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流光惊梦——僵尸嬷嬷

时间:2018-10-13 09:11:23  作者:僵尸嬷嬷
  何止激动呢。
  她突生恨意,崩溃道:“凭什么你们都活得好好的,只有我在人间地狱——凭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铎眼眶通红,想抱她,谁知她已经完全失控:“你走开!我不要你!我要回D市,我要阿蒙!”
  “不,亦欢,你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
  她手脚并用蛮力将他推开,起身逃到餐桌那头。
  对,他是瞎子,只要不出声就抓不到她了吧?
  许亦欢屏住呼吸,眼睁睁瞧着他焦急无措地四下摸索。
  “亦欢……”
  江铎一会儿撞到茶几,一会儿撞到沙发,看不见,好着急,为什么眼睛看不见……
  “亦欢,”他知她故意不出声,于是茫然站在那儿,嗓子哽咽:“过来抱抱我好吗?求你。”
  好心疼啊。
  可她没办法过去,她现在只想逃走。
  江铎也怕她跑掉,于是索性去门口堵她,果然,她刚跑到玄关处就被他抓住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许亦欢仿佛看见江岩的脸,周遭环境也变成了城南八楼那间房子,那个客厅,血腥味,啤酒味,她突然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慢慢的,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的灵魂再次出走,呆呆站在旁边看着江铎紧紧抱住她,任她怎么哭打也不松手。
  ……
  大约半个多小时,犹如梦中初醒,她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江铎怀里,他拥她坐在沙发上。
  浑身无力,脑子一片空白。
  江铎侧脸有指甲抓出的血痕。
  可许亦欢不记得自己打过他。
  好可怜。
  她缓缓撑起身,亲亲他的脸。江铎瞬间惊醒,下意识收拢手臂:“亦欢。”
  她嗓子很哑:“对不起。”
  江铎沉默半晌:“刚才我给洛医生打过电话,下午带你去南山,好吗?”
  许亦欢闻言垂下眼帘,轻轻“嗯”一声:“我行李还没收完,稍等一下。”
  江铎愣住,心脏好似被千百支利箭刺中,他僵硬的手掌扣住她的腰:“不,我不是要把你送回医院,只是找洛医生看看,我很担心你。”
  许亦欢没有说话。
  江铎抵住她的额头沉沉喘气。两人都静默许久,不知怎么,稍稍贴近,吻在了一起。
  江铎托着她的后脑勺,先是温柔地、轻轻地贴合,但这样显然不够,他难以忍受般地得寸进尺,心里又痛又乐,贪婪地与她抵死纠缠。
  许亦欢很累,可是好快乐,好想就此溺死在他的吻里。
  两人亲得气喘吁吁,分开时湿湿的,有液体落在唇边,又被她舔掉了。
  “我觉得好丢人。”她忽然这样说。
  江铎贴在她脸颊:“什么?”
  许亦欢说:“失控的样子好丢人。”
  他略笑道:“没事,我瞎子,看不见。”
  她被逗笑了。
  一个瞎子,一个疯子,所以他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第45章 
  本来说好一起吃午饭, 江铎还准备带她去学校转转,可许亦欢现在没有半点胃口,把药当饭吃了, 筋疲力尽, 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去床上睡吧。”他轻拍她的背。
  “不用。”
  江铎微叹,只好起身去拿被子。许亦欢的头沉得像铅球, 耷拉着眼皮看他从衣柜里抱出一床鸭绒被,走过来细心给她盖好,接着坐到地上,紧挨沙发,抚摸她的脑袋, 轻声说:“你乖,快睡。”
  这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亦欢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含糊地低喃:“阿蒙, 我好想你。”
  江铎微怔,眉心倏地拧了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右手本能抗拒,默然抽了回来。
  许亦欢呼吸渐沉, 坠入梦中。
  其实他很想问问阿蒙是谁,想知道他们过去发生的故事, 有过的回忆, 但只怕话问出口会刺激她,更刺激自己。
  江铎心烦意乱地抹了把脸, 确认她已经睡着,掏出手机到阳台打电话去。
  下午的预约没有取消,门诊治疗改为电话咨询,江铎把许亦欢的情况转述给洛暇,然后询问她的病情和治疗进展。
