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对于开民宿而言太短了,因为这个老房子需要大改造,甚至推倒重建,成本昂贵,木夏打算和房东谈判,把租约扩到二十年。
手里揣着五百万支票,木夏对这个房子志在必得。
可是当木夏开车来到老宅,门口已经停着七辆车,车上贴着各种“XX不动产”的公司Logo,穿着正装的房产经纪人和看房的客户们将三间大瓦房挤得满满当当。
一个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的美女客户格外显眼,她看到门口目瞪口呆的木夏,微微一笑,并起食指和中指,在唇边一个飞吻,“巧啊,你也来看房。”
正是那晚暴雨夜飙车的女司机,霍晓玉。
霍晓玉那晚烈焰红唇给木夏留下了深刻印象,今天她的唇色很清淡,浅浅的豆沙色,穿着丝质衬衣和包臀短裙,气质端庄妩媚,和那晚末路狂花般的飙车女司机截然不同。
木夏很清楚的记得交警对霍晓玉组织非法飙车的处罚决定:吊销驾照,罚款五千,拘役两个月。
林焰试用期一个月,刚入职工作不到十天,按照交警处罚,霍晓玉目前应该还在蹲看守所呢。
霍晓玉似乎看出木夏心中所想,笑道:“有人动用关系把我捞出来了。”
木夏心想,能开得起百万跑车组织飙车的人,家境一定不错,在公检法有些门路实数正常,捞个人易如反掌。
木夏:“霍小姐今天来这里,是……”
霍晓玉:“现在民宿很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创业,开一间民宿,这地方不错,看山看海,和你的最美民宿很相似。”
霍晓玉应该事先做过功课,有备而来,知道黑礁岛最美民宿是木夏开的。
原来是竞争者,木夏心中呵呵哒,面上保持微笑:“是的,所以今天看房的人那么多——”
还没说完,霍晓玉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霍晓玉对木夏点点头,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霍晓玉:“对,那管唇釉是我拿的……什么乘人之危?我只是拿个唇釉,我又没乘你喝醉睡了你,你瞎叫叫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开始毫无难度的有奖竞猜,是谁去看守所捞出霍晓玉?
不管你猜不猜的中,猜的是啥,都送红包,对,我就是宠爱读者小天使们宠到毫无原则的码字舟
第18章 爱情买卖
为保护隐私,“斯文败类”打扮的霍晓玉特意走出大瓦房,去了院子天井处接电话,可是她最后一句“我又没乘你喝醉睡了你,你瞎叫叫什么”太大声,内容也有些惊悚,几乎整个大瓦房的房产经纪人和客人们都听见了。
一瞬间,热闹的大瓦房一片静寂,只闻得阵阵夏蝉声。
鸟鸣山更幽,蝉噪林愈静。
蝉分雌雄,雌蝉都是哑巴,只有雄蝉才会用振翅鸣叫求偶,听起来像“知了知了”,翻译成人类语言就是鲁迅笔下的阿Q看见了吴妈,大叫“我要和你困觉!我要和你困觉!”
成功吸引雌蝉交/配后,雄蝉偃旗息鼓,停止鸣叫,立刻死亡。
所以会叫的都是还没找到睡觉对象的单身蝉。
听到霍晓玉的叫声,单身狗木夏顿时燃起了八卦之魂,想知道电话另一端的人是谁,脚步渐渐往外挪。
可惜霍晓玉很快结束了通话。
进来来看房的除了霍晓玉这种打算改造民宿的,还有开客栈、农家乐,以及某知名画家打算在清幽之地建一所画室。
总之,随着一个个竞价者的加入,三间大瓦房的价格越来越高,已经有人当场出价十年,五百万。
木夏掏出手机算了算租金和房屋重建装修维护成本,如果十年租金超过五百万,她在三年之内都很难收回成本,天使投资人没有耐心等那么久,她所有努力都只是给房东挣房租去了。
不划算。
木夏决定放弃,提前退场。
霍晓玉也退场,并不请自来,站在副驾驶座位车门旁边,“方便捎我下山吗?我被吊销了的驾照,不能开车,是坐着中介的看房车来的,中介现在还要陪其他客人。”
夏日炎炎,霍晓玉穿着高跟鞋,深山老林里用打车软件也叫不到车。
木夏:“系好安全带。”
一辆白车行驶在蜿蜒的山道。
车内空调凉快,霍晓玉拔出发髻里的乌木发簪,拨松了盘在头顶的乌发,长卷发像是装了弹簧,在肩头和胸部弹开,散发出一股很好闻的洗发水味道。
霍晓玉对着后视镜观察妆容,从包里拿出吸油面纸在面部按了按,吸走T区多余油脂,然后取出散粉补妆。
最后,拿出一管唇釉补唇妆。
小舌头般的唇刷描绘着嘴唇的轮廓,木夏眼角余光也不禁随着唇刷的移动而游走:是阿玛尼小胖丁504,那晚在袁秘书包里见过……
木夏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小胖丁最近大热,霍晓玉有同款唇釉没什么大不了的。
霍晓玉补完妆,扫了一眼车上的仪表盘,速度在50迈,问:“开这么慢?浪费你的开车技术,那晚超了我的车,明明挺厉害的。”
木夏:“这条山路狭窄,限行60迈。”
霍晓玉看着道路两边几乎遮天蔽目的大树,“这里没装交警摄像头拍照,快一点——你开快车的样子好帅的。”
木夏一副守法好市民的表情:“霍小姐,那个把你从看守所捞出来的人一定很后悔。”
霍晓玉双手捧心:“你怎么知道?好厉害!”
