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宁收回看他的目光,抬步走了。
边上康建平给了薛飞一个“让你贱”的表情,跟了上去。
薛飞仰头朝天耸耸肩,蹦着去追两人。
阳光追着三人的背影,晃动着明媚,一丝丝风吹过,合欢树垂下的叶子轻轻摇晃,显露出尘世平淡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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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一章还是学神的场子……
☆、020:人人称羡的优等生
路边,兰州拉面馆里。
临窗的位置,四人桌边坐着三个警察,其中年龄稍长的一男一女均穿着警服,另外一个略年轻一些的着便衣。眼瞧着落地窗外梧桐树下三个男生越走越远,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最先收回目光,拿了桌上两瓣蒜开始剥。
紧接着,穿警服的中年女人也收回目光,发出一声叹息。
剥蒜的中年男警察听见这声叹息后动作顿了一下,他粗黑的眉微微拧起,想了想开口问:“万随心那会判了几年来着?”
“五年零七个月。”中年女警察说。
男警察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明年高考前就出来了。”
“四月多吧。”女人跟着回答一声,又补充,“听说她在里面表现还不错,但愿出来后能重新做人。”
她说完话瞧见穿便衣的年轻男人脸色微有疑惑,便主动解释说:“万随心是程砚宁的母亲,五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去的。”
“程砚宁?”
年轻便衣是上面派到地方历练的新人,学历很高,不到三十已经是博士,研读的还是颇为洋气的犯罪心理学专业。两个中年人都是地方上很有资历的老人了,对他却也非常客气,听见他明显诧异的声音,女警察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要说这万随心简直枉为人母,五年前她刺伤的那人就是她亲儿子程砚宁。这小宁也是倒霉,摊上那么一对父母。他爸老早死了爹妈没人管,住着个老房子跟一群社会青年混,早些年玩音乐闯出些名气北漂去了。这一漂不得了,漂来个年轻貌美的媳妇,两个人没好多长时间,又得了个白净可人的儿子。按理说这生活该上正轨吧,可那夫妻俩没一个着调的,孩子挺小就整天摔碟子拌碗,扰得街坊邻居不得安生。小宁这孩子七八岁的时候他爸给意外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妈更不得了,私生活那就不说了,抽烟喝酒打麻将,吃喝嫖赌都快占齐了,就这还家暴,你见过哪个当妈的能狠心地将自己亲儿子连刺几刀差点送命的没?”女警察说起这事就愤慨难言,一口气没停顿,完了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年轻便衣安静听完,若有所思道:“这样的家庭环境,男生身上倒一点也看不出来,各方面还都很优秀。”
“可不是?”女警察叹一声,“要不然怎么说这孩子招人疼呢。当年那事情一出来,整条街的人都嚷着要将万随心判无期。”
“这么夸张?”
“哪里就夸张了?”女警官欣慰地笑着说,“案子就是我经手办的。你是不知道,这小宁从小就优秀得不像话,长得白净好看就不说了,学习各方面从来不让人操心,家里那么个情况,他路上碰见走不动的老头老太太还上前搀一把呢。”
“那他母亲真是活该被唾弃。”
“可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说起来这案子能顺利判刑,还幸亏小宁这孩子担心他那个没良心的妈,在家里装了摄像头。”
“……什么?”年轻便衣着实愣了一下,身子都坐直了。
上面派来这小年轻平常都是一副安静文弱的样子,眼下骤然绷紧了略苍白的面容,浅褐色的瞳仁都好像能发光一般慑人。
女警察微微一怔,解释说:“那孩子当时说,他爸失踪后妈妈有点精神失常,家里没人照看他不放心,因而装了摄像头。”
年轻便衣哦一声,微微蹙眉,沉默着没说话。
女警察补充说:“只在客厅里装了一个。”
“后来呢?”年轻便衣好像突然又来兴致,抬起眼眸,继续问。
中年男人沉默半晌,听到这句后接话道:“万随心判了五年多,程砚宁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出院后没多久,上面将他们那片区纳入了城市规划改造进程里,一整片都拆了,建成了现在的城北客运中心。”
女警察叹息着说:“这孩子这命运也就这样才起了变数。虽然他当时还不到十三岁,可居委会那些人都疼他,联合帮忙将赔偿和新房都运作到了他名下,这也算因祸得福、否极泰来了。”
从小家庭破碎、八岁父亲失踪、十二岁母亲入狱、未成年便继承了上百万赔偿款和房产,摇身一变成富一代,偏偏,这人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高三教室里,当着他人人称道人人艳羡的优等生。
真是有趣啊……
年轻便衣浅褐色的眸子里漾起一丝笑,未发一言。
“小心烫。”服务生在这时候用托盘将拉面端了上来,三个人的闲话便被临时打断。过了一会,吃完小碗面的年轻便衣突然问,“那他爸呢,这十年都没一点消息?”
