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醒她:“最硬的那把,每回见面都给你用过。”
苏离听他说话语气不对,即刻反应过来,想骂他不入流,而那边的人已经笑得更狂。
两人歪了会话,最终还是回归正题,她想到后面的一些流程,问他:“那到时候房产证要写名字,你怎么出面?还是说我让人保密下。”
他干脆道:“别写我了,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苏离吃惊:“这么放心?要是我把你的钱卷跑了,你要怎么办?”
他无所谓:“你要是跑了,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幻想那画面,乐呵着陪他聊下去:“打断了之后呢,我走不了路你还得赔医药费。”
他也得劲道:“把你带到深山野林,天天关小木屋,哪儿都去不了。”
“小木屋?”苏离跟随着继续想象那种环境,一眼望去荒无人烟,便拉倒说,“我什么都干不了,说不定还得你伺候我呢。”
他说:“你不需要干,我来干就行。”
苏离没体会过那种隐居生活,但听他口气这么大,又问:“那你都能干些什么?”
他重重咬字:“什么都能干,包括你。”
……
苏离发现,两人不管聊什么,话题总能被他的不正经给终结,但她又珍惜每一秒通话的时间,哪怕听一下他的呼吸声,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渐渐的,她在自己闲暇的时间里,有了一件非常慎重的事做,那就是把两人的通话记录给保存下来,或是将聊天记录给备份,等想他的时候可以不用去打扰他,翻出来反复听看几遍就行。
就这样过了几天,剩下的日子飞快流逝,一眨眼到了年尾。
苏离将事务所的一些琐事顺利收尾,给手下的人发了薪水放了假,自己瞬间也没事做了,索性就把精力放在看房跟装修上面。
情人节那天,陆申突然打来电话。
苏离接起,对方问她:“今天有没有空?”
她正待在家里看室内设计方面的书,窗外阳光满溢,说道:“有空,怎么了?”
“那就准备一下,待会儿去一趟民政局。”陆申顿了顿说,“凌曜那边我也说过了,他说他能出来。”
苏离猛地从沙发上跃起,一时间原地转圈,手足无措道:“那个……现在吗?现在几点了?”
陆申回答:“那边五点下班,只要五点前赶到就行,他们了解情况,说可以等你们。”
苏离忽然间像是被什么砸晕,强忍住尖叫的冲动冷静地问:“户口本跟身份证就够了是吧?不需要带什么了吧?”
陆申笑着说:“把你人带上吧。”
苏离随即去找了身份证跟户口本,发现就在她平时随行的包里面躺着,应该是决定结婚的那时候起,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当时见他忙着一时没想好日子才暂时搁着了。
临出门前,苏离对着镜子画了一个淡妆,时间稍微有些赶,她来不及弄得精致点。
但胜在她底子好,只是描了下眉,然后上了点唇色,看起来就很明艳了。再搭配一件纯白色大衣,愈发显得气质干净。
出门上路,苏离给凌曜打了个电话,那边没接,也不知出发没有,心底紧张难耐,索性按掉专心开车。
她算好时间还充裕,不急不缓地驾驶着,到达陆申指定的民政局门口时,低头看时间,五点还差一刻。
似乎又来得太早了,很明显凌曜还未到,再次打他手机,仍是未接。
苏离到门口站了一会,身边满脸喜色的新婚夫妻成双成对的进出,她自己受到感染,情不自禁跟打照面的人点头微笑。
过了会,身后有人出来,苏离回头一瞧,是陆申。
对方见到她,脸上讶异:“这么快到了?他还没来呢。”
苏离点点头,心里激动又紧张,说:“我打他电话,都没接。”
陆申奇怪:“怎么会,我刚跟他通完电话呢。”
说完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苏离顿时明白了,他这是故意不接,也不知道玩什么花样。
紧接着,陆申将手上的材料交到她手里,说:“这是他的身份证跟户口本,你先收着,完事了一块儿带回去放好吧。”
苏离伸手接过来,低头看了看这两样,疑惑:“怎么在你那儿?”
