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气得不行,推开范氏就去敲养子的门,可是同样的,敲了半天,喊了半天,都没人开门。
直到天大亮了,柴房的门才打开。
范氏和林父在外等了那么久,见养子出来了,心里就是有着气也不敢表现出来,怕养子不去山上抓蛇了,他们小儿子不止带不了蛇去学堂,还要被酒楼追债。
“洪忠啊,时候不早了,早点去山上吧。”范氏有些着急,现在虽然还是早上,但是天都亮了那么久了,再慢下去,马上要中午了,如果养子还不去山上抓蛇,那今天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就一天,养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三条蛇去卖,如果抓不到,他们小儿子可就毁了,到时说不定只能卖林家的田地抵了,范氏是更不愿意的,还想要留着田地以后卖了让小儿子去科考,怎么能现在就因为欠酒楼的钱卖掉。
林洪忠看了下清乙的屋子,沉着脸说道:“二弟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前天那条蛇是二弟找到的,没有他,去了也没用。”
范氏和林父一听,脸色顿时很不好了,现在二儿子一直不出来,他们刚刚还各种骂,现在让他们拉下脸去叫二儿子出来,夫妻二人都不愿意,最后还是范氏被林父威胁去叫了。
“洪才啊,快点起来了,吃了早饭去山上,你三弟以后高中了,我跟你爹肯定让他给你谋个好差事的。”范氏一直说着好听的话,基本都是围绕他们的读书人小儿子以后高中了,会让家里人都跟着享福的话,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二儿子赶紧上山找蛇,找到蛇了才好卖银钱帮读书人小儿子还酒楼的债。
清乙在范氏叫了好一会后才起来开门。
范氏一看到二儿子出来了,刚又想骂二儿子的话被林父制止了,只能装着笑让二儿子赶紧去吃饭,吃了饭跟养子一起去山上抓蛇。
早饭还是只是汤水,而且还是比前些天更加清,连糠菜都快看不到了,清乙只喝了两碗就不喝了。
林洪忠见清乙不吃了,便起身去拿随身的麻袋,清乙跟在后面,等林洪忠准备好了,二人才出了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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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和林父见养子和二儿子终于上山了,马上唾骂起来。
“当家的,你看他们两是什么态度,完全不把我们放眼里了。”范氏觉得养子和二儿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对他们一点完全都没有一点恭敬,让二人去山上抓蛇,还要喊了那么久才出来,简直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林父脸色也很不好看,“先忍段时间,等他们抓了蛇回来,给洪文还了债,卖蛇得的银钱多了,我们在镇上买了房子,跟洪文搬出去,他们就住那屋子跟柴房,还每天给我们送蛇卖银钱,以后还是给我们白干的。”
林父在养子没有抓到蛇之前,是想着等干旱没了,让养子和二儿子去镇上干工补贴家里,现在见卖条蛇就那么多银子,根本看不上到镇上干工的银钱了,就想让养子和二儿子天天上山抓蛇,等他们存够钱了去镇上买宅子,让二儿子和养子留在这里,天天上山抓蛇送去镇上给他们,他们再卖掉,还是让养子和二儿子给他们白干工,还不用看养子的脸色,还能在镇上享福,因此林父觉得这些天就忍忍,以后到了镇上,那就是天天享福了。
范氏听了林父的话,脸色才好了些,去叫小儿子起来吃饭。
林洪文被范氏叫起来后,看到早上要吃的白米饭里面竟然掺了水,很是不满的对范氏发火:“娘,今天的白米饭为才能掺水了?这能吃吗?”林洪文自从林家天天给你吃白米饭之后,就没吃过掺水的米饭了,现在看到,便相当嫌弃。
“儿子啊,只在家里掺点水,去了学堂还是不掺水的。”范氏也不想让小儿子吃掺水的白米饭,可是家里的粮快没了,如果小儿子再只吃白米饭下去,粮根本撑不了几天了。
“可是这怎么吃得饱?不吃饱我就读不下书,读不下书,我怎么高中?”林洪文马上搬出这个威胁范氏,他知道爹娘最希望的就是他高中状元,可是爹娘现在做的,连白米饭都不给他吃了,还想让他高中状元,带着他们享福,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如果不是因为出生在穷户,而是出生在大官家里,他早就真正的锦衣玉食了,连状元都不用考,直接就有官位当。
