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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你这样对胃不好。”
“我的胃早就习惯了，连树皮都消化过还怕吃肉吃快了么。”说着，黎音又吞了一大口肉，许是没嚼烂，一下噎得不行，她猛灌一口汤，硬生生憋着气把肉给顶下食道，呼吸通畅的那一刻，黎音大呼爽快！
“我吃饱了，剩下给你吃，这个兔子很新鲜。”
黎音飞快地把兔肉串起来给萧漠，萧漠捏着木签子，食不知味。只有常年吃不饱饭的人，才会有黎音这样吞食的习惯，且不说千金小姐，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但凡有个亲人在，也不至于受罪至此。
“想什么呢？”黎音瞪大眼睛看着萧漠，不，应该是看着萧漠手上的肉，虽然吃饱了，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盯着食物。
“在想你哭着让我不要走的时候。”萧漠一本正经地答，他把手中的肉递给黎音，“我是真心发誓不会离开你，你想要我留下来吗？”
第048章 法不容情
黎音的注意力终于不在肉上了，她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
萧漠没法解释，他不愿再看到她饿狼扑食一样吃东西，不愿她身上再多添任何一道伤痕，不愿她拿着手枪和黑帮火拼，更不愿她的口中，再说出担心另一个男人的话语！
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如此强烈地想要保护一个人。
“回答我。”
“我……”
黎音刚张嘴，猎屋的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一个披着貂皮的大汉冲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黎音道：“老大，黎寒出事了！”
萧漠看向来人：“7548？”
听到编号，大汉条件反射地靠腿立正行军礼，中气十足地喝到：“到！萧……萧将军！”
“喊谁呢，谁是你老大啊！”黎音没好气地往大汉膝盖窝假踢一脚，“老子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扣钱扣钱扣钱！”
“老大老大，我错了，这不是条件反射嘛！”大汉笑嘻嘻地赔礼，“你怎么跟萧将军搞到一块儿去了？”
“你说话挑挑字眼好伐。”黎音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叫搞啊，这叫合作，冰天雪地里，可不得窝在一起苟且偷生！你们找过来的速度慢的跟蜗牛样，不怕我冻死啊！”
“咋地这不是过来了嘛。”
大汉一口东北腔，他放下背上的大箱子，取了御寒衣物和武器，黎音把裘皮大衣，武器还有通讯设备扔给萧漠，自己裹了一件小的，告别道：“我先走一步，谢谢你救了我。”
萧漠没再说话。出了屋子，黎音蓦地松了口气，大汉多嘴问一句：“老大，你是不是对萧将军有意思啊？”
“说反了吧！”黎音啐了一口。
“我刚进去看到你脸红了。”大汉老老实实地交代，“虽然黎寒那小子也喜欢你，但是萧将军更配得起你！当年我跟他出任务的时候，人家那身手，那策略，杠杠的！要不是萧将军那时眼疾手快拉住我，我现在可没法领你工资了！”
“那你去找他啊，你那么爱他！”黎音气呼呼地说。
“这不是为了说明人家的人品和能力嘛！我现在对老大你可是忠心不二，谁还没个过去撒。”
“这还差不多，话说回来，黎寒到底出什么事了。”
“车祸，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就要截腿。”大汉的神色突然凛冽，“人为的，但是处理得很干净，我们的人查不到背后去。”
“不用查，只有两个人会这么干。安市的顾佐，汉市的欧豪。欧豪给我的时限是十天，现在还有余地，他暂时不会对黎寒下手，唯一可能的，就是顾佐。”
“那要处理吗？”
“我们先回去，欧豪那边该交账了。”黎音捏着芯片，欧豪好歹还跟她有那么一点交情，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但安市的顾家，她简直防不胜防！
踏上雪橇前，黎音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猎屋，里面还亮着温暖的火光，里面的人，刚刚还在说，要永远留在她身边……
黎音失笑又苦笑，关系和承诺这种东西，从来都靠不住，只要有一方想要终结，所谓的承诺和关系，就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有假则假的命题，一点约束力都没有。
萧漠啊萧漠，你的承诺又能维持多久呢？
那点火光渐渐远了，直到彻底消失在黎音的视线中，黎音才埋头在雪橇上不再回头。大汉驾着雪橇犬，一路离开了极地雪原。
“长官！”
黎音离开后，一队人马赶到了猎屋，纷纷敬礼听候萧漠指示。
“人质成功抓获活口，已经招供。他手中的军火流向分别在汉市和安市，主要买家是欧豪和顾家，但是前不久顾佐和欧豪在汉市玩起了黑吃黑，引发了他们内部市场矛盾，所以这边的人挟持了他，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牵扯到军火线上。”
“移交军事法庭，申诉，死刑。”
“长官，可他毕竟是您多年的战友，死刑的话……”
“难道你们忘了有多少战友死在了他的阴谋里？”萧漠沉冷着脸，没有一丝动摇，“申诉死刑，彻查所有直系旁系亲戚关系，一律不留。”
“是。”
