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璟反而扯着毯子把人裹的更紧了。
……
她额头抵在他锁骨上,抱着他的手臂勒的越来越紧,他没停。
郁尔穆闭着眼,感觉到两人身上的汗混在一起,像水流一样,从胸前流下去,身下皮椅的气味混着她的和他的,味道越来越浓。
她大概能想象得到,车外的雨水被风吹砸在车窗玻璃上,车顶上,随着车身的晃动,时快时慢的往下落。
……
车外的雨停停下下不知道多少次,车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到最后,郁尔穆连叫他名字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感觉到他抽了纸巾给自己擦身子,最后连毯子带人一起抱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舒服的睡。
也没过多久,郁尔穆被一阵闹铃声叫醒,有一瞬间她还以为是在温斯璟的公寓里,手从被子里伸出去够床头柜,却拍到了车门,她也没反应过来。
反正闹铃声没了,她在“床上”翻个身,继续睡。
“床”垂眼看了看自己胸口上毛茸茸的小脑袋,抿着唇勾了个无奈的笑,温斯璟抬手在她小脑袋上面轻拍了两下,把她抱离一些“危险地带”。
幸好她睡的熟,没再乱动。
温斯璟视线移向窗外,青色的天泛了鱼肚白,日出要出来了。
他又把毯子给她裹紧一些,自己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翻身和她调换了位置,让她躺在后座上,后者呓语两声,倒是没醒。
温斯璟套上衣裤,下了车。
他到后备箱翻了半天,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放到驾驶座,还不忘用东西盖上,又把小盒子塞到裤兜里才打开后车门,又上了车。
这会儿,小姑娘蜷在后座,连脑袋都埋在了毯子下。
开门有风灌进来,她又把脑袋往毯子底下缩了缩。
温斯璟把郁尔穆抱到大腿上坐着,把毯子压到她下巴颌下面,她脑袋靠在他颈窝,还是睡的不省人事。
看来真的给累坏了。
“宝贝?”他轻声叫她。
怀里的人压根儿没反应。
温斯璟又叫了两声,郁尔穆哼唧一声,又把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太阳要出来了。”他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靠在她耳边说。
郁尔穆混沌的意识,因为这六个字渐渐清晰了一些,她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看他,又闭上,“嗯?”
嗓子是哑的,温斯璟拧开保温杯,喂她喝了两口已经变温的水。
“要不要看日出?”他又问。
郁尔穆眼睛都没睁开,却还是回他:“要。”
“往车前看。”温斯璟摸摸她的脸,说。
郁尔穆先是睁开眼,看着车窗外眨了眨,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在他怀里转了转头,看向车头的方向。
昨天晚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会儿再看,山下米点似的小房子被半山腰的云挡住倒是看不真切了,眺望着远处,层层峦峦的山脉,倒是清晰明了,真真切切。
还有刚刚在山后露了个头的一大片橘色。
山峰被飘在半空中的云半遮着,像大海里的珊瑚礁。
没一会儿,天破晓,光芒四射,万道霞光,把整个天空染的通红。
“喜欢吗?”
温斯璟打破安静,轻声问她。
郁尔穆额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才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一下,“嗯”了一声。
日出是一天中最具希望之景。
还没遇到他之前,她就有过幻想,如果以后交了男朋友,一定要和他一起看一次日出。
没想到她没和他说过,他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带着她来看。
“那这个喜欢吗?”温斯璟搂着她往前倾了下身子,把刚刚放在驾驶座上被盖着的花束拿过来送到郁尔穆眼前。
是白玫瑰。
郁尔穆眼前一亮,把双手从毯子里挣扎出来,又把毯子压在腋下,捧住花,眼里是绝对没有想到的惊喜。
只是还不待她表达一下惊喜之情,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小盒子,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的那种小盒子。
郁尔穆看温斯璟,后者看着她笑:“打开看看。”
她听他的话,把盒子打开,看见一枚钻戒静静地躺在小盒子里。
钻不大,是适合平常带的那种。
温斯璟环着她,握着她的手给她带在无名指上。
她没拒绝。
郁尔穆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泛酸,她撑着眼睛看他,喃着鼻音问:“这是求婚吗?”
温斯璟指尖印着她眼角,唇稍扬:“算是。”
“算是?”她不懂。
“最重要的,”温斯璟搂紧她,亲亲她额头,看着她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
“是我想要给你一个家。”
能给你遮风挡雨,能给你温暖和安全,也能给你支持和理解的家。
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大概还有两章完结吧...
