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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假的白月光——闻璟

时间:2018-10-13 09:13:48  作者:闻璟
  沈晚被这奇异的反差弄得心里绮念丛生,活跃的思绪在短短片刻时间就脑补出了上万字的小故事。好在被绮念挤压到只剩一线的理智还在奋力挣扎,沈晚倒没忘了礼仪,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坐,”陆湛淡淡看了眼沈晚,见她面色红润便又移开了眼,“沈府的马车还没到,你们且在这里等等,喝些姜茶用些点心再走。”
  话音落,青苏刚好捧着身马车里常备的衣裳,脚步匆匆地从屋外走进来。陆湛余光扫到这一幕,这才记起自己淋雨后定然有些狼狈,但他坦然端坐在椅子上,风度翩翩的气质却不减分毫,不紧不慢向两人点了点头:“我去休息片刻,两位小姐有事的话可以同青苏说。”
  他态度太过自然,沈晚也没察觉不对,立刻应了下来。
  陆湛前脚刚上楼,茶楼掌柜和小二就捧着几盅姜汤从后厨钻了出来,见楼里换了人,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都有些呆。见状,守在一旁的青苏上前端起姜汤,放到沈晚二人面前,无声行了个礼。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沈晚皱了皱眉,下意识反问了句,“那王爷呢?”
  闻言,青苏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眼里浮出了丝古怪的笑意,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轻咳了声,又顿了顿,青苏端起一盅姜汤,道:“多谢沈小姐。”
  沈晚倒是没想到他会反过来道谢,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苏端了瓷盅往楼上走。
  栀初并不在意这些,一心惦记着沈晚的身体,见她愣神不由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快把姜汤喝了吧,一会儿就该冷了。”
  沈晚下意识端起汤盅,小口将姜汤喝了。
  雨势渐渐变小,沈晚和柳沐把姜汤喝完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沈府的马车才姗姗来迟地停在茶楼外。似乎听到了动静,青苏又从楼上折了下来:“殿下身子不适,要在此处休息片刻,两位小姐可先行离开,但还有一事……”
  沈晚和柳沐对视了一眼,按捺下连累陆湛淋雨生病的愧疚感,轻声道:“请讲。”
  “殿下将马车让给二位小姐的事情,还请小姐不要同他人说,此事殿下另有安排。”
  沈晚本就一心支持陆湛,柳沐也对陆湛有事相求,两人虽然都好奇为何会有如此叮嘱,却都没什么意见:“这是自然,还请王爷放心。”
  青苏松了口气,竭力调动了下平时不怎么使用的脸部肌肉,艰难露出了个笑容。他一路将两人送上马车,又仔细检查了马匹和车轮,确认没问题才让车夫挥鞭离开。
  做完这一切,青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看向茶楼掌柜和小二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往常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今日的事,不得告诉第三个人。如果宫里有人来查问,也绝不可泄露一句,切记。”
  掌柜从善如流地接过他手里的银子,满脸严肃地拱了拱手:“明白。”
  小二看起来有点迷糊,却也清楚利害关系,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青苏放下心,三步并作两步地重新上了楼。推开门,一股潮湿的水汽便扑面而来。青苏定睛看去,才发现雅间的窗子半敞着,被雨水打湿浸染的草木清香正混着水汽从窗子间渗进来。而陆湛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闭目倚在躺椅上,旁边小几上的姜汤早就喝了个干净。
  将门掩好,青苏低声禀报:“主子,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安排下去了,两位小姐和沈家护卫们都不会乱说,掌柜的他们也都记下来了。”
  “知道了。”陆湛微微睁开眼,低声说,“再过半个时辰,你派人去宫中向父皇和母后告罪,就说我从寺里出来后受了寒,近两日须得告假。”
  ——这本来就是他一早的计划。
  平王、成王和顺王三番几次对他动手,陆湛早就不想忍耐,但一直没能找到确切的证据。而先前因沈晚分成两批出京的计划,他活捉了个刺客,不但审出了幕后主使平王,还借机设局挑拨了成王和顺王之间的合作关系。
  但昭文帝年事已高有些心软,被平王的生母在耳朵边儿哀求了几天,就又下不去心严惩平王。陆湛一早就清楚这点,便打算借到护国寺还愿这个契机佯装伤势还未好,因此受寒生病,借此坚定昭文帝的决心。
  但他设局的时候却没想到,沈晚会想要见他,还提前到了护国寺。
  陆湛无意将这件事和她牵扯在一起,又不想她冒雨下山遇到危险,只得施以援手。好在下山一路上都未曾遇到别的人,倒像是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
  莫名的,陆湛突然想起皇后说的那句话——“沈家姑娘说不定是你的贵人。”他浅浅地琢磨了下“贵人”这个词,无声地笑了笑。
  青苏回禀后并没走,自然注意到了他这个笑容。身为亲卫,青苏比旁人知道的更清楚些,陆湛对外的计划都说是佯装生病,但他生性谨慎绝不会冒风险,一早的打算就是真的受寒。青苏心里不赞同,却也知道劝不住他。
  而方才姜汤煮好后,陆湛直接拒绝的态度也验证了他的这点。好在沈晚细心,还关切地特意提出来,青苏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端上来,没想到陆湛居然真的喝了。
  青苏心中感激沈晚,却尤有些担心——陆湛淋了那么长时间雨,一盅姜汤说不定祛不退寒气。眼下陆湛明显心情极好,青苏不由胆子也大了些,他道:“王爷,要不再让掌柜送一碗姜汤上来吧?”
