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儿:“...哦。”这个皇宫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
“对了,我明天几时去上值,又是去找哪位管事的?”本来今天就应该去找人报到的。但是这皇宫里有规矩,像是她这样外来的人,都要在宫里呆上一天,才能去报到。也省得在宫外带进来什么病。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
但谁让她身份低,又没啥政治背景呢。
对于这个问题,楼叶早就打听好了,于是听到元姐儿问,便笑着回道,“姑娘是当今特旨选进宫的。明日下朝后姑娘便去找戴公公便可。届时戴公公会安排的。”
元姐儿听说过戴权这个名字,无认是以前看书的时候还是来到红楼这些年听贾家人或是司徒砍提起的。
戴权的那些身家来历都是老黄历了,别说世家大户知道,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老百姓也能说起一两件。
左不过就是一段古代版的身残智坚奋斗史罢了。元姐儿只问了问楼叶这个戴权心性脾气便没再问旁的。
说实话,她还是相信司徒砍的。他既然安排了人照顾她,想必他的人应该不会看着她往雷上踩。
再一个别管是公公还是旁的什么人,对于他们,元姐儿心中都没有什么歧视的思想。
个人过个人的日子,吃着自己的饭,饱着自己的肚子,哪有什么闲心情去同情或是歧视旁人呢。
真要是有,那也是吃撑了闲的。
撇开这个话题,元姐儿又问了楼叶关于御书房的一些规矩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楼叶只是一个粗使小丫头,并不能接触到御书房里的事情。但架不住人家还有一位厉害的主子,早就将御书房里的事情都打听得清清楚,让元姐儿在进宫前就能知道自己的办公区域有多少同事。
不过元姐儿问楼叶,就是想要知道她还有没有得到别的什么消息。以及她得到的消息与司徒砍给她的是否有出入,还有消息的叙述角度。
“御书房里算是姑娘在内,一共有五位女官。她们分别是掌事的刘女官,张女官,简女官还有李女官。刘女官...简女官清高得很,时常用眼角斜人,到了冬天还时常让跟着她的宫女去摘摘梅花上的雪水,听说还必须是枝上第几朵第几个花瓣上的叶子;跟着李女官的宫女好像与御膳房的小李子来往极密,我们私下里都猜俩人是不是要走到一块去。哦,小李子是...”
楼叶不知道元姐儿竟然还揣着这种完善信息的心思,倒是将她得到的消息都跟元姐儿讲了一遍。大致范围说的到是跟司徒砍不差毫厘,只是在细节上就有些出入。
又问了一些宫里的膳食每顿是什么时辰外,元姐儿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快到晚膳的时辰,便由着楼叶去将她的晚膳领回来。
等过几天,她一定要去心中的朝圣之地参观一下御膳房。
楼叶刚站起身,将她坐着的那个凳子放回桌子下面时,元姐儿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元姐儿与楼叶对视一眼,飞快的床上坐起身,穿上鞋站了起来,从梳妆镜里看了一自己的头发和脸上的妆,便示意楼叶去看开门了。
楼叶开门的时候,元姐儿也往门口走了两步。那位置正好处于这间屋子的正中央。
无论来的是什么人,她这个位置都不会失了礼术或是失了身份。
楼叶知道元姐儿刚来谁都不认识,于是门一开,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便福身行礼,口中恭敬的说道,“见过刘女官。”
元姐儿听楼叶提示,便想到了来人是谁,连忙往前走了几步,笑着朝楼叶口中穿着和她那身新衣服一样的靓丽女子,“刘姐姐。”
来人正是御书房的女官之首刘玉菇,这会儿她刚下值,听说元姐儿已经来了,刘女官想便过来看一眼。
“妹妹快请起,我不过虚长妹妹几岁。以后大家在一处,处久了你就知道我是最不耐烦那些虚礼的人。”
就冲你这话,谁信谁傻逼。元姐儿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听教导她的导师提过,这世上有百分之七十的人,越是在意什么,就越发会在人前表现出她最不在意那些。
“妹妹也不喜欢这些虚礼,只今儿头一回见姐姐,总不好失礼于前。”真当谁天生就喜欢行礼咋的。
元姐儿笑眯眯的样子,可有欺骗性了。不过宫里混得好的,一般都在老上老君的煤炉子里练过火眼金睛,所以哪怕元姐儿笑得再和善,人家刘女官的心里也不会真把她想得那么美好。
互相行了礼,元姐儿与刘女官便走到屋里唯一能坐的圆桌处坐了。
楼叶上前给俩人各倒了一杯茶便退到一旁当柱子。
“......妹妹这家世怎么就进宫当了女官呢?”
