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擅长魅,惑,分为七境,最高一境为惑,心诱,情——以情,诱之,魅,惑于心。
“只可惜……”墨色的眸子是说不出的委屈,眉头轻皱了几分,原本好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暗,哑惑人,“还是失败了啊……”
这句话说出来,让穗禾气不打一出来,又气又恼,掐,着手上的脖子却又不舍得用力。朱唇轻咬,脸上的胭脂色血红如血,润玉看了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了握,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墨色的眸子锁定着穗禾,眼里翻,滚的情,欲让穗禾心惊,润玉原本极力控制打算收回的龙尾都不听润玉的召唤,银色的鳞片微微打开,轻轻的缠绕,羞怯怯的靠近穗禾,却终是不好触碰。
九天皆知,狐族这第一境最为难修,需以真情为引,两心相印才能使出来。传说,这一境是当初为了闺房灵修而创,可惜,狐族滥,情,这千百万年来终没有一人做到。
“穗禾,”润玉的眼里满是无辜,似乎根本没有在乎眼前人是否生气,修长的手指握住另一只,放到了身上的逆鳞之处,眼里是说不出的认真,“掐脖子是没用的,这里才是你夫君的软肋。”
“你……”
猛地收回了手,面对这个双手撑在云层之上的润玉,穗禾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狠狠的瞪着润玉。
眼前人衣衫半解,锁骨若隐若现,墨发拖地,青丝随风摆,身下的银白色龙尾将他们圈,禁一方,眉目如画,脸上是上好的胭脂色,眉眼间是说不出的风情,眉眼弯弯,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无辜真诚,长长的睫毛微动,穗禾看见润玉轻轻的挪开了眼,脸颊通红,连圆润的耳唇都红透了,却又抬起头,墨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光与柔,只听见那朱唇轻启,带着几分沙哑,不急不缓轻轻的说道。
“刚才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你呢?”
仅仅一句话,让穗禾身上的血液沸,腾,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度,就连呼吸都带着不同寻常的热度,触碰到润玉的身体部分更是热的让穗禾喘不过气来,心快速的跳着,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猛地收回手,穗禾看着润玉,忙后退,只是后背却碰到了微微落人的微凉,看到那方泛着浅浅粉色的龙尾,穗禾那水润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一个踉跄,又跌落了润玉的怀中。
“穗禾……”
欢喜的抱住了穗禾,轻轻转身将穗禾的身子至于那方龙尾之上,墨色青丝斜下,轻轻的划过了穗禾的脸庞。
穗禾看着润玉墨色的眸子是说不出的欢喜与笑意,又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庞,感受到日渐浓重的呼吸,放在袖口的手握成拳,轻轻咬牙,穗禾猛地推开了润玉。
指尖灵力微动,原本半解的朱色纱裙瞬间又完好的穿在身上,散乱的青丝早已被青色丝带束好,只是那娇好的面颊之上胭脂色还未退去还有那眉宇间是藏不住的媚,态……
润玉忙伸出手,却只能任那袭朱色影子远去,独独留下刚才撕,扯之下的一抹朱红。
心头是无端的失落,慢悠悠的收回手,半晌,润玉还是轻轻的笑了笑,看着穗禾已经气急败坏的走远了,才不急不缓的的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那青玉发簪,慢悠悠的束好那一头青丝。
润玉修长的手指上握着一缕朱红,是刚才动,情的时候一不小心从穗禾的纱裙上撕下来的,这抹红色随和清风摆动,润玉墨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贪恋,自责,还有疯狂,嘴角化开一个微笑,看着它,似乎看到了他那只满脸气恼的小孔雀。
“穗禾啊穗禾,你可知你那融入心尖的那半份情魄,这千百年来都长在我心头,日日夜夜用我的心头血来滋养,”润玉说道这里,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叹了叹气,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自责,“我这三万万年来对你的情与欲,执与念早就融入骨血,同你身上的情魄早就融为一体,分不开了。”
“若是想要你,又何须用这区区狐族的魅惑之术啊!”
“若是你知晓了,可会……怪我?”润玉身上有着淡淡的忧愁,可下一刻,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坚定,“可是,我忍不了啊!”
“三万万年了,那日在魔界,我便知道你记起来了一切,今日凌霄宝殿上,更是让我确信,”润玉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哀伤,轻轻呢喃,“我害怕,你若是离开了我,我,该怎么办?”