  陆湛在桌面上轻点的手指一顿,没什么温度地看了他一眼。
  如同寒冬腊月被一盆冷水扣在了头顶上,青苏被他看得后背一凉,却犹不死心地劝道:“您之前为了落实遇刺的事情就受了伤,眼下又淋了雨,有损身体。”
  陆湛转回头,云淡风轻的样子比直接拒绝更加无情。
  青苏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主子,您生病了皇后娘娘定然会担心的。再说,刚才沈小姐也很担心,若是您真病了,沈小姐肯定会愧疚不安的。”
  陆湛一怔,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小几上的瓷盅。
  青苏察觉到他的松动,正绞尽脑汁打算再扯出几句劝诫的话,就听陆湛淡淡道:“去,再端一碗姜汤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当古代词汇更丰富后第二版:
  青苏:主子,喝姜汤吧?
  ——陆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晚晚:殿下,喝姜汤吧?
  ——陆湛端起姜汤,一饮而尽。
  青苏吐血:大型双标现场!双标!!!
  看到有小可爱在说加更问题,这里说明一下:
  首先很感谢喜欢这本书的小可爱们,作者也很理解大家想要多看一些的心情,但因为作者不是全职写文,写起古言来又有点手生,经常会因为不满意大改or推掉重写,每一章花费的时间其实都很多。
  再加上作者最近身体不太好(前几天去体检也是这个原因),加更的话会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大家放心,这篇文会日更,加更也会有,但作者现在不能给出明确的加更承诺,只能说看情况。
  希望各位小仙女多多理解,诚恳地谢谢大家,感恩,鞠躬。
  感谢黑加仑牛奶的地雷,破费了破费了,感谢稀有小可爱、黑加仑牛奶、过客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4章 
  陆湛到底年轻又底子好,纵然身上的伤没好透又淋了雨,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灌下去,不但没伤风着凉,反而气色更好了些。
  但做戏做全套,青苏去宫中给他告了假后,陆湛就伪装出一副苍白的病容,对外宣称病重需要静养,平时总是人来人往的雍王府也随之大门紧闭,京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沈晚对朝堂之事并不敏感,只能从栀初那位负责采买的老乡口中听到一些关于外面的消息。但小姑娘也只对情情爱爱之类的小道消息感兴趣,以至于沈晚得知陆湛闭门养病的消息,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听小兰说,雍王殿下前几天就病了,小姐您说雍王殿下是不是因为那天淋了雨才病的啊?”栀初小声说,眉眼间颇有些忧愁,“您说……您说,雍王殿下不会因此怨上您吧?”
  因着前几次提起陆湛时沈晚流露出的态度,栀初隐约察觉出沈晚对陆湛的心思似乎有些不一般,但她没多想,只当是沈晚是倾慕陆湛。眼下设身处地一想,栀初就有些紧张——她家小姐倾慕雍王殿下,要是雍王殿下真的因此怨她,沈晚肯定会伤心的!
  想到去年年节沈晚因不满而大吵大闹的样子,栀初头皮一麻,下意识看向沈晚。
  灯光下,沈晚的神情却还称得上平和,只在眼底藏了些焦急和担忧,倒是并未出现以往胡搅蛮缠的先兆。栀初提起的心又稳稳地落了回去。
  沈晚倒是不清楚栀初又想起了原主,吩咐栀初把荷白叫来后谨慎地合上了房门。
  “荷白……”沈晚轻咳了一声,有点难为情地轻声询问,“你现在还有办法联系上雍王殿下吗?”