陆申解释说:“他不放身上,一直都在局里,说没家人,最亲的就算那儿了。”
苏离低头摸了摸身份证上男人的脸,他也正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中带着柔和的深情,一如初见让人想多看几眼。
她深吸一口想说点什么,却提不上气发声。
陆申又说:“以后好了,有你在,他或许就有那么点儿念想了。”
她淡淡一笑,不是苦涩,而是被充斥的需求感。
幸好,他们遇上了彼此。
“别站门口了,先进去吧。”
苏离跟着进门,里面领证的人已经不多了,只留着两三对,似乎也是才赶来办事的。
“今天日子好,白天人特多。”接待的工作人员说道,领着苏离进了里边一扇单独的小门内。
刚进去,迎面扑过来一束红艳艳的花。
苏离全身没防备,双手自然地一捧就接住了。
她正奇怪地想要询问,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被移开,露出后面一张熟悉放大的面孔。
苏离一怔,立在门口。
这个人,前一刻她还打不通他的电话,这一刻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扬着干净又帅气的笑容对她说:“凌太太,多多指教!”
第38章
38
小隔间的办公室并不宽敞, 里面站了几个工作人员, 似乎全都在等苏离,在她进门的那一刻,齐声发出鼓掌欢叫声。
苏离短暂懵了一瞬, 随即感到惊喜连连。
除却他早已到达这儿,准备了花束之外, 他还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瞧上去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不同以往的灰暗形象,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飞行夹克,刚理过的头发全梳到脑后,固了一个清爽的造型, 胡渣也被清理过,留着光洁平滑的下巴, 扬起笑容来英姿勃发, 让人挪不开眼。
“看傻了?”面前的人见她没反应, 晃了晃手。
苏离这才眨了眨眼,轻推了下他胸膛, 咬唇看他, 声音低低的:“打你电话都没接。”
凌曜打量她的脸几秒, 知道也是精心弄过了,将人肩膀揽过来, 低头凑近她耳边说:“这不是在等你么。”
她随着他并肩而站, 没再计较了, 将花束紧紧捧在怀中, 低头轻轻嗅几下,芳香扑鼻,问他:“刚去买的?”
“嗯。”他揉揉她后脑勺,“特殊日子,纪念一下。”
她嘴上嘀咕了句:“买这么多干嘛。”心里却早已喜不自禁。
他对着她低下去的头顶说道:“给你买的不嫌多。”
陆申一干人等在旁边嬉笑看着,带头嚷道:“行了吧,先别秀了,把证赶紧领了回家尽管秀。”
凌曜笑笑,腾出右手去牵苏离,她反握住跟他十指相扣。
两人随着流程填表拍照,一切顺利有序地进行,身边人都在为他们服务,直到最后各自一本红色证书拿到手,相互会心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出民政局的时候,天色已差不多半黑。
陆申独自一人走着,看着他俩开玩笑说:“可把你们的事办好了,喜酒就不催了,啥时候先分点糖吃,好让局里的人都沾沾喜气。”
苏离先前瞅见对面就有一家喜铺,当即说道:“我现在去买。”
凌曜拉住她说:“别信他的话,那就是个无底洞,给了还会有更多人问你要。”
苏离不同意:“那也得给呀,怎么着也得表示下吧。”
“还是嫂子大气。”陆申赞着苏离,又嫌弃地看着凌曜说,“瞧瞧你,刚有媳妇就忘了我们,算看清你本性了。”
凌曜底气上来,回道:“等你有了就明白了。”
苏离笑着看他俩斗嘴,最后还是去问陆申:“你们整个局上下多少人,我隔天给你们送过去。”
陆申见她如此认真,也说:“好嫂子,等我数过人头再报给你。”
苏离听得那称呼心里得意,脚下踩着阶梯步伐却情不自禁飘起来,得亏身边的人牵着自己,不然准要栽一跤。
到了一处隐蔽的矮树灌木丛边,陆申跟他们分手,走前又跟凌曜相互叮嘱了几句。
苏离知道,待会儿他还有事要忙,并没想要霸占他,提出再陪着留一会儿。
他应了,两人便沿着附近的公园小径走了一圈,到一处茂密隐蔽的角落时,苏离忽然间感觉手指上多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她低头去瞧,右手无名指上套了一个银光闪闪的圈,是他刚趁她不注意戴上去的戒指。
苏离顿时停住脚步,身边的男人也停下来,勾起嘴角看着她抬起来的疑惑眼神。
“这几天找时间去看的。”他低头抚摸她的手指说,“看样子刚刚好,不然得去换一个。”
苏离心底惊喜地无以复加,不断地去戒指上拨弄探究,问他:“你怎么选的大小?”
