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边缘,双臂撑在栏杆上,眺望海景。她耳坠碎钻,一袭黑色长裙下是弧线优美的小腿和脚踝,身上隐约可嗅到浓郁的花香;栗色的头发挽到右侧,露出圆润的肩头。见有人注意到自己,那双明亮的眸子自然而然的望过来。
这位不速之客浑身上下是如此的矛盾,糅合了少女的青涩纯美,又带着女人的妩媚娇柔——刹那间就让人挪不动脚步。
再加上她脚上的那双鞋,简单大方又不失品味;用作固定的搭扣凸显出精致的脚踝,以及上头让人目光流连的柔软小腿。
西瑟的眸光带上惊艳似的欣赏。
一时间,西瑟压根分不清深沼似的海水与面前这人的区别,仿佛她就是海水里头的妖精,那妖精就是她本身。
一张天真笑颜,吞噬了世间万物。
——
送走了卡奈丽,裘达尔往赫拉舰的第三层而去。
这次出战太过劳累,直到现在裘达尔都没缓过劲来。
顺着金属楼梯往上走,裘达尔搓了搓手臂,甲板上面还挺冷。和刚才路过的第二层的情况差不多,第三层也没有什么人,四周空荡荡的,就留了几盏不太亮的灯照明。
回房之前,她在楼梯处看到主甲板依旧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又打量了一眼西侧的甲板,发现上面没有人。
卡奈丽估计已经和西瑟见面了。
抱着这样的念想,裘达尔扭开了房间的门。
她的整个人还没完全进入房间,就感觉一道强劲的精神力朝自己袭来!
裘达尔暗道一声糟糕,连忙奋起反抗,整个人往左边靠去,想要躲开不怀好意的攻击。说起来她的SS级精神力已经很是优秀,可是面对这样的威压,裘达尔愣是连维持自身精神力的运转都很吃力。
她在空中与那人过了几招,打算速战速决,差不多等到对方耐心尽失,裘达尔一手固定住,拉过窗帘的捆绳绑住双手,膝盖一伸,把那人完全压制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你是谁!”裘达尔开口,手劲不大的抓住那人的肩膀,还能隐约感觉对方轻微的喘息。两个人相差的距离绝对不超过两指。
下意识想要看清楚对方的长相,随后裘达尔意识到对方的精神力比自己高,又处于黑暗中,怕是无法达到目的。她说:“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而裘达尔不知道的是,对方的夜视能力极好,不光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更是把她低头时浓密的睫毛,和不断翕动的嘴唇看了个一清二楚。
见对方不答,她又思量着进行了补充:“我是星际联邦第二军团的军人,劝你马上交代你来这里的企图,不然我只好把你交给联邦法庭处理了。”
“......你叫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对方这才开口。对于这样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裘达尔用着十足的耐心回答:“裘达尔·卡文迪许。”
“裘达尔·卡文迪许。”对方念了一遍,声音柔缓;这让裘达尔感觉有些奇怪。
她开始思考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赫拉舰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基本上不可能有歹徒闯入;而这个点还留在舰上的人,一定是参加宴会的人。
可能是进错包厢了吧
想到这里,裘达尔舒缓眉头,松开那人,说:“我想你进错了,这里是我的包厢,需要我帮你联系服务生吗?”
“我听说过你。”
那人再度答非所问:“团里确实有这么号人物。”
裘达尔敏锐的发现了他话中的含义,看来这人还和自己是一个团的。
可他会是谁呢?
自己还真就没在第二军团里瞅到过精神力比她高的角色,而面前这位还能单方面压制住她。
除非......
她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能把那人的轮廓看个大概:
“你......”裘达尔斟酌着用词,望向那人。
“你是沃伦·塞茵特吗?”
