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难道’了。”季琉璃双手合十拍了拍掌,以赞赏的眼神看着聪颖过人的玖笑秋。“女子空腹喝下此药是无事的,但男子不可,男子一旦空腹喝下这汤药,这汤药就会变成合欢药一般的汤药,勾起男子的欲念,不过这欲念只在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深夜才会发作。”
玖笑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也不多为汤药的事情而恼怒,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也无济于事,现下最重要的是吴保的身子,七窍出血可不是小事。“那,季大夫,吴保没事吧?”
“他没事。”季琉璃走到吴保的床榻边,用放在床头栏杆上的干布巾擦拭吴保脸上残留的血液。“七窍出血是由于吴保体内多的那股阴柔之气与空腹喝下的壮阳汤药产生冲突而造成的,我替他把了脉,并无大碍,他只是体力耗尽而已。”
“没事就好。”玖笑秋好似脱力一般,瞬间滑坐在地面,长舒一口气。“呼……”
李奎见玖笑秋如此模样,想到吴保的反应醒来后多半会跟之前孙冀一样别扭,李奎便想再帮上玖笑秋一把,让吴保在醒来后正视他自己的心意。“玖笑秋,你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把?”
玖笑秋俊眉一挑,自地面上一跃而起,李奎要主动要帮忙他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就不知道李奎会想出什么法子帮他。“怎么帮?”
李奎低头看了看床榻上的吴保,又偏头询问季琉璃吴保何时会醒来,如果吴保暂时不醒,那他这可谓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得暂缓实施。“季大夫,吴保几时会醒?”
“大约半个时辰后。”季琉璃在报上了时间后满脸诧异地看着李奎,她也很想知道李奎是想怎么帮玖笑秋一把。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李奎将坐在床榻上的季琉璃与站在身边的玖笑秋拉到了帐外,窃窃私语。“那咱们就这样……(叽里呱啦)。”
第九十五章 怒吼咆哮诉真情
半个时辰后,床榻上的吴保确实在季琉璃预估的时间醒了过来。
“吴保,你醒了?”一直坐在吴保床榻边的季琉璃见吴保睁开了双眼,便将手搭上他的命脉,为他号脉。“身体有没有不适?”
站在一旁的李奎也上前两步,紧张不已地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吴保。“你还好吗?”。
浑身酸痛的吴保没有回应季琉璃的问题,反倒是对季琉璃、李奎在他帐内这件事儿是挺在意的。“季大夫,您怎么在这儿?李副将也在。”
他的确是身体不适,但也不能就这样随意说出来,因为这种让他难以启齿、羞于表达的不适感是玖笑秋的不知节制造成的。
“玖笑秋?”吴保这才发觉营帐内并无玖笑秋那个混蛋的挺拔身影,于是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李奎与季琉璃。“他人呢?”
“被我派人抓起来了,现在人在俘虏营帐。”李奎用一副邀功请赏的谄媚模样看着四处张望想要知道玖笑秋所在的吴保,心中暗喜。
吴保会询问玖笑秋的所在,就说明吴保是在乎玖笑秋的,那他李奎出的那个主意也有了初步的效果,他很期待接下来吴保会何作何反应。
“什么?”信以为真的吴保瞬间自床榻上撑坐起身子。不过在坐起身子的时候股间的撕裂感猝不及防地袭来,令吴保不禁痛呼出声。“嘶。”
季琉璃被吴保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惊得从床榻上跳下了地,她焦急地询问吴保是是因何原因呼痛。“怎么了?哪里痛?”
从脉象上看来。吴保只是有轻微的肾亏体虚症状而已,既然是肾亏体虚,又怎会有如此夸张的疼痛感呢?
不应该啊。
“没……我没事。”吴保佯装无碍地摇摇头,他绝不能把自己疼痛的原因告诉季大夫,季大夫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讲自己是因为纵欲过度才会如此?
“吴保,你就别隐瞒了。”李奎握紧双拳。咬紧牙关,仿佛是对玖笑秋恶劣的行径恨之入骨,也好像是对吴保遭受无妄之灾的同情。“玖笑秋对你做了那种天理不容的事情。理当千刀万剐。”
李奎表面上虽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可心底已经快要乐翻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演技如此之好,好到能够骗过精明强干的吴保。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当局者迷’?
“我……”欲言又止的吴保在说了一个字后便不再言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驳李奎的话。他若是反驳了李奎,那岂不是将他与玖笑秋合欢过的事情不打自招了吗?
