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般极端的话,苏松终是败下阵来,半晌,淡淡道:“好……”
“好,爽快,你做本宫的面首,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僖宁笑的扬起红彤彤的唇角,明媚的像是夏日里最耀眼的那道光。
苏松却觉得自己他娘的被算计了,一向是他扬着春日般的脸去谋算别人,如今竟被这个刁纵的小妖精算计了,还算计的连裤兜都丢了,好端端的帝王,做人家的面首,丢不丢人……
僖宁看了他一眼,揉着酸软的腰,“听闻面首伺候大皇姐时,都是跪着给她揉腿,你……”
苏松脸色一黑,不由的一道冷光朝着僖宁劈去。
僖宁耸了耸肩,小手绞在一起,恶人先告状道:“都说世上帝王一言九鼎……本宫瞧着都是扯犊子!得了,您是帝王,说话也同样是轻飘飘不算数的。”
她说话时低垂着脸,明明是气人的,可是苏松看到她那双眉眼,就觉得有些可怜,一个人远嫁到吐蕃,又是个娇纵惯了的,结果被自己冷淡后,又被自己给强……
他沉默着没说话,他很少给女人揉捏,向来都是女人谄媚的服侍他,这次倒是坐在床边,一双修长的手,轻轻的给这个骄纵的小人儿揉捏按摩起来。
僖宁觉得腰上一阵舒服,困恹恹的睡过去了,待醒过来,却发现那男人早就走了,只剩下椅子上那团沾了血的床单。
僖宁看到床单上的那一团血,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明明不在乎的,可是又偏偏在乎起来。这等状态是不对的,不过是个男人,左右再找一个便是了,要放开了玩儿。
那清润、粗旷各色男人一入宫,就听到外殿里的门被一脚踹开了,她扬唇一笑,这吐蕃王宫里除了苏松谁敢踢她的门呢?
随后,就见苏松一身朝服,黑着脸屏退了外殿恭立着的那些男人。
僖宁觉得这事情的发展有点儿超出控制了,他明明都是不在乎的,不就是招个面首,还是秘密进行的,他怎么就风风火火的发脾气踹了门?
苏松处理掉那些男人后,脸色倒是没那么青黑了,他走进来,低头查看了她的伤口,随后又从袖子掏出一个油纸包,“听说你在西唐喜欢吃松子糖,这是吐蕃乡下卖的,可能比不得你们西唐。”
“……本宫手疼,面首大人喂给本宫吃。”僖宁挑着眉故意刺激这个男人,她哭了一个早上,眼珠子都肿了,若是自己不招面首,他怕是早就不来了吧。
不过,僖宁倒是没意料到这个男人竟然净了手一颗一颗的喂她吃起松子糖儿来,天知道她自打六岁牙齿被糖虫虫蛀了,就烦透了这玩意儿。
本以为她骄纵的抬手打掉那一包松子糖,他就会负气出去,谁料苏松竟脱了他自己的鞋,竟然要光明正大的同她睡在一起。
僖宁侧头看着他,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似乎在思索男人是种什么生物。
苏松躺在枕头上,闭着眼淡淡道:“公主金枝玉叶,那些面首私下里都脏的很,有些还有脏病,公主不可放纵。”
僖宁眉头不由的一怔,这是说的什么?他这是在管着她?不过是睡了一.夜,就彻底把嫌隙给睡没了?嗯,不过,她是没打算长期留在吐蕃的,又冷又没意思,还是回西唐繁华的多。
“若是真的觉得难耐,等过阵子,本君想办法将你改嫁给左相宋麟,他生的俊秀丰润,一双凤眼,且身强体壮,不是银样镴枪头……”
僖宁听到这里,不由的咳嗽一声,这是个什么梗,银样镴枪头这件事儿……你自己也不是吧……不过他凭什么决定自己的人生?
“你真愿意让本宫纳了左相?”僖宁狐疑将脸移在苏松的脸上。
温热细腻的呼吸喷过来,苏松不由的身子一热,没说什么,便拧过头去。
僖宁可不是安分的,她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便抬腿压在他身上,骄纵道:“说不说?!不说,本宫就法办了你!”
第92章 僖宁番外3
待苏松下了朝, 僖宁公主便将日月殿中的仆人全都赶了出去,提着一根细细的皮鞭, 踮着脚偷偷溜进了净室。
僖宁这几天已经憋的冒了泡,听婆子们说苏松今儿个专门要了红参花泡澡。僖宁觉得这件事儿倒是好玩儿了,他是个温润爱脸红的,自己悄咪.咪的进去,到时候定是好玩儿的。
她听着哗哗啦啦的水声, 将小皮鞭塞在腰带里, 撩开净室的珠帘——嗯, 传说中的男子沐浴图!
