多端,这钩放的太明显了,我才不上你当呢,你想让我随便说几个请求,然后敷衍了事吧?”
“不蠢嘛。”林小楼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笑来,“然后,你认为呢?”
“你是查户口的吗?我的一切你都想知道。”燕昭不悦道。
“是啊,我都想知道。”林小楼说道。
“....哇啊,真的有点恶心了,你是痴汉吗?”燕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道。“为什么啊?”
“如果硬要说一个原因的话....”林小楼顿了顿,说道,“我很好奇。”
“好奇?”燕昭不明所以。
“好奇一个真正的人类,应该是怎样的。”林小楼微微垂眸,说道。
燕昭想了想,恍然大悟。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初识人类感情的智能AI探索人类的过程,而她是这个AI所知的最真实的人类,所以她就成了小白鼠?
“可是你有时候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个AI....”燕昭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谁知道呢?”林小楼说道,“你觉得什么才是人类?”他又问道。
“哎,我不想跟你纠结这些问题。”燕昭叹了口气。“我又没有当过AI,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哈。”林小楼失笑,“也是。”
“我...”燕昭动了动手脚,说道,“我没事啊?”
“你内伤居多,外表上自然看不出来。”林小楼说道。
“噢,那我出门转转。”燕昭说道。
“请。”林小楼说道,“对了,今天从偏门走。”
“为什么?”燕昭不解。
“因为我最近看园景看腻了,想换一种,前面在施工。”林小楼说道。
“好吧。”土豪真是财大气粗。燕昭耸耸肩,“我下午就回来了。”她说道。
“玩的开心。”林小楼表示知道了,继续鼓捣他的药草。
“真是个怪人。”燕昭啧啧了一声,果然从偏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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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不要紧吗?”就在燕昭走后,影卫忽然现身,对林小楼说道,“您的伤....”
“不要紧。”林小楼将配好的药草覆在伤口上,那伤口看似愈合了,然而被燕昭戏谑性的碰了碰之后,又渗出血来。
“那前院...”影卫继续问道。
“没听到我说的么?”林小楼说道,“反正毁了,就建座新的。”
“是。”影卫点了点头,“郭奉孝那边似乎察觉了我们的目的,是否要继续之前的行刺?”
“不用,你们就继续监视吧。”林小楼说道。“除此之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只是看着就行。”
“是。”影卫应了一声,静候命令。
“真是奇怪。”然而林小楼并没有下令,而是感慨道。
“......”并没有被允许开口,所以影卫沉默着。
“我有很多玩具,”林小楼缠好绷带,“可是我却一点都不高兴,只想要她,这是为什么呢?你来说。”
“属下不明。”影卫答道。
“我想你应该也是不明白的。”林小楼失了兴致,挥挥手,说道,“下去吧,办好你们的事。”
“是。”影卫如蒙大赦,立刻消失了。
“燕昭。”林小楼收好药钵,走到另一处亭台内,那边是他日常练习书法的场所,由于他手臂上的伤过于沉重,练字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他便来到前院,坐在檐廊上,看着正在被整修的一片狼藉,笑了笑,“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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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一无所知的燕昭在街上闲晃着,然后她看到了单福。
“阿昭?”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正在洗马的汉子停下手里的活,招呼道,“出来玩吗?”
“嗯。”燕昭点了点头,“单大哥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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