喝了半盏茶,刘女官与元姐儿就开始互相寒暄。等说得差不多了,刘女官才问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元姐儿听了,也没恼,只笑着回道,“姐姐一直在宫里,可能不知道我家的事。我祖父是荣国公,不过已经仙逝多年。我父亲在工部做着个不大不小的官,老祖母送我进宫来,一是我贾家祖祖辈辈受天子隆恩,进宫当差也是还报天子恩情。再一个妹妹年纪小,祖母也说让我进宫来涨涨见识,等将来归家时,也不似那等没见过世面的。今儿见姐姐如此和善,我便放心了。等将来出去了也能跟家里人说在宫里结交了刘姐姐,那几年多亏刘姐姐照顾。”
说白了,元姐儿进宫的原因就是那么简单。
本姑娘是来宫里渡金的,将来还是要离开滴。
想到贾母就是这么让史家老候爷说的,那她现在用这种理由来说事,应该还能糊弄糊弄人。
而且也非常明白的告诉刘女官,她既不是来抢人家职位的,也对后宫没啥想法。
说真的,若是不用她当差,她还求之不得呢。
可惜她的想法,可能一时半会都达不到。
刘女官一早就听说了元姐儿进宫的那个理由,现在又见元姐儿也这么说,虽说这理由并不一定可信,但看元姐儿的神态,刘女官倒是信了她的说词。
这姑娘没骗她,若这些理由是假的,那也是这姑娘的家人骗了她。
听到元姐儿话里带出来的意思,刘女官便觉得她之前安排的那个排班倒是极好的。说不定不是打压新人,倒像是成全她了。
御书房一共五个人,平日里都是需要轮流值班的。
不过不管旁人怎么值班,元姐儿的工作时间却是固定下来了。刘女官说她与几个妹妹都担心元姐儿刚刚入官不习惯,所以先给她安排了一个比较轻省的时间段先适应适应。等到适应了,再跟大家一起轮。
于是元姐儿的上值时间便是每日午时至申时末这三个时辰,然后每十天休息一天。
午时到申时这三个时辰,其实换算下来就是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五点这六个小时。
元姐儿听司徒砍说过,当今一般早上下了早朝便会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午时一刻左右用午膳,之后会回寝殿小歇一个时辰。之后许是去逛逛御花园或是找点别的娱乐活动打发时间......
反正刘女官给元姐儿安排的值班时辰,如果不出意外,每天跟当今接触的时间绝对不会操作半个时辰。
元姐儿在心里算了一下工作时间和在大老板面前混脸熟的机会,心里倒是极满意这种安排。于是笑眯眯的笑过刘女官的安排,又从今天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木匣子出来。
“这是我从宫外带进来的玩意,不是什么稀罕物,却比宫里的东西多了几分野趣,日常玩着也能解解闷。姐姐若是不嫌弃便收下来,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
元姐儿说完将小匣子递到刘女官面前,刘女官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伸手接过却没打开而是转手给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宫女。
元姐儿见此,倒也放下心来。
那匣子里是一盒实心的金银珠子,是元姐儿用来打点刘女官的东西。
司徒砍告诉她,这位刘女官极喜黄白之物。送礼专挑这方面的送就行。元姐儿哪是那种喜欢为不相干的人费心思的?于是直接打了一些实心的金珠子和银珠子混装在一个盒子里。
一小匣子装得满满的,就跟她的心意一样,死沉死沉的。
这可比送她一张同等的银票更能让人开心了。
当然,对于另一位喜欢装b的同事,元姐儿就有些无奈了。她准备的见面礼可能太朴实无华了些。
(→_→)
送走了刘女官,楼叶便去给元姐儿领晚膳去了。
楼叶出去的这会儿时间,元姐儿便给司徒砍写了封信。
说是信,还不如说是便签条。
说她进宫了,一切还凑合,具体什么情况等明天入值报到后再跟他说。
之后用了晚膳,元姐儿便换了衣服,早早睡了。
至于宫里那些过来探口风的人,见到元姐儿房里已经熄了灯,便只能讪讪的离开了。
以前在府里时,元姐儿的房间都是不锁门的。但到了宫里,晚上睡觉要是不锁门,元姐儿绝对睡不着。
但第二天早上,楼叶要是给她送水来,却又进不来门,让她端着水盆站在外面叫门什么的,感觉也好别扭。要知道她住的这一排院子,可不指元姐儿一个女官。当今御书房的女官和有排面的宫女可都住在这里呢。
于是元姐儿便想了一个办法。
她让楼叶前一天就将笠日一早的洗漱水都备好,放在她的房间里。等到第二天早上用,虽然热水凉了,可凉水洗脸正适合她这种懒癌起床重症患者。
她自行换衣服梳洗的时候,楼叶还可以比旁人先去御膳房领她们俩人的早膳。
其实她们都是御前侍候的女官,她们的膳食御膳房是可以派人送到她们房间的。但是就像之前就说过的,入口的东西最好要谨慎。
这是在古代,别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不会被人药死。只说御前放个屁都有可能人头落地,万事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再一个,元姐儿想了想自己的上班时间,她发现自己除了明天去找戴权报道,去见几位同事以及给当今磕个头外,其实时间也不用起早什么的。
所以,楼叶压根不需要那么早就起床给她送早膳。而且在吃了御膳房两顿饭后,元姐儿对于心中的这块圣地已经失去了不少敬仰之情......
