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最怕的,就是别人知道林家没钱,二儿子跟寡妇勾搭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她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传出去了,也只是让人觉得那些寡妇巴结林家,反正二儿子都那个样子了,名声差了也只是影响到二儿子自己,不影响到他们,只要说是那些寡妇痴心妄想嫁入林家勾引二儿子就行了,他们林家还是村里人巴结的对象。
可是现在倒好,林家欠钱的事传开了,没人会再觉得林家是富户,他们省吃俭用那么多年,就为了让小儿子在外面体面点,以后高中状元了,他们是状元爹娘,也不会被他人看不起,还能一直是体面人。
林父面色铁青,“肯定是那个大夫见我们没拿钱过去,将事情说出去了,都是因为你舍不得那些首饰,我们才晚了几天,现在不止林家让人看不起,我们的小儿子也会被人看不起,日后科考,被人嫌弃出身贫农,那要丢多大的脸面!”
林父直接将事怪在范氏身上,要不是范氏一直留着元家那些首饰,早些当掉,他们不止有钱还给大夫,还能有不少的存余,今天拿去当掉的首饰,都值不了平时的一半,还被各种压价,几个首饰,才刚好当到还大夫的三两银子,都怪这个死婆娘,将这些首饰留那么久,他们才没钱还大夫,现在林家什么脸面都没了,以后就是出门都丢人,过惯了被人奉承的日子,林父完全受不了再被他人看不起。
“这哪能怪我,要不是二儿子跟徐家姑娘的亲事,徐家姑娘嫁进来就能补贴家用,我们也不用送洪才去治了,现在不止没治好,徐家姑娘也不嫁了,如果徐家姑娘嫁过来了,咱们也不心疼那银子,早给大夫了,可是谁知道徐家姑娘就不肯嫁了。”徐母直接哭诉,却不知道二儿子就是被重来来的徐家姑娘徐家莲毁的脸,推下的山,才导致他们想让徐香莲嫁进来刺绣补贴家用的事泡汤了。
现在徐家姑娘娶不到,林家要不是害怕名声受损,根本连银子都没想过还,还想多留着银子给小儿子在外充脸面,多结交些富家子弟。
更让范氏窝火的是,现在二儿子跟那些寡妇不清不楚的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徐家都已经放出话来,不会让徐家姑娘嫁过来他们林家了,他们原本还想让二儿子哄住徐家姑娘嫁进来的事也落空了,现在二儿子脸毁腿瘸的,在林家根本什么都干不了,还白白浪费粮食,现在更是因为跟寡妇不清不楚的事让林家丢脸。
范氏现在对二儿子也是怨恨颇深,如果不是二儿子顽劣,老是跟那些寡妇勾搭在一起,怎么会被人传来传去,现在徐家姑娘又因为这事不嫁过来了,就很是埋怨二儿子怎么不跟小儿子一样听话。范氏却没想过,林家贪墨的元家钱财,都是因为给小儿子在外面装脸面,才花费得如此之快。
“以后都不用惯着洪才了。”林父想到这就气得不轻,因为有养子补贴家用,又有元家的东西在,他们没银子了就拿去当,日子一直还过得去,所以他们一向对二儿子也是纵容,怕他在外面乱说,平时也会给些零花,吃的虽然比不上小儿子,可是也是顿顿都有白米饭掺水吃,比他们夫妇二人只喝汤水强多了,谁知道就因为他们的纵容,儿子竟然去跟寡妇搞在一起,还让徐家知道了,这以后林家不止体面没了,小儿子还受到影响,二儿子又是脸毁腿瘸的,想娶妻更是不可能的了。
范氏却比林父更加埋怨自己的二儿子:“不止不惯着,想再吃洪文的米饭,他想都别想,反正林家的名声也没了,他到处嚷嚷也没用,大家都知道林家是穷户了。”范氏觉得这两天白给二儿子吃给小儿子留的白米饭了,不止没能哄住徐家姑娘,还被徐家知道了二儿子跟那些寡妇不清不楚的事,现在徐家姑娘不肯嫁了,这二儿子还想再吃米饭是想都别想了。
范氏却是忘了,如果二儿子摔下去的当天,将给小儿子的一两多银子拿回来,再加上家里还有的一两多,完全可以够还大夫的钱了,却因为不想让读书人小儿子在外没面子,她又不舍得元家那些好看的首饰,硬是拖了几天,被大夫的小童过来催了几次,怕影响到林家的名声,才拿元家的首饰去当,当得的银钱少了,还埋怨元家没有多留些首饰和银钱了。
范氏非常后悔当时为了让二儿子能娶徐家姑娘回来刺绣补贴家用,送二儿子去大夫那里医治了。
