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慧对她心疼不心疼廖祁生可没兴趣,扯开话题问的就是这几天她出去做了什么,任务是不是很顺利地完成了,长了什么样的见识。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阮软沉默了一会,吸口气说:“不知道怎么说。”
“嗯?”秦佳慧又回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阮软摇头,然后还是低声说了句:“有两个女生差点出事。”
秦佳慧干活的手停了停,直接回过身来,“发生什么事了?”
面膜的时间到了,阮软把面膜撕下来扔掉,回来跟秦佳慧讲这次支教的事情。
听阮软说,秦佳慧眉头疙瘩皱得极大,低声嘀咕,“怎么会这样?”
阮软还是摇头,“算了,不说了吧。”
支教的事情翻过去不说了,下面说的自然就是学驾照的事情。
秦佳慧有点担心,说自己脸皮薄,怕被教练骂,别的都还好。她听说了,驾校的教练都特别凶,骂起人来都特别狠,很多女学员被骂哭。
阮软也听说了这个,但她想,如果每个人差不多都这样,那就不用担心了。反正都是要被骂的,那就老实被骂好了。骂过一个月两个月,拿到驾照就行了。
在聊考驾照的时候,秦佳慧还无意识地提到了一些关于烘焙师资格证,西餐厅后厨这些话。
阮软莫名地敏感起来,看着秦佳慧问:“妈妈,你是打算换工作吗?”
秦佳慧没想到自己随便提两句她就联想到了,她笑笑,跟阮软说:“妈妈是这么想的,你现在和廖先生在一起谈恋爱,以后说不定会一直在一起。不管会不会走到结婚,但我都觉得,我做廖先生的保姆,怪怪的。为了让你们不别扭,妈妈愿意换个工作,尽量凭自己的能力再租个房子,我们住出去。再说,我也不想一辈子给人家做保姆啊。”
这番话从秦佳慧嘴里说出来,让阮软很惊喜。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秦佳慧,“妈妈,你变了。”
秦佳慧笑得温柔,“妈妈变自信了,跟软软一样。”
阮软也笑起来,嘴角弯起很大的弧度。
**
阮软和秦佳慧的科目二上车学习是在一周后,教练在群里发了通知,让这一期学员准时到驾照报到,最好都不好迟到,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为了学驾照来回方便,秦佳慧和阮软去买了辆电瓶车,到了教练规定的时间,两个人骑着电瓶车去驾校,后来每天都是骑电瓶车往返。
秦佳慧在上车学习之前的担心没有发生,教练对她态度意外的好,根本不骂她。阮软觉得自己明明比秦佳慧学得好,还不时遭到教练不耐烦的训斥。至于别人,被训的就更多了。
后来,教练知道阮软是秦佳慧的女儿后,对她也突然客气了起来。
以阮软现在敏锐的观察力来看,很轻松就看出了教练的歪心思。
不知道教练是怎么知道秦佳慧是单身的,反正慢慢就展开了对秦佳慧的追求。一开始只是照顾一点,后来就照顾得大家都看出来他在献殷勤。
秦佳慧自己当然也感觉出来了,傍晚回家的时候跟阮软说:“每天都好尴尬啊。”
阮软不知道秦佳慧怎么想的,所以试探地问她:“妈妈,你对教练感觉怎么样啊?我打听过了,他离异,有个儿子在上高二。”
秦佳慧骑着电瓶车回答她的话,“没感觉,我要是想找,早就找了。你弟弟这么小,不会接受后爸的,我不想委屈你们。”
现在阮软大了,并且已经独立了起来,所以不太能委屈到,但会委屈到阮宇。
正常的两个人结婚,婚后都一大堆问题,重组家庭,问题更多,风险太大。
阮软听她说完,抿抿唇,“妈妈,不考虑我和弟弟,你自己呢?”
“我自己也不需要。”秦佳慧转动车头,拐了个大弯,“之前一直走不出来,现在妈妈觉得自己带着你们姐弟也行。就是累一点,但麻烦少。你还小不懂,结婚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的事。要不然,妈妈早找了。”
阮软坐在自行车后面抱着秦佳慧的腰,“那等阮宇再大一点吗?”