“儿子,你先忍几天,等你大哥抓到蛇去卖了,还了债就能给你买粮了。”范氏苦着脸劝小儿子,心里想的是他们亏待了小儿子,让小儿子连白米饭都要掺水吃了,如果不是养子和二儿子没有抓到蛇,他们的小儿子也不会连白米饭都要省着吃,在家里还要吃掺水的。
林父也帮着劝:“洪文啊,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咱们还欠着酒楼二十多两银子,现在都只能省着点,等你大哥抓了蛇回来卖了,将银子还上了,爹娘再给你买粮。”
林洪文一听到他还欠着酒楼银钱就来气,“大哥和二哥怎么连蛇都抓不到,如果还不上,我以后怎么在学堂做人?”他现在不肯去学堂,也是因为拿不出蛇了还没有银子在身,如果后天还没有银子还,被酒楼的人从学堂里抓出去,他什么脸面都没有了,宁愿在家里躲着,有爹娘顶着,酒楼的人来了也是逼爹娘,爹娘肯定也会护着他,至少会想办法帮他把银钱还了,不让他在学堂丢人。
范氏和林父也是愁苦着脸,他们都指望着养子和二儿子抓到蛇,根本不敢想如果抓不到蛇卖银钱,他们要怎么办。
“当家的,如果洪忠他们还是没抓到蛇,那咱小儿子可就毁了!”范氏想想,直接haohao大哭起来,小儿子坏了名声,那他们这些年的指望可就都没了,她还想去状元府享福呢。
林父脸色也是相当不好看,“再等两天,等洪忠他们抓到蛇了再说。”林父还是指望着养子和二儿子能抓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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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和林洪忠刚走到山脚下,后面便有人匆匆追来。
“洪忠啊,老头有话跟你说下。”陈老头从后面追来,有些警惕的看了下清乙,拉着林洪忠走远了些,才崩着老脸犹豫不决。
“陈老,有事就说。”林洪忠让陈老有话直说,视线却一直放在在后面的清乙身上。
陈老头终是不再犹豫,很是谨慎的说:“这次干旱,跟十多年前的那次很像,我猜测,过不了多久,就是瘟疫了……”陈老头昨天去了林洪忠说的山头,没多久就抓到了两只老鼠,虽然后面没再抓到了,但是他也很满足了,拿了一只到镇上卖了银钱,一只跟老伴弄了荤腥吃,将去林洪忠说的山上抓了老鼠的事跟老伴说了下,老伴就让他跟林洪忠说下,到底信不信,也是由他自己。
林洪忠闻言,神色马上变得锐利起来,“你确定吗?”
“我也不敢确定,就是太像了,昨天抓到老鼠后,家里婆娘让我跟你说下,我也只跟你一个人说过。”陈老头没有直接肯定,但是这次的干旱,跟十多年前的那次,真的太像了。
林洪忠脸色已经变得凝重起来,跟陈老头道了谢,走向清乙。
第61章 悔嫁12
“哥, 怎么了?”清乙询问, 虽然他早已从刹童那里得知林洪忠跟陈老头的谈话。
林洪忠看着那对双眸许久,终是没有说话。
两人走到山脚下后, 林洪忠蹲下身子,让清乙趴上去, 在清乙抱好之后, 将二人腰间捆绑在一起, 往山里走,只是今天的速度快了些。
到了他们这两天一直过来的山头后,林洪忠将清乙放下,去看之前的陷井。
清乙也跟在后面。
走到陷井前后, 清乙往里一看, 今天里面也有三只老鼠。
这次林洪忠将老鼠拿出来后, 没有急着弄烤肉,而是将老鼠捆起来丢在麻袋里。
“今天先不吃。”林洪忠看着清乙的双眸说着, 只是没有他预想的失望神色。
“听哥的, 今天不吃。”清乙答应。
“真尊, 林洪忠想拿今天的蛇鼠去镇上卖银钱。”刹童说道。
“恩”清乙也已经猜到。
林洪忠将陷井重新弄好,给清乙削了个硬果后就拿着砍刀离开了。
“真尊, 他要去抓别的蛇鼠, 就陷井里的几只,太少了。”刹童又将他感应到的说了出来。
清乙点点头, 在林洪忠离开后, 走到陷井前, 拿几块小木头摆成阵,口中念着术语,完成后也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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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尊,陷井里已经有6条蛇了,13只老鼠了。”雪童和刹童一直在陷井旁看,边看边跟清乙报数。
清乙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问土地婆儿:“土地婆,林洪忠回来了没?”
