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女歌手还在唱着那首歌,傅念恩却突然想哭,为贺荣熙这个因为爱情变成智障的傻子,更为了易兰喜欢这个傻子还隐忍了这么久。
易兰去卫生间的时间有些长了,傅念恩一想起刚才的事自然忍不住担心,刚一起身准备去找人就发现易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被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傅念恩反应迟钝却也不傻,知道她和贺荣熙一个弱一个醉,根本没有战斗力,立刻就想让人去找经理过来。没想到她这边才找了人,那边一回头想去帮易兰时,贺荣熙已经不在了。傅念恩这时也顾不上这个醉鬼了,慌忙推开身边的人朝易兰那边挤了过去。
只是等傅念恩到了易兰身边时才真的傻了眼,刚才还醉的不省人事的人竟然一拳头砸到了刚才拦住易兰的几人当中领头的那人,那人嘴角当即就有血珠冒了出来,抹了一把嘴跟着就和贺荣熙干了起来。
傅念恩自认为自己在学校里也不算什么特别乖的学生,逃课的事她就经常干,可是和人打群架什么的还真没干过。她正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见经理还没过来,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然后她再一回头,这次是真的彻底惊了,易兰竟然拿着酒瓶一瓶给砸到了刚才给了贺荣熙肚子上一脚的男人的后脑勺上。这一下可以说是相当严重,要问傅念恩为什么如此断定,因为那人被易兰这么一瓶子下去就晕了。
易兰显然也没想到她也有战斗力如此爆表的时候,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没动。正在这时候,傅念恩看见一伙人中的另外一人从身后要去袭击易兰,估计是想给被打晕的兄弟出气。
傅念恩也没想其他,就怕易兰被打,也学易兰随便摸了一个酒瓶就上前去想砸那人身上。不过刚才有了易兰那一出,她也没想往人头上砸,只要能稍微阻止一下对方就好了,她想经理也该来了。
没等傅念恩把酒瓶扔出去,已经有人挡到了她面前,一脚把想袭击易兰的人给踢了出去,她似乎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可见这一脚力道有多大。
傅念恩没有高兴太久,面上就被心虚给取代,她看着对方尴尬的笑道:“小叔,你怎么也在啊?”
经理这时候也带了不少人来把闹事的人给制住了,控制好场面以后,还主动到傅念恩面前来不停地道歉,就怕傅家小公主一句话就能让他工作都没了。也不怪经理来得太慢,他已经留了几个人注意傅念恩她们的动静了,实在是变故来得太快,有人忙着去通知经理,有人已经在帮傅念恩他们了,无奈对方人数不少,只能等经理来才能控制住局面,经理也已经在得知消息后最快的过来了。
封路铭所在的行业注定他应酬从来不会少,有不少生意还就是在这样的应酬上谈下来的。他今晚和几个同行业的大佬在这里聚会,出事的时候经理正亲自给他们包厢里拿好酒过去,所以封路铭也和经理一样第一时间知道傅念恩几人出了事。
贺荣熙刚才逞英雄,却也实打实的挨了几下,易兰回过神来就去看他的情况。
傅念恩则左脚脚尖轻轻的点地,低着头认错:“小叔,我错了。”
封路铭没怎么理会,侧身朝经理吩咐道:“找人把几个孩子送回家里去,我马上给正轩打电话,事情是在他这儿发生的,还得要他出面来解决一下。”
封家和傅家是世交,交情是和其他家没法比的,经理清楚就是傅家大少爷在这人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对他的吩咐自然十分顺从的点头答应。
傅念恩见封路铭不理自己,转身就走,又担心易兰两人的情况,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贺荣熙身上有不少淤青,倒也不是特别严重。易兰其他没什么,也就是受了惊吓而已。
易兰到底是三人里稍微成熟一点的,害怕过后很快恢复了冷静,她也知道刚才她闹得有点过头了,可是事关贺荣熙,她也控制不住。虽然傅家大哥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可她觉得这事还是该她自己承担,便给易母打了电话。
易兰又担心贺荣熙的伤情,还有不少话想和他说,便把傅念恩先打发走了,说她陪着贺荣熙去处理一下伤势。
傅念恩从金迷里出来时,经理一直陪在她身边,心想以后小公主最好别来,要是人来了,他什么活也不干了,就陪在她身边,不然真有个闪失,他实在是赔不起啊。
经理正准备给傅念恩安排司机送她回去时,傅念恩便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车前抽烟,她忙和经理挥手告别,小跑着到了封路铭身边。
傅念恩印象里还没见过封路铭在她面前抽烟,可她这时候觉得这男人就连抽烟都比其他人帅。明灭的灯光下,他的脸埋在阴影里,烟雾缭绕中更多了一丝迷离。