他墨色的长发被水打湿,一双深沉睿智的眸子微微的闭着,面相温润可是身型却健壮俊秀, 本来是个清新俊逸的人, 可是茫茫水汽中竟有种勾人感……僖宁不由的呶起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不正经。
一串珠帘, 微微闪着光泽,苏松的目光直直的扫过来, 僖宁脸色微微有些僵。
苏松皱起眉头, 本来在想今儿个朝堂上的事儿,也明明吩咐了下人任何人来了都不许进, 这个刁蛮的小妖精又来了, 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下身……
西唐的国风……也委实开放了些。
他脑中想着这些事,可是等下刻缓过神来,就见那个刁蛮小妖精竟大步走过来, 趴在木桶上直勾勾的看着水下的旖旎,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还似乎在比划着形状……苏松可是个讲究仪礼的温润男子,自然会觉得羞耻尴尬。
只听得“哗啦”一声,僖宁的脸上都是洗澡水,她眼珠子瞪的圆圆的,心里砰砰大跳,不过片刻又笑的捂起了小肚子,“哈哈,你又不会飞檐走壁,还不如稳妥的坐着……哎呀,本宫的眼睛,辣眼睛……”
“公主请自重,若是让别人听说了,该多难听。”苏松忙到厢房换衣裳,半晌又清冷道:“本君明明吩咐了下人,不许任何人进来,你怎么进来的?!”
她唇边的笑止住了,摇晃着小皮鞭,吊儿郎当的依靠在厢房门口,上下打量他,娇嗔道:“呵,本公主是那么好拦的么?!”
她弯身将地上的里衣捡起来,扔到一旁的平头案上,“哦,对了,私下里你是本宫的面首,面首的规矩你不知道么?!要时时刻刻出现在本宫面前,如今本宫可是三天没见自家面首了,想来可是十分十分想念。”
他苏松贵为吐蕃的君王,什么时候都是为难算计别人的,如今自己在水里泡着、光着身子一路小跑的不雅模样竟全都暴露在这个刁蛮小妖精跟前。这僖宁公主平日里刁纵疯癫,如今又搬出那日自己对她的承诺,苏松只能深吸一口气,好性子的由着她捉弄。
僖宁总算是开心了,靠在门框上,跟个女流.氓似的打量这个男人,蜂腰宽肩,墨发丝丝缕缕的缠在肩上,发梢儿还滴答滴答的落水。
他别扭的取过外袍船上,眼睛尴尬的望着窗外的绿荫,实在是受不了僖宁那等灼烫贪恋的目光,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
若是旁的人早就知道啥意思了,只见僖宁黑溜溜的眼珠转着,三两步走到他的跟前,一双小手朝着他的里衣探去……
僖宁触到他的肌肤,鼻尖都是沐浴后的药香,她往前挪了挪身子,像只小奶狗一般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谁料那个被轻薄的男人,一跃闪到了门口。
“你给我过来!现在你不是君王,你是本宫的面首!”僖宁紧皱着细眉,明显是恼怒了,面首就是要好好服侍公主不是吗?自己这才摸到哪里,他竟然以下犯上的跑了,有这样做面首的?
苏松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朝服急匆匆的跑去了前殿,这西唐小妖精真是如狼似虎的,自己刚洗干净了,一会子还有祭祀,若是被那啥……
“晌午还有祭祀,僖宁你不要胡闹。”苏松终于摆出了帝王一言九鼎的清冷姿态。
“嗯,本宫知道。”她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坐在内室的圆桌上喝起了白茶。明显,她不会再胡闹摸他了。
苏松招呼下人进来,服侍自己穿好朝服,接过太监送过来的折子。
僖宁无聊的敲着桌子,半晌又闲的翻看他博古格上的书籍,上面竟然有一本西唐字体的书籍,她蹙眉翻了翻,虽说自己不像三公主那般聪慧灵秀,可也是草草认识几个字儿的。
谁料里面竟然还夹杂着自己的一张画像!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是一见钟情?
“我说,为什么你这本书里有本宫的画像?”僖宁将书本子和画像一同按在了他手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
苏松合上手里的奏折,“那时,宫里应下了和西唐婚事,左相刚从西唐回来,听了些关于公主的传闻,就把公主一路的‘丰功伟绩’全都记录下来了。”
僖宁咳嗽了几声,办了个绣墩儿挤在了他的跟前,明显这一路的殴打烧房子的伟绩有些膈应。不过看到她难得的安分一会儿,苏松便起身给她剥了几颗葡萄。
僖宁看他给自己剥葡萄,便张开嘴接了,虽说自己不太喜欢吃这玩意儿,不过苏松眼里能有自己,她很开心。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看着苏松,“前个儿你说让本宫改嫁给左相宋麟,本宫瞧见他了,生的一双凤眼,的确是俊秀,本宫想着下个月就下嫁。”
苏松手里的葡萄一顿,他素来是个遵守承诺的,就连私下里做面首这等,他也遵守了,可是改嫁这事儿,他心里有些犹豫,剥好的葡萄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僖宁转头看了看他,“本宫自认为不是那等安分的,指不定烧了你的王宫,想着能去祸害祸害你们的宰相也成。”这倒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他竟然犹豫了。
苏松低头翻着奏折,提起朱笔批了半个时辰,半晌,又抻抻筋骨看了看困恹恹的小妖精,“方才公主说的什么?风大,没太听清。”
僖宁不由的抬起眼皮,这翻脸不认账倒是挺快。
不过她也只是说说,她觉得苏松还是挺好玩儿,毕竟调.戏一番就会红脸,且温润好看,她就是想探探他的口风,毕竟这是他亲口说的。
“那补偿完后呢?”僖宁伸手翻了翻书卷。
“……公主可以自行改嫁。”说完这一句,苏松就看看僖宁手里那本书一下从中间裂开了。
“你凭什么觉得你就能补偿完!”僖宁猛地拂袖,将他桌上的奏折全都推到了地上,“说的好听,上完了本宫,就当破鞋一样的扔了?!补偿,你这是叫补偿?!做皇帝的没一个好东西!”