她道。
除非是那个所谓的战略天才,不然,她绝不可能失去先机,还被别人用精神力袭击。
裘达尔掩下眸子。
那边的身影听闻她这般说,顿了一顿,随后就伸手打开了灯。
随着光明再次重返这间房间的一刹那,裘达尔把那人的样子看了个清楚。
削瘦脸庞,漂亮又疏离的灰色眼睛,一头短发正如同它的主人那样内敛。
紫藤雕花壁纸前面的青年,猿臂蜂腰,流畅的身材被黑色制服掩盖,又见他右侧露出的一截手臂修长纤细,仅仅是在那里站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风光月霁的美感。
“你认识我?”青年开口。
现在全星际谁不知道你啊。
裘达尔面无表情,半天才扯出一个微笑:“久仰大名。”
第3章 作为一个alpha的职责所在
提起沃伦塞茵特的大名,全联邦军区就没有不知道的。在裘达尔进入军队之前,她就对这位传的神乎其神的人物有了初步的印象。
塞茵特的第一次出镜是因为入伍的一次团队竞赛,他那堪称完美的精神力和灵活的对战策略,让队友在一次又一次的小组团战中取得了胜利,也让他本人在年轻一代的alpha中获得了不小的名气。
和其他靠绝对的武力和出色的实战技巧摘得桂冠的alpha不一样,塞茵特不依赖武力,一向喜欢以策略智取。这也就是塞茵特的特别之处。他的同伴也不属于纯战士的类型,多多少少偏了点智力方向,但就是这么一点智商的差别,愣是让一大群alpha吃了亏。在对战中,他们很少正面迎接冲击,经过精确的计算和商量,避开对方的强处,专攻短板。
必须承认,塞茵特很有智谋,这个人极为擅长把自己的优势巨大化,隐藏起不足的地方,不让对方有机可乘;可战略不能代表一切,一场战争的胜利,光靠纸上谈兵是不可行的。
但自从知道了战略天才是一个omega,裘达尔倒是对他侧目几分,毕竟,不是所有的omega都有这份魄力敢于与alpha一争高低,甚至和他们共处一室。
由这一点来看,塞茵特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裘达尔知道,塞茵特的体力只有B级,和普通的beta无二。若真的参与到战斗中,没有其他alpha的配合,策略再神勇,也发挥不出用处。如她所料,这次帕蒂斯的战役,塞茵特在指挥作战时不慎受伤,身体完全不比alpha的强壮,立即倒下被送到医疗室。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琳达喋喋不休的讨论塞茵特的光辉事迹时,裘达尔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的原因。
塞茵特很优秀,但没有传闻中那样无所不能,一个人击退排行榜前10的alpha更是断章取义。人们只是因为他出色的部分是旁人很难达到的,就将他的事迹神化了。
“塞茵特先生,刚才是我的失职。”裘达尔看着他,没有再进一步。
“请你原谅我的无礼。” 如今的联邦对待omega的态度还是有比较大的改变的,连带着隶属联邦的军人对待omega态度也逐渐端正;至少omega是被当作“人”而不是“珍贵的生育工具”。他们可以在alpha陪同的状态下出门逛街,甚至是旅游——这放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
得到对面肯定答复后,裘达尔礼貌道:
“那么我现在就去找服务生,让他们替你找到正确的套房。”
“请你在这里稍作休息,我就不做打扰了。”
“十分感谢。”对面的omega应承,一双灰眼睛放在她脸上。
裘达尔平淡的点头,看样子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至于对方的美色,早在一开始的欣赏过后,印象就所剩无几了。她本就是联邦出了名的/性/冷淡,即使身兼重职,能力出色,身后痴迷她的人无数,如今的裘达尔也没有丝毫要步入婚姻殿堂的迹象。
裘达尔一手放在门把柄上,打算开门寻找服务生。
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缓的声音:
“卡文迪许小姐。”
裘达尔停步,转头:“还有什么事情吗,塞茵特先生?”
她的态度很客套——裘达尔知道塞茵特所代表的特殊性,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塞茵特正处于风口浪尖,现在有无数的媒体记者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就等着爆更多的料,让全联邦知道这位omega 的传奇事迹。
“能否把那处的毛毯递给我呢?”他道,伸手指了指靠门的长椅。青年一直没有离开过雕花墙壁的沙发,他轻轻靠在上头,头发柔软的垂下,不动声色的样子显得有些沉默。
裘达尔立马拿起毛毯,快步走过去递到青年的手上;在此过程中,她避开了可能会存在的肌肤接触。
他又道了一声谢谢,这次裘达尔没有再回应。因为她眉头紧缩,眼睛已经看向了他渗血的腰腹。
沃伦塞茵特见她看过来,下意识的捂了捂伤口。
肯定是刚才裂开的,裘达尔走近一步。
一开始因为他身份不明,且精神力极高,裘达尔对此是存了实打实的警惕的;在束缚住他的时候,也没有完全放松自己的力道:而她忘了,即使是alpha普通的一击,beta都不一定能毫发无损,更何况面前的青年是一位omega。
裘达尔当机立断的来到他身边,青年的眸里有些惊诧,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不顾他心里头到底会怎么想,裘达尔一把拉开了他身上的制服,就见白色的衬衫一角已经被鲜血染红;暗道一声不妙,双手开始轻柔的解着纽扣,等到最后一层掩盖褪/去,青年偏白却十分/精/瘦的身材暴露在裘达尔的视线中。
青年的睫毛颤了颤,很安静的任由裘达尔打量。
“你等我一下。”裘达尔往浴室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从浴室折回,手里头端着水、酒精和纱布:赫拉舰虽小,但也是军事战舰,每个房间里配备了急救箱。
裘达尔有个特点,自己造成的事故,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她知道塞茵特的伤口二次撕裂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因为自己在力道上的疏忽和大意;裘达尔又记起今天她刚醒那一阵,米修等人在自己耳边念叨的,可不就是沃伦塞茵特受伤这件事情吗?
