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勋猜她肯定看到国内的新闻了。
他先解释说:“同洲的其他产业依旧会一直做。但是以后主要在投资。我不是个擅长和媒体打交道的人。不适合站在公众面前。比起台前,我更适合幕后工作。”
礼礼知道他的性格。
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下说:“那我恭喜你。我申请的学校,课程已经安排出来了。五月份入学。你也恭喜我吧。”
叶勋深情望着她说:“恭喜你。”
说完又说:“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夸过你?”
礼礼看着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叶勋说:“从摄影毕业到几米,到现在, 你一直都很优秀。”
礼礼咧着嘴笑起来,说:“你夸人真的听着像在说假话。”
叶勋笑起来,起身回厨房盛汤。
礼礼偷着喝了大半杯的酒, 见他出来,忙放下酒杯。
叶勋也不拘她,礼礼抱怨:“为什么今天求婚,我现在没有什么兴奋?”
叶勋和她安排时间说:“这个月月底到下个月月初,你才能回国,我先回去上门拜访,等你回来安排正式订婚结婚。在你入学前把该忙的忙完,你好去上学。”
礼礼问:“为什么是上学前结婚?为什么不等等?”
叶勋停下手,说:“也可以,看你的意思。主要是你开始上学后肯定没那么多时间。我怕你把我忘了。”
礼礼酒喝的太急,有点上头了,笑着晃着脑袋说:“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忘了你。”
说完她拍拍左心口说:“我一直把你放在这里,有好好保存。你呢?”
叶勋看着她不说话。
礼礼说:“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舍不得把你拿出来。叶勋,你知道吗?所有人都劝我放下,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我生不出一点动摇的心思。确信我和你一定能熬过去。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叶勋绕过桌子,走近她,伸手揽着她交颈相拥。
沉沉说:“礼礼,这不是直觉,我确定我们能一路走下去。一定会的。”
礼礼靠在他肩上和他抱怨:“我好像醉了。”
叶勋抱着她,哄:“那喝点汤,”
礼礼喝了汤果然乖乖睡了。
第二天一早叶勋就要回国。
礼礼起床送他,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和他吻别。
叶勋笑话她:“求婚夜,喝的醉汹汹的,你真的少见的心大。”
礼礼反唇相讥:“你纵容我喝酒的目的没达到,这里开始抱怨我了?”
叶勋捏她的脸说:“你嘴巴现在怎么这了厉害?回去睡吧,我先走了。”
礼礼不客气,垫脚亲了下他的侧脸,说:“回国了给我电话。我要再睡一会儿。”
她的工作强度一直大,睡眠一直不够。
叶勋走后,她就开始筹备整理在墨西哥拍的照片,有些投稿给了社科杂志。
三月初,爱德华带着团队准备出发北上,去往加拿大。
礼礼和他正式告别。
爱德华有些舍不得,还在游说她,礼礼朝他晃左手上的戒指说:“我爱人在等我。”
爱德华无奈的笑着摇头,最后祝福她:“祝你新婚快乐。”
礼礼从容的收下了。
一直等到三月底她才回国。
四月底要去学校报道。因为她读的不是全日制,所以入学后上课时间并不拘束。
苏业铭对她的事业不懂,也不阻拦。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月底入学后,五月下旬她就一个人去了西南。
世界蝴蝶分十五个科,而中国就有十二个科。
她认识的第一个科种就是蛱蝶科,分部西南,蛱蝶色彩斑斓,分部广泛。
礼礼跨越几个省,步履很慢。她有时候在苗家寨子里晒太阳,有时候坐在四方宅子的天井和叶勋视频。
至于叶勋说的婚期遥遥无期。
礼礼一直提醒他不要一个人去拜访苏业铭,叶勋果真听话,委托宋岚上门拜访,苏业铭待宋岚倒是很礼貌,但是话说的谦虚:“孩子们的事,大人哪能做主。由他们吧。”