林家是穷户的事在村里传遍了,村里人都没想到林家情况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受了伤的林家二儿子还要上山找食了,连养子多年来都是外出干工。
倒是一些看出端儿的村民直接猜测林家这些年都没有做什么生意,其他村里的富户,都跟镇上的商户有关系,都有生意往来,只有林家十年如一日的,其他富户的家主都忙着生意,就林家的家主整日闲得跟他们摆富户的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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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尊,陈秋巧已经将林家没钱的事都传遍了,徐香莲的母亲也已经将林洪才跟寡妇有纠缠的事传出去了。”土地婆儿将事情告知清乙,在原来世界里被林洪才杀死的陈秋巧,如果早知道林家根本不是富户,也不至于因为纠缠林洪才而被杀死。
“恩”清乙应了声,柱着拐杖坐到一棵干枯得只剩下枝干的大树下,脚下踩着的土地都泛着热气,一眼望去,一片荒凉,树木都已经干枯,不时的有村民上山下山,多数手里都没有东西。
从村里走到山上,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清乙在大树下休息了一会才缓过来,早上只有一点汤水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咕——”的一直叫。
第55章 悔嫁6
这才几天时间, 山上的动物就都躲起来了, 连猎户都难找着,来山上的村民, 都只是来碰碰运气,现在外面都是一堆的流民, 干工都不要钱了, 只要填饱肚子, 他们这些要工钱的,都被要求走人了,现在闲得慌上山打打猎碰运气,毕竟现在外面卖的肉可贵了。
只是这些村民没想到瘸了腿的林家二儿子也上山来找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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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拿着一些干燥的树枝, 摆在自己前方不远处, 口中默念术语, 然后就坐回树下,静静等待。
“真尊, 这样就能抓住老鼠吗?”雪童感应到那个阵有些迷惑性, 便好奇的问。
“恩”清乙点头, 神色期待的看着那里。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等了许久, 却一只老鼠都没有, 清乙有些茫然的看着。
土地婆儿犹豫了下,还是开口:“真尊, 老朽感应到这里并没有鼠蛇类了, 倒是要进入更远的地方才有。”作为土地婆儿, 自然能感应到藏在底下的动物,这里的地太干燥,动物都躲到其他地方去了,而且只有些鼠蛇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了,其他动物不是早跑了,就是因为干旱早已消失。
“远吗?”清乙问。
“以真尊现在的速度,进到那里,需要5个时辰的时间……”真尊到了那里,都是大晚上了,现在的真尊只能柱着拐杖走路,根本没法走快,除非腿脚好些,速度快些,一早上开始进去,到了大中午时到达,抓到些鼠蛇,回来时也刚好是大晚上了,就是不知道真尊抓到了鼠蛇,会不会蒸煮了,土地婆儿忧心这个的原因,还是真尊连续几个世界,都没有自己动手做过吃的,不得不让她怀疑,真尊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先回去吧。”清乙知道这具身体的情况,如果太久没进食,马上又会虚弱起来,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清乙空手下山,不少的村民也看见了,只是没人上去打招呼,现在大旱,上山来找食,最后空手而归的人都是多数,没人在找了一天之后还有兴致与村里的其他人说话。
