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说错了?”莉迪亚扭回了身,“我这就去给玫瑰庄园的宾利太太和沃克菲尔德庄园的莫顿太太写信,告诉她们,我的丈夫是受到了多么不公平待遇。”
“原来是贵族老爷呀。那跟我们是不同的。”伤兵们又笑了起来。
莉迪亚拎起裙子往前走。丹尼看了眼还晕迷的韦翰,去追莉迪亚:“我们得把韦翰先安顿下来才可以。”
“难道军队不管他吗?”莉迪亚不明白地看了看身后马车上的韦翰。
“莉迪亚,韦翰现在需要的是你的照顾。医生说有家人照顾他,会让好受些。”丹尼看着莉迪亚,希望莉迪亚能正常些。
“那这样的话,先把韦翰放到我住的旅店吧。虽说我没有照顾过病人,但是我会照顾韦翰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管他,我也会管的。因为我是他妻子!”莉迪亚慷慨激昂说了这些话。
丹尼松了口气,让人把韦翰抬到了莉迪亚住的,也就是之前韦翰和莉迪亚一起住那的旅店。
旅店老板娘看到韦翰给抬了起来,冲着莉迪亚喊:“你该付房租了。”
莉迪亚一转身瞪着老板娘:“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丈夫受伤了?你不知道他是为了你们这些无耻还贪财的小人才受得伤吗?”
老板娘给说得愣住了,再去看韦翰那张给包着的脸,实在看不出是韦翰来。从包着布中间露出的一点脸来说,看到了黑色的肉,丑陋得令人作呕。
吓到了的老板娘缩了回去。
莉迪亚趾高气昂领着丹尼和抬着韦翰的兵进了房间。士兵把韦翰放到了床上就走了。
丹尼掏了了些钱:“莉迪亚,有事你就找我。”
“好的,我会找你的。”莉迪亚拿过了钱,“你知道宾利先生和莫顿先生都是我的姐夫吧。宾利先生还和龙登公爵是好朋友,只要公爵一句话,他们就会后悔今天这么对待韦翰了。”
“你可以先写信,我去找大夫来,让他再看看韦翰怎么样了。”
“谢谢丹尼,我这就写信。”莉迪亚坐下来给简和伊丽莎白写信了。
莉迪亚的寄了出去。
这个时候,达西正跟黛玉再商量从公债那赚到的钱打算怎么用呢。
“这么说,我们也发战争财了?”黛玉从镜子里看着达西笑。
“是,我们也发战争财了。说起来,有些惭愧。我并没有像上校那样上战场,却因此赚到了钱。”
“哦,那你可以给上校。”黛玉笑着摘耳环。
“那样的话,上校会觉得我污辱了他。”达西低着头笑,“他应该就快回来了,姨妈已经要回罗辛斯了。”
“好吧,上校不要你打算怎么办呢?”黛玉转过向来,认真地看着达西。
“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你知道法拉第的研究,我一直在资助。不过这种一年不过几百镑。那么我想在剑桥捐一所学院,你觉得如何呢?”
“这主意不错。我们可把学院命名为费兹威廉达西学院或者龙登公爵学院。”
“名字都挺不错。另外,我也想在瓷器国捐一所类似的书院,名字可以是如海书院。”
黛玉的眼睛有些湿,向达西伸出了手:“谢谢你,居然用爸爸的字,他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用的钱本来也是他给我们公债赚的。说起来,我当时想买公债,也是因为爸爸给了我们那些公债,我就觉得应该再买。”
“那赚得钱够吗?”黛玉抿着嘴笑了。
“足够了。事实上还有得多,这些钱我全算在了你的针线钱里……”
黛玉抬起手捂住了达西的嘴:“不要再说了,说好了,我们只差一秒。一秒,不能再多了,上回那样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是一秒,这些你可以现在花,可以买珠宝,做衣服。”达西把黛玉身上的睡袍看了看,“你好像已经很久没喊迪布瓦太太来了,你可以引导伦敦的潮流,让她们的袖子长起来,还是膨起来的。”
黛玉笑了起来:“你不怕我给引导的都穿上瓷器国的衣服?”
