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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璟扬扬嘴角，“只有一点点吗？”
“比一点点再多一点点好了。”她故意。
温斯璟觑空，伸手捏了捏她得意洋洋的小下巴，没再说话。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爱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就随意怀疑质疑她，那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他温斯璟，可没有那么蠢。
……
吃过早饭，两人到公司大楼下时，依旧准时的八点半。
温斯璟牵着郁尔穆到电梯前，刚好有一部电梯到一层，两人在最后，等前面的人都进去之后，才一块儿进去。
已经进到电梯里的员工们看到温斯璟，都此起彼伏的打着招呼，温斯璟颔首应声。
电梯里虽然没有昨天在设计部里的“目击证人”，但老板温斯璟和一个实习生谈恋爱的事，一夜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即使不确定温氏集团的员工都能知道，可至少一大部分的人都有了耳闻。
此时电梯里有耳闻的，也有几个暂时消息还没有被普及到的。
认识不认识的众人，看着两人相牵的手，用眼神碰撞着，谁都没敢吱声。
电梯到设计部在的47层之前，电梯里已经下去了一多半的人，但凡早下去，进到部门里的第一句话都是：我看到我们温总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一起上的电梯，从头到尾都没松开！
在郁尔穆之后下电梯的，又补充：那个女孩子是47层设计部的，小姑娘下电梯的时候，温总还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说晚上如果要加班记得给他说一声。
通过各部门跟设计部同事之间的互帮互助，热心有爱的积极沟通，中午休息前，整个温氏的人上至公司高管层，下至每层的清洁工人，都清楚的了解到——
小姑娘确实是温总的女朋友，昨天设计部有人亲眼看见两人在电梯里kiss。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模样很讨人喜欢，在设计部人缘很好。
小姑娘是延江大学工程学院的准大四生。
小姑娘当年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入学的。
小姑娘在学校三年成绩年年排第一。
小姑娘在校理论实践能力都是牛的一批，延江大学工程学院举办的国际交流项目，他们那个老导师作为与会嘉宾，带着出席的学生，其他的都是流水线，只有她是雷打不动的一个。
小姑娘去年代表延江大学参加全国机械行业的世界技能大赛，还给学校拿了个一等奖。
……
甚至最后有人开玩笑在说：
你们知道吗？我们温总为了留住延江大学那个高材实习生，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这传言走向，连郁尔穆她这个当事人都被惊到了。
电影电视剧里明明都不是这么演的啊……
小说她都没这么写过呢…
*
中午休息，温斯璟给郁尔穆打电话，想让她上楼跟他一起吃饭，被郁尔穆拒绝了，因为她知道温斯璟平时都是和徐克或者秘书室里的人一起吃。
如果她上去，大家难免都会觉得自己是电灯泡而主动闪人，她并不喜欢那样。
所以中午她还是照常和部门里的人约着一起到公司附近的饭馆吃饭。
商业区，公司附近吃饭的地方也就这几个，不管去哪儿都能碰见认识或是不认识的同公司的人。
平时还好，这一下子郁尔穆在公司因为跟温斯璟谈恋爱成了名人，就算不认识她的，估计也都认识了。
早晨被各部门的人以各种看似有理实则奇葩的理由到设计部当猴似的参观了一早晨，郁尔穆早对各种探究的目光“习以为常”。
反正热闹两天，这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冷却了。
人嘛，对八卦的事都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心，尤其是跟自己不相关的事。
……
反倒是跟她一起出来吃饭的齐泽和李姚娟他们，一边吃着眼睛扫着周围几道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视线，有些好笑。
“忽然有一种自己成了大明星的感觉。”齐泽夹一口菜到嘴里边吃边感叹，“我甚至有点期待他们拿着纸笔来找我签个名啊啥的了。”
郁尔穆：“……”
李姚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李天闻默默的吃着一语未发，只时不时的抬眼瞥一眼郁尔穆过去，而郁尔穆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郁尔穆看得出来，李天闻就是那种从小到大，家长眼里的乖孩子，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和邻居亲戚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学习做事都是中规中矩的，所以即便长这么大第一次碰见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追。