回到村里的清乙,一进村就被不少人指指点点,说的话,多数是林家那般穷,林洪才都残废了,竟然还想逼徐家的女儿徐香莲嫁给林洪才,真的是太恶毒了,徐家女儿会一手好刺绣,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虽然都没看过,但大家也听了那么多次,早当了真。
不少之前看上徐香莲的穷户,基本也是惦记上了徐香莲能刺绣,娶进来能补贴不少的家用,现在见林家穷了还想娶徐香莲,便说林家是因为徐香莲会刺绣,能补贴林家家用才逼徐家闺女嫁的,他们也是这个目的,自然也直接猜出了林家的目的。
而且现在林家跟他们一样是穷户了,林洪才还脸毁腿瘸的,根本争不过他们,只要徐家姑娘不嫁,林家现在敢逼,不用徐母去骂,他们就直接骂上去了,他们家儿子身体健全,都是穷户,林家还有什么好跟他们儿子争的。
因此现在大家看到林洪才瘸着腿从山上回来,脸上都是看不起,瘸了腿还要去山上找食的人,徐家姑娘配他,根本是吃了大亏,也更看出了,林家穷得狠。
林家的几个邻居,还透露了一件事,就是林家夫妇10多年前,还是跟他们一样,都是要出去干工种田的,可是自从元家,就是当时算是富户的元家夫妇因为当时的瘟疫死了,将元家儿子托付给林家之后,林家就再没有出去干工过了,在那不久还将林家的房子门面重新弄新了一番。
林家几个邻居的这话一传出来,大家都猜测,林家是不是贪墨了元家的钱财,因为元家的房屋和田契,都在这些年陆续被卖掉,作为房屋和田契的继承人林家养子,却从来没有在卖的时候露面过,都是在外干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养子卖的,可是那些可都不算是小钱了啊,房屋和田地就能卖好多钱了。
大家虽然嘴上骂着林家没良心,可是心里却想着这等好事怎么轮不到自家身上,如果有那么多银子,他们也不想那么辛苦的干工种地养家了,特别是林家小儿子林洪文还是个读书人,那个花费,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林洪文在大家都面黄饥瘦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些发福,据说在外也出手大方,也不知道林家现在怎么就拿不出三两银子了。
清乙没有理会那些声音,柱着拐杖慢慢进了林家。
此时的范氏在准备煮汤水和白米饭,因为小儿子晚上就回来了,可不能饿着小儿子,见门口进来二儿子林洪才,脸色一下子又不好了。
“你是不是嫌弃林家丢脸不够?还跑到山上去,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林家的吗?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欠大夫三两银子,林家怎么会如此。”林家的体面全没了,范氏也不再对二儿子有好脸色,现在就是二儿子到处去嚷嚷林家怎么磕碜,她也不怕了,反正其他家都知道林家现在是穷户,她也不用再惯着二儿子怕他出去乱说了,而且现在二儿子什么都干不了,完全就是个残废,连去山上找食都空手而归,一点用处都没有,范氏现在一看到二儿子就嫌弃得慌。
清乙直接走回自己的屋子,将门关上,没有理会范氏的咒骂。
范氏原本还想直接骂二儿子滚出林家的,可是如果他们被传出虎毒不食子,那么就不是单单是穷户那么简单的事了,小儿子以后高中了,被人传出有这样的爹娘,那可是天大的罪名了,指不定连官都没得当,范氏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小儿子没法高中,在她眼里,她和林父为了小儿子付出了那么多,小儿子在外有面子,又受别人追捧,又比他们利害会识字,理当能高中的,完全无视了小儿子现在连秀才都没考上。
范氏心里气愤,煮白米饭时又看到缸里没水了,只好去元家的井里打水,可是打了半天,半桶水都没有,捞上来的水里还夹着不少的泥沙,用这水做白米饭,小儿子肯定不吃。
范氏却拉不下老脸,出去挑水,范氏还是将自己当成富户,出去挑水这事,在她眼里,只有家里没井的穷户才干的事,她怎么能出去丢这个脸。