“你宁愿服下浮梦丹,也不愿再看我一眼,我便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在你的眼前,再见之后,只能用他人的身份陪在你身边,还害怕你会认出来
“你说这三万万年的物是人非你承受不住,我都不敢在你面前露出丝毫有关那些过往记忆中的一切,就怕你当初伤的太深,触景生情
“你说你终究是介意的,那三万万年发生的,可我我终是无力来改变,只能尽全力拉开同身边任何一个女子的距离,将一个清清白白的自己留给你……”
“穗禾,”润玉看着手上这抹朱红,墨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脆弱,“我,也恨啊……”
“若是不这般,你我之间,断无丝毫的可能!”
“当年忘川之畔,心死如灰,可你却独独带走了凡尘那一世,我便又生了这卑微的希望,”墨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痛,自责与深情,语气里却是说不出的执拗与坚持,“我只算,计你的情,可我亦不悔。”
“此后生生世世,唯愿你在身侧,我愿以这九天为聘,独求你浮生一顾。”
☆、歧路
鸟族,翼渺洲。
轻轻的揉了揉眉心,穗禾看着手中的名单上那一连串的名字,放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的握着。
素来知你聪明,可我却没有想到,这场局,你竟那么早就开始落子了。
润玉,以情为网,困我心神,就是因为这翼渺洲吗?
殿中灯火通亮,第一次,穗禾觉得这偌大的翼渺洲就像一个没有利齿的老虎,能唬住外来人,却终究是一只不能真正林中之王。
翼渺洲好不容易从天后荼姚手中脱手,难道还要再沦,为你手中的刀吗?
九天,璇玑宫。
润玉看着线人送上来的最后消息,揉了揉眉心。
润玉没有想到,在解决上清天和旭凤锦觅之事的时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松懈竟然让穗禾将原本插,入翼渺洲的线人一个不留的挖了出来,只怕他费尽心机才波动的心弦又要静若秋水,终难为他而动了。
鸟族这千百年来虽然元气大伤,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占据了整个九天最富饶之地,拥有最珍贵的资源和天后荼姚这个靠山,如今虽然只有百年的时间,在穗禾的手上却藏锋掩芒,早就不知在不觉的超越了七千年前荼姚是鸟族族长时候了。
穗禾,我今日倒是才明白,你将鸟族带到这位置,为的就是这九天天后的位置,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手中灵力微动,原本放在手中的信件瞬间化成灰,润玉推开窗户,看着翼渺洲的方向,叹了叹气。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袭金色长袍的旭凤从璇玑宫大门径直而入,想到最近九天发生的事,润玉心下了然。
“大殿,”看到润玉,旭凤焦急的眼里有了丝丝希望,“可是找到你了。”
眼前这个旭凤不似记忆之中那般意气风发,眉宇间多了几分易察的风霜,只怕夹在锦觅荼姚之间,又有着这血海深仇在其中,这个被九天宠的凤凰是第一次尝到了从云端跌落到了凡尘的滋味吧。
“怎么啦?”润玉看着旭凤,眼里满是担忧,“旭凤,你.......”
“大殿,旭凤自知对不起你,”旭凤看着润玉眼里毫不隐藏的关切,对着润玉行了一礼,“如今人命关天,还请大殿出手相救。”
“人命关天?”想到进来栖梧宫发生的一切,润玉心下早已了然,只是那墨色的眸中带着的是不解,语气里有几分焦急,“何解?”
“还请大殿出手,就锦觅一命。”
“锦觅?”说道这里,润玉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快,“旭凤,灵修之事,我能谅解你,可我却不能原谅锦觅!”
“大殿,千错万错,都是旭凤的错,”旭凤语气里带着几分悔意,“若非当日在魔界旭凤没有控制住自己,同锦觅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会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当日取出陨丹,润玉便猜到了他们两人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一些越,界之事:两人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一个是自幼被养的如同白痴的绝色仙子,丝毫不知基本的礼,另一个又是自幼众星捧月,一路顺风的。这样两个人在他们这成长的一路,又太多的人替他们铺路。从来没有缺过什么,完全不识这人间的烟火,这千年的生涯之中,也就两人相恋这一世同日常的一切不同,别有滋味,这情不自禁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之事罢了。
旭凤,若是并不知晓这前因后果,经历了这么多,你这般来璇玑宫,除了那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那丢丢言语的愧疚,你可曾考虑过我们兄弟千百年来的兄弟之情?
