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觉察到她的视线,飞天立刻后退了两步:“我去看看林子里还有谁需要治疗。”说完,不等苏祈回应便转身离开,速度快得就像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他。
苏祈:“……”
碍事的人离开了,笙歌的身体愈加放松。
他试探着抱住苏祈纤细的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口处,轻声道:“主人想下到哪里,便下到哪里……可以摸笙歌身上的任何地方。”
苏祈下意识地将双手搭上笙歌的肩,想要推开他,可手指还没用力,就开始放松。
不舍得对他下重手。
她觉得疑惑:“你不是不喜欢这样么?你说过,只要不是真心喜欢的人……”
“主人。”笙歌打断她,抿了下唇,“笙歌喜欢主人……的抚摸。”
苏祈:“……”
笙歌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亲口承认自己对苏祈的感情。
虽然在她去神界之前,他已把那几个字说出了口,可他故意没有说出声音,也清楚地知道苏祈没有接收到他所传递的情绪。
他喜欢苏祈。
他不甘心只是待在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就会被她一脚踹开。
他想要和她靠得更近,希望自己能成为对她而言最特殊的那个人。
可他知道——他不配。
一只杂毛狐狸,有什么资格,去祈求神的独宠?
但他不想放手,也放不了手。
妖的一生很长,他会用他的一生,去靠近她。不求她回应他的感情,只求她的眼睛能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为此,他什么都愿意做。
苏祈感受着笙歌的心跳,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手放上他的脑袋,顺着他灰白交杂的长发撸下去,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她想起了笙歌在她去神界前说的话——主人,若有下次,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然后她昨夜里又救了他一次。
所以现在,他是在履行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么?
可是……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想要摸你下面?”苏祈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我确实想摸啊,好奇那里的手感啊,毕竟异性相吸嘛……但你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来?总觉得有点怪。
听到苏祈的这个问题,笙歌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我……我想被你摸。”
被摸了那里,他对苏祈而言,就会变得有些特殊了吧?
“就算你想……”苏祈的脑子忽然变得有点乱,觉得自己遇到了穿越过来后最混乱的情况。
她觉得笙歌会说出那样的话,不会像他解释得那般简单粗暴,可又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另外,就算她真想摸,而他也真的想被摸,她就能摸了么?
如果他现在是原形,她还能满足他这个要求,可他现在,是人形。
虽然她嘴上把他当宠物,但宠物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苏祈承认自己在很多事上随心所欲,甚至是肆无忌惮。
在笙歌主动凑上来被她摸之前,她也曾吻过他的额头,以表达对他的喜欢。
确切地说,是对他美貌的喜欢,以及觉得他很可爱,仅此而已。
可要她摸他那里,还是在他人形的时候……她也有她的下限。
在这方面,她跟他是一样的——这种事情,只会对喜欢的人做。
不是基于感情,就只是羞辱罢了。
没有美感,只剩肮脏。
所以,最终,她只是摸了他的头,然后撸了把他的尾巴。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道:“笙歌,你是在害怕么?”
笙歌微微一愣,没有反驳。
确实,他害怕啊。
苏祈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好千倍万倍。有时候,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苏祈身边,被她如此温柔地对待。
“我不会抛弃你的。”苏祈向他保证,“所以你不要这样。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也不需要为了留在我身边,强迫自己牺牲些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苏祈想了半天,觉得这应该就是笙歌主动凑上来的理由了——因为害怕被她抛弃,所以想牺牲自己的身体以讨她的欢心,好让自己继续留在她身边。
其实并没有错,笙歌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可她怎能忘了呢——他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背弃自己的信念,绝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获得想要的一切。
他微微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解释,“嗯”了一声。
听他承认了,苏祈暗暗松了口气,只觉豁然开朗——原来真是这样,还以为短短几天笙歌就爱上她了呢,吓她一跳。
她牵起唇角,毫无心理压力地摸了把笙歌光滑的后背:“别胡思乱想了,去洗澡吧。别怕,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笙歌又“嗯”了一声,稍稍松开苏祈的腰,然后试探着吐出了三个字:“抱我去。”
“得寸进尺啊你。”苏祈对怀里的人真是没辙了。嘴上嗔怪着,却还是双手托住他的身体,横抱着他从床沿站起,走向屋外,“一开始慢慢来,先从适应开始。以后每天都要洗澡哦。”
“嗯。”
两人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木屋,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另一张床上的花月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紫色的眼眸间流动着魅惑的光泽,眉头却是微皱了一下:“……恶心。”
刚吐出这两个字不久,飞天踏了进来。
花月一愣,连忙闭上双眼,却已经晚了。
飞天走到他床边,用温柔的嗓音若无其事地开口:“醒了就起来吧,去外面变回原形,把根扎进土里,对你有好处的。”
花月踟蹰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装睡了,再次睁眼:“我知道。”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是很诚实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飞天弯下腰想帮他,可才抓到他的手臂,便听他冷冷开口:“那只妖狐,为什么会在妖神身边?”
飞天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淡淡地回应:“我不知道。他似乎很早便在了。”
“他若只是陪着妖神,倒也罢了,他刚才那样……”花月简直不忍回忆,“半个身子都爬到妖神身上去了,他想做什么?”
飞天回忆起笙歌当着他的面,对苏祈说的那句没下限的话,唇角一抽。心里鄙夷着,面上还是十分淡定:“无论他想做什么,只要苏祈觉得没问题就行了。”
“你真这么想?!”花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倘若妖神真的接受了他,和他那个……你也觉得完全没问题吗?!”