宋岚听得出意思,苏业铭不满意叶勋。她不好夸自己儿子好话。叶勋那几年确实鲁莽不成熟。这是事实。最后只好遗憾的告辞了。
自那以后,叶勋不敢再托宋岚出面了。礼礼不在家,他逢节送礼总是推说礼礼托他送的,苏业铭待他客客气气。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
礼礼正在试图筹办濒危蝴蝶的保护基地。初步的构想并不成熟,打电话和叶勋说起,叶勋问她:“有专业的老师指导吗?如果确定群体性的生存区域,可以作为定向保护。”
礼礼有些沮丧:“区域保护先要申请,需要出课题,和林业部门申请。具体很麻烦。我还在想象中。”
叶勋给她指路:“去联系你的老师,用你拍到的蝴蝶,你可以和他说有赞助人。”
礼礼啊了一声。
问:“你确定要赞助我吗?其实我也有钱的。”
叶勋笑起来,笑完后才说:“你的私房钱,你留着花吧。”
礼礼也不拒绝,她收集到的蝶有几百种。
在西南遇见几次保护级的蝴蝶。进入西南的山脉中遇见最多的是濒危的凤蝶科。
沿着山脉分部的蝴蝶种类其实不少,而且大多是国家重点保护类,但是属于详细情况未知,险情不详类。无任何实际记载。
倘若哪天某一类物种消失,在人类能记载的的笔记里毫无半句,只是曾经有人亲眼见过。
这大概会是物种繁衍中最让人遗憾的事。
她回校拜访老师说得很仔细。
叶勋大概知道她一个人搞不定,这后续涉及的部门太多了。他自己请了她的老师,用同洲的名义,委托生物学院的昆虫系老师成立课题,具体和当地林业部门协调的事由同洲出面。后期的维护和开放参观都由同洲参与。他们重点是采集保护珍贵昆虫。
礼礼并不反对,她能做的就是推动这件事的发展。
她永远是个小人物,只在能力范围内努力,不管最后整件事情引起的效应有多大,都不可能是她的功劳。但是她仍然愿意为此努力。
到了七月底,学院的老师带着学生开始正式入山考察,整个团队由国家农业大学植物保护学院的昆虫学系的师生组成。礼礼正式招了个助理,随行拍摄。她个人准备筹办的昆虫摄影展正在筹备中。
等她第一次从山里出来,叶勋来接她,半路上下雨,她窝在车里昏昏欲睡。
这么久,他们和寻常夫妻没什么差别,一个人出差,另一个人看家。谁也不打搅谁的工作。家庭事务有商有量。
最重要是礼礼学校的一个朋友结婚,她本人去不了,托叶勋去参加婚礼。
叶勋作为暂代家属,代替参加婚礼,整个现场温馨又浪漫。
叶勋问她:“要不要抽个时间结婚?”
礼礼随口说:“好啊。”
叶勋纂了把方向盘问:“婚礼有什么要求?”
礼礼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她最近懒的很,整天拍片修图,对其他的事提不起兴趣。
随口说:“没什么要求,婚礼有婚庆公司策划,我对那些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别让我在台上发言讲恋爱过程就行,我的恋爱过程太长了,我讲不完。。”
成年后,不再追求极致浪漫,只在乎身边的人。婚礼只想亲人见证即可。
叶勋笑起来,应声:“好,我来准备,你到时候参加就行。回去后通知家里人吧。”
苏业铭对叶勋并不拒绝,他操心礼礼过了年就三十二岁了,翻过年,叮咚都开始上幼儿园了,礼礼还是没结婚。他开始着急催礼礼先结婚。
所以礼礼在饭桌上和苏业铭说:“爸,我这个月和叶勋准备结婚。”
苏业铭才放下心,问:“确定了?”
礼礼以为他不同意说:“差不多确定了,我已经年纪不小了,要是出去一趟大半年回不来,要再等时候说不准就要明年了。”
苏业铭骂她:“那你怎么不早结?非要等着现在?”
礼礼睁大眼睛问:“不是,之前您不是不同意吗?我想前两年就结来着。”
苏业铭瞪她,礼礼嬉皮笑脸的说:“你不管管蒋熙,她也就比我小两岁,凭什么她不结婚你们都不催,我不结婚就像犯法了。”
苏业铭骂她:“说你就说你,还攀咬人。”
礼礼的婚礼果真简单,婚庆和她沟通的项目她都砍掉了,她不会煽情演讲,也不想拉着苏业铭站在台上深情,父母恩不是几句感谢能说尽,结婚这件事她只想简单温馨。
参加婚礼的宾客也就几十个人。
在礼礼家,她穿了身婚纱,婚庆公司在门口用气球做了个拱门,院子里的草坪上放了好多花柱,叶勋来的时候姜叶宁也才到,进门开门看到她的婚纱,一直夸:“真漂亮。”
礼礼的婚纱是叶勋买的,很简单,没有夸张的拖摆,像件寻常礼服一样。
她站在楼梯上问大厅的人:“我漂亮吗?”
