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摇头:“不是,那是我所里的跟班。”
汪美怡满心好奇:“那是谁?做什么的?”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苏离不想在这多谈,拉着她往前走:“他工作忙,反正有空会让你们见个面,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汪美怡见她这么神秘,暗笑道:“是怕我不同意还是怎么着,这么藏着掖着?你爸要是在,说不定他自己调查人背景去了。”
苏离联想到某层关系,也说道:“我爸要是在,说不定直接同意了。”
“什么意思?”汪美怡面色一沉,“你是说你爸无条件支持你,你妈我就爱反着你的意思来是不是?”
苏离头疼:“不是,您别瞎猜。”
汪美怡着实不解:“那怎么着,连个名字都不能透露?”
苏离守口如瓶:“他工作性质,所以保密。”
汪美怡愈加疑惑不解,她被苏离一路拉出医院,两人顺着找了家私人餐厅吃饭。
直到找着座位坐下等上菜的时间,汪美怡仍在想苏离对象的事情,突然间一拍桌,手指点着她说:“我知道了。”
苏离被她吓一跳:“您知道什么了?”
汪美怡发出三连问:“他是不是大明星?你以前做娱记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太红所以对我保密?”
苏离不觉愣了愣,无语地叹气,替她摆盘说:“你想多了。”
为了防止她妈继续无休止地逼问下去,苏离及时转了话题说:“我想跟你说点关于我爸的事情。”
汪美怡被她突然提这么一道,顿时没了先前的猜测心思,脸色严肃下来问:“你爸什么事?”
苏离顿了顿道:“我爸以前跟你提过志坤集团有关的事吗?”
“志坤集团?你之前不是提过吗?这公司有涉毒问题,你爸最后也在调查他们。”汪美怡想了想问,“怎么?有什么进展了?”
苏离失落摇头:“没有,不过我发现他们可能一直都在盯着我。”
汪美怡一听,不觉又要再一次警醒她:“我早让你注意了,你爸以前被不少人压过,人家都争着想要除他了,现在你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暗中怎么可能没眼睛盯着,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苏离点头默认:“但现在我知道一个人,也许就是设陷阱害我爸出车祸的。”
汪美怡不禁挺身问:“谁?”
苏离低声说:“文森,你听过吗?”
汪美怡没印象,摇了摇头,又问:“你从哪儿打听到这一号人?”
“有人跟我说的。”苏离停顿后补充,“不是坏人。”
“又是托哪个社会关系得来的?”汪美怡了解苏离工作上的人际套路,基本上都是从苏林俭那儿有模有样学来的,她实在担心她未来也走同样的路,便有心再劝一劝说,“你工作归工作,这些冒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人家在暗你在明,你知道我平时真怕……”
苏离知道她在提心吊胆,暂先缓道:“现在我会低调点,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汪美怡叹气:“别又只是说说而已。”
用餐时,苏离又问起苏林俭跟警方的暗中联络方式。
汪美怡对这些分居后的事情并没有过多了解,苏离聊了一会发现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便也没怎么问了。
很多证据跟线索似乎都无处可寻,但她心里一直坚信,那些事实只是被暂时封尘了起来,早晚有一天会公布于众。
尽管现实让人绝望,她心中也仍存着一份信念,那就是父亲的笔记本跟资料库,她还有很多内容没有检索完,这其中没准就有她想要找的东西,也或许存在文森那些人至今都没能安心的把柄。
出了医院,苏离懒得再走路,临夜的长街车水马龙,她叫了辆出租,直接回了家。
家是苏离毕业后就租的房子,因为懒得换就一直住着了,地段在大学城附近,单身公寓十五楼。
当初苏林俭还给她考察过周边环境,从交通物业到安全娱乐等各方面综合评价,勉强给了及格分。
她记得自己还顶嘴说能自力更生了,不想再回事务所里面那个又破又挤的小房间住。
苏林俭知道小女生爱面子,自己存的小钱还是有的,节俭下来一直没买新房的准备,就留着给苏离先买了辆体面的座驾,让她平时工作来去方便,省下不少等车的时间。
可如今他走了,苏离仍旧不愿回事务所住,并非嫌弃那儿,而是回忆太多,等其他员工一走,晚上剩她一人,只要往任何角落一站,总觉得孤单凄凉,仿佛还能看到往日温馨的场面,让她时时哀泣。
苏离进了家门,身心轻松下来,拿下手上所有东西,包括那只一直拎着的鞋盒子。
兜兜转转,居然被她带了回来。
她打开来看了眼,手触到鞋面上摸了摸,仿佛在感受他临时穿过的痕迹,然后才收好放进鞋柜子里。
先存着,万一以后用得着呢,她想。
接下去什么事也不干,她特意去浴室换了身衣服。
中午才洗过澡,那会儿两人做得太激烈,她没怎么仔细注意,这会儿裸着身往镜子前站着,身上全是粉色的一块块,像是被挠的但其实被吸的,尤其属胸间两处附近最多。
她怔怔地看着,用手去触摸,像是欣赏一副完美的身躯,以前都没这么迷恋的,此刻却是盯了好久。
直到她自己都忍不住突然笑出声,才捞过衣服慢慢穿上。
今天没必要洗澡了,这个证据她要留几天。
出了浴室,苏离随心所念,去拿了手机。
随便翻了翻,没有期望中的消息,他到现在都没有时间给自己报信吗?
