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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璟延：……莫名其妙开心不起来。
他轻笑：“那还真是谢谢了。”他的声音本就低沉绮丽无双，一声轻笑简直撩人到腿软。即便已经这么多年，沈殊依然对他的声线没有丝毫抵抗力。
“不客气呀，我真心的。”语气贼真诚。
――――――
OD大赛的关注度本来就不低，何况这次乘着沈殊的东风，也上了热搜榜前几。
本来各种画风还是很正常很和谐的，只是后来画风就渐渐开始走向微妙。
@斯人若彩虹：讲道理没人觉得沈殊真的很以貌取人吗？门外娘不是很懂小提琴，但是每个人都被挑刺只有莫白没有被为难，真的不是因为他长得好吗？起码其它几个还是流畅的，这个直接是断了的好吧？
底下一堆附和。
@千里：对的……讲真以貌取人明明是贬义词吧？沈殊的粉丝为什么滤镜能厚到觉得颜狗属性很萌？强行洗白？
@眼前人是心上人：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隔应得不行……
@云深不知处：……讲道理终于有人说了，而且沈殊是惯常撩吧？没人注意到颁奖的时候沈殊不知道说了什么，莫白小哥哥有点脸红吗？［图片］
@糯米团子：真的有点恶心，没人觉得她和那些潜规则鲜肉的富婆只剩差一张脸了？
种种声音渐渐甚嚣尘上，但此刻沈殊却浑然不知。她靠在床上，腿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的邮件编辑页面。
收件人：Cohen·Wagner（科恩·瓦格纳）
（小仙女们一定要记得看作话呀~）
第31章 三十一章
沈殊从网上找了直播的音像, 把莫白那段剪了出来。央视的收音设备算是世界顶级的水准，即便是直播音质也依然很好。
她写了一封推荐信连着音像一道发给科恩·瓦格纳。虽然她已经退出古典乐坛多年，但这几年来仍然与科恩·瓦格纳有联系。
帕格尼尼赛的第一名有着分数限制, 倘若所有选手都达不到这个限制，那该年的第一名就会悬空, 而沈殊是二十几年来第一个拿了第一的人。
本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沈殊会是瓦格纳的接班人，但大抵世事迷人之处在于无常, 彼时沈殊出了那种事情, 瓦格纳也是替她惋惜许久。
她这边处理好, 正打算收拾一下睡觉, 偏偏又在浏览器的推送上又
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点进去才发现网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说她不专业的人很快就被甩出的各种各样随便拉一样就足够说一辈子的资历噎住了。
单只《无穷动》可以拉到三分三十秒内就已经足够让她站到华国古典乐坛里巅峰之列，更不用提她是二十几年来帕格尼尼赛唯一一个达到第一名分数限制的人。
只是专业水平无可质疑之后，风向也不见转好。
@梨花落：所以说明明在古典乐坛走到那种地步, 为什么还要进娱乐圈？
@庭院深深深几许：我承认沈殊确实是传奇, 但如果她是真的热爱, 当初为什么要从柏林回来？
@海棠依旧：可沈殊最后还是进了娱乐圈。
@驾校校长：只是分手而已, 就连小提琴都不要了回国，你又谈什么真的热爱小提琴。
@直角转弯：为什么我觉得小提琴之于沈殊只是拿来镀金的东西……
@云雨尽风流：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
如此声音不知凡几。其实就连祁赫都不清楚当年的事情, 沈殊回国散心时去顾衍成那里做客，碰巧遇到了在顾衍成家里的祁赫。沈殊的长相没有像任璟延一般容色慑人，但从小养尊处优娇惯出的清贵和被小提琴浸出的优雅，加上本来长得就不算差，自然见之忘俗。
祁赫刚开始动的是让沈殊当演员的念头, 毕竟有许多绝代佳人的角色对演技的要求并不高，只需要风情万种的美就好了。
花瓶也不是谁都能当，沈殊的美是有灵魂的。
沈殊当时也确实是正儿八经的无业游民，小提琴算是她唯一的资历，可是左手手筋即便接上了，也终归灵巧度不够，连着去国内的高校当小提琴老师都未必够格。
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而祁家也算是沈家的世交，彼此是知根底的人，沈殊也就签了合约。为了签这个合约，IMG的法务部和SHEN派出的律师团磨了半个月，分成什么的不提，工作自由度即便是S签艺人都比不上。
只是大概是“色令智昏”，对于沈殊为什么丢下柏林的一切回国，祁赫也只得了一个含糊的说法。
所以现在处理起来也很棘手。
“我……”沈殊迟疑。
也许是隔了太久，连着当年的痛楚都已经记得不太明晰，再提起来之时她除了几分怅然竟是没有其它感觉，轻轻巧巧开了口：“我当时左手手筋断了，后来虽然有接上，但不要说继续在古典乐坛呆着，连拉琴都有点困难。”她低低笑了一下，“你不用太着急，先看着事态怎么发展，我去找沈亦。”