郁尔穆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可两人同组，又是同时期进来的实习生，工作上难免接触很多，除了私下保持距离，也没办法。
昨天在车上，虽是顺势却也是故意当着他的面，公开她和温斯璟谈恋爱的事。
像他这样的男生，应该是懂得知难而退的。
*
晚上温斯璟和郁尔穆回家的路上，她问他有没有听说公司今天传的那些两个人的八卦。
温斯璟点头，她笑着说那个传言走向小说里她都不敢那么写，也不知道你公司的人是怎么想的，觉得你这种大总裁会为了我这个小小的实习生，以身相许。
温斯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第一，他公司招人标准，人品和能力同样看重，你可以能力欠缺，勤能补拙，可人品不行。
第二，他虽外表条件出色，但平日里形象正直并不滥情。
第三，也算是最重要的一点，郁尔穆虽然只是实习生，但本身条件也很出色，加上性格讨人喜欢，很难让人觉得她是需要另外附庸在成功男人身上的附属品。
红灯。
温斯璟停下车，侧头看她。
“以身相许，我倒是也没意见，”他唇角往上勾了几许，眉微挑：“就看你什么时候想娶了。”
第25章 宝贝
虽然有些诡异, 但郁尔穆和温斯璟恋情的公开, 工作上并没有给两人，或是给郁尔穆带来什么不太好的事。
事情过去两个多星期, 也没有发生当时她在公园里想的电视剧电影里演的那些…脑洞。
郁尔穆寻思了一下，这大概…要归功于他们部门这一大部分…实实在在的大老爷们吧。0.0
毕竟设计部两个组加起来四十多个人，女生只有…一只手的数量, 更何况除了她和吴云菲两个刚来的实习生，其余三个都是早已为人母了。
而且大家平时做项目, 工作大部分也都是团队合作, 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一部分, 在来温氏实习之前，郁尔穆并没有在其他公司工作的经验，其他公司她不予评价，但温氏整个的工作和学习氛围真的都很好，至少她所在的部门是。
因为彼此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 老工程师带新人也很尽心尽力, 有问必答, 尤其是直接带她跟着做项目的张宏宇, 让她觉得他和她在学校的导师很像。
有时候，即使她问的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他也会非常详细的给她解释前因后果，甚至还会发散性的讲一些她在学校根本不可能学到的东西。
每次都让她好感动。
就算郁尔穆不说，其实她也知道，当时恋情刚公开时, 各个部门跟设计部的人打听她，大家肯定也替她说了不少好话，就算不至于夸张，也至少实事求是。
所以，其他部门那些不认识她的人，才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而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不利于她的谣言出现。
*
实习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他们B组负责的那套自动化设备在看过样机之后，修改阶段也基本接近尾声，实习完，她还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就得回学校。
温斯璟一个星期前去了德国出差，之前还没什么感觉，距离一下子远了这么多，郁尔穆好像才真正了解想念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所以，郁尔穆发现自己越来越多的时间想到那天回家的路上，温斯璟在车里对她说的那句话。
虽然温斯璟当时说要她“娶”他，不过是在开玩笑，但她还是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到他的认真。
那认真自然不是真的让她“娶”他，而是让她再次确认，他当初决定和她在一起时说过的话，两人是奔着结婚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她准备好了，就可以。
可她准备好了吗？
答案——不知道。
该抓住的，她抓住了，那还有的那些并不能由她控制的呢？
她忍不住要问自己，现在抓在手里的，还会一直在吗？
……
这天，洗漱完躺到床上，她辗转了大半个晚上，都还一直在想他，想他这时候正在做什么，吃饭，应酬，还是别的……
他走之前就给自己说过了，这次去比较忙，可能都没有什么时间和自己联系，那她就更不可能打电话过去打扰他。
可这一个多星期，两个人就通了两次电话，其中一次还是他刚下飞机时打的。
拿起来手机，刷了半天，也不知道做什么，打开微博看，最新一条还是她面试通过被通知到温氏实习时发的那条。
郁尔穆笔名“尔尔”下的微博，平时虽然更新时间并不稳定，但四年攒下的读者粉丝…还是很可观的，二十多万。