但吴保若是细想,便会察觉,他这副哑口无言的模样也已算是默认了他与玖笑秋之间发生的事情。
李奎其实已猜中吴保是想替玖笑秋辩驳什么,不过吴保的沉默确实是出乎了李奎的预料,因此决定在这件本就子虚乌有的事情上再添一把火。“放心吧,我已将此事上报将军,过一会儿将军定会来此给你个交代。”
“!!!”吴保偏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奎。他没想到李奎会将这件事情上报将军。“你怎么……”
这是他与玖笑秋之间的私事,李奎为何要多管闲事将事情上报将军?
李奎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害死玖笑秋的!
“嗯哼。”李奎冷哼一声。打断了吴保即将脱口的那句话,忿忿不平地诅咒玖笑秋去死。“那种人,死不足惜,真希望将军能赐死玖笑秋这个混蛋。”
帐外
等候李奎的暗号已久的甄穆兰在听到李奎的那一声冷哼之后,原地快速地高抬腿十余下,紧接着便假装呼吸急促地跑进了营帐,大声呼叫。“季大夫,李副将,将军已下令,三日后将玖公子以战俘的身份斩首示众。”
“什么!”吴保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着闯入营帐的甄穆兰,本欲下床榻的吴保的身子正挪到床边,不料听到有关玖笑秋的事情,吴保撑在床边的手一滑,整个人摔下了床榻,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叫。“嗷……”
“天哪。”李奎赶紧上前一把横抱起先前臀部着地的吴保,将他轻轻的放回床榻上,关切地询问吴保的状况。“吴保,你还好吧?”
不是他李奎对吴保别有心思,而是先前孙冀与他合欢过之后近两天走路都踉踉跄跄,他便知道吴保的情形肯定与孙冀当时差不多。
可吴保倒好,一下子就从三尺高的地方摔下去,且还是最敏感的部位着地,李奎当然是觉得心惊胆战咯。
“还,还好。”吴保忍住阵阵袭来的剧痛感,揪住李奎的衣襟便冲着李奎怒声咆哮。“你为何要将此事上报将军?”
李奎钳制住吴保的手腕,将吴保的手扯下,笑容可掬地回答了吴保的问题。“我是在替你讨回公道啊,你是不是该谢谢本副将呢?”
顾不上李奎是大他一阶的上级,怒不可遏的吴保失去理智地爆了粗口。“谢你大爷!赶快去劝将军收回成命,然后把玖笑秋还给我!”
“还给你?”站在甄穆兰身旁看好戏的季琉璃上前两步,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吴保。“你为何要玖笑秋?他是你的谁?你又是他的谁?”
“他……我……”吴保一时间无法措辞,脑中越来越混乱、状态越来越歇斯底里的他选择了随心而语。“他已经向我求亲,我同意了,他是我未来夫君!这个答案你们满意吗?满意了就快点把他还给我!”
听到吴保的这番大实话,季琉璃、甄穆兰、李奎三人相视轻笑,随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依次走出了营帐。
“喂!给我站住!”吴保粗声怒吼想让他们停下脚步,却始终唤不回他们三人的转身,由于身体疼痛太过剧烈而无力再挪动身体下床的吴保愤恨地用双手捶打着身下的床榻。“该死!”
此时,吴保没注意到,其实他心心念念的人,自始至终都躺在他的身后光明正大地看着他醒来后发生后的一切。
“小保保~~”柔声地吴保的耳畔唤着只属于他的爱人,在不知何时已悄悄坐起的玖笑秋自吴保的身后用双臂环住吴保的脖颈,轻言细语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你爱我!”
第九十六章 结盟军至百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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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军营关卡处,四道高矮不一的身影并排而立,这四道身影依次是季琉璃、耶律卿、李奎、甄穆兰。
季琉璃、耶律卿、李奎、甄穆兰四人目不斜视地看着不远处两道相互依偎的修长身影愈行愈远。
要说为什么东临军营至关重要的关卡处只有季琉璃、耶律卿、李奎、甄穆兰四人,那是因为原本守关卡处守卫八人在一炷香时间以前被李奎给支开了。
“将军,真的就这么让吴保离开吗?”李奎偏过头看着身侧的耶律卿,对吴保的离去表示惋惜,他舍不得失去这个在行军打仗方面颇有天赋的吴保。“他好歹也是咱们东临军营中屡立战功之人。”
“嗯。”耶律卿点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慨与依稀之情,吴保的离去是由他们一手促成。“吴保的离开,不是前几日咱们商酌后将玖笑秋领进营中时就预想到的吗?”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坦然接受了。
季琉璃将视线转向满面愁容的耶律卿、李奎二人,释然一笑。“世上没有不散之宴,而离别,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重逢,不是吗?”