“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报了失踪吧。”男警察咬了一口蒜,粗声应答。
女警察则停下筷子,没好气道:“那种社会渣滓无良败类,少一个是一个,谁管他呢,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安城是典型的北方城市,当地人骨子里带着直爽凶悍。
两个年长的警察说完,吸溜着吃面,大口喝汤,显然觉得现在这一切已经非常圆满完美,畅快之至。
年轻便衣收回目光,忍不住又想:“真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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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主要是特别好奇泥萌对wuli富一代大男主的看法,o(n_n)o哈哈~
☆、021:停了你这些无聊的游戏
不过一个中午吃饭的时间,高三一班程砚宁见义勇为,救了一个被抢劫的高一女生的新闻便通过学校老师学生的口耳相传被渲染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程砚宁觉得这里面有校领导刻意为之的成分,因而也并不往心里去。
吃完饭后,他和薛飞、康建平一起回男生宿舍休息了一会,临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便一起往教室里走。
远远地,一个人影趴在他们教室窗户上往里张望。
甄明珠今天没穿校服也没穿裙子,上面一件白色a字型短袖,短袖是荷叶边,波纹一样绕在她白皙的胳膊上,她左胳膊从手肘到手掌整个都压在窗玻璃上,看上去虽然纤细漂亮,却活像一个龙虾钳。她短袖下面配了一条黑色铅笔裤,裤腿包裹着笔直纤细两条腿,此刻她脚尖一踮一踮的,极细微的动作也显得雀跃欢快,几乎在一瞬间,就能感染到人的情绪。
程砚宁三人的步子都停了一下。
薛飞看着女孩的背影,扬起一抹笑,戏谑地看向了程砚宁。
他觉得这小学妹当真挺好玩的,要不是学业更重要,他都想追。毕竟,能有这么一个性子跳脱可爱又漂亮灵巧的女朋友,再平淡枯燥的生活,都能散发出无穷的乐趣。因为不晓得她又酝酿了什么新花招等着你,那每时每刻,便都充满着好奇和惊喜。
可显然,在这个问题上,程砚宁并没有和他达成共识。他目光只看去一瞬,很快又收回,目不斜视地往教室走。
“哎哎哎——”
甄明珠在教室门口拦住了他,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真奇妙啊!
她昨晚看着他背影还觉得他很帅呢,他回家途中就和英雄一样见义勇为了。见义勇为这种事她也非常喜欢呀,可见他们两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有共鸣的嘛!这念头让她心花怒放,饭还没吃完的时候,她就开始想着如何表示。
想到如何表示的明珠同学心情美滋滋的,一抬手将手里的塑料袋举过去,笑靥如花地说:“柳橙汁,请你的。”
程砚宁:“……”
眼前的小丫头还不到一米六五,他眼眸轻垂便能将她所有表情尽收眼底,甄明珠有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眸,这双眸子仿佛没受到世间任何东西的污染,只一眼,便能直接看到她心底去。
空气静了一秒,他没接东西,抬步就走。
“不准走!”甄明珠跨了一大步,挡在门中间。
程砚宁两边的康建平和薛飞对视一眼,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先后从她左右两边一跨,轻松地进了教室。
“噗,哈哈哈——”
目睹了这一切,教室里一阵哄笑。
甄明珠气急了,纵然发现自己人太小根本挡不住门也不收敛,她保持着双腿跨开挡人的动作就那么回过头去,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喊:“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还都是好学生呢,没见过世面。”
没见过世面的高三一班学霸们:“噗,哈哈哈哈哈——”
好学生和见世面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姑娘逻辑思维不行啊。
不过,甄明珠才不考虑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她看上的人就要追,看准的事就要做,喜欢讨厌都在明面上,直来直去不拐弯。过往十几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在家里有提款机老爹纵容,学校里也总有狐朋狗友护着,横冲直撞惯了,都根本没有体会过求而不得的滋味呢。
身后几十人的笑声丝毫不能影响她,甄明珠回过身来还变魔术一样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她就那样跨开大步挡着门,一手举棒棒糖,一手端柳橙汁,因为矮还不得不仰起头,笑眯眯地说:“我这两样东西,你总得选一个吧?”
