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被元姐儿雷得不行时,楼叶与改名为金鱼的鸳鸯站了出来。
楼叶跟着元姐儿两年多了,自认对元姐儿还算了解。可这会儿也有些个懵。到是自元姐儿进宫后,便跟着于嬷嬷离开荣国府的金鱼因自小跟着元姐儿,对元姐儿还有些了解。
自元姐儿被赐婚后,司徒砍就问了元姐儿的意思,在去年回京城后,便以给王府补充人手为由,从‘庄子’里调了些侍候的人过来。
于是于嬷嬷和金鱼便顺理成章的比元姐儿早半大进入纯亲王府。并且还是以王府下人的身份呆在了元姐儿婚后居住的院子里。
此时于嬷嬷并未在正房,正房里除了元姐儿带来的陪嫁丫头,就只有金鱼为首的王府侍女了。
听到元姐儿的愤怒之言,金鱼跟楼叶一道站出来,一个穿着元姐儿陪嫁丫头的装束,一个则是王府侍女的打扮。两人往那里一站,一同叫了声王妃,随后金鱼便张嘴了,“好叫王妃知道,您嫁妆百来抬,这会儿子都已经入库了。陛下慧眼独俱,但凡王妃丁点不好,又如何会聘来做儿媳妇。您与咱家王爷必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听到金鱼这么说,楼叶也连忙插话进来,“是呀,王妃何必气恼,明日进宫谢恩,有多少委屈说不得呢,陛下一定会为您做主的。奴婢知道王妃受了委屈,只大喜的日子,您身份贵重,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元姐儿这会儿子都快醉死了,听到楼叶和金鱼这么说。心里明白,嘴上却不似往日那般能‘忍让’。
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在元姐儿这里是真的有所体现。至少这位在酒后的时候,嘴皮子更是不饶人。
“姑娘我不委屈,委屈的是司徒小七。好不容易娶个媳妇,竟然还被嫂子和弟妹这么欺负。嘿嘿~,我知道了。”元姐儿歪着头,笑得又可爱又俏皮,一张仿佛未施粉黛的倾国容颜上,满满都是发现秘密的样子,“这是嫉妒吧,嫉妒本姑娘样样都好,嫉妒本姑娘嫁给了司徒小七。”
元姐儿一边说还一边点点头,面上一副我理解,我明白的样子,“司徒小七确实比旁人更俊俏了些。”
九王妃/二王妃:瞧瞧这混账话,到底谁受了委屈?
众人:这丫头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将她们所有人都看了一遍?难道是为了明日进宫恶人先告状的时候,一道连座?
太子妃:恕她道行浅,这话她接不住。谁能告诉她,话到这份上了,圆场要怎么打?
金鱼听到元姐儿这么说,看了一眼神色已经变了的二王妃和九王妃,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一脸的惊恐,“天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王妃与王爷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旁人自是不及。”
元姐儿听了,还似模似样的点头,“你这丫头倒是好眼光,只可惜阅历太浅了。这人心隔肚皮,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大有人在。唉,谁叫我命苦,摊上了呢。罢了,不说了。楼叶,赏她。”
楼叶嘴角抽抽的的从衣袖里拿出个绣工精致的赏人荷包双手递给面前这位‘王府侍女’。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怕是二王爷和九王爷头上的帽子都会被人言染成草原绿了。
金鱼接过荷包,屈膝朝元姐儿谢恩。刚想退到一旁,就听到元姐说了一句让人头皮发麻的的话。
“我看你这丫头颇伶俐,这样,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去前院,找到喝酒的司徒小七,告诉他,有人,嗝,有人...爱在心头口难开,正在他找媳妇麻烦呢。你问他管不管,不管本姑娘就不嫁他了。”
嘶~
这种话元姐儿敢说,旁人都不敢听。
啥叫‘爱在心头口难开’,那不是在说...顺着元姐儿这话的思路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二王妃和九王妃身上。
那或是隐晦,或是不隐晦的打量眼神,让这二人气得浑身哆嗦。
“贾氏,切莫如此信口开河。”毁人清誉。
二王妃当场就火了,只元姐儿不管不顾什么都敢说,二王妃却连毁人清誉这四个字都不敢直言,也是她的悲哀了。
一旁的九王妃脸来就不好的脸色也被元姐儿这话吓得微微失了些血色。“七,七嫂何必如此,弟妹不过心羡镜画技巧,有心学上一二罢了。”
若是能学到镜画,将其发扬光大。不说对她男人有所帮助,就是她,也会名声更好,在后院立于不败之地。
“我不听,我不听。”
将小手放在嘴边,朝众人做了一个悄悄话的小动作,“你们欺负我,不是嫉妒我嫁给了司徒小七,就是对父皇的旨意不满呢。我都知道,我不傻。”
“......”看出你不傻了,今天这话一说,以后谁特么还敢找你麻烦。
喝醉酒的人,你就不能用常理去对待。此时元姐儿仿佛犹不解气,竟然还大大咧咧的朝着一屋子皇家女眷说道,“你们说话呀。”