苏离咬着唇,想着该不该给他发信息,但又得考虑到不影响他此刻的事情。
绞尽脑汁想了一番,她去搜阳林市的明日天气,然后复制了简明扼要的一段,用气象官方的语气增修了一遍,最后直接发给了他。
显示发送成功,苏离将手机按灭,两手抱着躺在沙发上等。
不知道他能否立刻看到,或是说真以为是官方发的?
不对,他已经存了她的号码,而且还有历史聊天记录。
苏离忐忑不安地等着,等墙上的分针从三走到五,手机突然传来信息提示。
她手上一抖,还没看稳屏幕就往脸上摔,顿时皱着脸揉起来。
坐直身体,一手去按手机屏幕,果然是他回的。
顿时脸也不疼了,苏离抿唇轻笑,仔细看他回复过来的话。
“天气不错,等更好的时候,去见你。”
她得空赶紧回复:不紧张?
那边回:现在没事,不需要试探,这是另一张手机卡。
她疑惑:不会被发现吗?要不我还是少发了。
那边回:难免忍不住想,还是发吧。
一副很懂她的口气,苏离轻哼一声,想着再说点什么话,他率先发来:在家里?
她勤快地回:在家,突然回来,好像没什么事情做。
他发了一句:是不是白天做多了?
苏离回想白天也没做什么事,就是情绪上的压力太大,转念一想又不对劲,这人明显这么不着调不正经的话,自己居然没听出来,还差点被套进去。
她先沉一口气,思来想去找到话了,回道:是呢,白天做上瘾了,你走得太及时,我现在心里很空,想要找个人。
发完这话,她盯着手机偷笑了会,难以想象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直到过了一分钟,他才缓缓发来:你要是找人了,我现在就掐死你。
苏离想象他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说这话的表情,说不定还会冲她吐一口烟味作为惩罚。
她不怕死地挑衅:你现在就来掐死我。
他发来的语气仍旧不急不缓:现在不掐死你,留着以后慢慢折腾你。
苏离得寸进尺,更加嚣张:是我折腾你,还是你折腾我?
他回了七个字:折腾你每个地方。
第31章
31
当晚苏离很早睡了, 把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一觉直接到天亮,精神都补了回来。
可还别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里只遇到一个人, 赤身裸腹宽肩窄腰, 身体力行压在她身上,互行之事也无法描述, 只记得醒来时心底空得很, 疯狂想见他。
起来后苏离照常给自己做了早餐, 按平时的作息出门去了事务所, 不同的是没了车子有些不便, 加之临近年末的早高峰日复一日的堵。
事务所在城西, 一条老街的巷子内, 租了很多年的二层小间, 楼下是些吃食店铺, 附近地段也没什么人气,两三年前就传这边要拆迁动大工程, 到现在都没个进展, 像个无人收拾的烂摊子。
苏离之前想过搬到市中心, 随便找个旮旯角落都好, 反正不需要门面人气, 很多都是老客户, 潜在的也只需塞小卡片打广告, 并不怕人找不到地方。
但昂贵的租金还是让她望而却步,想着先将就这儿再租一年,这不前天刚交钱完毕,心底也踏实了。
进了事务所的正门,几个伙计都在了。
也不多,就三个。
一个是她的学妹崔艳,专门负责接听电话及回访业务等;另外两个分别是小杨跟小涛,长得都人高马大,能独立出任务,偶尔也是她的跟班。
苏离刚进门坐下,他们就对这两天的事情问长问短,她言简意赅地回了个大概,然后督促他们干活。
办公室没有隔间,大伙儿聚一块其乐融融,聊着日常的琐事,没多久俩男人就拿着装备出门跟人去了。
苏离很多资料都留在笔记本电脑里,这儿虽有台式的但也只能勉强凑合,于是先忙着联系几家位于龙灵山附近的修车行,终于辗转找到同意前往的,回头再让小刀对接处理,才了却一桩心事。
刚挂电话,办公室座机响起。
崔艳接了,细声细语喂了几声,然后气愤地挂掉了。
“谁啊?”苏离抬头问。
“没人说话。”崔艳摇头,然后烦闷的样子,“昨天也有几个,感觉像是骚扰的。”
苏离一听上了心,又问:“是同一个号码吗?”