“僖宁,你坐好,本君不是那个意思。”苏松起身看着炸毛的小妖精。
一张桃腮杏面气的通红,他不由的紧抿唇角,心里也是跟起了火似的,他说自行改嫁的意思,是到时他会尽量敛住自己的贪念,饶是嫁谁,都会克制不去阻挠。
他温润的脸上因为解释,也泛了红,僖宁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再者他这话说的也七拐八拐的,玩起了政客的心思,僖宁那等直肠子自然不会层层拨开,看看背后的意思,僖宁恼怒的看着这个深沉温润的男人,只觉得心里的火儿快压不住了。
过不了半个时辰,怕是这日月宫就得给他烧干净,
什么左相,什么补偿,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这个男人一辈子守在自己的跟前。她拔下金簪逼在他的喉结上。
苏松垂首静静的看着这个炸毛的小东西,不由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僖宁一把抚掉他的手,“我和亲到吐蕃,你别以为我乐意,你们这里的奴才打不得骂不得,本宫想放把火都烧不得,本宫不过是为了你才忍着,你竟说补偿后,让我自行改嫁,你有心吗!”
僖宁金簪横逼在他的脖间,尖尖的簪子刺破了他的脖颈,苏松皱了皱眉头,若是一般女人他会一把掐死她,可是跟前这个倒是有些亏欠的不知所措。
僖宁看到他一动不动,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拽,软软的唇一下就贴了过去。
她亲着他的唇,半晌想起他方才的话来,又张开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下唇,嘴里一阵血腥气,可是那人一动未动。
他垂首看着那个咬着自己唇角的女人,温润的眸子里不由的闪过一丝情绪,这个女人真的是疯癫的要命。
僖宁才没有疯癫,看到这个男人有了情绪,她心里一阵愉悦,她探着他的唇舌,手指朝着他的里衣伸,苏松猛地一惊,伸手想推她,却被她紧紧贴了过去,什么话都不听。
苏松深吸了一口气,没错,他现在的确不舍的打她,索性认怂的扮起了面首,任君采撷,绝不反应。
任君采撷?很好啊,吐蕃宫城里的龙花,不采白不采,僖宁在西唐可是看了三屋子的春,宫,攻城略地的法子可是一绝。
她唇角轻轻的扫过他的唇,小舌灵活的朝他探去,随后又轻轻一吸,只听到苏松呼吸有些粗重,唇角也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僖宁连用了几招,只见那人彻底的落败了。
一下抱起僖宁将她重重抵在满是奏折的桌上,狂风暴雨似的吸吮着她的唇,僖宁身子不由的颤了一下,脊椎骨也似乎像泡在温泉里一样,她不由的抬眼朝着身上那男人看去。
只见他那双深沉睿智的眸子全都是灼烫,他看着身下那个女人,脑中千万种思绪翻飞,他从未这般大胆放纵。僖宁抬眼,看着苏松温和的吸吮着自己的唇,眼底没有了方才的被动。
他回应着,满地的奏折胡乱的坍圮着,可是眼底却全是怜惜和宠溺,这种目光就连父王和母妃都未曾给过她。
缠.绵到了极致,只是方才发疯的小野猫却没了力气,双手圈着他的脖颈,大口的喘着气,“先停停,我没力气了……”
第93章 僖宁番外
九月的早秋, 吐蕃的宫墙上飞满了秋日的丰硕,吐蕃的右相在逛妓馆时被抓了, 这右相当年还是赞普苏松的太傅,如今因着贪污冬苗的银钱被推出斩首。
正红色的判签仍在干涸的土地上,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可是却有股子别样的压抑。苏松坐在高处,手心里冒了一层冷汗, 他微微转头, 看到僖宁蹙眉看着自己, 便望着别处,“他是本君的太傅,从我五岁起便是他带的……”
“本宫知道。”僖宁伸手握住他的手, 认真道:“本宫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
苏松微微一怔, 正要说话,就见僖宁低头用帕子细细的擦着他掌心的汗。
待刑罚完后, 熙熙攘攘的百姓已经散开来,苏松坐在撵轿上路过一户人家, 只见一个女子在院子里烧着纸钱, 一双明媚的杏眼,雪白的手指, 她一抬头看到了苏松, 神情淡淡的将纸钱盆子踢到了一边儿,“他的确是贪污了碎银,赞普抄了他的九族吧, 这样奴家也能随他一起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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