‘离别,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重逢’,这句话是季青青生前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每当有小动物不治而亡时,季青青便总会在她耳边念叨着这句话。
久而久之,这句话也就成了季琉璃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句真理。
所以,一旦想起她被亲生父母遗弃这件事儿,她都会在心中默念‘离别。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重逢’这句话。
与亲生父母的分离是必然,与亲生父母的重逢靠天意。
这使她对今后与亲生父母的重逢,充满期待。
二十一日后
将军耶律卿,副将军李奎、张虎,统领孙冀、刘南北、李尉,军师孙纯书、张耀祖等军中官阶不低的几人正在主营帐内商讨应对几日后结盟军来袭的对策。
“这里。”耶律卿用手在地势版图上指着一块地势最险要的地方。“是……”
余光瞥到一道身影闯进营帐,霎时提高警惕的耶律卿充满防备地看着来人。待看清来人是他亲自指定的传令兵沈阁后。耶律卿这才放下了戒备之心。“何事?”
“禀将军。”沈阁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自进入帐内便未曾抬起头的沈阁恪尽职守地向耶律卿报告敌军的最新动向。“结盟军已至一百里外。预计三天后到达五十里外。”
知晓了结盟军动向的耶律卿沉思片刻后就挥挥手让沈阁退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沈阁听令起身,迅速退出了营帐。
“好了,继续刚才的战事商榷。”耶律卿再次抬起臂膀用手指准确无误地在地势版图上指出他先前所指的位置。“四十七里外。有一处可攻可守的山道。”
重伤初愈的张虎尝试揣测耶律卿的心思。“将军的意思是让人带兵先赶到山道,守株待兔?”
“不。恰恰相反。”耶律卿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张虎的想法,一抹邪佞的笑容在嘴角绽放。“咱们不抢山道,直接将山道白白送到结盟军手中。”
“将军何意?”身为军师的孙纯书完全不能理解耶律卿的意思。“山道可攻可守,是个好地界。咱们何不抢先一步占了山道将结盟军一网打尽?这对咱们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是啊,将军。”同是军医的张耀祖也跟着孙纯书附议,试图能够改变耶律卿的主意。“谁先抢夺了这山道就意味着谁会取得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若是咱们直接将山道让出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咱们东临国知道那个山道可攻可守。结盟军又岂会不知?你们以为结盟军里没有军师?”耶律卿恨铁不成钢地斜眼看了孙纯书、张耀祖一眼,随即将地势版图上两个代表陷阱的小钢珠放在了缩小版山道之中的平地上,仿如已胜券在握。“咱们确实是要将山道拱手让人,可不代表咱们送出的山道中没有任何陷阱。陷阱?”张虎上前两步俯身看了看山道内被耶律卿扔进去的两颗小钢珠,百思不得其解,这空旷的山道内能布什么陷阱?
瞧见耶律卿面上胸有成竹的表情,李奎不禁挑起了右眉。“将军,您已经想好对策了?”
“没错,这个山道我曾派人去侦察过,山道的两侧最多的就是小石坑与小石头,咱们可以……”耶律卿微微颔首,示意身旁众人看向地势版图上的小巧山道,用手边红色小旗子上的尖头细木棍在山道内的钢珠旁挖了两个小洞后将小钢珠填进了小坑,再用被挖开的灰土埋住了小钢珠。
……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
一支二十人的精兵小队穿着百姓长袍、背着大大的行囊,秘密地从东临军营中出发,往四十七里外的山道策马疾驰。
耶律卿站在关卡处眺望精兵小队离去的身影却想起了今晨依偎而去的吴保、玖笑秋二人,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他现在,好像有些怕……怕他下次站在这里,是目睹着季琉璃的离去。
回想半个月前,与季琉璃初见,季琉璃利落地用匕首划开了他中了毒的伤口放出毒血,救了他一命。
之后隔了几天,他在温泉池中失血过多差点溺毙,同样是季琉璃救了他。
再来,就是出温泉池山洞后回军营的途中遇到野狼群的攻击,虽然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打败了野狼群,不过却中了狼毒,最后又是被季琉璃所救。
三条命了,他欠季琉璃整整三条命,换句话来说,季琉璃是他耶律卿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本该还了季琉璃的恩情,奈何中途他与季琉璃拜了把子,成了异姓兄弟,他还答应替季琉璃寻亲生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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