十分熟练的为塞茵特清理伤口,她注意到塞茵特一直微蹙着眉头,想来是疼痛导致。裘达尔用手指轻按他紧绷的肌肉,劝道:“忍着一些,我没找到麻醉剂。”
“麻烦了。”青年开口,不过这次声音有些暗哑。
用纱布缠绕好伤口,裘达尔这才舒展眉头。
却听闻外头响起一阵骚动,似乎有人尝试着打开门,依稀可辨别出他们在谈笑风生。
裘达尔下意识就松开了手,手里头未剪断的纱布蜿蜒而下,缠住了青年的脚踝。她想要到门口去一探究竟,脚下却不小心踩到纱布。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失去重心,又因为腰腹的伤势,他没能第一时间抓住旁边的任何物品,一时间他已经快速的往下跌落。
裘达尔立即反应过来,三两步跑过去接他,又因为引力,两人重重的滚到地上。出于本能,裘达尔想要护住塞茵特的头部和伤口,用自己的后背抵挡撞击。可地上并不平坦,裘达尔没能抓住他:唯一看见的,就是塞茵特重重的坐下来,臀部直接抵住她的小腹,一只手撑在她手臂边。
裘达尔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又忍住了痛意。
“咔嚓”一声,房间的门从外打开了,只见一对人影出现在门前,正是卡文迪许夫妻二人。
而从他们的视角,只见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男的削瘦俊美,处于主导位置,修长的四肢因为顾忌到另一人,小心翼翼的放下,又有保护的意思;他身下的女性承担了大部分的伤害,眉毛皱起,妙曼的身材也在挤压中衬托而出,愈发凹凸有致。
“.…..你们这是?”鲁道夫率先打破沉默,他大步走来,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着喊:“裘达尔,你倒是有先见之明。”
“本来还想为你介绍一番,怕你紧张呢。”约瑟芬满眼欣慰的开口,“看来我们来的倒是多余了,裘达尔。”
连忙将塞茵特拉起来,还要避开他的伤口。裘达尔的手攒住塞茵特的手腕,意外的,她感到自己触摸的手腕有股凉意,没来得及想更多,她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
见父母都望着自己,裘达尔佯装无事的问: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约瑟芬有点吃惊,在她看来女儿和眼前的青年关系已经超出了正常关系,随后说:“你爸爸没有告诉你吗?”
鲁道夫眼睛睁大:“是要我去告诉裘达尔吗?”他一直以为这一块是妻子全盘负责。
看丈夫的样子就知道他又理解错了意思,叹息一声,约瑟芬只好无奈道:“裘达尔,这是我的失误,我们事先没有和你说明。”
“什么事情?”
“你妈妈和我都觉得你老大不小了,”鲁道夫一把握住妻子的手,望向女儿:“更何况你已经出色的当上了少将,在军队里评风也很不错。”
“所以我和你妈妈为你订了一门婚事,希望你现在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家庭里来。”
“但是爸爸,”裘达尔蹙眉,“我完全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已经意识到什么。身旁的青年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包厢里,似乎也有了眉目。
“你不可能一直独身,我的孩子。”约瑟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作为联邦的一名战士,你可知你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是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很多人都把联邦的未来寄托到你的身上,你身上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不光是我们,联邦也不会允许你这样一直未婚下去,他们会为你强行配对一个omega,到时候,可就不会管你愿不愿意了。”
“妈妈……”裘达尔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自然知道作为联邦的一员,政府根本不可能放任她独身太久;因为独身就代表着不定性,而政府又怎么会让一个充满不稳定因素的将领来带领军队?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约瑟芬太过了解裘达尔,此刻只是轻轻摇头,并道:
“从现在开始,沃伦塞茵特就是你的未婚夫。等到沃伦的父亲塞茵特将军从梭罗星回来了,你们就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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