“我认为她们求之不得。瓷器国对于他们那就是像仙境的所在。”达西低下头笑了,“有你在的地方才是仙境的所在呢。”
“应该是我们在的地方才是仙境。”
“对,我们在的地方才是仙境。”达西把黛玉一把抱了起来。
黛玉一下想到自己刚才的意思,低声叫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说你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们去仙境。”达西眼里带着戏谑。
黛玉的脸烧得厉害,手不由抓住了达西睡袍,看着达西。
达西的心跳了跳,呼吸急促,几步就到了床边,把黛玉放到了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四柱床挂着的床幔扯了下来,把床罩得严严实实。
简收到了莉迪亚的信,立刻就去了沃克菲尔德庄园找伊丽莎白商量,这是个重要的事。
伊丽莎白也刚看完了莉迪亚的信,要去跟简商量,看到简来了,忙迎了出去。
“丽萃,我准备先寄些钱过去。”简边走边说,“不过不能把韦翰运回来治吗?”
“我也觉得应该运回来。不过这事,我们先不要告诉妈妈,不然她可能也要去比利时。”伊丽莎白提着建议。
“这当然了。我这就去给莉迪亚寄钱。”简又准备回家去。
“我也寄。我们一起吧。省得分开来了。”伊丽莎白建议着,“不过这钱可不好寄。这事看来得让莫顿先生帮忙才成。”
“还是丽萃你冷静。”简坐下来平静了下心情。
宾利和莫顿知道了,认为这事得麻烦达西才成,从外交部那里走。两家人立刻去了伦敦,第二天就到了达西那里。
黛玉请宾利家和莫顿家住了下来。
老达西夫人拿着茶杯:“真没想到那个坏小子成了这样,这倒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过要来麻烦达西,却是令人不快的。”
“你在说谁?”凯瑟琳夫人刚把安妮的信看完,“安妮和上校已经坐上船了,就快要回来了。我也要准备回去了,波拿巴又给关了起来,这次关的是那个……。”
“圣赫勒拿岛。”站在老达西夫人边上搭积木的阿德莱德回答了。
“你倒是记得牢。”凯瑟琳夫人看了看阿德莱德搭出来的小房子。
“妈妈说她从瓷器国来就经过那个岛,特意在地球仪指给我看的。可是那么小,根本看不到。”阿德莱德把一块积木搭了上去。
积木在晃荡,快要倒了的样子。
“你的积木要倒了。”凯瑟琳夫人提醒了句。
“不会的。我扶住就不会倒了。”阿德莱德用两只小手护住了积木,“姨奶奶,看到了吧,没有倒。”
“你总不能一直扶住的。”
阿德莱德看着积木,觉得凯瑟琳夫人的话有道理,手离开了些,看没倒,再离开些,还是没有倒。然后手完全地移开积木。
积木“哗啦”倒了下去。
“倒了?”老达西夫人问阿德莱德。
阿德莱德小嘴咧开来笑了,人扑在了积木上。
书房里,达西听了莫顿和宾利的话:“出于人道主义,我当然得帮这个忙。我现在就陪你们去外交部还有陆军部,希望他们可以跟当地联系,早点把韦翰上尉送回来。”
“那真是太感谢了。”莫顿客气地说。
“不用客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大不列颠才受伤的。”达西站了起来,拉了拉铃,告诉男仆自己要出去。
老达西夫人听到马车的声音:“看来达西为了那个混蛋去忙了。”
埃文斯先生拿着托盘站在老达西夫人身边:“这个人看来是不肯跟彭伯里断了关系。”
“换我也不会断,这是个多么好的关系。”
黛玉喝了口茶:“达西也只是陪宾利先生和莫顿先生去下外交部,别的也没有什么可帮的。”
“这就已经够多了。战场上受伤的那么多人,可没几个能认识龙登公爵。”
“现在是宾利先生和莫顿先生来找达西的,这个总不好拒绝。说起来,可不是他认识,是他的连襟认识。”黛玉笑了起来,“相比较下来,还是他的两位连襟更头疼。”
“这倒是实情,所以成亲这种事不光要看新娘如何,娘家有什么人也得关心。这是你以后得操心的事了。威廉长大了,可别光想着什么爱情了。我们这样的人家,爱情得靠后,责任才是第一位的。”
黛玉低下了头,达西怕就对这话只持一半肯定。当然达西自己的婚姻就是二才兼得,那威廉的婚姻也应该会这样的。
因为达西出面,外交部和陆军部都表示会对韦翰和莉迪亚照顾的。这让宾利和莫顿松了口气。
从陆军部出来,宾利拍了下莫顿的肩膀:“自从你跟丽萃订婚后,我就觉得我肩膀上的担子轻了好多。”
莫顿叹了口气:“你后悔了?”