她现在心里觉得,秦佳慧应该有个伴的。她现在才四十多岁,难道真的就这么守寡一辈子吗?如果真的能遇到真心待她的人,再婚没什么不可以。
“再说吧。”
秦佳慧现在是真的没心思想这件事,她花了不短的时间才找到自己人生的小方向,她打算学完驾照后尝试换工作,不是去西餐厅的后厨就是去找烘焙师相关工作。如果能找到烘焙师相关的工作,先做着,然后一边做一边争取考证书。
这件事阮软只跟秦佳慧提过这一次,后来就再没提过。
秦佳慧既然有了自己的方向,她就不应该去打乱她的节奏。她本来就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想事情要想很久,做下决定再去做,都是一步步想好的。
一旦打乱,会让她再度陷入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廖先森:渣作者,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第71章
阮软和秦佳慧的驾照学得都比较顺利, 科二科三都是一遍过的考试,没有挂掉补考。补考是件折磨人的事,所以两个人都是抱着决心一次过去练车的。
科二科三考过后,科四约下考试时间,刷两遍题库,也轻松搞定。
驾照拿到手的那一天,秦佳慧和阮软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 晚上做了一桌子的菜。
辛苦了一个来月,每天在太阳底下练车,每次考试的时候又紧张得要命,所以拿到驾照就跟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似的,非常激动, 激动到需要一个仪式庆祝一下。
吃完非常丰盛的晚饭,廖祁生坐在餐桌边怂恿阮软:“要不要出去开车?”
刚拿到驾照, 手痒得厉害, 阮软问秦佳慧:“妈妈你要开车吗?”
秦佳慧可识趣了,笑着摇头,“你和廖先生去吧。”
阮软没有抗拒掉廖祁生的怂恿,在他的指导下开着车出门上了路。
上路以后, 她开得很慢, 微微紧张地盯着车前的路,开口问廖祁生:“你行吗?每次我上车,教练都会说,别紧张, 有我在,随便开。”
廖祁生想了想,笑着说:“那我可能不行。”
阮软:“……”
那她还是小心一点吧。
新手上路,不可能往闹市区去,只能往人迹稀少的地方开。
越偏离市中心的地方马路越宽,人也越少。
一开始阮软还很紧张,但在廖祁生的“往左打一点点”、“往右”、“方向盘不要打得太猛”、“脚从油门上拿下来的时候就放到刹车上,以防紧急情况踩错”、“注意红灯”、“停住”、“走”各种的指导下,慢慢适应下来,也就找到熟悉感了。
阮软挺欢喜,吝啬地夸廖祁生:“你还可以。”
廖祁生看她:“就只是还可以?”
阮软抿着笑改口,“你很棒。”
这还差不多。
毕竟是拿到驾照第一次开车,而且旁边坐的还不是教练。感觉自己是越开越不紧张了,但其实后背还是挺麻了,胳膊和腿脚也都麻。
阮软动动脖子,看看右边的后视镜,把方向盘向右打,跟廖祁生说:“我要停车了。”
“怎么了?”廖祁生也下意识地往右边的后视镜看看。
成功把车子停稳在路边,没有掉进旁边的路沟里。
阮软抬手到脖子后面捏了捏颈椎,“僵了。”
廖祁生笑笑,伸手过去帮她揉,“这么紧张?”
“嗯。”阮软微微低着头让他揉,“第一次嘛。”
揉了一会舒服下来,廖祁生收回自己的手,长发蹭过他的手背,痒痒的。
车厢里亮着清浅的暖色灯光,他眸光温柔,看着阮软看了一阵。
阮软也转头看他,觉得气氛微微起沸,没话找话地开口问他:“你最近是不是都很忙?”
“嗯。”廖祁生点头,“最近公司事有点多,等忙完这阵,好好陪你。”
虽然他们每天都会见面,住在一个房子里,但其实亲昵的时候不多。因为有秦佳慧和阮宇在,总是要注意影响的。阮软又总是不会给他太多的机会,所以只好忍着了。
现在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车外夜色昏沉。路边没有路灯,连路过的车辆都很少很少。
廖祁生眼神早不对劲,这时候直起身子,伸手把阮软的头发撩到耳后,手便停留在那里。
手指轻轻擦过耳廓,停留在耳垂的地方,很痒。阮软耳根微热,往旁边躲一躲,“不陪也没事,我很懂事的,不黏人。”
廖祁生失笑,“我命这么好,找到这么乖的女朋友?”
说着话,他已经靠她越来越近。
阮软往后躲,却被他握住后颈,只好看着他小声说:“在外面呢,你要干嘛?”
“你不是故意带我来的这里?”廖祁生把脸逼到她面前,声音也故意压得很低,挑-逗阮软,“停在一个比家里人还少的地方,你要干嘛?”