可是小儿子回来又不可能跟着他们一起喝汤水,而且也只有今晚的汤水里没有泥沙了,明早开始只有夹着泥沙的汤水了,小儿子怎么能吃得那么寒渗,更何况小儿子除了他们拿了元家的银钱之前跟他们过了一段苦日子,后面可都是养优处尊的,就为了好好读书,以后高中了他们跟着小儿子享福。
范氏只好去找林父,让他去挑下水,结果被林父指着鼻子大骂了顿,让范氏赶紧去挑水,他作为林家的家主,怎么能去挑水,简直就是给人笑话。
范氏见林父不去,就想去拿银子去找人帮林家挑水,她实在是不想出去丢这个脸,宁愿花点银子去请人。
林父见范氏去拿银子,当下直接冲过去,将装银子的盒子抢过去:“死婆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现在家里就只有那么点银子,你还想拿银子出去雇别人帮你挑水?你是不是想让洪文以后只吃汤水了?”林父直接破口大骂,当首饰的银子只有三两多,大夫的三两银子他们又不敢不还,家里的白米饭还都是留给小儿子的,如果吃完了,又要花银子买,这个死婆娘还想从家里拿钱去找人帮她挑水,想都别想。
范氏见林父一幅凶神恶刹的模样,怕林父打她,连忙跑出了屋子,在没贪墨元家钱财之前,如果她敢偷懒,就会被林父打骂,范氏心里也是恨啊,如果她年轻时样貌好看些,也不会嫁给林父这个死要面子的穷户,如果娘家还要靠她接济,她根本不可能忍林父那么久。
范氏也没想过她自己也跟林父一样好面子,也因为不想出去挑水,觉得丢人,才想让林父去。
范氏想等养子回来,让养子去挑水,可是这两天养子回来的时候,都快半夜了,那时小儿子早就回来了。
最后为了小儿子今晚回来能吃白米饭,终是拿了水桶,去村里取水的井里挑了两担水回来。
挑水回来的路上,范氏完全能看到以前那些巴结她的人嘴脸是怎么样的,别以为她听不到她们说的话,范氏一路上,觉得自己身份什么都没了,听着那些人说林家竟然穷到要出来挑水吃了,范氏脸色就难看得狠,也没想过林家没有贪墨元家的银钱之前,她跟林父,每天都是要挑水种地的,心里更是怨上了元家,怎么就不将不井打得深些,害她出来丢人。
范氏挑了次水回去就不愿再出去挑水第二次,她是受够了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穷户的话了,用挑回来的水煮了白米饭后,心下就决定等养子回来,让养子半夜去挑水,将几个水缸都挑满了,她也就不用被林父赶去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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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徐母,看到了范氏出来挑水,更是确认了林家现在完全是穷户的事实,也不跟别人说林洪才和林家不要脸的话了,赶紧回家将事情告诉徐香莲。
“女儿啊,娘刚刚看到范氏直接出来挑水咯,简直了,都自己出来挑水了,连雇个人挑水的银钱都没有。”徐母是幸灾乐祸的,她们徐家,是她跟徐父轮流出去挑水的,最看不爽那些不需要出门挑水的富户,这段时间,还听到那些人说村里的几个富户,因为井里没水了,专门雇了村里没活干的壮年帮他们挑水,通常都是给几个银钱,不然就是管几顿饱饭,林家还吹自己是富户呢,连管几顿饱饭都拿不出来了,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徐香莲听到徐母这样说,很是出了口恶气,上一世,没有爆发瘟疫之前,林家都是林洪忠去挑的水,后面林洪忠染了瘟疫,被他们拖去了死人堆,挑水的就变成了她,如果她不去挑水,就会被林洪才拳打脚踢,而林家的三个男人,林父,林洪才,林洪文,反而像个大爷一样的干坐着等,范氏还整天骂她欺骗林家,骂她连刺绣都不会,就只会在林家吃白食,她受不了了,当时又是瘟疫和大旱,回家也量受苦,她只好跑去给族老当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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