众人:呵呵~
古往今来,别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未听过有哪家的新娘会这么,这么让人无所形容的。
滚刀肉,搅屎棍子,当今你个眼瘸的老头。
二王妃一摔袖子,转身就要走,旁人见她这样,也不知道是留是走了。
九王妃咬了咬牙,表情冷冷的劝元姐儿,“七嫂真是女中豪杰。”
元姐儿听人‘夸’自己,笑眯眯的站起来,站在脚榻上对着九王妃做了一个揖首的动作,“一般,一般。”
九王妃当场气噎,左右看一眼一屋子的妯娌,有些后悔自己冲锋陷阵,让旁人看了热闹。
然而就在这当会儿,由于起身过猛,又朝人作揖,元姐儿直起身时,酒劲上头的直接朝后晕了过去。
元姐儿是今日的主角,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关注。此时见她向后倒去,楼叶和金鱼这两个离得近的丫头也直接扑了过去。
所幸元姐儿倒在床铺上,没有伤到。然而不幸的是这位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醉死过去了。
金鱼闻着自家姑娘身上掩都掩不了的酒味,一头黑线哗哗的往下流。
她就说她家姑娘不可能这么怼天怼地。
╮(╯▽╰)╭
没跟着进宫的金鱼还能在这里自欺欺人,但一路看着元姐儿在宫里如何折腾的楼叶却是见过元姐儿喝醉的模样的。
刚刚还觉得今儿这位主儿有些个火力过猛,不管不顾。现在靠近了,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只是,这府里也忒不靠谱了,交杯酒咋还整了那么烈的酒呢。
然后什么是贴身丫头,这就是了。
回过神的楼叶这个被司徒砍放在元姐儿身边的丫头自是比金鱼更沉稳些,于是直接看一眼床铺上的元姐儿朝着屋里人喊道,“我们王妃被气晕了。快传太医~”
被气的还没晕,气人的倒是先晕过去了?
刚走到门口的二王妃和九王妃当场顿住了,妯娌俩互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当下,俩人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其实这会儿子,二人心里都有些个后悔。明知道元姐儿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却还以为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元姐儿会有所收敛。想到元姐儿今儿在新房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唉,惹了一身的腥。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元姐儿‘晕’过去了,这么大的事,就不可能再大事化小,不事化了。太子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门边的两妯娌,便亲自上前去看元姐儿的情况了。
她真没想到元姐儿会这么大的气性。
她和元姐儿自来交好,又有在猎场处下的交情。本来她今天都做好了要替元姐儿出头的准备,哪想到她一直插不进话来。
现在见人晕了,太子妃一边上前查看元姐儿的情况,一边想着对策。
近至今前,见元姐儿是真的晕了,看一眼楼叶,叹了口气,“来人,传太医入府。再去个人到前面将新房的事跟七哥道白一声。”
楼叶见太子妃看自己,便明白这是给她机会,让她用自己的视角‘真实’的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于是立即起身,提裙就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在心里组织语言,及至前院,正好看见司徒砍给众人敬酒,楼叶咽了咽口水,便小跑了过去。
“王爷,我是王妃的陪嫁丫头,我们王妃在新房被二王妃和九王妃气晕了。”
刷的一下,整个喜堂真真是静得落针可闻了。
司徒砍也有一瞬间的懵逼,他看着楼叶张了张嘴,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的好姑娘竟然还有被人气晕的一天?
不,他不相信。
再看一眼面前神色紧张,眼里却不慌张的楼叶,司徒砍可以确定怎么回事了。
想到刚刚喝交杯酒时,自己从她身上闻到的烧刀子的味道,一时好气又好笑,这是自己醉酒了,还找了两个垫背的?
与元姐儿认识十多年,司徒砍太了解元姐儿了。
压下让人立即煮醒酒汤的冲动,司徒砍黑着一张脸,看了一眼正好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二王爷和九王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九王妃逼咱们王妃交出镜画的技巧,咱们王妃还没说什么呢,二王妃便喝骂咱们王妃小家子气。”
听到楼叶掐头去尾的话,司徒砍缓慢的将视线再一次对上他二哥和九弟。
兄弟们呀,娶妻,要娶贤呐~
第208章
这么痛的感悟, 您是以什么为依据才说出口的呢?总不会是以她们家元大姑娘为参照物的吧?
惊悚至极呀!
