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房子还...还能要回来吗?”章冰莹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放高·利贷本来就是违法的,想抢走我们的房子作抵押,法律上就说不过去,不过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兴许背后还有个利益输送链。”洛妍顿了下,“妈,那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是她主动借给我的,当时说不急着还,还说什么都老相识了收啥利息,借条上当时确实也没写利息,可昨天拿出来的借条上头,却有一栏百分之二十的利息,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洛妍垂了垂眼,“那就是障眼法了,这借条作了假是算不了数的,也就能唬唬你。”
听到这话,章冰莹眼睛倏然一亮,“你是说可以不用还那些利息,就能要回咱的房子了?”
“法律上是这样没错,但那些人干的就是违法的勾当。就算我们现在要回房子,可如果那些人天天上门骚扰,以后还怎么过安生日子?”洛妍微微皱眉。
章冰莹眼底的光亮顿时黯淡了,喃喃道:“那...那可怎么办呢?”
“先住这儿过了年再说吧。”洛妍淡声道。
章冰莹怔了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妍妍,有个东西妈要给你。”
她掏出一枚钥匙,放到了洛妍手心里。
“这是...”洛妍讶异。
“是你舅舅临终前给我的,说是有很重要的东西,放在正大银行的保险柜里,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打开那个保险柜。”章冰莹悄声道:“昨晚我和天天走得急,就带出来这把钥匙。”
“是什么东西?”
章冰莹摇摇头,满脸的茫然。
洛妍静了下,脑子里一刹那炸开了许多念头,她捋了下思绪,目光凝重地望向章冰莹。
“东西是以您的名义寄存的?”
虽然是个疑问句,却是肯定的口吻。毕竟如果是以舅舅的名义,保险柜中的东西早该冻结了,他临终也不可能说出这番话。
果然,章冰莹点了点头。
洛妍松了口气,拿起包利落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您带上证件,我们现在就去银行。”
一个小时后,母女俩看着手边的文件和印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无他,置放在保险柜里的,竟然是一份股权持有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章冰莹持有衡安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要知道,洛志衡作为衡安集团的大股东,手中所持有的股份也不过百分之四十。
看着看着,章冰莹眼圈蓦地红了,伏在洛妍肩头哽咽道:“当年我非要嫁给洛志衡,你舅舅可气坏了,他平时在我面前一句重话都不说,那次却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之后好几年我都不肯和他说话,后来还是他找上了门,把手里的项目都给洛志衡做...他一直和我说,洛志衡心太大靠不住,要我多为自己做打算,偏偏那时我迷了心窍,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肯定对我失望透了...”
“妈,舅舅临终前想见你,说明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你,就算你曾经让他失望了,可他也早就原谅了你,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要振作起来,哭,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
章冰莹抬起头,用一种愣愣的眼神看着她。
“房子的事我已经有办法了。您放心,半个月内保管要回房子,”洛妍语气陡然一利,“至于手里的股份,我们要慎重对待,您就听我的行吗?”
章冰莹点点头,一副很放心的模样,“妈都听你的。”
洛妍行动很快,当天就联系了私人侦探,去查清楚章冰莹的牌友放高利贷背后那些事,又找了律师,咨询这份股权持有书的相关情况,然后才把手头股份的事情,透漏给了傅绮云姐弟。
她其实有些怀疑,傅西屿重逢后的刻意接近,或许与章冰莹手中的股份有关,只不过之前对方那些试探,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而现在,知道她手里有这么多股份,知道股权持有书的细节,知道文件就藏在那个破旧的老屋里,她们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呢?必然是要派人去家里一探真假的。
到那时,有的是好戏看。
有条不紊安排完这一切后,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黑暗的夜空中,绚烂的烟花渐次绽放。温暖的客厅里,洛天穿着鞋底发光的新鞋子,咯咯笑着跑来跑去。章冰莹低着头剥蒜,时不时瞟一眼电视屏幕。
厨房的半闭着,菜肴热腾腾的香气飘了出来,弥漫在客厅里的每个角落,洛天得得得跑到厨房门口,小脑袋探进去,睁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妈妈,你做的菜好香啊!”他歪着小脑袋,馋得舔了舔舌头。
“乖,天天你先出去啊,马上菜就都好了。”洛妍握着汤勺的手一顿,转身朝他眨了眨眼。
锅里的鸡汤熬出了金黄的色泽,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洛天捧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脸乖巧地说:“妈妈,那我先去洗手啦!”
