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们一起从人间回来,明明说好了一生一世,但锦觅根本像变了一个人,变得阴阳怪气,整天对他说的话,永远是责任,是正义,是天道!
责任、正义、天道确实重要,但哪有他们的爱情重要啊!他们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会是他们永远的遗憾,一辈子的悔痛。
就算是神,一生也只能活这一次,既然只能活一次,为何不能肆意一回?
他的觅儿终于回来了!凤凰瞪着自己的小眼睛,恨不得昂天长笑,但他的觅儿还在捧着他的手替他疗伤,他根本不敢动一下,只盼时光能停留在此时此刻,慢些,更慢些。
待得锦觅放下他的手,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狠狠的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锦觅揉在自己的怀中。
锦觅没有推开他,只是眼神怔怔,左手碰触到他的心脏,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暖的她手都发抖。但她紧握在右手的冰刃,却又冰冷刺骨。
水神和临秀姨,都没有了。
亲人和爱人,她只剩下爱人,她本心愿意相信凤凰,但这些证据又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怀疑。
她终于又泪如雨下。
........
润玉一直守在门外,他内心谨记着自己和锦觅之前的约定,身子未好,不能见她。
虽知道应该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但他内心,却又太担心锦觅,发现她好几日未曾进食,他想着,必须要陪着她。看着她才行。
于是,他就一直站在锦觅房间外面,只盼着偶尔能偷偷看她一眼,他就能心生些许欢喜了。
房间门开了,是旭凤脸颊泛红,眼睛闪亮的走了出来。
润玉认真往房里看去,只隐隐看到一席淡紫色的身影正卧在重重叠叠的帷幕之中。看见锦觅好像没有再哭了,他心下稍安。
凤凰本来都从兄长身边走了过去,但看见兄长脸色惨白的叫他都心惊,而且已经再次确认锦觅的心意,他对兄长终于还是心下不忍,于是把他扯到了一边,问:“你这三日不眠不休,一直站在这里,是要作甚!觅儿已经休息了,咱们都走吧。”
润玉知道旭凤虽然说话难听,但到底心地不坏,恐怕确实是关心他。他眼神柔软了些许,只正色说:“我担心觅儿,让我再呆一会吧。”
旭凤看兄长坚决,其实心下还有点醋意和隔阂,但到底是自己的兄弟,他直接把润玉拉到厨房里,替他盛了粥。“这粥是我熬了,觅儿用了,还剩了不少,你也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快吃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把粥塞在润玉手里,自顾自就走了。
润玉看着手里冒着热气的粥,苦笑了一下,到底不能辜负旭凤的一番心意,于是吃了几口。
但他身体几日没有进食,又肺腑有伤口,粥一入口,胃就被刺激到,他直接将刚咽下去的几口粥呕了出来。
他一下子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颓然靠在墙上,待他终于忍过这一阵头晕眼花,才发现,他吐出来的粥是浅红色,混合了他的肺腑血液。
血迹刺目,但他浑然不在意,只晃了下脑袋,将脑中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颓然心理散去,又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
阿锦现在正在洛湘府后花园到处乱撞。她心下觉得润玉可能会在璇玑宫,但现在她半点法力也无,之前想去哪里,施展仙法驾云便到。现在只能用自己的双腿慢走。走了好半天,也未能出这洛湘府。
她的交通工具未免也太不足了!
现下处境实在艰难,她已经做好准备,恐怕得走上十几天甚至半个月才能到润玉的璇玑宫了。
#崽崽不是妈妈不爱你##实在是天界交通太不发达了些#
看着面前似乎很近,但走起来,却极其远的大门,她热泪盈眶,捶胸顿足。
此时,三两身着丧服的白衣仙人从她面前走过,他们的对话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水神风神新丧,听说锦觅仙子已经把自己关在房中三四日了,他们家里,人丁稀少,再无近亲,那不知现下是何人主持这丧仪啊?”
“自是锦觅仙子未婚夫夜神大殿在主持,此事对锦觅仙子打击太大,据说她已经哭了好几日了,现下,也只有夜神能有资格顶一顶了。”
这下,阿锦豁然开朗,润玉为了主持丧仪,必然会留在洛湘府,她怎么会没想到呢!
顿时,她借风立即扑向离他最近的那位仙人,像一缕尘和沙一样,跳上了那人的云驾。
果然,这几人是来赴水神和风神的丧仪的,是也,当他们坐于席间时,阿锦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小白龙。
一见之下,阿锦情不自禁皱了眉头。
实在是因为润玉脸色实在太糟糕了。
润玉脸色惨白,唇角都起皮了,干裂的地方甚至有渗血,他本性属水,到底身体干涸到什么地步,才能干到他口唇开裂?
这下,她也没有多想,一下子走到他身侧,怔怔的,想摸一摸他的衣角。
手直接从他衣服穿过,没有任何痕迹。
身侧润玉轻咳几声,待她细看,却发现润玉用锦帕轻轻擦拭了自己的唇边,然后放于袖中,因阿锦离的近,所以她看得分明,锦帕上分明沾了血迹!