土地婆儿感应了下,说道:“真尊,已经快回来到了,林洪忠抓到了条蛇和几只老鼠,挖了不少的硬果。”
“恩”清乙伸下腰,拄着拐杖走到陷井旁,等林洪忠回来。
过了地,扛着一个大麻袋的林洪忠终于出现。
“哥,有好多老鼠和蛇。”清乙朝林洪忠挥手。
林洪忠将装着满满一袋子的硬果放下,有些狐疑的走到陷井旁,看到里面的蛇鼠,心里闪过丝疑惑,昨天同样的时间,陷井里除了一早上他和清乙过来的时候有老鼠,下午的时候根本没有。
林洪忠盯着清乙看了半响,终是什么都没说,洒了药粉进去,然后将里面的蛇鼠拿出来。
“真尊,他觉得你有问题了,因为昨天的陷里,只有晚上你们回去了之后,才跑进去几只老鼠,白天一只都没有,然后今天就忽然多了那么多只。”刹童连忙将他感应到的跟真尊说了。
“恩”清乙应了声,就蹲旁边看林洪忠处理那些蛇鼠。
林洪忠将6条蛇捆好,丢到他今天抓到蛇的麻袋里,那些老鼠,看了下清乙,直接全部弄来烤。
清乙在一旁就倒些水帮林洪忠清洗,等林洪忠将老鼠肉挂上去烤的时候,肚子终于“咕——咕——”响了起来。
林洪忠听到声响,先切了个硬果递给清乙。
“谢谢哥。”清乙接过后马上吃了几口,然后停下来继续等老鼠肉烤好。
过了一会后,竹尖上的老鼠肉终于散发出肉香味,清乙双眸都泛起了期待。
林洪忠将烤好的鼠肉拿下来交给清乙,清乙接过后,吹了好几口,不烫口了才咬下去。
这次烤肉,林洪忠没吃多少,多数都给了清乙,清乙也是后面才发现,发现时他已经将大半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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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食了会后,林洪忠忽然叫了清乙一声二弟。
“哥,有什么事吗?”清乙问。
林洪忠指指那个装蛇的麻袋,“等会我们回去,先不回家里,先将蛇拿去镇上卖了。”
“好”清乙回道。
林洪忠转头看向清乙,眼里的狐疑更深,最后拉过清乙的手,摸着他脸上绑着的白布,“卖了蛇,就找大夫帮你换下药。”
清乙点头。
林洪忠看着清乙的双眸一会,终是转身收拾东西,只是今天挖到的硬果都没有拿回去,而是全部都放在一边,在周围洒下驱蛇鼠的木头,然后拿了砍刀和装蛇的麻袋,在装蛇的麻袋里洒了药粉,让那些蛇不再有动静后,走到清乙旁边蹲下。
清乙趴到林洪忠的背上抱好。
林洪忠将二人捆住,拿了装蛇的麻袋和砍刀后开始下山。
下山的速度也比前两天快了不少,到了有不少村民上山找食的地方时,林洪忠被问起今天有没有抓到蛇鼠,都回答没有。
下了山后,林洪忠让清乙喝了口水,直接绕过村口,没让村里人看到,脚步很快地往镇上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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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镇上,林洪忠背着清乙到了一个酒楼前,放清乙下去,让清乙在原地等待。
过了段时间后林洪忠才出来,“九十两,卖蛇的银子。”林洪忠看着清乙说道。
“哥,我们要买什么吗?”清乙没有要钱,反而问。
“上来,先带你去换药。”林洪忠又蹲下来,让清乙趴到他背上去。
“哥,这里地平,我能自己走。”清乙拒绝了。
林洪忠却没如他的意,“哥速度快。”
“……”
“真尊,林洪忠觉得他速度快,你速度慢,还不如他一直背着你。”刹童觉得林洪忠是对的,真尊现在走路是慢。
林洪忠见清乙愣着没动,没再等清乙,直接将他抱起来背到背上,去找大夫。
“……”
清乙无奈地趴在林洪忠的背上,叹了口气,他不弱的。
旁边来往的人面色都有些古怪,但也没指指点点,最多是以为兄弟两感情好。
林洪忠找了镇上不错的医馆,让大夫帮清乙换了脸上的药。
大夫以为人伤得重,小心地将清乙脸上的白布剪开,看到清乙脸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虽然已经结ba了,但是那一刀刀的,看着吓人。
林洪忠脸色阴沉地看着清乙脸上狰狞的疤痕。
“这脸怎么被刀划成这样?”大夫问送病患过来的林洪忠。
林洪忠闻言,瞳孔微咪,看向清乙,“二弟,是被谁伤的?”
“当时在山上,不知道被人打晕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清乙没有说出是谁。
林洪忠沉着脸,“以后别随便上山。”
“好”清乙点头答应。
看到林洪忠脸色还是阴沉沉的,清乙直接拉住他的手,“哥,现在不痛了的。”
林洪忠脸色还是没有好看多少,反抓住清乙的手,“换完药,哥有事跟你商量。”这次的大旱,如果真的跟十多年前的一样,那么他只能快点做些准备,如果可以,想带着二弟搬出林家,受伤后的二弟双眸太纯净,不能让他留在林家受搓磨,他想让这对双眸永远这般。
“真尊,林洪忠想带你搬离林家……”后面那些刹童没说出来,刹童总感觉林洪忠的这些思想,好像似曾相识过,到底想不起还有哪个阳气重如此重的人有过这种要保护真尊的想法。
清乙有些意外林洪忠的改变,原来世界里,林洪忠离开林家,也是因为感染了瘟疫被林家人一起拖到死人堆,后面才离开这里,去了沙漠的另一边。
一旁的大夫将清乙脸上的伤口看了,只开了些防止感染的药物,然后问清乙:“小兄弟,你还要绑纱布吗?”大夫觉得不绑那些纱布,对伤口的愈合更好,虽然已经结疤了,只是病患这脸刀疤痕太多,就怕病患自己不愿顶着这张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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