“法不容情，何况他罪有应得。”
萧漠道出这句话，不知是说给下属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赶赴千里来救的兄弟，竟然干着危害国家安危的勾当……如下属所说，那是他多年出生入死的战友，情浓于水，他萧漠，万万不能接受来自战友的欺骗，更不能接受身边的战友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军人，生来就应为国家为人民的安危服务，可是他的战友，却将枪口指向了内部，毫不留情地残杀曾经的兄弟手足！
“是我的失职。”萧漠微仰着头，心有愧疚，若是他能早点觉察到异常，也不至于弄成今天的局面，更不至于耗尽人力物力，救回一个早就该审判的罪人！
“长官，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一队人马低着头，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始料未及，他们也从未想过要让萧长官一人承担后果，大家纷纷敬礼，只希望萧漠心里能够稍微好受一些。
“罢了。”萧漠摆手，转而问道，“汉市和安市的情况怎么样？”
“前不久安市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是黑市的一间地下工厂，我们找到了三具尸体，其中一人是杀手假面，另外两人专营芯片交易，很多黑市上流通的高精密仪器出自他们之手。半个月前，道上派出追杀令格杀两人，雇主方面透露的信息是欧豪，但安市的顾安陵也找了他们很久。”
“继续追查，跟他们有丝毫来往的人全都不能放过。”
“其实，我们查到了一点线索……”
“说！”
“是黎音小姐。”属下们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萧漠身边的彪悍女人多少有些忌惮，在得到萧老将军的认证后，他们对黎音就更多了几分好奇和敬畏，所以这一次查到黎音，他们也很矛盾。
“查到什么就说什么。”
“黎音小姐来极地雪原之前，曾经去过安市，地理位置和地下工厂十分接近，而且爆炸后不久，她就来了这里。”
一缕思路突然点明了萧漠，他立马想到了黎音要的那枚芯片，他赶紧下令：“两天内召集国内权威电子信息专家到汉市集合！”
第049章 阿狄丽娜
“还有，你们这几天跟紧黎音，只要她交接芯片，就立刻拿下！”
“拿下……黎音小姐？”
“黎音和接头人。”萧漠斩钉截铁，“芯片绝对不能流入市场，更不能给它投入使用的机会！”
“还有……”
临走前，萧漠吩咐了最后一句：“调出7548退役前后的档案，越详细越好。”
从极地雪原到汉市没一会儿，黎音就鼻涕横流头昏脑涨，她没有看黎寒的情况，直接去了维也纳找欧豪，压抑的感觉再次袭来，黎音整个人都呼吸困难。
“你要的芯片。”黎音把芯片扔在桌上，“以后不要找黎寒的麻烦，不然就算鱼死网破，我也会跟你抗争到底。”
“他就那么重要？”欧豪一如既往地坐在琴凳上，没有看黎音。
“这种废话就不要再多问了！”黎音眼睛发胀，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牙根都是烫得，“没事我先走了。”
“在我这里休息会儿吧。”
欧豪反常地让人拦住黎音，他选了一个舒缓的曲子弹奏着：“你带来了一堆小尾巴，总得处理完再让你出去。”
“什么？”黎音晕头转向，说句话都感觉脑袋刺疼，“你说什么？”
“好好休息，把药吃了睡一觉。”
欧豪一抬手，轻快的音符落下，下人立刻给黎音端上药和水，强行给她服下药丸才退下，黎音只感觉整个人从脚底开始发烫，她倒在沙发上，晕晕乎乎地听着欧豪的曲子，意识恍惚不着边际。
她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安详的，妈妈走在她前面，及腰的长发随着身姿左右晃动，撩得她老想去拉扯，却因为身子小小的，总也够不着妈妈的头发。
“妈妈，等等我……”
妈妈的背影渐渐远去，黎音想要加快脚步跟上妈妈，可一直原地踏步，她很着急，越着急就越无力，任她怎么挣扎，都追不上那个背影。
“姐姐，姐姐——”
稚嫩的呼唤惊得黎音心头一跳，她惊喜地回过头，看到一个破碎的球，里面是一个可爱的婴孩，在喊她姐姐。可是很快，婴孩也消失在了远处，迷雾腾腾升起，黎音什么都看不见了，耳边只有突然变得低沉的音乐，还有隐隐出现的枪声。
“活得这么累，为什么还要坚持？”
欧豪抱住黎音，她的身体简直烫手，他拖着她的头，悠悠欣赏着落地窗外的厮杀，不时有子弹打向他，都被厚实的防弹玻璃挡了回去，维也纳就像坚实的堡垒，每一个房间都是坚固的战台，除非开来坦克大炮，不然一般的子弹打在上面，威力还比不上一颗石子。
“萧漠……不要……”
黎音抓住欧豪，药物的作用让她的免疫系统几乎崩溃，体温计已经到了39。8摄氏度，再烧下去，黎音非得成傻子不可。
“主人，要叫医生来吗？黎小姐，怕是不行了。”
“你怕她烧成傻子？”欧豪轻轻一撇手下人，那人当即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却听得欧豪轻笑一声，“我倒是宁可她变成傻子，这样她就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不……”
“不什么！”欧豪捏住梦呓的黎音，他勾起一抹冷笑，“这个世界，只有你和我才是同类。同类就该留在同类身边，我放任你这么多年，怎么总是不自觉往外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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