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袭爵这事,只要在律法制度范围内,那就没什么可讨论的了。
于是贾赦的这个折子,在王夫人还没有回府的时候,就已经在吏部走了一圈,就进了内阁。
内阁转了批,当天晚上就放在了御案前。
当然,速度会如此迅速,也跟贾赦舍得给钱有着直接的关系。
当今看到这份袭爵的折子时,不知怎么想到了下晌传进宫里来的那个太医诊断。
“朕一看那丫头,就不像个正常的。失心疯这等病,虽未听说有遗传的说法。可也未必没有。女儿肖母,说不定那丫头也是这种间接性的失心疯。今儿这太医,倒是有些本事。进御医。”
戴权听了,眼角抽了抽,恭身应是,出去传旨了。
他没看出贾女官是不是失心疯,但却可以肯定贾女官必是人来疯。
(→_→)
被定义为人来疯的元姐儿,这会在干什么呢?
她在睡觉,司徒砍在看书。
等到她一觉醒来时,王夫人所在的荣国府都快成了菜市场。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还要归功于元姐儿得罪人的本事。
元姐儿得罪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留余地的。
于是前脚王夫人回荣国府,后脚太医的诊断就传了出去。
这种病,旁人听了都是一副兴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而那些跟元姐儿有些小不对付的人家,则是直接大张其鼓的送了探病的礼。
忽闻夫人得病,特遣下人前来慰问。因不知失心疯之症应用何等良药,只略备几样,还望夫人笑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巴结荣国府。看旁人送了礼,也纷纷打发下人带了礼品上门,一时荣国府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从没有哪一刻,收礼收得这般心痛。王夫人这一回是彻底的病了。
被不孝女气病的。
而让王夫人更心痛的是,她让人放的利子钱,竟然还有人赖帐。
周瑞去收帐,人家就是不给。说什么别打着荣国府二太太的名头吓唬人,谁不知道她有失心疯。失心疯的人还懂得放利子钱?
本钱还你就不错了,还想要利息?
你敢要,咱们就去官府。说你打着疯主子的名头,在外面放利钱,毁坏主家名声。
喝~
周瑞见此,气得瞪眼。可看着这一村子的人集合起来就是不给钱的无赖样子,周瑞无法,只得回去禀报王夫人。
王夫人闻言,当场晕了过去。
......
元姐儿听说了这事,眼前一排黑线。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事会传得这般热闹。
元姐儿知道贾政那人最是个沽名钓誉的,再联想到了贾母的某些手段,元姐立时就心惊了。
连忙让人收拾一份重礼给王夫人送去。又给贾母和贾政准备了一份礼。派了能说会道的夏粮传话。
直白的告诉贾政和贾母,王夫人还有她这个闺女呢。外人踩她,她管不着。可家里人若是踩了她,她相信远在外地的舅舅应该也不会太高兴。
元姐儿直白的告诉贾母,她和王子腾可不是张家那老太太那么好糊弄。而且,旁的不说,荣国府现在这种情况,真的还经受得起什么波浪吗?
王子腾偷了妹妹一个儿子,本就心有愧疚。若是知道妹妹处境艰难,又如何会袖手旁观?
最重要的是王子腾自从有了儿子,做事也比原著中谨慎了。别说现在还会不会站队了,他都担心离得近了会殃及池鱼,不然也不会一心准备呆在外面,等到啥时候新帝登基了,再想办法调回京城了。
有了儿女,王子腾的心态转变得极大。任何曾经他看来完全可以赌一赌的想法,此时看来都有些冒进了。
稳妥为上。
但不管如何,王子腾心里终究是亏欠了王夫人这个妹妹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帮助和保护,自是责无旁贷。
正如元姐儿告诉贾母和贾政的话,当元姐儿派人给王子腾送了加急的信件后,王子腾当真派了两个婆子回京城。不但送了不少礼,还将王熙凤送了回来。
说是王夫人之所以生病,就是思女心切所致。现在将王熙凤送过来陪王夫人一阵子,说不定就不治而愈了呢。
王熙凤之所以会被送回来,主要原因还是回来散心外加让人知道王家的态度。
王仁死了。
死在了小厮的屁股上。
这种死法若是将小厮换成女人,就可以称做马上风。当然换成了男人,也不是不可以称一句马上风的。
王仁自从开了荤,过了最初的那段时间后,他心里就总是惦记那档子事。反正孝期里已经那样了,他就更破罐子破摔了。
只王子腾管得严,王子腾夫人虽然心里恨不得宰了王仁。可到底害怕担了不好的名声又让王子腾和王熙凤这对精明的叔侄看出来。于是眼珠子一转,便以照看两个孩子不由,将管家权交给了八.九岁的王熙凤。
在古代,这个年纪也是时候学习管家了。王熙凤本就有些才干,王子腾夫人又故意为之,没多久,就在王子腾夫人有意的引导下,将整个王家管了起来,上至叔父下至堂弟堂妹,以及她哥的大事小情都管了起来。
然后,王熙凤在发现她哥对婢女不老实,不专心守孝的时候,就将她哥屋里的婢女都调走了。
只婢女调走了,王仁还可以找清俊的小厮‘玩’,这一来二去的,本就年纪小,再加上纵欲过度,直接在一次那啥后,口吐白沫死在了小厮身上......