封路铭见她过来,灭了烟后就坐上了车。
傅念恩感觉到他的低气压,主动坐上了副驾驶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
封路铭刚抽过烟,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他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却没有立刻发动汽车,隔了会儿才不辨喜怒的说道:“倒是出息了,高考一完就无所顾忌,你有没有想过,刚才要不是在你们家的地盘上,谁来管你?手上竟然还拿着酒瓶子想和人拼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样。”
傅念恩突然就觉得委屈了,虽然她能感觉到封路铭非常非常生气,可她还是觉得委屈,特别特别委屈。
封路铭见她不说话,发动汽车,速度极快的将车驶离了停车场,往傅家的方向而去。
城市的霓虹灯不停闪烁,车窗外的景色也明明灭灭,车速再一快,外面的一切就和浮光掠影一般什么也看不清。
傅念恩脑袋朝着外面,气呼呼地说道:“我一看出事就先找经理了,而且是那几个人先欺负兰兰的。我也是知道是在我们家的会所我才敢那么有恃无恐的,况且我拿酒瓶子也不是为了真要怎么样,我就是想吓唬一下对方而已。还有,就算真的在外面出了事,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给你打电话的,你总有办法来带我走。”
封路铭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刚才还气闷不已的胸口莫名的松快了一些,却还是板着脸道:“小孩子就不该来这种地方,你们今天简直闹得过头了。”
傅念恩噘嘴道:“我已经成年了,再过两年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她气鼓鼓的样子像是只闹脾气的小松鼠,嘟嘟囔囔个不停,“本来以为就我爸妈和我大哥、二哥喜欢把我当孩子,我现在发现你才最喜欢把我当成小孩子。”
封路铭一脸淡然的说道:“做错事了只想着怎么搬救兵,还总是能找出一大堆借口来,你说你这样还不是小孩?”
傅念恩气鼓鼓的偏开头不理他。
眼见车就要开到傅家门前,封路铭怕她真一直这样不高兴下去,还是先心软了,叹了口气道:“念恩,你也说你已经十八岁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是该学着成熟一点。我刚才说那些话不是故意伤你,我也是担心你。”
傅念恩背着身子不高兴道:“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够成熟了,至少我刚才没哭给你看。”
封路铭被她童稚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这还是他今晚第一次笑,而傅念恩的话还在继续。
“我也知道我每次惹麻烦老是让你帮忙,你肯定也烦了,我想封欣姐应该也没给你找这么多事。”
车已经停在傅家大宅门前,封路铭将车停好,神色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也不想想,要是我不想帮忙,你能烦到我?一会儿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一会儿又比大人还想得多。”
傅念恩这时终于笑了起来,咬着下唇试探着说道:“要是你真的不嫌我烦,我说不准能烦上你一辈子。”
封路铭似乎因为她的话愣了愣,随后却只说了一个字:“傻。”
傅念恩很想说我到底哪里又让你觉得傻了,家里的阿姨却已经因为门前停的车迎了出来。
封路铭见状,忙开口道:“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要是不想被你妈妈教训,自己先打电话让你大哥帮忙掩护,这件事我是帮不了你了。”
傅念恩心说,刚才还说我老是做错事搬救兵,现在还竟然主动帮她。
傅念恩三人这天晚上在金迷的确闹得有些过头了,不过有傅正轩出面,事情倒是很好地就压了下来。说到底这事儿主要也就是易兰把其中一个人给砸晕了,易母事后已经出面去和对方协商了,表示会赔偿医药费和其他一些费用,事情也就算这么解决了。
傅正轩是个宠家里小妹比傅青林更没有原则的人,也是因为他现在有了妻女工作又忙,才没什么时间来管傅念恩的事。不过傅念恩真出了事,他也是比谁手腕都强硬,至少傅家到现在还真没其他人听说了这件事。
发生了这件事后,傅念恩也老实了下来,整天十分乖巧的待在家里很少出门,直到易兰给她打来了电话。
“念恩,我有个表姐已经在法国定居,她在巴黎那边有一个服装工作室。她之前就让我过去玩,我一直没去。前几天我和她聊了一阵,我突然想去法国待一阵,要是能在那边找到合适的学校,我想就在那边读书了。”
傅念恩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问她:“是和熙熙有关吧?阿姨能同意吗?”