程砚宁一脸冷淡,看向她左边。
甄明珠飞快地站直了,背靠左边门框,抬手又一次挡住门,还侧头朝他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程砚宁:“……”
他想了想,开口道:“甄明珠。”
“在呢呀。”
程砚宁素来毫无波澜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类似劝诫警告的神色,他看着她透亮清澈的眼睛:“停了你这些无聊的游戏。”
“好啊。”甄明珠爽快地应了一声,仰头说,“只要你当我的男朋友。”
“……不可能。”
这三个字让甄明珠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听见边上传来一道中年男声:“你是程砚宁同学吧?”
程砚宁转过头去:“您是?”
“我是夏语冰的父亲,特地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来的。”
夏语冰的事情已经全校皆知,可因为这真相另有隐情,夏语冰的父亲在她母亲昨晚已经叮咛过程砚宁的情况下,又特地找来一次,意图可想而知。不过,这意图程砚宁清楚其他人却并不清楚,只以为他特地过来感谢程砚宁见义勇为的。
这种状况,甄明珠也很有眼色,她眼珠儿一转,直接进了高三一班教室,将柳橙汁和棒棒糖一起放到了程砚宁桌上去。
*
教室外,不远处。
夏语冰眼看着甄明珠进去又出来,远远地看了自己一眼又收回目光去教室,紧咬了一下唇,低下头去。
“那是你同学?”她边上,一起来的夏母问。
夏语冰“嗯”了一声,没其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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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不解风情小甄甄
夏语冰各方面都挺普通,从小性格有些怯懦,眼下遇上这种事,心里阴影更别提了。万幸昨晚那男人根本没有性能力,她父母今天早上带她去医院检查完,也确认她并没有失去清白。眼下,他们夫妻俩专程又过来一次,先找程砚宁也是为了这一遭,纠正一下他对昨晚事情的认识。
猥亵和强奸,这两件事细究起来,天差地别。
程砚宁这种学生,天生能取得家长和老师的信赖。因而夏语冰的父亲在得到他保证并且被婉拒了谢礼之后心情安定不少,一边往校长室走,一边扭头朝老婆女儿说:“瞧瞧人家这孩子,多让家长省心。”
夏母点点头,低声问:“这样直接去找校长,他能同意?”
夏语冰是晚自习后回家途中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被猥亵欺负的,这责任界定可就相当微妙了。学校自然一个劲想撇清责任,家长却不依,无论如何那也得讨个说法,或者说,讨点好处。
夏语冰的父亲在中型企业里当普通职员,半辈子郁郁不得志,最想要的就是女儿能争口气。此刻回头看一眼唯唯诺诺跟着的夏语冰,忍不住叹息,止步说:“行了。这点事你一个孩子就别掺和了,回教室等着。”
“……爸。”夏语冰面色犯难,还有点胆怯。
夏父拧眉看着她,忍耐着说:“别说人家程砚宁了,就刚才那姑娘,你有她一半机灵劲我也就阿弥陀佛了。在家里怎么说的?你今天就来正常上课,大家看你没一点事,这风头也就很快过去了。你要听你妈的在家里躲几天,来了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到时候有你哭的。”
夏语冰咬咬唇,又不说话了。
夏母叹口气,安慰她:“就听你爸的,先回教室吧,几道擦伤也没什么大碍,要是有人问你就说跑的过程摔了,等我和你爸见了校长,你就能去重点班了。”
“我不想去重点班。”夏语冰声音低低地说。
重点班学习压力大,她成绩很普通,又在这种时候转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父母找学校要求了,多丢脸。可她对自己父亲有些畏惧,这声音小的就跟蚊子嗡嗡似的,直接被带着心事的夫妻两人给忽略了。
夏母看她一眼,转身追上已经跨步的丈夫问:“那一会怎么说?”
“新闻上整天喊着给学生减负减负,晚自习这课时本来就存在争议,”夏父扭头看妻子一眼,叹着气说,“行了。这些你别管,一会你就负责苦着脸就行了。孩子本来就胆小,这一次当然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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