崔艳答:“有两个,轮着来的。”
苏离招手:“给我看看。”
崔艳将座机拉过来,苏离按着通话记录一个个翻过去,注意到时间,问:“前天有吗?”
崔艳点头:“深夜有一个,然后就是昨天早上,一连来了三个,我还警告说再打就告他骚扰,结果还来,就是换号了,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苏离凝思,短时没吭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离开的时间,很容易想到会是谁。
崔艳又补充说:“我已经查过了,都是外地的,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死对头,隔几十分钟来一个,都不让人好好工作。”
苏离将座机推回去,说:“不用管他,我来处理。”
她起身走进隔间资料室窗前,这是办公室唯一的小窗,百叶帘子敞开着,对面是旧时民居房,迎面就一堵灰突突的墙壁,横着几根电线。
苏离拿出手机翻到蒋蔚的电话,正好也有别的事情想问,顺道就拨了。
蒋蔚是专门负责苏离父亲事后案件的警察,到目前案子仍旧没有水落石出,两人断断续续会有联络,彼此也就熟络了起来。
几秒后,蒋蔚那头接起:“苏离?”
她先打了声招呼:“蒋队,最近忙吗?”
蒋蔚笑:“还行,怎么今儿有空给我电话?”
苏离打趣:“您大忙人,我不好意思打扰。”
“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蒋蔚语气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最近手头上又多出不少案子,你爸的事情我也在进行,就是还会比较漫长。”
苏离明白他们的流程,耗了这么久也变得耐心起来了,正所谓真相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苏离淡笑:“没事,我理解。”
“你现在变得客气了。”蒋蔚那头有丝讶异,很快又恢复公事口气,“不过你这会打来也挺及时,我这儿刚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做个准备。”
苏离一听不由紧张起来:“什么消息啊?”
蒋蔚说:“法院的人昨天给我来信,说是你爸的银行卡过了冻结期限,里面的资金已经可以正常使用。”
苏离愣住,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怎么形容,突然笑出一声。
“怎么了?”蒋蔚在那头好奇,“你好像不是很激动,难道不应该兴奋一下吗?”
苏离深吸一口:“我当然高兴了。”
蒋蔚:“那是拖太久,已经无所谓了?”
苏离实话跟他说:“蒋队,你这话要是提前两天告诉我,我这几天说不定就过得不一样了。”
蒋蔚不解:“为什么这么说,遇到什么难事了?”
苏离已宽心:“没什么,就是出了一趟远门。”
“你又追踪谁去了吧?”蒋蔚提醒她,“我可告诉你低调点,已经不少热心市民往我们这儿打小报告了,说最近人身没有安全感,老是觉得有人跟踪。”
苏离反驳:“那也不一定说的就是我们啊。”
“我这是作为朋友给你一个醒,我这儿没权利包庇你,你们这活动要是闹大了,到时候直接让工商局一锅端了,我可是没处给你说理啊。”
苏离笑:“知道了,你也不看我这事务所存活了几年,底线在哪儿还是摸得清,不然我敢在您眼皮子底下混吗?”
蒋蔚批她:“你就是爱钻牛角尖。”
苏离笑过,谈起正事:“我打给你的确是想说案子的事情。”
蒋蔚听她语气了然道:“你有什么线索?”
苏离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志坤集团有个叫文森的人吗?”
蒋蔚想了想说:“没有,但文森这人我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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