“的确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贺荣熙,不过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我自己。”她还算平静的回道,“自从上次我在学校运动会上受伤,我妈妈手忙脚乱的到学校里来接我以后,我就觉得我有些事情想岔了。我把我喜欢贺荣熙的那些事都和我妈妈说了,她说要是真难过就出去走走吧,她虽然希望我待在她身边,可是更不想看到我难过。”
傅念恩一想易兰就这么不知道悄悄的暗恋了贺荣熙多久,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另外一个女孩伤心难过,现在还为了她想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一时心疼的想哭。
“能不走吗?”贺荣熙已经确定要被贺母送去美国了,易兰现在也要走,突然之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易兰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念恩,你总要试着一个人的,而且我也就是暂时离开一下,说不准过一两个月就回来了,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还没做决定。”
“我就是不想你走。”傅念恩极少的如此脆弱,她实在不怎么能接受易兰就这样离开。
易兰也不知该说什么,沉吟了一阵后才说了她今天这通电话的目的:“念恩,我想去找一找郁思琪。”
“找她做什么?”傅念恩吃惊道。
易兰淡淡的回道:“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虽然不知道会走多久,我也不想我心里一直还挂着事。你要是愿意就和我一起去,不愿意就我一个人去。”
傅念恩忙道:“别,我陪你一起去,免得熙熙真以为你对郁思琪做了什么,他为了那个人竟然连自己妈妈的话都不相信。”那晚上贺荣熙醉的厉害,可他说的话她还是基本上听明白了,她和易兰一样的看法,并不认为贺母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
易兰为她的想法感到欣慰,却不甚在意的说道:“我现在真的不是太在意熙熙对我的看法了。”
易兰和傅念恩想要找一个人还是很好找的,两人拿着找人帮忙查出来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郁思琪现在住的地方。
郁思琪原本家境不错,住的地方也是环境不错的住宅区。她父亲去世以后,为了治病,家里卖了房子,还欠了外债。如今母女俩只能搬到了租金便宜的地方住,一处位于五环外的破旧筒子楼里。
两人来到筒子楼楼下时,刚好碰见郁思琪扶着郁母回来。
郁母婚后就一直是家庭主妇,没有经过什么大风浪,郁父得病去世的事便是她这辈子经历的最大挫折,也足以让她一蹶不振。郁母原本身体就不好,郁父得病后时常以泪洗面,还要在医院照顾郁父,时间一长,自己的身体也拖垮了,郁思琪便是陪着她从外面看完病回来。
郁思琪远远的看见易兰和傅念恩时十分意外,却假装不认识的和两人擦肩而过,扶着郁母回了家里。
傅念恩正打算叫住郁思琪,易兰阻止了她:“不用叫,她自尊心比谁都强,肯定不愿意让她母亲认识我们。不过我们人都已经到这里了,她待会儿会自己下来的”
易兰所料不差,郁思琪果然在几分钟之后就从家里出来。她径直走到易兰面前,笑得十分讽刺的问道:“特地找到我家来羞辱我吗?”
“放心,你还没那么重要。”易兰似笑非笑的说道,“找个地方谈谈吧。”
郁思琪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带路,易兰两人连忙跟在她身后。
这个位置十分偏僻,也没什么好的地方能让三个人坐着谈,郁思琪在一个离她家几百米远还算凉快的地方停了下来,等着易兰说明来意。
“郁思琪,你是不是收了阿姨的钱?”易兰冷着脸问道。
“收了又怎么样?”平日里这张精致高冷的脸上此刻全是压抑的不满,瞬间让这张漂亮的脸不忍直视起来。
易兰咄咄逼人的问道:“既然收了为什么不告诉熙熙?你真的太能恶心人了,当初就是这样吊着熙熙不放,现在还是这样。只有熙熙那个傻子才会以为你是被阿姨伤了自尊才不理他的,到现在都还想着一定要联系上你。”
郁思琪冷笑着反击道:“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们家里缺钱,贺荣熙她母亲能给我,我也能满足她的要求,我们俩各取所需,还能让贺荣熙死心,有什么不好的?我最看不惯你和傅念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我家捐钱的时候也是那样,给几百块还一直在看贺荣熙,明显是因为他才会给我那几百块,就像我是要饭的一样。”
“你们俩和贺荣熙他妈妈才是一样的人,就是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鄙夷,我才恶心呢。贺荣熙喜欢我是他自己傻,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家现在成了这样,我爸死了,我妈每天都要吃药,我能怎么办?我能高高在上的推开他妈妈给我的钱,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贺荣熙?生活不是偶像剧,偶像剧是只有发生在你们这种人生活里的。”
易兰像是看笑话一般一直耐心的等着郁思琪把话说话,见她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才缓缓开口道:“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明明是自己虚伪物质,到头来还说成是命运对你不公平。你才进学校的时候就被大家选成了校花,又有校草暗恋你,不知道心里面多得意呢。你又为了保持你在老师同学心中的好学生的形象,一直假装不知道贺荣熙喜欢你,却又享受着这样的喜欢。后来你家里出事,你根本接受不了周围人的目光,当时班上为你捐钱你会哭,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尤其是当时还当着贺荣熙的面。”
郁思琪漂亮的小脸随着易兰的话渐渐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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