别激动,该有的都会有的...有番外~
第39章 老哥
郁尔穆带着戒指的手被温斯璟握在手里, 她看着那枚小小的钻戒, 一动没动。
橘色的光照进车里,每一处都是暖的, 四周那么安静,听不到车外的山风呼啸,也听不到扰人的虫鸣鸟叫。
我是想要给你一个家。
毫无预兆的, 郁尔穆因为他的这句话,本来想忍住的眼泪就哗哗的落了下来。
她都记不起来她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所以——
“你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来玩的?”郁尔穆吸了吸鼻子, 看他问。
“傻瓜, ”温斯璟用手抹着她脸上的泪, 笑她,“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随便的事,都是有理由的。”
“所以我们从一开始遇到也不是随便的事,对吗?”她把眼泪往他T恤上面蹭。
温斯璟对她的皮无奈的笑笑,刮她的鼻子, 说:“我在公寓住了这么多年, 那天那家超市那么晚还开着门, 还是我第一次碰见。”
“正好我喝的啤酒之前忘记买, 就打算进去买一提回去,哪想过就刚好碰到你,当时以为你是高中生,还喝酸奶。”
“喝酸奶怎么就是高中生了?”她小声抗议,“是酒太难喝了。”
“不喝酒是个好习惯,”温斯璟拍拍她的背, “这个要表扬。”
看小姑娘满意的小表情,温斯璟亲她鼻尖,“第二次见你那天我刚从德国出差回来,本想带着人直接到公司加班开完会再回来,是临时把会议挪到第二天,半路回公寓的。”
“然后就刚好又碰到我?”她又笑,沉浸在两人遇见后他的视角里。
“嗯,”温斯璟也笑,“当时就想这丫头怎么总是在晚上出没。”
“白天你又不在公寓。”她反驳。
“也是。”他笑着承认,“当时就觉得你这个小姑娘怎么那么爱笑,大眼弯弯的,让人看到心情就很好,也很奇怪,看到你就想去关心关心你,我以前可不是这样。”
郁尔穆闻言被他握在手里的小拳头攥了攥,凶巴巴的看他:“你以前要是这样,看谁都想去关心我才不会理你呢。”
温斯璟握着她的手到嘴边,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吻一下,好脾气的仍旧笑着:“我不是。”
“刚开始我是真的就想把你当成邻居家的小女孩来看的,毕竟我们两个年龄差的太大,”他看她闻言皱起的眉,安抚的摸摸她的脸,“倒是你这个小姑娘,比我一个大男人还要有勇气。”
如果不是当时她的主动和坚持,恐怕他就得抱憾终生,一辈子自己来过了。
因为从哪还能找到比她更合适自己的人。
温斯璟搂紧她,用下巴磨她的额头,“你说你这么小一只,哪里来那么多的勇气和力量?”
不仅是对待两人感情的事,还有她从小到大经历的那些不开心,换个人还不一定成了什么样的人。
郁尔穆窝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才道:“以前没想过太多,就是想要给自己争口气,如果我连自己认定的事都不能坚持下去,那我和那些跟自己石榴持相反态度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这也像是我从小到大形成的性格一样,如果是我自己认为对的事,除了坚持下去这一条路通到底,从来不会产生过其他困扰到我的情绪。”
郁尔穆皱皱鼻尖,额头磨着他颈窝,像在撒娇:“现在想想,这一切好像都是为了能遇见大叔你一样。”
温斯璟闻言,好一会儿没说话。
郁尔穆嘟了嘟嘴,在他怀里抬头看他时,才听到他短促又低沉的一声笑。
“笑什么?”她拽拽他领口,带着些小不满。
温斯璟没回答她的话,反而低头亲她的额角和眼皮,吻从鼻尖滑下很快咬住她下唇,仔仔细细的用舌尖描她的嘴唇轮廓,执着的,温柔的。
郁尔穆捧在怀里的花,牛皮纸被压的呲啦作响,好好地谈心时间,从安然变得暧昧。
又开始失控了……
可怜的花束又被温斯璟丢到了驾驶座上……
…….