“我没要干嘛……”阮软小声嘟哝,“人少好开车啊……”
廖祁生又笑了:“我也觉得人少好开车……”
等廖祁生亲上来的时候阮软才有点反应过来——他说的开车,和她说的开车,不是一个意思啊!
阮软要推开他的时候已经推不开了,他手掌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贴着她的嘴唇轻轻地咬。嘴唇上的柔软润湿让人沉迷,周围静得过分,除了细细虫鸣,就只能听到彼此微急的呼吸,和唇间暧昧的啧啧轻响。
气息灼热地扑在彼此脸上,阮软被他亲得舌尖发麻,还是会不自觉地往后躲。
廖祁生随着她的动作往她那边压过去,声音低低响起,“还是这么害羞。”
被他这么一说,阮软的脸登时更加发烫起来。她确实还没在这件事上放得开自己,害羞,被动,能躲就躲,欲拒还迎。被逼到不能躲的时候,才会动作轻轻地配合他。
而就那么难得的一点迎合和尝试,便可以让廖祁生几乎失去全部理智。
廖祁生说完那话之后,没有给她太多的反应时间,就又堵住了她的唇,继续用行动瓦解她的意识和理智。
阮软轻轻地“唔”一声,两只手挡在他和自己之间,承受他这一次的激烈。
之前还是很温柔的,轻轻地咬含,现在却比之前要热烈得多。
阮软被他亲得意识溃散,下意识地伸手勾上他的脖子。
廖祁生引着她起身,把她抱到自己这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阮软微微垂着头,长发垂散在两边,和廖祁生额靠着额。
廖祁生睁着弥漫水雾的眼睛看她,开口声音喑哑问她:“要不要试试?”
阮软抵着他的额头,闭着的眼睛不敢睁开,睫毛轻轻地颤,“我害怕。”
“相信我啊。”廖祁生亲上她的眼睛,“不行的话,我会停下来。”
阮软还没有给出答案,廖祁生就又再次把自己的嘴唇压了过去。唇齿间有一种奇异的芳香,让人沉迷上瘾。
他吻过阮软的唇瓣,落吻在她耳畔,手指从她腰间蹭过去,从上衣下摆滑进去。
耳畔的温热和酥麻让阮软后背发紧,呼吸不断急促。
她微微低头咬着下唇,耳根到脖颈全部是淡淡的粉色,旖旎暧昧。
而就在廖祁生的吻下落到她脖间,再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响雷。
阮软本来就怕打雷,被这么一吓,浑身打了个激灵缩进廖祁生怀里,惊恐地说一句:“打雷了,不要了。”
出来的时候天气就不是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起雷电。车里的气氛被接连的两声雷搅散,想再做什么也续不起来了。
再说,阮软是真怕。
廖祁生把她抱进怀里护着,自己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睛,很深很长地吸了口气——老天爷,下来谈谈人生啊!
**
驾照拿到后,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
阮软利用这段时间从蔡蔡那接了很多活动,主要还是做主持,其他的有时间也会去做,反正都是赚钱,不在乎是做礼仪模特还是主持人。
一场场活动密集地接下来,为开学攒够学费。因为她平时在学校兼职也是带着做,有时间就去参加几场活动,所以手里是有余钱的。
等到了开学,班级里评奖学金,她又毫无意外地得了人民综合奖学金一等奖,还有国家奖学金,再有一些零散的,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一万多。
她上大学后一直很拼,就是不想让自己落到需要求助人的境地。手里的钱滚起来,心里的底气也才会越来越足。
钱上面已经不需要太过担心,开学后她一直在琢磨的,是支教的那篇新闻稿。
从山区刚回来那几天,她一直在写稿子,写了很多,也删了很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写。总觉得自己还是肤浅了,不能把事情说透。
而她也知道,其实校报要的是,鼓励加赞扬。
琢磨了几天之后,她拿着相机约了社长出来见面。
在法学院的咖啡吧,她把相机还给社长,原模原样的,放到咖啡桌上推到他面前,很不好意思地跟社长说了句:“对不起,社长,我没有完成任务。”
“怎么了?”社长把相机拿到手里,开机打算看照片,却发现相机里是空的,没有照片。
关于支教的照片,阮软已经全部拷到了自己电脑里,然后把相机内存卡格式化了。至于稿子,也是交不出来的。
社长不理解,“你是没去吗?”
阮软摇头,“我去了,费用不用社团报销,我自己负担。但是照片和稿子,我不能给你了。”
“为什么?”社长更听不懂了。
阮软还是摇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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