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你这般犹豫,可是还惦记着先前我说立你为后的那句话?”南宫墨白挑着眉轻笑,佯装欣喜道。“那句话倒也是作数,你若愿意做我的皇后,我自然是乐意之至。”
“皇兄!”季琉璃毫不犹豫的唤着。
废话,成为南宫墨白的皇后与成为南宫墨白的皇弟这两者之中她肯定是选择后者,因为她的夫只能是耶律卿,她腹中孩子的爹爹也只能是耶律卿。
“哈哈哈哈哈。”南宫墨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璃儿真乖。”忽然,南宫墨白想起了以前交给季琉璃的那块墨色麒麟玉佩。“对了,以前我给你的玉佩呢?”
“在这儿呢。”季琉璃抬手探进她的领口,扯出脖颈上的两条细绳,将其中那块黑色的玉佩从脖颈取下递到南宫墨白面前。“喏。”
“我不是要你还给我。”南宫墨白推拒了季琉璃递来的,他只是要确定一下自己的玉佩她是否好好保存着而已。“往后你也要像现在这样贴身随带,若是你来到了我南稚的国土下,这玉佩可以任你在南稚国无所畏惧的嚣张跋扈、任意妄为。”
季琉璃佯装不悦的娇嗔道。“皇兄说的什么话,我又岂是那种仗着你的玉佩在你南稚国捣乱的人呢?”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南宫墨白纵声大笑着,他绝不后悔认下季琉璃这个古怪精灵的小姑娘为义妹……不对,现在是义弟。
耶律卿见南宫墨白与季琉璃之间不显暧昧的兄妹关系,完全相信了南宫墨白不会再对季琉璃有任何非分之想,于是对之前与南宫墨白的那一番无谓的争斗向他道歉。“南宫,之前多有得罪了。”
“无妨无妨。”南宫墨白其实压根就没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不仅不会怪罪他,反而还得谢谢他才对。“我还得感谢你给我这个认下璃儿做皇弟的提议呢。”
“客气客气,我又何尝不感谢你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呢?”耶律卿意有所指的说道。
他的确很感谢南宫墨白放弃了与他争夺季琉璃的想法。而南宫墨白退而求其次的认季琉璃为义妹这事儿也就让季琉璃多了一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
那么,往后他若是迎娶季琉璃为正妻时也会少了许多阻碍,尽管他不会把任何阻碍放在眼里,但多一个麻烦不如少一个麻烦。
所以,从各方面来说他都很感谢南宫墨白的退让。
“哈哈哈。”南宫墨白豪爽大笑着,端起手边的空酒杯朝着耶律卿晃了晃。“那你待会儿可要陪我好好喝几杯啊。”
耶律卿也端起了自己手边的空酒杯回应了南宫墨白的邀杯。“乐意奉陪。”
“你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刚刚还彼此看不顺眼对方,现在就好的跟亲兄弟似的。”季琉璃惊诧不已的看着谈笑风生的南宫墨白与耶律卿,他俩,什么时候关系好到了可以举杯对饮的地步了?
耶律卿又以先前说过的一句话搪塞了季琉璃。“这是男人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璃儿不必介怀。”
“……”季琉璃不满的嘟起了小嘴,生气了闷气,平常什么事儿都会跟她说的耶律卿怎么现在跟南宫墨白有了不能让她知道的小秘密了?
“主子,菜来了。”青釉拎着两个食盒走入了正厅,青釉的身后则是同样拎着两个食盒的青绅,因为这次只是将先前被撤下的荤菜给补上,所以这次青祁倒是没有跟着过来。
青釉又一次边端菜边报菜名。“这是清蒸鲈鱼,这是糖醋排骨,这是白果鸡汤,这是八仙过海,这是海宝佛跳墙,这是酸汤肘子……”
直到将第十二道荤菜摆上了圆桌,青釉与青绅才齐齐拎着空食盒转身离去。
而满屋子飘散的菜香味儿并没有再次引起季琉璃的孕吐反应,相反还不禁多吸了几口这勾动着她腹中馋虫的珍馐菜肴。“哇,闻着好香!”