实习微博下的评论五千多条，都在跟她说恭喜说加油，即使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刚被电话通知要实习了，一个月。”
长这么大，第一次，大半夜的，她因为想一个男人失眠了，心里难免感触…颇深，忍不住打开微博编辑页面：
“如果你们因为想念一个人而失眠的话，一般都会做什么？”
刷新一下，70条评论，再刷新一下，113条评论…0.0
大家大晚上的是都不睡觉吗…夜猫子还真是多…
郁尔穆点开评论，一条条看下去，各种奇葩的反问和回答都有…
闲人：沙发！！！
闲人：撩撩失眠了？？？
闲人：请问“那个人”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是我们撩撩想的吗？？？
闲人：同问！男人女人？撩撩这么晚在写文？？
闲人：我是上面的沙发！
闲人：卧考，刚准备睡觉，居然刷到我们撩撩发微博！！！宝贝你这是写文遇到瓶颈了？还是自己有感而发？如果是后者，我只想知道那个野男人si sei！！！
……
闲人：想知道野男人是谁加一！
……
闲人：猿粪！我刚刚又看完一遍撩撩的《依米花》，哭的稀里哗啦，准备刷一下微博睡觉，居然就看到撩撩发微博！大大的猿粪！顺势表白撩撩～米依真的是我最喜欢的女主了啊啊啊啊…也只有余声才能配得上我心目中最好的米依！！！话说回来，撩撩，跟了你这么多年到底啥时候办签售会啊？？？
闲人：楼上！顶！我就是《依米花》入的坑！米依小宝贝太坚强太勇敢太有韧劲了！我就是因为米依才考上了我现在正在读的这所大学！
闲人：听说《依米花》是根据真实经历改编的，撩撩，是真的嘛？
郁尔穆刷了下面很多留言，都是在说《依米花》这本书，没想到过了四年了，这本书的讨论度还是这么高。
《依米花》是她的成名作，也是她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初三毕业那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记不起来那个暑假她是如何度过的了，可有时候，耳边的谩骂和邻里之间的指指点点，又是特别清晰的存在着。
“白眼狼！郁家上辈子真是造了孽了，生出来你这么一个白眼狼！活该当时撞死的不是你，活该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这就是你的报应！”
“这不是穆穆的错，杀人偿命，她的选择是对的！”
“对的？把自己的亲爹送到监狱里，让他承受不了被自己女儿的背叛，自杀死在里面，你给我说不是她的错？”
“你让她给我滚出去！郁家没有这种白眼狼！让我收养她，除非我死了！”
“她现在还未成年，叔叔和婶婶都不在了，除了我们家她还能去哪？”
“我管她去死！”
“你不能跟她一起，她连她爸爸都能出卖。”
“你听说了吗？郁尔穆爸爸死在牢里了，都是她害的。”
……
郁尔穆将近二十年的生活里，除了郁寒兮，她甚至连被关心的亲人都没有，唯一能给她作伴的，除了文字还是文字。
她用课外余下的所有时间写故事，写自己的想法，写自己的经历，写她对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理解，甚至还有她对自己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郁尔穆从小到大的生活不算幸福，可她仍旧会以最大的善意来看待她周遭的一切。
不管是对她的所作所为不能够理解的大伯和大伯母，还是因为那件事把她当作病毒远远逃开的同学们，无谓谁对谁错，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有他们自己理由的。
而她也有自己的选择，她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
她不想像母亲那样，不想像她一样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在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身上和一个连开口拒绝都不敢的婚姻里。
她不想成为一个像母亲那样懦弱到不敢反抗，不敢说不，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
所以即便到现在这一路上荆棘丛生，她仍旧从未想过要后退的事，甚至连一丁点儿的念头都从未在她的脑袋里存在过。
她没有人可以依靠，除了她自己。
创作《依米花》的初衷，郁尔穆除了想写自己想写的故事，还因为她无意看到了一篇写依米花的文章。
那时候她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甚至比昙花还要令人为之惋惜和惊叹的花。
它生长在非洲戈壁，只有一根茎脉，需要花费七年的时间去寻找水源给自己储存养分，一旦花蕾所需的养分储存够了，它会开花，可花期却只有两天。
两天之后，它便会因为耗费自己所有的养分而凋零。
即使明知最后等待它的是消失，可它仍旧耗费着自己一生的信念去追寻自己最灿烂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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