她急于查看润玉身体,想摸他腕脉,却发现自己无论试过多少次,都永远是徒劳。
她的手一次次,都会穿过他修长的手腕。永远咫尺天涯。
她保护不了他了。
第35章 得饶人处不饶人的命运1
阿锦身上悬着,从世界观那里讨来的灵袋。
她不用伸手去摸,也知道灵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瓶子。
这个瓶子,是重系她与香蜜世界的唯一希望。
但这个瓶子,也是可以斩断她与自己未来的人生的最大的隐患。
她到底是贪生怕死的凡人一个,既软弱又渺小。她到底不是书里世界的女主角,能愿意为了一个愿望一个梦想,付出一切。
作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她只小心的摸了摸灵袋里的瓶子,又放下了。
虽说应放下,但到底还是放不下,她还是紧紧跟在润玉身侧。一步也未拉下。
...........
只见仙人纷纷过来送别水神和风神,因水神和风神日常与人为善,是以人缘甚好。过来参加丧礼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所以润玉也一直站着,未曾休息。
他认真的向每一位过来的仙人鞠躬,所有礼仪,都一一遵照仪制,没有错过一丝细节。
丧仪过半,锦觅来了。她虽然沉浸在伤心和痛苦之中,但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不能全让润玉一个人去担。父母的丧礼,她必须要到。
只见她身着白衫,眼眶含泪,脸色与这白衫一样惨白。
润玉看见锦觅来了,心下十分担心,他拉过锦觅到了一方僻静的角落,认真道:“觅儿,你放心,水神仙上和风神仙上的后事,都有我在打理,你如今生病未愈,还是早点下去休息吧。”
锦觅心下感激,对他露出了带着苦涩的笑意:“谢谢你,小鱼仙倌,但是,我爹爹和临秀姨的丧礼,我必须参加,这是我的责任。”
润玉知道此时不宜再劝,只是轻声道:“对我何须客气,以后的路,我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说罢,他拉了锦觅的手,想抱一抱她。
谁知道锦觅像是身上着了火,一下子激动起来,使劲把他一推。
他几日未曾休息,哪能经得起锦觅用力去推,一下子退后了好几步,堪堪扶住墙才站稳身子。
一下子,他的脸色惨白而悲哀。
但锦觅脸色比他还要糟糕,她怔怔的看着润玉,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小鱼仙官,谢谢你帮我。如果没有你,我确实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又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何对润玉有如此之深的抗拒之心。又咬牙道:“只是.......”
润玉抢在她之前开口道:“觅儿,何须对我客气......我知道,我先前答应了你,身体不好,就不会过来见你,你是生气了罢?”
“小鱼仙倌,你在说什么?”锦觅的脸上,全是茫然和无措。
润玉也不回她,只是自顾自又接着说:“杀害水神仙上和风神仙上的凶手,我必会为觅儿查出!觅儿你放心休息,我定会让你无后顾之忧。”
润玉的话,一下子戳中锦觅内心最深的痛苦和怀疑,她一下子又怔住了,犹豫又犹豫,她还是咬牙开口:“可有方向了?”
“目前我已在执法殿几番报了线索上去,只因证据不足,父帝只是按下不表,更将消息严密封锁,我没有证据也不好妄加揣测,觅儿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我.....我也不知.....”
润玉整个眼圈都红了,眼睛里散着点点星光,却又有一丝试探的深意:“恐怕是因为我,我会和觅儿定亲,原本只是因为情投意合,两厢缱绻,但在旁人看来,我本是天界最为贫寒力寡的清闲小神,却在一夕之间,得了水神,风神,乃至花界的支持,恐怕要怀疑我心存夺嫡反叛之念。觅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水神仙上就这样无辜惨死的。”
锦觅听到“情投意合,两厢缱绻”几字,本想开口反驳,但她犹豫又犹豫,神伤又神伤,到底错过了开口的最佳时候,只得听下去,但润玉口中,所有一切,似乎方向皆指着她的爱人。或者,起码是,她的爱人身侧的人。
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却好像,又是唯一的答案。
她闭了眼睛,泪水滚滚落下。
........
阿锦站在一侧,实在是痛心不已。
她站在润玉身旁一天,知他支撑下来,极为艰难,有好几,在给其他仙人鞠躬的时候,几近站立不稳。但他还是每次都撑起自己的身子,继续重复着礼仪。
锦觅这一推,把阿锦心都推碎了。
她不怪锦觅,在这样一部言情剧里,真爱至上的锦觅眼中,润玉不过是与其他人差不得多少的路人。
不论润玉付出多少,咽下多少血泪苦果。设定如此,锦觅永远也看不到他的伤痛。
但是....
#住手!不要推我崽崽!##不要再说话了没看见我的崽崽都快哭了吗!##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她不怪锦觅.....怎么可能!
她不仅要怪锦觅,还要怪设定,怪命运!怪....作者神!!!
阿锦愤愤不平的看向天空,只见天空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原本晴空万里,一下子来了一阵云,遮了这日光。
这种异像,一下子让她变得老老实实,不再乱说话,只住口,目光熠熠的盯着润玉和锦觅。
........
天色变化,一下子吸引了润玉和锦觅的目光。
在天界,因所有日光、云朵、花水玉树,都是仙法施成,是以,绝不会毫无缘由产生变动。
尤其是,今日是风神水神的丧仪,格外重要。
润玉脸色一凝,正欲发话,但从外间走入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风神水神丧仪!谁允的旭凤不穿丧袍就入内?
就算知道自己二弟性子,本就大大咧咧,亦从不在意这些礼仪规矩,但还是给润玉气的脸色铁青。
凤凰连看都不看润玉一眼,只直接走进,拉了锦觅的手道:“觅儿,我今日没在你房间从看到你,你身子还未好,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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