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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豪悠然踱步到她身边，递给黎音一张轻飘飘的纸，上面赫然是服务生的死亡证明！欧豪蹲下身子，语气温柔如旧：“宝贝儿，他早就已经是黑户是个死人，就算你救他出去，也无法改变事实。更何况，他的女儿连出生证明都没有……”
黎音没有说话，她垂着头，听得欧豪继续说：“以后不要做这种会给我添麻烦的事情。别忘了宝贝儿，黎寒所有的身份证明，都是我亲自操刀办下来的。”
黎音一怔，原来真正的杀鸡儆猴，在这里！
欧豪能够注销别人的身份，自然也能注销黎寒的身份，一张死亡证明下来，黎寒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对了，芯片呢，这么久还没给我？”欧豪的话题跳转过去，好像话题只是从讨论吃饭变成了讨论天气一样简单。
黎音努力回神，扯出一抹嗤笑：“要不是你那天给我下药，东西早就给你了！”
“出什么事了？”
“被人抢走了，要是不信，问你手下去！”
黎音勉强站起来，欧豪虚扶一下却被黎音躲开，他淡笑一声，摘了一朵染红的玫瑰别在黎音发间：“不要这么冷漠，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长。芯片，我再给你十天时间，不然下一次，染红这片白玫瑰的，就是黎寒的血。”
“闭嘴！”
黎音当即扬拳砸在欧豪的脸上，欧豪笑容不减，只用大拇指轻轻揉了揉被砸的地方，又同样轻轻地说：“用他的血做的红玫瑰，我觉得你会很喜欢。记住时间哦，只剩下十天，当然，假如你想破釜沉舟，和我同归于尽的话，我也欢迎。”
“疯子！”
黎音咬牙，拖着身子离开了维也纳。欧豪又是一个响指，属下来报：“老板。”
“芯片查到了吗？”欧豪取出手帕仔细擦着手，丝绸掠过子弹伤的时候，他不自主地笑了笑，“那天救走黎音的人，是谁？”
“是萧漠。”属下如实汇报，“在尊尼国际的时候也是他，还有安市，我们赶去救黎小姐的时候，萧漠已经挑了整个警局，还擅自动用了军部力量，现在正在关禁闭。芯片应该也落到了他的手上。”
“派人盯着。”
欧豪扔了帕子，属下又继续报告：“黎月儿小姐派人送来了年中酒会的邀请卡。”
“黎音也会出席？”
“黎振海有这个打算为黎小姐正名，但黎月儿小姐似乎不同意，而且这次年中酒会，黎家意外地对萧家发出了邀请，现在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说黎振海有高攀之嫌疑。”
欧豪没再说话，让人收拾了场地，离开前，他吩咐道：“让财务把芯片的佣金转给黎音，再另加三千万。”
“是。”
黎音离开维也纳之后胃里一顿翻腾，她撑着路边的树干呕半天，那朵带血的玫瑰随着动作落到地上，刺痛了她的视线。
手机响起来，黎音“喂”了一声，那边人有点担心：“欧豪没为难你吧？”
“让安市的人接应我。”
“现在？”
“现在。”
“出什么事了？”
黎音什么话都没说，她看着玫瑰上的血迹慢慢变成暗棕色，突然开口：“与怪物搏斗的人必须留神，谨防自己因此也变成怪物。你要是盯着深渊不放，深渊也会盯着你。”
“老大，哲学不太适合你。”
“滚！”黎音一脚踏在血玫瑰上，“在安市给我弄辆耐操的车，加十万现金。”
“得嘞，老大别多想，我们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黎音失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一条入账信息跳出来，比原有芯片佣金多了一条人命的钱。
她大概和欧豪这个恶魔待久了，感情凉薄得稍纵即逝，黎音没在看被踏碎的玫瑰，收了心神，回医院办了出院手续。
连夜赶到安市，黎音困得不行，接应的人给了她一杯浓咖啡，黎音提了车和钱，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里，她下了车，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家破败的酒吧门前停下。
“啊，麻烦精又来了！”
门口小童看到黎音，立马叫嚷着往内庭跑，黎音把一万现金甩给他：“你们家主人呢？”
“我不知道……”
黎音又给了他一万。
“他好像出去了吧？”
黎音砸了三万在他手上。
“地点我记不太清了……”
黎音猛地一记爆栗摔在小童头上，把五万抢了回来：“到底在哪！”
“麻烦精！麻烦精！老地方嘛！”
小童泪眼汪汪地，又不敢还手，黎音把十万一股脑给了他：“不哭了，带我去，别乱花钱啊。”
“十万……才够买上次芯片的一个脚。”小童哼了一声，“你这次要什么？”
“一样的芯片。”
“啊，材料多难找你知道吗，上次那个已经够折腾了！”
“双倍。”
“哼，勉为其难！”
小童哒哒哒地往内庭去，黎音哭笑不得地跟着他：“真是个小财迷，下次给你颁个奖杯，小财迷奖！”
“我要奖杯干嘛，拿来喝水吗？你还不如给我十块钱。”小童鄙视的不行，对着里屋喊，“老头子老头子，在不在！麻烦精来啦，麻烦精又来啦！”