惹得大厅里的人都大笑。
蒋熙和罗俏是伴娘。
蒋熙偷偷和她说:“我看魏老师一直注视着你。”
礼礼和她调笑:“他那样神圣的人岂是我这等凡人能染指的。”
蒋熙伸手拍了下她,笑她不正经。
有些人的厚待,她真心感谢。魏宗平于她从头到尾都是良师。
第五十章
找不到合适的证婚人, 整个婚礼筹备中叶勋比她紧张, 他一直在和婚庆公司沟通细节, 从放映的短片,到挑选请柬上需要放的照片等等。
礼礼挑的照片很随意,叶勋大多时候都穿着正装,反而她后来穿裙子的时候不多。拍婚纱她带了几件自己的裙子,姜叶宁强制性给她买了很多裙子。
在外景公园照片简单又温馨。
叶勋一直想去英国拍, 国内好的摄影师很多, 想带她出去转一圈。礼礼没时间,所以干脆拒绝他:“我觉得简单就挺好的。至于英国的地方大多我都去过。你要是想去, 有时间了我带你去。”
叶勋对她毫无办法。
她穿着裙摆简单的婚纱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苏业铭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她,问:“你下来做什么?”
礼礼贫嘴说:“我又不是大家闺秀, 还不能见人了?”
大厅里站的人都笑她,魏宗平和曾畅在聊天,礼礼刚走近,曾畅插嘴调侃她说:“你这是一棵树上来回吊啊。”
礼礼笑起来,瞪他一眼:“把你嘴缝上。”
曾畅笑的牙不见眼。
魏宗平还是一样的白净,穿了件烟灰色的衬衫,越显的气质干净温和,头发剪短了一些, 瘦高瘦高的。好像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的容颜都没有变过。
太专注的人,就会被时间厚待。
魏宗平声音低沉的说:“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也很高兴。”
礼礼笑的自然而然:“因为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们了。见到你们真的开心。结婚的高兴倒是其次了。”
魏宗平被她逗笑了, 笑着摇头说:“不是这样的,今天一定要因为你结婚高兴,所以我们才高兴。不要弄反了。”
礼礼笑眯眯说:“魏老师,我不是哲学家。但是看到你们我一样的高兴。”
姜叶宁喊她:“礼礼你过来一下。”
她应了一声,但是没动。
魏宗平催她:“去忙吧。”
叶勋来的时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因为艾伦还没回来。
礼礼给他打电话说:“你等等我妈妈的丈夫,他去花店取花了,可能迷路了,我妈去接他了,还没回来。你要是现在进来了,我妈跟你没完。”
叶勋开着车,停在路边笑说:“那我等等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礼礼问:“西南的设施建设大概什么时候投产?园区一直建议不要大兴土木。这个项目有你们全资拿下。我觉得还是赚的。”
叶勋问:“苏礼礼,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聊这个吗?”
礼礼嗤嗤的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没什么需要我忙的。要是讲感情,我没那么多话说。”
叶勋捉弄她:“你写情书的时候不是长篇大论吗?”
礼礼理直气壮的反驳:“所以说,我的感情都写完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叶勋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
叶勋的亲朋不多,陆领随他来娶亲,进门之前,蒋熙和罗俏堵在门口问:“带红包了吗?”
陆领搞怪:“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规矩啊?”
罗俏笑骂:“赶紧滚,我们等的新郎肯定不是你们,暗号都没对上。”
礼礼坐在客厅里,一群人笑闹,苏业铭又舍不得了,感叹:“说结婚就结婚,你这个性格怎么就这么风风火火的。”
蒋姨怕他和姜叶宁两个说话起矛盾,插话说:“他们两个结婚就是个仪式,简简单单的,明天她还回家住,你什么叫她,她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又不是嫁到哪里去了。”
礼礼逗他:“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出嫁?”
曾畅坐在一边笑,苏业铭不说话。
那就是舍不得了。
叶勋进门后先和苏业铭打招呼,他们的婚礼简单到不需要去婚房闹,在门外的院子里所有人拍了照片,然后姜叶宁和苏业铭站在一起将她交给叶勋。
苏业铭纂的她手生疼,和叶勋说:“这次我把她认真交给你,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叶勋郑重点头,伸手接过她的手。
礼礼突然才生出情绪,眼睛有些泪意,视线无处安放,四处环视了一眼,看到旁边的魏宗平,他冲她笑。
叶勋和苏业铭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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