耶律卿动了筷子先后夹了酸汤肘子到季琉璃面前的瓷碟中。“璃儿,快吃吃看。”
“嗯嗯嗯。”季琉璃欢快的点点头,先将一小块看起来晶莹剔透的肘子肉放入口中,她的口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果酸味儿,细嚼慢咽的吞下了肘子肉之后,季琉璃做着对酸汤肘子最中肯的评价。“这肘子,肥而不腻又带着一股清新的果酸味儿,这肘子吃起来完全就一丁点儿肉味儿都没有,真不错啊。”
南宫墨白看着自己这个义妹脸上扬起的灿烂笑容竟也不由得跟着开心起来,于是也伸手夹了一道菜肴放入季琉璃面前的瓷碟中。“尝尝糖醋排骨。”
季琉璃迫不及待的将糖醋排骨放入口中,口中弥漫着的味道让她嘴角的笑意更甚。“这糖醋排骨比我平常吃的糖醋排骨清甜许多,酸味儿也更浓一些,还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儿,太好吃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健忘
对南宫墨白夹来的糖醋排骨做完评价后,季琉璃一脸埋怨的看向身侧的耶律卿。“卿哥哥,以往你怎么不让膳房做这样的菜肴?如果做了这种菜肴那我肯定会吃很多饭的。”
“寻常你可不能吃这些东西,今天只是因为南宫来访我才让你也顺便吃上一顿。”耶律卿摇了摇头,他可不能因为璃儿想吃好的就让膳房给她做这些太过进补的东西。“你难道忘了你最近身体不好吗?我是怕你虚不受补才特地让膳房悉心准备你每日的饮食,不过每日一次的鸡汤确是没有断过,不是吗?”
不是他小气怕浪费钱才不让膳房给她做这些营养价值颇高的菜肴,而是青夙说过,孕妇的饮食不宜太差更不宜太补。
孕妇吃的太好容易造成腹中胎儿因营养过剩体型增大,胎儿体型增大则会导致孕妇生产时出现难产的症状,最坏的状况便是胎死腹中且孕妇丧命。
他是绝对不对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耶律卿的话让季琉璃霎时浑身一僵,对啊,她怎么忘记奶奶说过怀有身孕之人应当少吃甚至忌吃太过油腻与太过大补的食物与药汤了?
不过鸡汤她也真的是需要多喝才行。
真亏了卿哥哥能替她想得那么周到,可她刚刚还那样埋怨着他呢,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嘻嘻嘻,卿哥哥,你真好。”季琉璃扬起极为灿烂的笑容看向右侧圆凳上的耶律卿,却不说谢谢,因为她答应过耶律卿不再跟他说谢谢。
“璃儿,你最近有些健忘啊。”耶律卿若有所思的也轻扬嘴角。
这几日,身为人母她却总是记不住自己怀有身孕一事,身份医者也总是想不起女子怀有身孕时应该注意的一些事情。
但她也不会认为她是没把自己的身子与腹中的骨肉放在心上,因为他跟小璃儿是在同一天知道她怀有身孕一事的。
他现在想来都是种种的难以置信,小璃儿肯定也只是对自己身为人母的事情不适应才总是想不起她该注意的一些事情和该忌口的一些东西罢了。
更何况,青夙不仅跟他说了一些孕妇要注意的事情和忌口的东西,还跟他说过一部分的孕妇会出现健忘的症状,所以他已经替她将所有事情全部都记在心里,她就算什么也想不起来都无所谓。
可季琉璃被耶律卿说了她最近有些健忘后下意识的将健忘症与她最近用来敷衍耶律卿的那个水土不服的借口联系在一起。“这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暂时性健忘症,过段时间就好了。”
“原来水土不服还会引起健忘症啊。”一旁的南宫墨白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季琉璃这个随口说出的理由还真是牵强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健忘也是水土不服的症状之一。
“呵,呵呵呵,呵呵,是啊。”季琉璃略显心虚的干笑几声。
想她一个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的医者,竟然因为要隐瞒自己身怀有孕一事而仗着自己医术高明就编出这种瞎话来糊弄毫不懂医术的耶律卿与南宫墨白,真是有负她学医行医这么多年感悟出的医德啊。
见季琉璃的脸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耶律卿强忍着笑意道。“好了好了,先用食吧,菜都凉了。”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暗,用完晚食的耶律卿、季琉璃、南宫墨白三人站在卿王府紧闭的正门门扉内侧。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南宫墨白谦谦有礼的向耶律卿、季琉璃二人告辞,再不与那些跟随他来东临的随从们会合,想必会因此而引起一番不小的骚动吧。
“真的不在卿王府留宿一夜吗?”季琉璃恋恋不舍的看着眼前这个刚认下不久却相谈甚欢的皇兄南宫墨白。“卿王府空厢房很多的。”
“不了。”南宫墨白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留宿。“我在来此之前就已与随行人员找好了下榻的客栈,再不回去他们恐怕会大张旗鼓的找我吧,我还想在这东临国自由自在的玩儿几天呢,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身份。”
明白南宫墨白苦衷的耶律卿也不多留他,只是用这一种友善的眼神看着他。“那便恕不远送,想来随时可以来。”
……
大王爷耶律智的王府之中,主位上的耶律智怒不可遏的拿起手边的珍贵紫砂壶往地面上狠狠的摔去。
‘咔嚓’,陶瓷器破碎的刺耳声响让坐在下方客座上的耶律克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大皇兄,你能不能改改这哥爱摔东西的坏毛病!”耶律克真的很看不惯耶律智爱拿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撒气的做法。
“不能!”耶律智没好气的低吼一声,他都快被气死了,怎么还能不摔摔东西撒撒气?“哼,气死我了,父皇那个昏君竟然想要立耶律卿为太子!”