飞天抬眸和花月对视,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温柔,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不满:“就算如此,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花月:“……”竟无言以对。
不!还是有言可以对的:“你想象一下,你信仰的神,和一个连你都不如的妖艳贱货在一起了,你什么感受?”
飞天试着想象了一下……他身为神兽,好像没有信仰的神。
只好硬着头皮回应:“你要是接受不了,改信仰吧。”
花月:“……”
啧,他再也不要跟神兽说话了。
第27章
苏祈横抱着笙歌走出木屋。
感受着怀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她不由地把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放到最柔。
她将笙歌一路抱进林子里,轻放到地上,然后挥手甩出一道风刃,砍下离得最近的一棵树,做了个木桶。
检查过木桶,确认不会有木刺伤到笙歌后,苏祈这才往木桶中加入了一半的水,并用火加了下温:“小杂毛,你进去试试。”
“嗯。”笙歌应着,却是看着木桶里摇晃的水面发呆。
阳光穿过树隙洒落在水面上,随着水面的晃动,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
很好看,笙歌却无心欣赏。
他知道苏祈爱干净,他也希望自己能变得干干净净的,可以放肆地依偎在她怀里。
可是,心里知道,身体却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苏祈试探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冰凉,微微一愣。
她兀自思索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实在害怕的话,不要看。”
笙歌的脑袋随苏祈手上的动作抬起,喉结轻轻颤动了一下,是他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要强迫自己靠近一件自己害怕的东西有多艰难,但是,只有尝试着去靠近,恐惧才能被克服。”苏祈轻声鼓励着,把笙歌往木桶的方向拉扯了一下,“笙歌,你怕死么?”
笙歌抿了下唇:“怕。”
唔,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苏祈原本想说,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这下让她怎么说?
她轻咳了一声:“那你相信我吗?”
笙歌再次抿唇,没有说话。
不信……?
这又让她怎么哄……
苏祈“啧”了一声,失去了耐心,不由分说地把赤身果体的笙歌抱起来,放进了木桶。
对笙歌,她真的已经足够温柔了。
别忘了,她可是个任性的反派啊。
笙歌僵硬地站在木桶里,只觉被水淹没的小腿一阵发麻。
未及适应,他又被苏祈强行压下身,在木桶里坐下。
水是温的,可笙歌的身子越发冰凉。
感受着晃动的温水对自己身体的侵蚀,他一张脸变得惨白,咬唇闭上双眼,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态。
“放松点啊。”苏祈看着他这个样子,还真有些不忍,可她不能纵容他,那只会让他停滞不前,甚至越来越怕水。
啧,当初写下这个设定的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笙歌没有明显的排斥,苏祈便用手舀了些水,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笙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苏祈看着他惊恐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叹息,决定让他分个心:“小杂毛,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没说与我听呢?”
笙歌:“……”
“小杂毛,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么?”
笙歌:“……”
“啧。”苏祈弯下腰,对着笙歌的腰就是一掐!
笙歌痛哼一声,本能地睁眼,看向苏祈的视线里全是委屈:“痛……”
“这就是不理主人的下场。”苏祈摆出一副随时都会掐他的姿态,“听到我刚才问什么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笙歌看着苏祈那只充满威胁的手,为防再次被掐,只能强迫自己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昨晚,麒麟帮我烤了鹿肉。我还没吃几口,云裳山就来人了。来了几个挺厉害的人。”
“他们一看就是早有准备,一来便用神器困住了麒麟,然后再用法术强迫我变回原形,将我关进了笼子。”
“麒麟很强,被困了没多久,便爆发神力,把困住他的神器连同周围的一切都烧掉了,然后立刻赶来救我,可终究晚了一步。”
“那些人御剑的速度很快,顷刻间把我带到了云裳山。那里早已布下陷阱,麒麟一来,便落下大钟,将他罩住了。”
“再后来……”
笙歌说到这里,微微皱了下眉,显然回忆起了一些不想回忆的事。
接下来的事,他不说苏祈也能猜个大概。
云裳山上想要得到笙歌的人,从一开始就分为两派,一派想拿他炼器,还有一派见他生得好看,想收他为奴,慢慢玩弄,多半是因为争执不下,才先将他捆在了柱子上。
可他身上那些伤又是怎么来的?
还在疑惑,笙歌已鼓起勇气,继续道:“有个自称是云裳派护法的人,说我用妖术蛊惑众人,要将我公开处刑,以正仙道。”
“……什么?”这个发展苏祈还真没料到。
“他说要将我打上九九八十一鞭,阉了之后再拿去炼器……”
“找死!”苏祈听不下去了。
怎么哪里都有这种人?总把自己的问题推到别人身上,再自以为是地“解决”。
这听起来很荒谬,可古往今来,类似的事发生得太多太多了。
比如某些民族的男人,认为女人两腿之间有致使男人堕落的东西,就把整个民族所有女人两腿之间的东西割了,称之为“割礼”。
这是真实的,活生生的现实。
呵,真是笑死人了,难道不是那些男人自己的克制力差吗?!
有本事把自己阉了啊!保证不会“堕落”!
“主人,谢谢你救了我。”笙歌轻声说着,抿唇。
他知道苏祈根本不在乎他的道谢,而他自己也觉得,仅仅是道谢,根本表达不了他对苏祈的感激。
毕竟,苏祈救了他的命,同时,也救了他的尊严。
苏祈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上笙歌的脸:“那些伤害你的人,长什么样,你可还记得?”
笙歌点头。
“那好。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祈说完这段话,看着笙歌放松了许多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现在,还怕水么?”
笙歌微微一愣。
若非苏祈提醒,他都忘了他还坐在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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