如沈殊所言自然不必着急，因为这种事情只要说出来就足以洗白一切贪恋名利的罪名，而此时稳坐东床，静观事态发展才是上策。
这边有人说沈殊以貌取人不公，那边就有人开始为几个选手鸣不平，其中以黎雨为最。
无论沈殊资历如何传奇，但她的颜狗属性是不争的事实，而莫白也是显而易见断了重来，真正看得出其他几人瑕疵的又有几人？所以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
只是手段之粗劣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沈殊蹙着眉，打了电话给沈亦。
听了事情始末，沈亦沉吟一瞬，开口：“肯定不是俞家那位做的，我们现在有个不算小的和俞家的合作项目，俞家那个连着自己的子女都防着，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干女儿干这种伤利益的事儿。”
说着放软了语气，“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会和祁赫商量的。”
沈殊应下，便放下心做自己的事情。沈亦答应替她收拾的摊子没有解决不了的，何况这种事情她本来就占理。
祁赫那边很快做出了回应。
沈殊的左手手筋断过很快就盖过了所有事情的势头。OD大赛之所以有如今这个热度，七成原因是因为沈殊。手之于一个小提琴家，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如今一切都有了理由。
没有热爱的话，怎么可能够得到沈殊当年的高度。
祁赫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沈殊因为这件事情又被生生挖出来暴露于天光之下，旧事重提仍然难以释怀，所以现在精神状态不好。
装得一手好委屈，惹了一票路人的内疚。
结合当年从柏林落荒而逃回国，已经足以让人脑补出十万字的世事无常。
不是没人想知道沈殊的手究竟是怎么出事，只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故而也没人查出来。
只隔了两三天，科恩·瓦格纳那边就有了回信。
莫白的实力不必多提，沈殊本意只是想着瓦格纳能不能给莫白写张推荐信给汉诺威学院，让莫白去那里进修，却没想事情超额地顺利。
瓦格纳在邮件里说，他把视频给弗里茨·罗恩看了，罗恩对莫白有莫大的兴致，如果莫白愿意，可以跟着罗恩学习小提琴。
弗里茨·罗恩几乎是和科恩·瓦格纳齐名的存在，曾经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和瓦格纳只差在资历之上。
沈殊看着熟悉的语气，神色有些莫名。她是真的希望以莫白对小提琴的赤诚能有一个好前程不假，但眼见着他前路光明，她曾经经历又再也碰不到的辉煌时分他都仿若触手可及之时，她说不出自己心里为何酸涩。
但她终究仍然是把事情告诉了莫白。
她颁奖之时就有问过莫白想不想去汉诺威进修，汉诺威之于古典乐，正如旧金山至于美国，是足以承载一切梦想之地，莫白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莫白被罗恩收了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出去了，众人羡艳他机遇之余也不敢再说什么闲话，罗恩这种小提琴殿堂级大师已经的眼光已经不是其他人可以置喙的。
弗里茨·罗恩的名头之响亮，连着不是古典乐坛的人都略闻一二。
莫白的未来已经是可见的远超其他人。
被捧上天际的黎雨境遇一下子尴尬万分，毕竟踩沈殊和莫白吹她的琴技的通稿不在少数。未必是她买的，毕竟想对付沈殊的人不在少数，可出了这种事情，首当其冲受反噬的就是她。
沈殊确实是相当好事的性子，还特地打电话问了一下卢知行黎雨的状况，卢知行本来也很清楚沈殊的德行，但也沉默了一瞬。
“不清楚，他们已经分了。”
没了热闹看，沈殊也就消停了。结束了自己的巡演，沈殊就如愿以偿地进入一年一度的懈怠期。
造物主从来不公，对于天赋卓绝的人而言，写歌不过是妙手偶得之，正如沈殊明面上每年出的专辑十二首有三分之一是自己填词作曲，但工作量对于沈殊而言还比不上练一首舞蹈。
所以其实每年所谓“准备新专辑”的时间一半是拿来玩的。但恰恰因为沈殊雷打不动一年只出一张专辑，专辑质量又确实很高，阴错阳差给人以慢工出细活的音乐虔诚感，所以有口皆碑。
不慕浮华，认真唱歌。
人设来得莫名其妙。
倒是任璟延那里筹备专辑的工作越来越繁重。其实任璟延本身写歌的效率就已经高到一种境界，又加上沈殊给他的那十几首未曾面世的曲子，只要填个词就可以了。
而他录音又几乎是一次过的水准，所以工作效率都相当高。只剩下MV的事情要解决。