耶律克紧皱着眉头,就算是耶律德有意封耶律卿为太子,但耶律卿不是当初就拒绝了吗?你不是看到耶律卿当时坚决的态度了吗?还有什么好杞人忧天的?”
“可本王在出宫之前亲耳听到父皇让崔公公带上了拟好的圣旨前往三王府中宣读。”耶律智凶神恶煞的握紧双拳,双眼充满恨意。
他从未想过耶律德会将皇位传给耶律卿,那个皇位应该是属于他耶律智的!
“呵呵呵呵。”耶律克摇头失笑着,对耶律德下了圣旨一事完全不以为意。“你倒是猜猜崔公公落得了什么下场?再猜猜,耶律卿是怎样处理那封他不愿意接下的圣旨的呢?”
耶律智是因为不知道今日卿王府所发生的事情才会在乎圣旨一事,若是他告诉耶律智的话,耶律智肯定也会变得坦然一些的。
“什么意思?”耶律智不明所以询问着耶律克,听耶律克的口气,耶律卿多半是对崔公公与那封圣旨做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被勾搭了起来。
“刚才我在来这儿的途中,听到百姓都在议论一件他们在卿王府外看到的事情。”耶律克想到这里竟然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若是你知道这件事儿,你大概也会忍不住对耶律卿五体投地的,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双谋
耶律智本来就是个没耐心的人,经耶律克这样一番表现,他更加的按耐不住想要知道究jìng发生何事的好奇心了,于是出声催促着耶律克。“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崔公公在卿王府内遭打晕后又被扔出了卿王府,而那封圣旨……”耶律克顿了顿,然hòu嘴角笑容咧开的弧度更大。“听说当时就好像下起了一场金黄色的鹅毛大雪。”
“金黄色的鹅毛大雪?”耶律智的脑海中忽然有一副画面正在闪现着,而这一副画面让他顿时觉得平常吞咽口水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起来。“难道……”
圣旨与金黄色的鹅毛大雪,串联起来,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封圣旨已变成了如同鹅毛大雪般的存在。
“正如你心中所想,圣旨被撕成了碎片后同样被扔出了卿王府。”耶律克说到这里后不禁调侃起耶律智来。“怎样,心情是不是好多了?是不是也对耶律卿佩服得五体投地?”
“耶律卿的男子倒是不小,竟敢将父皇面前的红人打晕扔出来,甚至还撕毁圣旨,这两项中的任何一项都可以治他个蔑视君王的大不敬之罪啊。”耶律智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对耶律卿的做法的确是佩服不已。
不过也就仅限于佩服耶律卿的这一个做法而已,他耶律智仍是不打算轻易放过那个平日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耶律卿的!
“大皇兄,这也就表明了耶律卿真的并无坐上东临皇位的打算。”耶律克思绪清明的分析着耶律卿如此做法的原因,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咱们因此能剩下不少麻烦与周折……”
“此话倒是不假。”耶律智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耶律卿不争皇位,那他耶律智就是这东临国皇位的唯一继位者,这天xià就是属于他的了。
耶律克看出了耶律智眼底对着权势的浓厚兴趣,可虽然耶律卿不参与皇位争夺却并不代表耶律德就会立耶律智为太子。“但是大皇兄,父皇那边,像是执意让耶律卿当太子。”他与耶律智要好好想想对策才行啊。“那咱们俩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况且,那个人人都想要得到的皇位,耶律智难道认为他耶律克不想得到吗?
他耶律克想要得到皇位的欲念完全不再耶律智之下,但当下的情况,是让耶律德改biàn决意立耶律卿为太子的想法才行。
“下一步……”耶律智陷入沉思,半晌才一脸阴郁的向不远处的耶律克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耶律克起身信步走到耶律智的身边,倾身附耳到耶律智的嘴边。
待听完耶律智那所谓的‘下一步’后,耶律克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惊呼道。“大皇兄!你这是篡朝谋逆啊。”
“闭嘴!”耶律智着急的抬起手就捂住了耶律克那张发出了相对较大惊呼声的嘴,怒目瞪着他。“当心隔墙有耳!”
这个耶律克到底长没长心,竟然这么大声音将计谋给说了出来,若是不小心被旁人听了去,那可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耶律克一把扯下了耶律智的手,忐忑不安的压下自己的嗓音试图劝耶律智改biàn心意。“大皇兄,你三思啊,咱们怎么能暗害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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