最后,他才搂着她回她刚刚的话:“你真的是个惊喜,我的惊喜。”
*
两人自驾游玩了五天,日出日落漫天星辰里尽了兴,累难免,可在开心面前,微不足道。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有让人沉迷的好景致,还是真的了无人烟。
……
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郁尔穆班导组织班里开会,是今年保研名单确定的事。
郁尔穆不出意外是其中的一员,这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让班里一众男生惊讶的是她无名指上的小钻戒。
自这学期开始温斯璟来延江大学讲座那天算是间接在学校公布两个人交往的事后,其实在学校热议了好一段时间。
褒贬不一的声音,大家都没少听,贴吧里无脑黑的也不少。
但郁尔穆是谁,那可是机动学院的男生们都捧在手里最“高”的那一朵花。
可不能随便被人污蔑和欺负。
当时他们班的“反黑”小分队,还特意去找了计算机系的大神,不但把黑帖给黑了,还把郁尔穆自大一进校以来的每学期成绩,奖学金,院赛,校赛,甚至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比赛成绩都给贴了上去。
再后来,想黑她的人反而都变成了被黑的人。
……
被求婚的事在他们院里传遍之后,学校也有不少人知道了,郁尔穆回来还没顾得上找苏小灿,苏小灿已经直接找上门了。
虽然知道两人早就同居在了一块儿,她倒是第一次去温斯璟公寓,探险似的逛了个遍,才坐到客厅,缠着郁尔穆要了解求婚细节。
跳过了少儿不宜的画面,郁尔穆把两人那五天的行程仔仔细细的给苏小灿讲了一遍,还拿拍的日出日落和漫天星辰的照片给她看,满足她好奇心的同时,也再次重温了一下那梦一样的五天。
在苏小灿第一千零一次感叹他的男神绝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唯一好男人后,郁尔穆终于成功的把她给送走。
*
温斯璟跟郁尔穆求婚的事,她除了和郁寒兮说了一声,也没有其他人要说。
温家的人没人会在意,她妈妈大概也不会想要知道这个。
郁尔穆给郁寒兮打电话之后的第二天,郁寒兮就从S市赶到了东城瞒着郁尔穆和温斯璟见了一面。
这是那天晚上温存过后,她趴在温斯璟身上昏昏欲睡时,听见他给她说的。
一听见这个,倒是把郁尔穆给听清醒了。
她双手搭在他胸口支着下巴,懒洋洋的看他:“我哥哥见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没回她的话,反而问她:“挑个日子去办手续?”
看他没打算回她的话,郁尔穆也不给自己找别扭,重新趴在他身上,继续养瞌睡虫,小小打个哈欠,回:“不着急。”
生米都煮成粥了,有什么好着急的。
而且她才不要现在就变成已婚妇女呢。-,-
温斯璟捏着她后颈,让她舒服一些,叹口气:“我着急。”
可惜后者早进了梦…没反应了…
*
郁尔穆跟温氏签了合同,不用担心找工作的事,跟周围一些大四生来比,也多了不少时间忙毕业设计。
她白天到学校,不是在测试实验楼测试样机,就是在图书馆查所需要的资料,晚上回到家还要赶稿,每天忙的团团转,时间混混沌沌过去一个月,阴差阳错说去见他父母的事始终没找着机会。
本来温斯璟敲定半个月前他生日那天回温宅给温母一个惊喜的,可就是那么凑巧,生日前一天去了德国出差,时间又得滞后。
温斯璟知道现在他一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睡不好,每天晚上到了时间,都记得给她打电话,要么说话哄她睡觉,要么就是像之前一样,唱歌给她听。
郁尔穆也纳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真的太会哄自己了…
连续哄了一个月后,哄得她现在,不但晚上的时候想睡觉,连白天…都想睡。- -,
……
《罂粟》的初稿,到十一月末,除了之前空的那段迪拜作案,郁尔穆基本已经完成,发给编辑芊芊后,最近还在初修。
这天温斯璟刚从德国回来,吃完晚饭到楼下便利店去买东西,本来郁尔穆要跟他一起去,临时接到芊芊视频,说稿子的问题,只好让他一个人去了。
没一会儿刚挂了电话,就听见有人按密码的声音,她以为是温斯璟回来,刚出了房门,却听见密码错误的提示音,郁尔穆脚步顿住,心跳了一下,又听见门铃声响。
温斯璟不可能进不来,所以只能是不认识的人了,郁尔穆小心踱着步子从猫眼往外看,确实是个她没见过的人。
模样看着跟温斯璟有几分相像,倒是让她想起来苏小灿和她说过的温斯璟那个在东城大学当教授的弟弟温斯琛,可郁尔穆也不确定是不是,不敢随便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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