黎音对这个外号简直头疼，可小童窜到房间里，却一下没了动静，黎音快步跟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黎音一阵反胃，眼前晃过在维也纳的那一幕，她猛灌一口咖啡，走过去，心口一滞。
屋内昏暗，地上一滩黑血，老头子气若游丝的倒在小童怀里，他张嘴“呃呃”几声，黎音会意走到他身边，老头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小童的手交到了黎音手上，苍老的眼里满是恳求，黎音咬牙，恨恨地说：“休想让我替你养孙子，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老头子无望地摇头，知道自己难过这一劫，他已经老了，就算救回来，也经不住半分折腾……老头子缓缓闭了眼，小童指尖发凉，黎音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一声细弱的呻吟从暗处传来，小童身体一紧，黎音忽一使力，反扣住小童的脉门：“谁派你来的！”
第042章 非去不可
小童做的是精细活，手上不可能有常年被铁器磨损留下的老茧。
从老头子把小童的手交在她手上的时候，黎音就起了戒心，她故意说不帮老头子照顾孙子，事实上，小童和老头子压根没有血缘关系！
黎音和面前这个假小童僵持着，屋子暗角处的呻吟声更大了，黎音一分心，假小童手掌一反，刀刃弹射而出，直逼黎音双眼，黎音被迫放开假小童，闪身躲到一旁，她打开屋内的无影灯，房间内顿时亮如白昼。
黎音看清假小童的佩刀，一眼就判定了他的身份：“杀手假面？”
假面的特效化妆出神入化，他身材纤瘦，甚至能够塑造出和目标相似的体型，除却这一点特征，就是他手中特制的佩刀，这是他的标志性武器。
“你知道的太多了。”
假面利刃出手，黎音躲闪不接招，假面的刀极度锋利，她黎音有伤在身，真要空手夺白刃，一旦失了准头，她的手就别想要了。
“麻烦精，过来……”真正的小童捂着胸口倒在角落，假面在小童进来之前就杀了老头子，本想顺带结果了小童，谁料来了个黎音，打乱了假面的计划。
黎音朝假面扔了几把电焊枪，快速逃到小童身边，她扶住他：“你伤怎么样？”
“死不了！”小童指向高处一个红色按钮，“不能让他逃了。”
黎音起身挥拳砸开按钮，房间四处落下铁围栏困住假面，屋内屋外爆炸声顿起，小童一拉黎音，两人齐齐落进应急通道里，一路滚到了密室底层。
“这下连老头子的骨灰都找不着了。”
黎音被爆炸声轰得脑袋嗡嗡响，小童软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吐槽：“麻烦精，你能不能先管一下活人？”
“你不是死不了嘛！”黎音打开地下密室的灯，屋内一片清凉，应急医疗用品码了一柜子，黎音揉揉脑袋，挑了几样有用的出来，“这么多东西，给你做手术都够了。”
黎音撕开小童的衣服，还好他平时防心重，套了个软甲，伤没伤到多深，就是脑袋被假面狠狠干了一下，肿了好大一个包。
“我铁定要脑震荡。”小童叹了口气，“老头子死了，我的十万块也没了，以后啥都干不了了。”
“芯片不是你们一起设计的吗？”
“不，是我负责设计，老头子负责优化，没有他的优化，我的东西很难投入使用。”小童实话实说，“我们俩缺一不可。”
“我……靠！”黎音骂了句脏话，“那个芯片你做不出来了吗？”
“老头子鸡贼得很……好吧，我们俩都很鸡贼，做工全部互相保密不留底，为的就是长久发展，避免对方吃独食。所以，没戏。”
“……”
黎音用力一勒纱布，疼的小童满地打滚：“你谋杀啊！芯片做不出来你也不能怪我啊，有人要我们的命，你能见到我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
黎音默默地把纱布打了个结，小童缓了口气，问：“麻烦精你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原来的芯片被人抢了，现在要得急，要命的急。”
“好吧……”小童擦擦手，“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给你个宝贝。”
“芯片？”
“这你就别想了。”小童翻了个白眼，递给黎音一个盒子，“这里面是追踪器，可以追踪到那枚芯片的位置，全球定位，前提是它没有粉身碎骨。你得感谢这枚芯片，它很特殊，所以我给它加了点东西。”
“你这职业操守……”
“怎么啦！”小童叉腰一哼。
“非常棒，回头请你喝酒吃饭，管够管饱！”黎音接了东西，没有看到小童眼中一闪而过的歉意，她道了谢，又问，“你接下来怎么安排？”
“不知道，老头子死了，我的财路到了头，应该会去周游世界。”
“第一次有人把逃命说得这么清醒脱俗！”黎音低声一笑，“要不要考虑投入我的麾下？”
“你？麻烦精的麾下能有什么好？”
黎音勾勾手指，在小童耳边低语了几句，小童满是震撼地看着她，又立刻失笑，大笑，最后冷静下来，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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