他摆了摆小手,一阵风似地跑开了。
洛妍看了眼窗外,昏黄的路灯正映照着一个人影,那人低着头,手插在兜里,隔得太远了,她看不分明。
围裙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响,洛妍擦了下手,一接,熟悉的微醺声音跳了出来。
“我在楼下。”
洛妍下意识地再次望过去,夜色浓黑,那人渐渐近了,眸子里有种奇异的明亮,眼底深处似正燃烧着两簇火苗。
“秦老师。”她讶异失声,心口怦怦直跳,“你不是回秦家过年吗?”
他嗯了声,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意思,就过来了。”
顿了下,声音里存了一丝犹疑,“你们年夜饭吃了吗?”
“还在做呢,马上就好了。”洛妍立刻应道。
“多添一双筷子。”他说完挂了电话。
门铃响了之后,是洛天开的门,小家伙眨巴着眼打量高大的男人好几秒,才糯糯地叫了声:“秦叔叔。”
尾音兴奋的上扬,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只差直接抱住秦斐生的大腿了。
章冰莹噌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满眼的难以置信,局促又客气地打招呼,“秦先生。”
秦斐生点点头,洛天抓着他的袖口,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往厨房走去。
“秦叔叔,我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可香着呢,我妈妈做菜可好吃了!”小家伙晃着小脑袋,嘴里振振有词。
秦斐生随他进了厨房,只见洛妍半低着头,正专心看着灶台上那锅鸡汤。她的头发很黑,额头沁出了薄薄水光,越发显得肌肤雪白莹润,两瓣嫩红的唇微微抿着,很温婉的模样。
心脏,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厨房的门无声无息的合上了。
洛妍抬起头,撞进了秦斐生晦涩如海的眼眸,一股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洛妍。”
“嗯。”
“我饿了。”
“马上,鸡汤起锅就可以吃了。”
“想吃甜的。”
“明天给你做布丁?”
秦斐生不置可否,步步朝她逼近,微醺的眸光越发幽深。
突然,他掐住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抵在门后,重重地吻了下来,含住了她两瓣唇。
温热,酒意,刺激,一股脑地朝洛妍袭来,站都站不稳了。
在鸡汤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中,她听到他沙哑着低低地道。
“真甜。”
第30章 第30章
洛妍的脸一下子红了,脑子里刹那间一片空白。
秦斐生温暖的掌心抚过她脸颊, 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凝视着她, 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
晕晕乎乎中,她恍惚听到了拍门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板,洛天软萌萌的小奶音响起。
“妈妈, 妈妈。”
洛妍吓得立刻推了下秦斐生, 气息有些不稳:“快松开,天天在门外呢。”
“再亲一下。”男人不为所动,抓住她的腕子束在头顶, 将她牢牢地压在门板上,身体紧紧贴了过来, 两人之间再无半点缝隙, 滚烫的唇堵住了她的。
这是一个漫长近乎窒息的深吻, 他故意挑·逗着她,她却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任由这男人恣意掌控着主动权, 直到听见章冰莹走过来的脚步声, 他才慢慢松开了她。
洛妍软在他怀里, 像一只被抛到岸上的鱼儿似的, 无力地剧烈喘息着, 松松扎起的长发在激吻中散开了, 黑发铺满了整个肩头, 有种别样的美。
她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竭力忽略双颊那股红透了的热意,将灶台的火调到了最小,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嗓音微微沙哑:“你出去,我要盛汤了。”
口吻很严肃,完全不容反对的语气,嘴角也紧紧抿了起来,不肯看他。
秦斐生目光幽深,喔了声出去了,抱着洛天坐在沙发上,洛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两道视线落在电视上,却又游离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没一会儿桌上的菜上齐了,大家开始吃饭,章冰莹最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见秦斐生很随和完全没距离的样子,甚至主动为大家倒饮料碰杯,心里那点忐忑慢慢没了。
一顿饭吃完,章冰莹去收拾厨房,秦斐生去洗澡了,洛天晃荡着两条小短腿,睁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你的嘴巴怎么肿了呀?”