墨色的眸中满是失望,没有了那千年前的兄弟相处千年岁月的干扰,润玉现在倒是彻底看透了旭凤,也就难怪当年死后涅槃,能做出那些事了。
“旭凤,灵修之事,我不怪你,可是,锦觅却无法原谅,”润玉的的语气里带着的是淡淡的凉,转身说道,“你走吧,日后我这璇玑宫不想再同你的栖梧宫有丝毫的干系。”
“润玉,”看着润玉转身离去,旭凤不禁跪了下来,“我什么都不和你争,什么都不要,天帝之位也好,九天十方兵权也罢,我都不要,只求你出手救锦觅。”
“天帝之位?十方兵权?”听到旭凤的话,润玉轻轻的笑了一声,声音里面是藏不住的嘲讽,“旭凤,你可知,润玉所求的并不是这些。”
“润玉所求的,不过是一方遮身处,一知心人罢了,”润玉转身,看着旭凤,眼里是藏不住的苦涩,“你我兄弟千百年,我没想到,原来你竟不知我丝毫。”
“旭凤,”润玉轻轻的叹了叹气,看着跪在地上的旭凤,问道,“凌霄宝殿之上,我并没有怪罪锦觅丝毫,宁愿自己背着这无端的流言,到底是成全了你和锦觅。”
“这门婚约虽然是父帝和水神仙上千年前立下的,可是,这约定九天又有谁不知晓呢?”润玉眼里是说不出的失望,“不知锦觅身份,情难自禁,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既然知晓了锦觅的身份,明白了我同她这门婚约,你又是怎么做的?”
“这门婚约或许荒唐,可是这代表的是九天,洛湘府还有我璇玑宫的颜面,你既已知晓了锦觅的身份,又为何当做根本没有这回事?”
“红尘历劫,你不顾父帝众仙的劝道,执意跳入这轮回,又让丹朱做主,千里姻缘一线牵,谱写出了一份虐恋情深的荡气回肠的爱情。”
“红尘历劫之后,你们情难自禁,野外灵修,都闹到了这凌霄宝殿,整个九天至今无不津津乐道。”
“旭凤,”润玉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丝毫愧疚的凤凰,不禁问道,“你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替我考虑过丝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是人士常情。可是,从当初你带锦觅入你的璇玑宫,这百年来,面对你的心思,你可曾有过丝毫的争取?花界,洛湘府,璇玑宫,父帝母神,这件事牵连到的所有人,你可曾直接表明过你心中的丝毫心思?这四方,可有谁被你告知过你同锦觅之情?”
“你们之间的两情相悦,情难自禁,仅仅凭借着你们那自以为是的想法,一切就是那般的水到渠成,皆大欢喜吗?”
“润玉,”旭凤看着润玉,言语里是据理力争的理直气壮,“可你不喜欢锦觅,我追求心中所爱,又有何错?”
听到这里,润玉暗自吸了好几口气,轻轻的闭上眼,压下那怼人的话语。
听完这一份话,润玉算是彻底明白了天帝在凌霄宝殿上看着旭凤的心情了,也不外乎将这十方兵权迅速从旭凤手里撤了个干净,连同这赤霄剑还有那成堆的兵法奏折一块送到了这璇玑宫了。
“旭凤,你起来吧,”润玉叹了叹气,这三万万年来,从来没有这般费力的说过这样苦口婆心的话,只觉得心头很累,连看都不想看旭凤一眼,“你走吧,无论什么,我都不会出手的。”
“润玉,”旭凤不死心,喊住了润玉,“锦觅怀孕了,她怀孕了。可是母神却不愿让她做着栖梧宫的正宫天妃,就连无名无分的纳了她,母神都不同意。”
“锦觅那般善良的性子,为了我就连母神的各种责难都不曾让我知晓丝毫,没日没夜跑着凤凰神殿比谁都勤快,只是为了让母神能够对她改观丝毫,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争取。”
“如今锦觅怀孕了,这是我们期盼了百年的孩子,如今却很难保住,你作为他的血脉亲人,难道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吗?”
如今的润玉不想再听见旭凤的话语丝毫,到底是出于良好的教养,听完了这一席肺腑之言,润玉心下不禁自嘲,这三万万年的轮回之中,自己对穗禾究竟是有多深的执念,那样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女子,仅仅因为身上有那穗禾捅他的结香花的一支,而那般疯狂,为了那抹执念,宁愿放下尊严,任锦觅践踏;宁愿血流成河,也要同魔界一战。
放在袖口的手紧了紧,润玉墨色眸中是浅浅的水汽,周身是化不开的伤。
穗禾,不仅仅是你,连我自己都介意,都恶心那三万万年轮回的那一段呢。
突然好想他的小孔雀,想要告诉他,他心底的那一肚子的委屈与如今的难受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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