  洛暇说她现在最大的问题除了PTSD的症状以外,还有就是认知歪曲。因为应激事件摧毁了人对日常生活的适应能力,伤害发生时带来的恐惧感和无助感一直持续,又因当时呼救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对人失去信任。
  “其实最佳的治疗时机是在急性期,但亦欢那会儿被送进了看守所,之后又没有得到社会支持,被同学和大众责备、质疑,那些负面反应无疑导致她的病情严重恶化。”
  刚开始是过度警觉,自卫系统启动,时刻保持高度戒备状态,任何一点小刺激都会让她惊恐万状。就算危险已经解除,创伤经历还是会通过梦境和思想不断重演——噩梦里反复出现,清醒时被记忆侵扰,感官体验真实到如同身临其境。【1】
  这种状况维持一段时间后,为了减轻闪回的痛苦,患者开始有意识地回避与创伤相关的场景,或许从表面看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但由于认知歪曲和自我受损,整个人变得疏离冷漠,麻木消极。【2】
  洛暇说:“虽然回避可以暂时降低焦虑,可从长远来看却恶化了病情,因为恐怖记忆一定会重现。所以创伤后症候群的最大特征就是麻木和侵扰交替出现,这种对立和冲突会引发意识形态改变,也就是所谓的解离,又称人格解体或现实解体。患者用这种被撕裂的防御机制切断自我与现实的联系,以此保护自己不被痛苦淹没。”【3】
  江铎只觉得每个字都往他心上割,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亦欢刚才和我聊了会儿,她说她有时会失去片段记忆,像看慢动作,没有现实感,甚至会不认识自己,就像从第三视角目睹别人痛苦,她什么知觉都没有。”
  “对,类似催眠状态。”洛暇想了想:“或者说灵魂出窍。比如……比如当你长久地注视镜子,可能会有瞬间不认得镜中的自己,仿佛在看另一个人。而解离状态就是将那瞬间无限拉长,那种无助和恐惧是非常可怕的。”
  江铎问:“能治好吗?”
  对方笑了:“主要还是取决于她自己,你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那天亦欢也问我,能不能把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清除干净,当时我就告诉她,这世上没有这么神奇的治疗方法,恐怖记忆一定会再出现,我要做的是帮她重建自主权,让她可以负荷这一切,然后积极活下去。”
  江铎又问:“我能做什么?”
  洛暇说:“如果闪回发作,你要告诉她现在很安全,记忆不会伤害到她,另外尽量活动起来,用力眨眼睛,用冷水洗脸,在地板上跺脚,或者还可以在想象中用清洁剂喷散它,或者把它放到保险箱里。”【4】
  江铎记下了。
  洛暇又笑道:“你不用太担心,其实她挺有自救意识的,之前一个人在D市坚持吃药看病,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铎闻言下意识开口:“一个人?她不是有男友吗?”
  洛暇倒是默了会儿,反问:“你知不知道一个月前她怎么住进医院的?”
  江铎只听说她和许芳龄吵架,却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事实上那天许亦欢在机场看见他,刺激不小,回到平奚就和许芳龄吵架,吵完跑回房间躲起来。
  许芳龄听她给阿蒙打电话哭诉,一直哭了好久,她在外面越来越崩溃,实在忍不住闯进去,质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许亦欢当时正缩在床角。
  许芳龄的脸色简直惨白:“你说你交了男朋友,这两年和他住在一起,可我除了知道他叫阿蒙以外,连张照片都没见过!前两天我给你房东打电话,她说从来没见过什么男的!你倒是告诉我这个阿蒙姓什么、家住哪里、现在人又在哪儿?!!”
  许亦欢就像夜里被大灯突然射中的兔子,定在当下无法动弹。
  许芳龄头痛欲裂:“所以你刚才在和谁说话……非要吓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之后许亦欢就失控做了些自残行为,被送去医院缝针,接着转到南山住院。
  洛暇说:“她妈妈私下找我聊过,那次谈话她还提到了你。”
  江铎脑子嗡嗡作响,按住额头,很久才回应:“什么?”
  洛暇清咳了下,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这种案例,分明很病态,却也实在很戳人:“许妈妈说,从你舅舅口中得知你曾经有过小名,是吗?”
  江铎有几秒茫然愣怔,接着仿佛不可置信,惊讶到说不出话。
  对,一个破庙里算命的说他五行缺水,起了属性为水的“蒙”做小名,家里叫他“蒙蒙”,太女气,太肉麻,他稍微懂事以后就不许他们再叫了。
  然而这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联想得到呢?