洛妍这才觉到唇瓣微微的疼,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慌乱。
肯定是方才被那男人给吮吸狠了。
她摸摸洛天的头,若无其事地说道:“鸡汤太烫,妈妈尝味道时不小心烫到了。”
话落,沙发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洛妍抬眼望去,只见秦斐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俊脸上没多余表情,眼底那点酒意彻底散了。
他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似乎透着点儿揶揄,不知有意无意的舔了下嘴角。
无声地嘲笑着她这个拙劣的谎话。
洛妍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她立刻挪开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洛天身上,简直坐立不安了。
洛天若有所思地眨眨眼,亲昵地勾住她的脖子,“妈妈,还疼不疼呀?我给你吹吹吧。”
鼓鼓的小脸刚凑到她嘴边,洛妍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笑了一笑,“妈妈不疼的,妈妈带你去洗澡。”
她抱起洛天,快步朝浴室走去。
前一晚受了那样大的惊吓,洛天洗完澡很快就困了,洛妍哄他睡下后出了卧室,客厅里空荡荡的,架子上秦斐生的大衣不见了。
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
洛妍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
一时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口袋里手机震动,两条信息立刻跳出,是秦斐生刚刚发来的。
“上来。”
“我在天台。”
洛妍垂了垂眼,窸窸窣窣穿上大衣,裹了条厚厚的围巾,上去了。
这是间顶层公寓,整个楼层并不高。天台空旷,遥遥可见远处忽明忽暗的灯海,和时不时划破天际的烟花。
秦斐生坐在一片昏暗中,低头点了根烟,有夜风拂过,火的光亮窜动了下。
洛妍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在他敞开的腿边,整齐地摆了两排易拉罐,其中有一瓶已经打开了。
她正要坐下,他突然单手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低下头,熟门熟路的寻觅她的唇。
“秦斐生。”洛妍飞快捂住了他的嘴。
他眼底透出几分不解,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了,洛妍趁势从他怀里挣脱,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空气清冷,洛妍此刻意识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问你一件关于你的事,如果你告诉我真实答案,我喝;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真实答案,你喝。”
秦斐生展眉轻笑,“好啊。”
“你现在心情不大好?”她撕开易拉罐的封口,在对方的注视下,爽快地仰头喝了一口。
秦斐生就笑了,随意掸了下指间的烟灰,“我不喜欢去秦家过年,小时候一年到头,只有过年这天才能见上老头子一面,我妈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着去,但秦家的人都看不起她,连保安都敢给她脸色看,她巴巴凑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却把她当畜生糟·蹋,每次都被折磨得满身伤才回家,她心里有气得找人发泄,所以以前每次过年我就挨打,浑身上下没几块好肉。”
他语气平静,似乎在说不相干的人与事,“后来她死了,也就没人管我了,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只好到处去打工赚钱,什么辛苦活儿都干过。最穷的时候,大冬天的住在没暖气的地下室里,过年一包方便面掰成三顿吃,连口热水都喝不上,直到被秦家给捡了回去...”
秦斐生自嘲地笑笑,“老爷子他不缺儿子,他缺有出息的儿子。”顿了下,似乎觉着说得太多了,于是话音一转,“该我问你了。”
“给我做助理,是不是心里特委屈?”他盯着她的眼睛,没有错过她细微地表情。
洛妍摇摇头,“不会。进工作室这段时间我学到很多东西,老魏他们都对我很好。”
秦斐生猛灌了一口,轻笑道:“我对你不好么?”
洛妍垂了垂眼,刚举起易拉罐,却被他眼疾手快按住了。
“真话。”他眉梢轻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好。”洛妍淡声道,轻轻推开他的手。
秦斐生喝了一大口,将那个易拉罐捏扁了丢到脚边,又新开一瓶,几个回合下来,他脚边的易拉罐渐渐堆高了起来。
酒气上涌,洛妍浑身皮肤发烫,那股燥热令她很不舒服,她晕乎乎的松开围巾,两只手却软软的使不上劲。正在和背后那截围巾作艰苦斗争,秦斐生突然掐灭烟头,伸手将她拉入了怀里。
“我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挺舒服的?”
23/34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