“之前扣你手指的时候算过。”
她自言自语:“我怎么不记得了。”
凌曜笑笑没答,她自然是没印象的,那时候她被压在自己身下,脸色酡红意识飘渺,哪注意到他神思清明地在丈量她指腹的大小。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这一刻的惊喜。
她看了好久,久到他都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说:“一个戒指就把你的魂勾走了,那我接下去的东西还要不要送。”
苏离顿时两眼放光,绽放出更期待的笑容:“还有东西送呀?”
他眯起眼:“怎么,嫌多了?”
她忙摇头:“没有,你给的不嫌。”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只手故意伸到身后,像是在准备变出什么来。
苏离静静地看着他玩花样,等了片刻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她等不及主动抱住他腰,手伸到身后面准备去抢。
谁知却中了他的套路,在她扑上去的那刻,他反而伸手圈住了她,笑问:“这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
苏离知道是被他耍了,挣脱几下说:“你骗我。”
他眉眼弯笑,有意要看她发急,才伸到腰侧的裤带内,掏出一根长长的绳圈。
苏离不知道是什么,光听见类似清脆的珠子声。
凌曜双手握紧绳子,轻易地套到苏离的脖颈间,绳子上的那东西便自然垂落在了胸前。
苏离拿手拾起一看,竟是一枚口哨。
她感到新奇,问:“是训导小黑的?”
“不全是。”他说着从自己脖子上也拿出同一款给她看,“跟我的一样,以后要是看见我了,不方便跟我说话,吹一声口哨,我就知道你来了。”
“能这样吗?”苏离好奇心起,将口哨放进嘴里,轻吹出一声,然后忍不住笑起来,“不会被发现吗?”
凌曜想了想说:“一般时候不需要吹,紧急的时候可以用。”
苏离扁扁嘴,低头玩着哨子说:“那我还是希望永远不要用。”
凌曜看着她怏怏不乐,摸摸她头顶说:“那就训练小黑吧,用哨子吹,它也会听你的。”
苏离试着重新吹几下,巡视四周问:“哪儿呢,怎么没见到它过来?”
他笑道:“被我绑在一个地方了,怎么听得见。”
她哦了声松开哨子,垂下头去继续玩哨子,突然间不说话了。
两人站了一会,他深知时间差不多了,搂着她的背说:“走之前再对我笑一个吧。”
苏离侧靠在他怀中,就是不给笑,被他戳了戳嘴角,说:“好日子不高兴?不笑成怨妇了。”
她这才噗嗤笑了声,使劲捶他胸。
他闷哼一声,假装中伤。
苏离知道他可能故意,却又不敢忽视,摸上去问:“这儿有伤吗?”
“没有。”他恢复十足的精神气,双掌来回摸着她的脸说,“你笑了就好了。”
……
苏离回到家,将大束鲜花放在瓶子里插了起来,又加了点水准备养几天。
回身趴倒在沙发上,拿出这一天的成就,两个红本本,反反复复地看,从照片到时间再到证号,基本上都能让她记下来了。
随后她又去翻他的身份证,他的户籍地址,真如他所说在一个叫做阿尔山的地方。
回头再去细观他的证件照,眉眼那处略能瞧出异族风情,大概上面长辈中有少数民族人,但证上面写的却是汉族。
苏离还没听凌曜主动提起过他的家庭,关于为什么会来北奉,又为什么最终会一个人,后来又是怎么独立熬过去的。
她把一切疑惑放在心里,打算等有时间再好好问他。
苏离将所有证件放到一起,又找了个安妥的地方存好。
那个地方也搁着父亲过去的众多资料,其中一本是带锁的日记,苏离之前翻过,此刻有了闲情,索性又拿了出来。
睡前一点时间,她在床头留了一盏小灯,背靠着抱枕,静静地翻阅日记本消磨时间。
某一时刻,睡意袭来,她眯了会眼,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梦里面自己还是上中学的年纪,少女之心情窦初开,假期与课外时间就浸泡在漫画本跟偶像剧的世界里,那时候父母关系也还安好,她趁着没事做还会跟着父亲出门做调查,直到有一回她跟丢了父亲,却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她似是背后长了双眼睛,猛然回头去瞧,却只见到空旷的街道,落叶满地……
苏离突然间惊醒,才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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