  荷白一怔,几乎以为是之前送信的事情败露了,脊背徒然绷紧,语气坚定地矢口否认:“这个……本来是有的,但奴婢自进府后就未曾联络过殿下,许是不能了。”
  沈晚不怎么意外,却还是有点失望。
  眼下没有外人,沈晚便也没刻意遮掩情绪,失落的神态就完完整整地落进了荷白的眼里。荷白立刻就察觉出不对,补救道:“小姐可是有事?奴婢其实也不确定,但可以试试看。”
  “真的?”宛如一棵蔫哒哒的小草又吸饱了雨水,沈晚情不自禁地坐直了。
  荷白更坚定了沈家小姐倾慕雍王殿下的判断,忍着笑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刚刚听说雍王殿下受寒生病了,因为这件事和我有些关系,我就有些担忧……”沈晚是真的担忧,古代的医疗水平不高,但凡稍有差池,小小的风寒也能夺人性命。而一旦陆湛有事,沈家恐怕也要跟着倒了。
  荷白并不了解其中内情,只当沈晚这是为自己的担忧而找的借口,继续竭力板着脸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下雍王殿下的情况?当然我没其他坏心思的,你可以贴身监督我。”沈晚道。
  荷白忍笑忍到嘴角都快抽搐了,轻咳一声聊做掩饰,才佯装思量了下道:“小姐且等一等,奴婢去试一试。”
  沈晚松了口气,担忧的情绪微敛,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保险起见,荷白并未用平时传递消息的小云雀,而是写了张字条,连带着一块玉佩,让人一起送到了雍王府。
  青苏收到字条和玉佩时还有点稀奇,验了没有毒之后规规矩矩地转交到了陆湛的手上:“主子,荷白让人送到门房的消息。”
  陆湛捧着卷书倚在软枕上,闻言懒洋洋地抬起了眼:“送到门房的?打开看看。”
  青苏应了,将字条外密封用的火漆小心破开,略略一扫,眼里登时多了三分笑意,“主子……是沈小姐让荷白送的信,想问问您身体如何了?”
  陆湛一怔,下意识劈手夺了过来,动作之矫健,半点看不出太医回禀昭文帝时说的“发热不退”、“身体虚弱”的模样。
  “倒是被你说中了,”陆湛细细看了眼字条,一连几天不能出门的烦躁一扫而空,眉梢眼角都漾着丝轻快的笑意,说着,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这么单纯,委实太好骗了点。”
  青苏没听清他后半句话,下意识接话道:“主子您说什么?”
  陆湛轻咳了声,掩饰道:“我是在想这封信要怎么回。”
  “您,”青苏眼睁睁看着陆湛顺手抄起笔,惊讶地瞪大了眼,“您要亲自回复?”
  陆湛挑了挑眉,“怎么?不行?”
  他神情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危险,青苏被看得后背发凉,抿紧唇老老实实地开始研墨,不敢再说话了。
  一室令人心安的寂静中,墙角花瓶里的月季散发着清香,陆湛勾着唇缓缓落笔——
  “殿下身体渐愈,尚有些发热咳嗽之症,还需细细调养。”
  写完,陆湛又琢磨了两遍,确认没问题才撂下笔。平心而论,他倒并不是想让沈晚担忧,不然也不会听了青苏的话后喝了第二碗姜茶,但一来他对外还称着病,如此回复也是谨慎起见。二来,陆湛其实也想看看沈晚探听这消息后是打算做什么。
  ——若是真仔仔细细剖析起来的话,可能也有点恶趣味在。
  因着沈晚在护国寺救了他之后却佯装不识、不愿承认的态度,陆湛对她便多了些实打实的好奇。又加上皇后掺和了一脚,往沈晚身边放了两个医女,陆湛时不时就能收到关于沈晚的消息,这点好奇就发酵成了不自觉的关注。
  故而,发现沈晚也一直私下关心他的时候,陆湛心里就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在这种算不上熟悉的喜悦情绪驱使下,陆湛写好字条交给青苏,吩咐道:“让人快些送到沈府,记住,是你回的。”
  无辜背锅,青苏敢怒不敢言地看了他一眼。
  雍王府的侍卫到底比沈家的护卫得力,很快就将信送到了沈府门房。一听这是要交给荷白的,门房倒是也没怀疑,只当陆湛有什么事情,丝毫不敢耽误地将信亲自送到了荷白手上。
  保险起见,荷白先私下拆了信,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送到了沈晚手上。
  眼下已经快到落锁的时间,沈晚换了身轻薄的衣裳正等着沐浴,见荷白过来一时间还有点难以置信:“回信送来了?”
  荷白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和王爷身边的护卫有点交情,就代您打听了下,王爷已经渐渐好了,只是还有些发热和咳嗽,外界说王爷病重的消息应该都是谣传。”
  总算得到了切实的消息,沈晚安下心,头脑冷静下来后再看这字条倒是留意到了之前未曾注意的地方,随口道:“这字倒是写得极好,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荷白下意识也跟着看过去,只见白纸黑字,对比分明。明明每个字都乖巧地伏在纸面上,却给人一种铁画银钩、气吞山河的大气之感。
  荷白站在沈晚身后,默默地闭了闭眼。
  她拆开信之后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只顾着查看内容而忘了字迹本身。这一手好字不经过几年的刻苦研习绝对练不出,绝对不可能是青苏写的。而且……荷白隐约还有点印象,皇后的凤仪宫里好像挂着一幅雍王殿下亲笔题词的画,上面的字迹和这字条上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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