树不要皮, 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灯下黑的司徒小七那毫不藏私的感慨,让颇受元姐儿熏陶的楼叶都震撼了。
楼叶过来之前, 前院的气氛很好。虽然十二以太子的身份坐在上首,皇子们都觉得心塞。但满朝文武大半都在的婚宴上吃喜洒, 哪怕忍得再辛苦也没人会将自己嫉妒的嘴脸表现出来。
皇子们不但一脸的‘我兄弟成亲了,我贼欣慰’,还一个个用着夸张的,类似于民间‘生父’的语气不是恭喜就是祝福,个个都要将兄弟和睦的味道弄得人人都看得见。
好嘛, 这会儿子,就生生打了脸。
一时间满堂客人都在司徒砍和二九两位王爷身上回来的扫着带有x光波的射线。
纯亲王会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们都不抱太大的期待。毕竟这两天这位新郎官的脸黑得就没有放睛过。
不过他们更想知道二九两位王爷会怎么处理这种事。
尤其是不得不为自家闺女提起一颗心的两位王爷的岳父。
这两位岳父大人都是朝中重臣,此时也坐在非常靠前的席面上。
此时和二九两位王爷身上明晃晃的视线略有不同的是这两位大人身上的打量更隐晦些。
本来这两天就替兄弟担心, 外加心猿意马的司徒砍就有些心浮气躁。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这才一直板着个脸。
马徒砍现在可想咆哮, 他娶个媳妇容易吗?大好的日子都添什么乱, 气着了他媳妇,你们赔得起吗?
再想到自家媳妇那酒量, 司徒砍又看了一眼楼叶。
到底是为什么要给新娘子烧刀子这种烈酒, 这荣国府连个送嫁的规矩都特么的如此与众不同。
想到某人一喝多就乱捅的毛病,司徒砍就心疼自己~
跟司徒砍没啥默契的楼叶被司徒砍这么一看,直接误会了。眼珠子转了转, 张嘴说道,“对我们主子如此欺辱,就是对当今的旨意不满。王爷,我们主子奉旨嫁给您。成亲当天就被人这么欺辱,以后还怎么立足?您可要为我们主子做主呀。”
楼叶本来想喊‘我们姑娘’,可转念一想这个称呼司徒砍一定不喜欢。但说成‘王妃’,又有失她陪嫁丫头的身份,于是便用了‘我们主子’这个称呼。
楼叶觉得自己机灵透了,心中还乱骄傲了一把。司徒砍却被这声带着控诉的话雷得够呛。
认识十几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呀。皇帝都能让她坑出血,她还会被人欺负?
若是他媳妇没喝多,说不定怼人的时候还能有些分寸。可那烧刀子的酒劲和他媳妇的酒量,旁的不用说,没将人捅上墙,也得将人怼上墙,否则,她能善罢甘休?
说不定他媳妇一开怼就会在新房里嚷嚷着‘不嫁了,请父皇作主’的话呢。
司徒砍是真的了解元姐儿,拉大旗扯虎皮是元姐儿惯用的手段。被人挑衅了,立马扇回去也是元姐儿一惯的做人准则。
元姐儿的耐性一直不怎么好,若是受了气,必是要当场就还回去。因此,司徒砍有理由相信,这个仇,元姐儿必是已经给自己报完了。
当然,事事无绝对,也有可能他媳妇还没来得急报仇便醉酒晕过去了。
所以......
所以此时此刻,司徒砍哪怕是已经猜到元姐儿没轻收拾自家那两个欺负人,又心里没点逼数的嫂子和弟妹。可他做为男人,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就忒不是东西了。
男人要有风度,可问题是自已女人被人欺负了,再保持那见了鬼的风度,旁人司徒砍不敢说,但他要是不做些什么,元姐儿一定会让他和他的风度一齐去见鬼的。
“二哥,九弟,这丫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吧。本来这话不应该兄弟来说,只今儿这事却发生在我府里。兄弟不好不理会。”顿了顿,司徒砍看了两人一眼,很郑重的劝道,
“夫妻一体,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哥和九弟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咱们兄弟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若不是对我有意见,那兄弟就要多句嘴了。二嫂和九弟妹皆是出身大家,嫁妆颇丰,贾氏与她们难以项背。咱们兄弟们也各有俸禄,亲王府中又有多少开销需要汲汲算计,何难于此?......世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妻贤夫祸少。古人也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二哥和九弟懈怠了。”
司徒砍知道二王妃和九王妃都惦记元姐儿那镜画的技艺,但凭什么自己的东西你惦记你就给你。更何况那东西是元姐儿自己的,他可不会大方的拿出来送人。再一个,所谓镜画不过是画逼真些,绣活精巧些,又不是什么医死人肉白骨的大事。拿不拿出来,也不会影响什么。
元姐儿想留下来自己用,他就不会违了元姐儿的意思。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护着她,司徒砍可以肯定,自己会成为本朝第一个被休的爷们。
╮(╯▽╰)╭
司徒砍理直气壮的直接将今儿这事偷粮换柱了。满脸的无奈和失望对他兄弟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司徒砍语气特沉重的对楼叶道,“你们主子自来深得父皇喜欢,特特下旨赐婚本王。嫁进皇家都是一样的皇家媳妇,很不必妄自菲薄。”话毕又问楼叶传太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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