王熙凤知道后,又气又自责。只王子腾夫人还一个劲的劝王熙凤,这跟她没关系。就算是她不将婢女调走,王仁说不定也会有此劫难,要怪只怪王仁自己不争气。
因为王仁的死法着实丢人,于是王子腾几人直接对外宣布了一个水土不服暴毙的理由。
王熙凤还在一旁感激叔父婶娘帮着遮掩,至此对叔父一家更是亲近。
王家最不缺银钱,王子腾夫人也看出来王熙凤的性子了。于是直接让人清点了王家大房的所有财产,然后当着王熙凤的面,如数交给了她自己保管。
王熙凤一直记得当初哥哥来京城的原因,于是王熙凤只拿了一半,将剩下的一半推给了婶娘。
她哥可以身挑两房,那她叔父家的堂弟自然也可以身肩两房。她父母如今何尝不是当初的叔父和婶娘呢。
财产弄清楚了,王熙凤对宝玉就更是上心了。王子腾夫人见了,心下满意的同时,也有些担心。
王仁死后,还有些手脚需要处理干净。王熙凤一直呆在这里到底有些让人束手束脚。洽巧这个时候元姐儿稍信来了。
于是王子腾夫人与王子腾一阵嘀咕,最后王熙凤就带光荣任务回京城小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不?
周瑞:感觉要凉。
第128章
此时王熙凤还在路上, 元姐儿也在纯亲王府照顾她的情哥哥。俩人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元姐儿没有进宫之前。
不过却比那个时候又多了几分自在和男女之间的情意。
因为对彼此的认可, 俩人时常靠在一起,或是一起看书,或是一起写字。司徒砍对画画并不感兴趣, 倒是极喜欢让元姐儿给他画像。
画像时,那种专注的看着他的神情, 时常让他觉得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般。
自从遇到她,曾经纠缠了自己许多年的那个梦,仿佛已经不在让他困扰。
轮回梦牵,尘世几多辗转,如果这就是相守一世的代价, 他会感谢上苍,感谢那年的那个午后。
这一刻, 仿佛皇位都及得不上与她相伴的怡然惬意。只可惜,
“此次出塞, 我不在你身边。真有什么事情, 一定要记得去寻十二。若实在找不到机会, 咱们再从长计议。答应我, 千万不要冒险。”司徒砍了解元姐儿的性格,可到底还是多劝了一回。
“嗯。”元姐儿朝司徒砍笑笑, “我明白, 我还想要和你长长久久厮守白头呢。”
只是明白归明白......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情意和不舍仿佛要溢了出来。
最后还是元姐儿脸皮薄了些,率先低下头, 继续手中的画。
司徒砍见元姐儿不在看他,专心修画的时候,便从窗边走回来,走到元姐儿身后,一边看着左一条线,右一条阴影,往往毫无逻辑但最后却出现了立体的效果画。一边轻轻的伸出手,从后面抱住元姐儿的腰,亲昵的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
身后的气息让元姐儿的脸微微有些红,炙热的气息打在脖子上,元姐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手上的笔一抖,画就毁了一半。
瞬间元姐儿的脸就黑了,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改变。
使劲一抖肩膀直接震开身后的无尾熊,回头斜了一眼司徒砍,想办法补救自己的画去了。
司徒砍: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此时此刻,司徒砍的心头就只有元姐儿前两天哼唱的这句歌词仿佛才能表达了。
走到书房屏风前的榻上坐了,司徒砍曲起一条腿,用胳膊支着头,就那么看着元姐儿,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
她虽美,却并不是最美。可从头到脚,从下到上,仿佛她的呼吸都能让自己觉得喜欢。
她的眉眼很精致。乍然看去,带着一种北地女儿独有的韵味和温柔,可当你真的这么以为的时候,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的眼睛里,有光,有火,有希望,也有决绝。
她的眉毛修得弯弯的,青黛螺子独有的颜色轻轻的勾勒。配着波光潋滟的水眸,带着那股天真的女儿娇气...以及不为人所知的戾气。
那么矛盾,又那么吸引着他的所有心神。
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候,深以为自己与当年的周幽王也算是同道中人了。
真的理解他的选择。