木夏心想,你这样无视交通规则的人应该在看守所多蹲几天。
木夏不想接话,干脆打开了车载电台,电台正在播放一首甜掉牙也老掉牙的老歌,《粉红的回忆》: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霍晓玉闲不住,跟着音乐的旋律哼唱起来,连安全带都无法困住高挑美好身体,犹如一条美女蛇般在座位上扭动,双手还打着响指伴奏。
霍晓玉充分证明了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手机响了,霍晓玉腾出一只手接电话,“嗯,下山了,搭了一个好心人的顺风车……好,你在那里?行。”
霍晓玉挂断电话,指着前方分叉口,“你把我放在那里就可以了,有朋友来接我,谢谢。”
霍晓玉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她嫌头皮有些出油,将散粉粉扑往头皮上盖过去,消灭油腻,头发恢复了蓬松。
木夏:如此慎重其事,应该是去见重要的人,难道是电话里那个“我又没乘你喝醉睡了你,你瞎叫叫什么”的当事人?
木夏想见见这位当事人,满足自己的八卦欲,车开到道路分叉口时,接霍晓玉的车还没来,她靠边停车等候。
炎炎烈日,紫外线对皮肤的伤害颇大,霍晓玉很是感激:“谢谢,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霍晓玉眼睛一亮,不再看木夏,“有空我请你喝一杯,再见。”
霍晓玉拿包开车门,她极爱美,短短几步路,她把包包举在头上遮阳,就怕晒伤娇嫩的肌肤。
然而,木夏的目光不在他身上,她紧盯着前方的奔驰车,车牌和开车的司机都是那么的熟悉。
是袁秘书的公务用车。
两车相距不过五步路,木夏能看到袁秘书,袁秘书也能看见她。
两人之间相隔五步路、两个挡风玻璃和一个身材摇曳如美女蛇般霍晓玉。
原来把霍晓玉从看守所捞出来的人是袁秘书。
霍晓玉那句“我又没乘你喝醉睡了你,你瞎叫叫什么”的当事人也是袁秘书。
唇膏是送给霍晓玉的。
是我自作多情了,袁秘书那么优秀,原来和他“暧昧以上,恋人未满”的人远不止我一个。
木夏发动汽车,以120迈的速度和黑色奔驰车擦肩而过,根本没看见袁秘书急切的从驾驶座跑出来,对着她的白车挥手,大喊:“木夏!木夏!”
木夏眨眼将黑车甩开,不见痕迹,车载电台里《粉红的回忆》已经唱到了尾声: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依然怀恋你,你一言,你一语都叫我回忆,就在就在秋天的梦里,我又遇见你,总是不能忘记你。”
袁秘书回到奔驰车里,霍晓玉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包里的唇膏是送给她的?最美民宿的小老板,你眼光不错呀,愣着干什么?你赶紧开车去追她呀!”
皇帝不急太监急。
袁秘书深呼吸三次,强忍住把霍晓玉赶下车的念头,“你非要缠着我,又要我去追她,你是不是有病?”
霍晓玉:“这有什么矛盾的?有竞争才有意思嘛,竞争者有实力,最好和我旗鼓相当,我才有劲抢男朋友,赢的光荣,输了也不丢人。木夏这姑娘不错,我要是输给她,心服口服。”
袁秘书:“感情不是做买卖,没有输赢。”
霍晓玉不服:“怎么就没有输赢?不信你让我再赢一次?”