“对简的爱没后悔,但是对贝内特家后悔了,也让我明白达西当初劝我的正确性。”宾利苦笑了下。
莫顿也承认,生活会把爱一点点磨掉的。三位小姨子、一位丈母娘更会让这个磨掉成加速度状态。
达西站在边上不说话,他自己的岳父岳母虽也有摩擦,但总体还是好的。最主要,他没有贝内特那些小姨子。
宾利和莫顿看了看达西,这个话题不再继续,赶紧回去告诉在达西家焦急等消息的简和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听了宾利和莫顿的话,向达西和黛玉表示了谢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跟简说:“公爵和殿下的人情,我们怎么还呢?”
简想了下:“这个我跟查尔斯提过,他说他跟公爵是好友,这个忙不用还的。”
“那怎么行,已经不是第一回麻烦公爵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伊丽莎白为娘家添得麻烦有些自卑。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查尔斯和理查德会处理好的。”简宽慰着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看了眼简,不想给简添心理负担。伊丽莎白担心的是娘家老给莫顿添麻烦。虽说莫顿不提,但伊丽莎白还是不舒服。
一个拖后腿的娘家是多让人丢脸呀。
在比利时的莉迪亚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成了小镇上的风云人物。丹尼走了,但这不妨碍莉迪亚让小镇上人人都知道她有个在滑铁卢受伤且毁了容还成了残疾的丈夫。
这个丈夫,因为疼痛,天天叫得把旅店里的客人都给吓走了。
老板娘现在已经不要莉迪亚付房租,只她和韦翰离开就可以了。莉迪亚却表示,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因为这里是韦翰走上战场的地方,是非常有意义地方。
“我说韦翰太太,你也要讲理,你们可还欠着钱呢。”老板娘瞪着上楼的楼梯。她是不敢上楼的,韦翰那张脸实在吓人。
“你不知道我丈夫是怎么受得伤吗?他现在日日受着病痛的折磨,你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们比利时的人都没有廉耻吗?”莉迪亚的声音一点不比老板娘的低,甚至还高了些,不然压不住韦翰的叫声。
老板娘吵不过莉迪亚。她逼争了,莉迪亚就跑上楼,关上了门,对着街上喊。
一向黑白都吃的这家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败在了莉迪亚的手里头。
韦翰的那张脸,莉迪亚也不敢看,现在那上面散发着恶臭,已经开始生蛆。莉迪亚找来了大夫。大夫来了看一眼就走了,一个得了败血症快要死了的人。这样的伤员太多了,看不过来。
韦翰也许知道快要死了,叫得更厉害,希望有人听到了能来救他。
莉迪亚躲在墙角,这个时候她不想当一个痴爱丈夫的女人了。莉迪亚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旅店,把韦翰扔在这里。
结果楼梯给堵住了。韦翰赌债欠钱的那些债主守在了下面,就等着韦翰死了找莉迪亚要钱了。
莉迪亚只能待在屋子里。
韦翰叫了半个多月,终于叫不动了,在夜里去世了。
莉迪亚尖叫了起来。旅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松了口气,楼上的那个人死了。好了,这下终于解脱了。
债主们得了信,大半夜就堵在了旅店的门口。莉迪亚不顾一切冲了下来,给债主们拦住:“韦翰太太,韦翰先生的赌债怎么办?”
“先生们,你们不能难为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位战争英雄的妻子。他刚刚咽气,你们就来问他的妻子要钱,你们说得过去吗?”莉迪亚的眼前还晃着韦翰最后的样子。
急于把尸体弄出去的店老板和老板娘站了出来:“就算要债,也得先把人葬了再说吧。”
“怎么还要我们来出棺材钱?”有人在那叫了起来。
莉迪亚瞪了眼这些人:“怎么有问题?不要忘了,你们是怎么赢我丈夫钱的。我丈夫怎么可能输呢,全是你们做了手脚才会这样的。”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你丈夫就是因为赌钱还作弊,给人抓住才会给人追着要债的。”
莉迪亚转过了身,瞪着老板娘:“你可是说话要有证据的。”
这里正吵着,达西拜托的外交部和陆军部,转了几道,终于驻比利时公使馆的一个秘书来了。原本是准备先投宿,明天再去看望韦翰和莉迪亚,没想到,还没拜访,韦翰就死了。
“韦翰太太,这是龙登公爵让转交给你和韦翰上尉的。”秘书把简和伊丽莎白写的信和支票交给了莉迪亚。
“听到了没有,龙登公爵,那可是我们家的老朋友。我已故的丈夫可是在彭伯里住过。你们连彭伯里的门都进不了。”莉迪亚得意地,立刻抓住了秘书帮自己办丧事。
秘书没想到来一次不过是慰问下,居然就成了办丧事。
一个小时后,韦翰就给装进棺材抬出了旅店。莉迪亚坚持要把韦翰运回英格兰,秘书借着帮安排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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