其中三首主打歌要拍MV，本来是定了陆津来拍，陆津是IMG近期风头正劲的一个艺人，演技虽然只是及格线徘徊，但拍MV脸比演技重要。IMG本来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照顾自家艺人的念头，打算借任璟延的东风送陆津拿个MV的奖项。
却没料到陆津的粉丝实在是太“体贴”，闹了一场，帮着自家艺人把到手的机会往外推。
最终是由卡萨帕和一个IMG新签的女艺人担任其中一支主题曲的男女主角。
虽然卡萨帕只是个模特，那个陈晴更是彻头彻尾新人，但MV却是有名的鬼才导演季凝操刀。
季凝算是圈子里有名的MV导演，最初拍电影拍一部扑一部，即便是收益最好的一部也只是没有亏而已，但后来机缘巧合间接了一个MV，MV的质量直接让一个三线歌手冲进准一线，而且几乎都是拍一个红一个，后来便专门拍MV了。
MV在IMG华国总部的边上拍摄，季凝为了找一个打光角度已经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边上的卡萨帕已经等到发霉，拿着手机默默刷着fb。
“我喜欢你今天的范思哲。”
非常流畅的意大利文。
卡萨帕转头，就看见陈晴姣好的面容。浪漫会撩是意大利男生与生俱来的属性，与性取向无关。
他看着陈晴的眼睛，深蓝色的眼睛澄澈深邃，迷人之至：“能让你这么评价，我怕可能以后就只想穿范思哲了。”
――――――
晚上收工后，卡萨帕回了希尔顿酒店，他不是很满意IMG安排的艺人公寓，又不愿意自己找房子，就直接定居在了希尔顿的总统套房。
时尚圈的人对模特的个人生活作风很宽容，只要长得好，不犯吸/毒这种原则上的问题，就没有关系。所以IMG就答应了卡萨帕出去住的要求。
不过也亏得卡萨帕家境不是一般殷实，否则就卡萨帕的收入也由不得他这么折腾。
卡萨帕洗完澡，瘫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和沈殊视频聊天，门铃响了。
“现在这个点怎么会有人？”卡萨帕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随手把手机搁在沙发扶手上。
卡萨帕开了门，一个人撞了进来。
“陈晴？”
陈晴穿着一身oversize的长T，随意蹬了一双人字拖，极清简的打扮却美艳不可方物。
她伸手攀上卡萨帕的脖子，身子也贴了过去。
长T的领口松松垮垮，从卡萨帕的角度隐约可以看见是中空。
倘若是别人，如此尤物投怀送抱半推半就也就是了，可是卡萨帕……
是纯零啊。
卡萨帕的出身，什么阵仗没见过？他神色从容，把陈晴从身上摘下去，语气依然温柔：“做噩梦了？”仿佛两人相识已久，关系无间。
陈晴很聪明，当然明白卡萨帕这是拒绝了，就借坡下驴应下声。
那边差点现场围观了一场春宫的沈殊也很绝望啊，只能把视频挂掉，视频挂掉时轻轻滴了一声，惹了陈晴注意。
卡萨帕给沈殊的备注是Shields，但是自从沈殊以前的事情曝光，全世界都知道沈殊叫Shields。
这个码等于没打。
“你在和沈殊视频？”陈晴装作无意问道。
卡萨帕是人精，知道这时倘若遮遮掩掩反而更惹人生疑，不如索性大方应下。
“是啊。”
态度坦然，理直气壮得很。
――――――
拍陈晴和卡萨帕这支MV的时候任璟延自然不需要出现，但这张专辑的主打歌就是他写给沈殊中沈殊最喜欢的那一首，故而他很难得的自己上阵拍MV。
曲子名为《神色》
其实MV拍来拍去，无非就是那几个故事，除了启用真正的面瘫/瞪眼演员，否则最后拼的都是导演功力和演员颜值。
但整个MV从头到尾，都只有男主，女主只有偶尔在男主恍然之间才出现一两个背影。
蒙太奇式的手法，华美瑰丽的色调，一如这首歌的旋律。
确实是颇为新颖的MV。
任璟延这边在拍的时候，陈晴也来了片场，她给整个剧组都带了热饮，照顾到一些艺人控制身材的原因还特地准备了脱脂的咖啡。
“任老师不休息一下吗？”陈晴走了过来。
任璟延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嗯”了一声，便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手中的谱子。
季凝走过来打圆场：“陈晴你怎么来了？”
陈晴吐了吐舌头，大概是因为年纪不大的缘故，她这般作态倒是娇俏得很：“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偷师嘛。”
真要学习演技，怎么可能会来看一个歌手演戏。
只是任璟延身边围着几个助理，陈晴搭话，他连礼貌性的回应都有点懒得给，确实让人有些下不来台。陈晴也的确不是普通人物，即便是如此，依然有能耐泰然自若在任璟延邻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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