换了卧室和床,元姐儿的睡眠质量并不高。再加上睡得有些早,元姐儿半夜就醒过来了。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元姐儿脑子里想的都那些小说以及现代的网页上形容的皇宫。说是皇宫里不干净,常年累月,都有死人的事件发生。还有什么下雨天总有阴兵借道,还原死时的场景......
然后元姐儿就躺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的小心打量这间屋子的横梁,幻想着这间屋子曾经有没有人上过吊?
然后各种自主非自主的吊法就在元姐儿那满是米糊的脑子里演示了好几种版本。最后元姐儿吓得尿急,挺了半天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坐起来。
等去角落放马桶的地方解决了个人问题后,新的问题又来了。因为元姐儿她又不敢上床了。
她觉得她的这床可能也不怎么清白了......
最后又困又冷的元姐儿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张家密室里收进空间里的罗汉榻。于是找了个空地方,又远离了屋中的横梁,元姐儿将那张罗汉榻放出来,抱着被子稀里糊涂的团着过了下半夜。
真的是团成团的那种睡法,因为元姐儿害怕脚都不跟伸......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76章
元姐儿团着身子睡了一夜, 那叫一个腰酸背痛腿抽筋。就跟七老八十严重缺钙还爬楼梯的老太太似的, 浑身都又麻又疼。
疼得不由抽了抽嘴,元姐儿好半天才终于敢回头看一眼,然后她就发现在她头顶吹了自己一夜的冷风竟然是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的, 一瞬间便觉得自己蠢得别样与众不同。
那窗户的小缝是她昨天特意开的口子。
现在是二月初,南方已经兴致高昂的准备过花朝节了。而在北方的帝都, 无人打扫的区域还堆积着正月里留下的雪。
晚上仍然还要点个碳盆才能过夜,否则虽然不能一夜冻死个人,却也能冻病几个。元姐儿昨夜睡下的时候便点了个碳盆,虽然楼叶给她点的是无烟的那种银霜炭,但元姐儿仍是担心自己会煤气中毒, 因此睡前锁房门的时候,还特特将窗户开了一个小口子。
不大, 但却可以保证空气流通。
然后这种小缝刮起来的风,就像置留人间的冤魂吹在人脖子上的呼吸。吓得元姐儿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仍是吓得睡不着。若不是最后实在太困, 怕是就要装睡到天亮了。
抬头看了一眼昨夜将她吓得半死的房梁, 元姐儿叹了口气。
估计...今夜也是怕的。
撇了一下嘴, 元姐儿将被褥放到屋中的大床上, 然后将罗汉榻收回空间,就着昨夜的水洗了个脸, 又用旧茶就着青盐和简易版牙刷将牙刷了。这才打开房门等着楼叶送早膳过来。
梳妆匣子是她从宫外带出来的, 里面还有一把做工精致的水银镜子。想到当年她都没当一回事的镜子到了这里都成了稀罕货,元姐儿就特想豪迈的说一声,只要送她回去她一定打包几吨镜子当回礼。
╮(╯▽╰)╭
元姐儿会梳最简单的发式, 就是宫女以及女官常用的发式。
这些都是进宫前于嬷嬷教导的。不过在宫外的时候,元姐儿也不可能顶着宫女或是女官的发型过日子,所以元姐儿除了隔三差五的练习一遍以外,并不常梳头发。
因为自小就有丫头侍候,元姐儿的手其实挺笨的。于她来说,好像除了吃喝玩乐以外,旁的都不太精通。好在于嬷嬷比较靠谱,不然......
很用心的梳了头发,元姐儿又将女官的服饰换上,因为还没用早膳,元姐儿怕一会儿用膳时将衣服弄脏或是染上饭菜香味,所以最外面那件褙子并没有穿。
女官的衣服,昨日楼叶便为元姐儿取了三套回来。
一套很像是男人穿的那种圆领袍衫,反正那样式让元姐儿觉得除了绣花和帽子带珠花什么的,跟贾琏平时穿的挺像。
另外两套倒是相似样子的女装,里面是白色裙子,青色圆领中袖的衣衫。取意清白。
外面一件褙子。
听楼叶说,女官里面的衣裙便是这般的颜色和样式。等这两天安顿下来,还可以自己动手在没有绣花的衣裙上绣些自己喜欢的花样。
到是外面搭的褙子,是按前朝后宫以及季节分了颜色。
像是御前的女官便都是碧色和密合色的褙子,后宫的女官颜色就更多了一些。
元姐儿挑了那件碧色的褙子放到一旁,随手从梳妆匣子处拿了护手膏抿了一些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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