不禁摇头轻笑,司徒砍发现他的元姐儿,并不是褒姒,也不是误国的妲己,若她想要,兴许她会自己组织一支队伍,带着她的人乐观的朝前蹦跶。
他相信她总有她的道理,而他也中了她的毒。
“喂,瞧着我傻笑什么呢?”元姐儿费了些东西才将画弄好,放下笔,就发现某人对着他笑得好不正经的模样,心里又羞又窘,故意声色厉茬的喝问司徒砍。
司徒砍能说啥,他回过神来,一边笑着说没想什么,一边问元姐儿的画画得怎么样了。
“认识你这么多年,再想不到你竟还有这般技艺。”司徒砍想到元姐儿流传出去的几幅画,轻笑道,“父皇将你这笔画技取名为‘镜画’。果然形象。只这画虽好,却还是少画为妙。即便画了,也不应流传出去。以免像之前的那个慧纹一般,途生事端。”
那慧纹,本是一位名唤慧娘的姑苏女子首创。传说她本也是生于书香宦门之家,养在深闺本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却不成想闺阁中的针线流落在外。虽被人推崇,但到底生了祸端。
明面上都说是长到十八岁便一病没了,实际上如何,众人却是心知肚明。
刺绣不比绘画。
元姐儿画一幅画最慢几天,最快当天便完成了。当然,时间长短和画的质量却是成正比的。
而刺绣则不然,尤其是慧纹这等技艺精湛的绣品,一件下来月余有之,数月半载也不是没有。
如今市面上多少慧纹,就连荣国府那样的二三等人家手里都藏着一两件真品,更何况其他人家和皇室宗亲了。
若那慧娘真的只活到十八岁,即便是她三岁开始起针,怕也是绣不出这许多绣品来。
想到此,司徒砍便正色说道,“等...你回来。这镜画的手艺便再不可示于人前了。”
元姐儿靠在司徒砍怀里笑得骄傲又自信,“我又不傻。等再回来,我即不是御前得宠的女官,也不是上了宗室玉碟的公主哪敢如此招摇。再一个,怕旁人认不出我来吗?”
司徒砍紧了紧手臂,“是我关心则乱了。以荣国府的行事作风,若是知道你有这般画技,怕是早早就宣扬开来了。你能忍到了进宫才提笔,就这份心胸便不需要我多言。”
元姐儿闻言,将头埋进司徒砍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窘迫。
夸人都不会夸......
╮(╯▽╰)╭
在王府的这几天,元姐儿过得极为自在。司徒砍的王府里虽然也有旁人家的探子,却不得不说这里对于元姐儿来说是安全的,自在的,轻松惬意的。
不像在荣国府,心里总压着事。也不像是在皇宫,走到哪里都担心成了有名有姓的各种死法的女尸。
八.九月份的天气带着盛夏的余温,也带着一丝凉爽的秋意。淡淡花香阵阵,再在桂花树下支张榻,生活美好的一塌糊涂。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真的犹如渡假一般,短暂而美好。
在司徒砍的地界里陆续接见了贾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女眷后,转眼间当今出京守猎的日子也到了眼前。
元姐儿出行时要做的车厢,司徒砍一早就派了手下的人重新打了一辆出来。
从外面看,跟元姐儿早前那辆别无二致。但内里却是堪比御撵结实了。
这个时代的木匠工艺几乎不用铁钉等物辅助,榫卯的手艺纯熟的让后人汗颜。
然而后世来的元姐儿却更倾向铁钉等物,于是整个马车的车厢除了传统的榫卯手艺外,各关节处还都加了铁钉。这样的马车别说一路去塞外,就是坠落山崖,估计除了木板会炸裂,相接的地方都不带开扣的。
司徒砍暗地里还给元姐儿准备了一个两匹马拉的外表普通的马车。那辆马车由司徒砍最忠心的护卫驾着,远远的跟在此次御驾的后面。等着元姐儿‘脱困’的时候使用。
司徒砍总担心元姐儿的安全以及出门在外会不方便,可因着元姐儿的打算,俩人也知道人是越少越好。最终司徒砍只派人暗中保护,面上只让楼叶带着两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太监照顾元姐儿了。
是夜,司徒砍极不舍的抱着元姐儿在书房的榻上说了一夜的话。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不过就是谁都不舍得道晚安罢了。
笠日清晨,元姐儿与司徒砍一道用了早餐,然后回到东暖阁换了身繁复精致的宫装,在司徒砍依依不舍下离开了她居住了几日的小院。
司徒砍书房的密道有三条,一条通至元姐儿暂居的小院,一条则是司徒砍与手下人密会的地方。而最后一条,司徒砍前日趁着有时间便带着元姐儿走了一回。
那里洽是司徒砍给元姐儿安排的一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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