  江铎此刻震惊到无以言表。被“阿蒙”戳出的血口子正在缝合,一针一线,不打麻药的那种缝。
  许亦欢啊……
  “人类的防御机制真有趣不是吗?”洛暇笑了笑:“你放心,在你身边她的幻想会慢慢减少,暂时不要拆穿她。”
  江铎从阳台回到屋里。
  许亦欢睡得很沉。
  他轻轻摸她头发,也不知剪了多短,到耳后就开始扎手了。
  他把脸凑近蹭了蹭,突然间想起很多往事,从两个人童年相识到少年相恋,曾经说好一起考去北方,一个念书一个跳舞,幻想无忧无虑的生活。后来事与愿违,许亦欢不再跳舞,他也不能画画了。可是至少现在终于在一起,就算她的病会跟随一生,他已觉得上天厚爱,感激涕零。
  ***
  下午沈老太打电话,说要过来看看,顺便商量他和许亦欢还有聂萱的事。
  江铎没有同意。
  他和聂萱的问题不重要,因为本就没事,可许亦欢现在不可能见他家里人,甚至以后也不行。
  这样听来有种戏剧般的夸张和荒唐,为了爱情和家人决裂,这种事情他虽然做不出来,但避开双方见面还是可行的。
  晚上他和许亦欢商量搬家,换个地方租房住。许亦欢觉得很好。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
  江铎认真点头:“我相信你可以。”
  她随口自嘲:“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话虽如此,当晚还是抱着笔记本专心搜索房源,第二天江铎去学校,她就出门看房子,接连看了几天,对比环境和价格,最后定下一套一居室,交了租金和押金,很快收拾东西搬了过去。
  新家离学校不算近,许亦欢每天清早送江铎上课,状态好就研究食谱,买菜做饭,状态不好就躺一整天,等他回来。
  随着治疗深入,洛暇布置的家庭作业越来越难,那天她拿回一张主观不适量表(SUDS),用来了解某一情境会对她造成多大程度的不适或焦虑,评分从0到100。【5】
  比如和江铎待着看电视,很轻松,评分为0。
  化妆打扮,穿性感的衣服,对她来说不适感大概25。
  如果看到相似的新闻案件会飙升到50。
  洛暇布置的家庭作业是一张实地暴露等级表,从SUDS评分在25-30之间的情境开始暴露练习。
  江铎对她的治疗进展了如指掌,通常也会陪她做实地暴露任务,然后记录分值变化。
  有次两人在家,许亦欢端正又正式地和他商量,要不要试试做那个。
  他当时没反应过来,问:“哪个?”
  许亦欢盯了他几秒:“□□。”
  江铎愣怔,沉默半晌:“可以试试。”
  她抿了抿嘴:“洛医生说让我强化对性生活的掌控力。”
  “哦,所以你想怎么样?”
  她声音认真:“我需要你高度配合,而且要专注和自律。待会儿我会先抚摸你,然后我们一起慢慢探索,如果我觉得不舒服,你一定要停下来。比如我不希望你用手,你就不可以用手……碰我那里。”
  江铎又尴尬又好笑:“怎么像地下党交头似的?”
  许亦欢清咳:“我说真的,你别笑。”
  “行,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嗯,来吧,先摸我。”
  “……”
  许亦欢坐着没动,他也没动,两个人定在那儿冷场了。
  江铎又笑,她懊恼地给了他一拳。
  那天到底没成,几个星期以后江铎才陪她做完这个“家庭作业”,过程不算顺利,但他相信以后可以慢慢改进,不着急。
  ***
  最近江铎要准备司法考试的复习材料,许亦欢帮他把资料扫描成电子版,做成文档拷贝到读书机里。
  因为缺乏盲文教材,他看书基本靠“听”,需要做笔记的地方就用盲文写字板记下来。他的手机和电脑都安装了读屏软件,通常他带着耳机上网,屏幕黑的,保护隐私,而每一步操作都有语音提示,语速极快,一般人很难听清。
  某日许亦欢陪他在图书馆复习,一个陌生男子突然过来打招呼:“请问你们以前是不是在平奚二中读书?”
  许亦欢和江铎愣了下。
  “我是初中部的,比你们晚几届,没想到能在一个大学遇到。”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
  江铎脸色微沉,当即收拾东西带许亦欢离开。
  没过几天,有人在清大论坛发帖,带着他俩的名字疯狂爆料。
  “沈明以前叫江铎,他现在的女朋友是他名义上的表妹!真没想到他们还在一起。”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