面对霍晓玉赤/裸裸的追求,袁秘书避退三舍,他启动奔驰车,“我说过了,分手就是分手,不要来找我,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和目标,你走吧。”
两人曾经是校园恋人,甚至见过彼此家长,本科毕业时袁秘书选择保研,霍晓玉选择去灯塔国读研。
距离并没有产生美,隔阂和疏离让两人渐行渐远,一年后和平分手。
袁秘书研究生毕业,选择从政,他考村官、下基层、让简历变得更漂亮。霍晓玉拿到MBA后回国加入投行,做投资并购项目,两人在一个展会上重逢。
霍晓玉单方面旧情复燃,要啃袁秘书这根“回头草”。
袁秘书这根“回头草”不让她啃。
她辞了投行工作,追到黑礁岛村,非要啃这根“回头草”。
反正他们的关系就是一句绕口令: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板凳让扁担绑在板凳上。
“扁担”霍晓玉笑道:“你赶不走我的,我已经决定在黑礁石村创业了,我的家族,还有投行的人脉关系,会给黑礁村带来巨额投资。你是这里的村官,事关辖区的GDP,你不能不管我呀,否则,你就是渎职。”
这时“板凳”袁秘书已经将奔驰车开到了一个地铁口,“下车。”
“扁担”霍晓玉头一歪,“哟,生气了?黑礁村的GDP不要了?”
“板凳”袁秘书:“村里的GDP有书记,有村长守护,轮不到我一个小村官。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袁秘书:别低头,GDP会掉。
霍晓玉:我就是看你明明不喜欢我还不得不和我一起搞GDP的样子。
第19章 袁秘书为何这样
商场专柜,木夏指着牵肠挂肚已久的小胖丁唇釉,“这个我要了。”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购物是疗伤神药。
柜姐最喜欢这样的客户,殷勤的问:“给您包起来吗?”
“不。”木夏说道:“拆开包装,我现在就要用。”
柜姐乘机推销:“专柜买两千送四百的活动了解一下?”
十五分钟后,木夏买了一支粉底,一瓶精华液,两支唇釉。
结账的时候,木夏看着单子上三千多的金额,暗道一夜两个大床的房费就这样没了。
木夏拿着单子去柜台领购买的化妆品,就见一个男子急匆匆的跑来专柜,对柜姐说道:“麻烦把这支唇膏包起来。”
柜姐:“专柜买两千送四百的活动了解一下?”
男子:“不用,你这里有卡片吗?我想在卡片上写一句话。”
“好的,您稍等”。柜姐半蹲,在柜子里找卡片,男子正好和拿着单子的木夏目光相对。
男子说道:“卡片不用了。”
正是袁秘书。
木夏把单子递给柜姐,袁秘书对木夏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木夏反问:“你觉得我想得那样?”
袁秘书:“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迷迷糊糊,最后的记忆是你把我送回家。第二天醒来,我发现包里的唇膏不见了。我以为是自己喝醉的时候,把唇膏送给你了。所以……我真没想到霍晓玉偷翻我的包,拿走了唇膏。”
柜姐把装着化妆品的购物袋递给木夏,双目燃起了八卦之魂。
木夏接过袋子,转身就走,“她有你的房卡。”
袁秘书追过去说道:“我没有给她房卡,是她拿着以前我们的亲密合影,骗招待所服务员开了房门,偷偷去我房间。”
“亲密合影?”木夏很快抓住了重点。
袁秘书抓住木夏的手腕:“我们在大学的时候交往过,但是四年前就分手了,真的断的干干净净。”
大学时代谁能不谈个恋爱呢?大学时代的恋爱也最为脆弱。
木夏上大学的时候也有过男朋友,在她父母双亡、被迫辍学养家养弟弟、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和她分手。
所以木夏一听袁秘书这话,不仅没有释怀,反而越发郁闷,甩开袁秘书的手,“你和你前女友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袁秘书也很郁闷,他和木夏明明互相欣赏、互有好感,脾气三观都合得来,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怎么就弄成夹生饭了?
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如果时间倒流,能回到喝醉酒的那晚也是好的,现在两人关系就像破茧失败的蝴蝶,永远困在茧里头。
袁秘书正要再去追木夏,柜姐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连忙把刚刚包好的唇釉递给他,“先生,你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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