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
陆季寒居然真来提亲了,难道说,他已经得到了陆太太的许可?
“是,是谁?”到了关键时刻,俞婉居然又开始担心提亲的人不是陆季寒,还想再确认一次。
宋氏不信女儿不知道,又是生气又是头疼地低声训道:“到这个时候你还骗我,昨天四爷来咱们家找你,是不是就为了跟你商量婚事?婉婉啊婉婉,四爷是你曾经的小叔子,你怎么跟他……你说,大少爷与你离婚,是不是与四爷有关?”
母亲的怒火浇灭了俞婉的窃喜,想到名声问题,俞婉低下头,心烦意乱。外面的流言蜚语她可以不在乎,但如果母亲坚决不同意,俞婉……
她担忧地看向母亲。
那小眼神,宋氏心里一软,语气不禁缓和下来,拉着女儿往里走:“你先告诉娘,你与四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信女儿是那种不守妇道、婚内勾引小叔子的人。
事到如今,要想让母亲接受陆季寒,别再胡乱猜疑,俞婉便不能隐瞒下去了。
“娘,咱们回家说。”
涉及到陆家的大秘密,俞婉不敢在旗袍店里谈,跟岑老爷子请了半日假,俞婉叫了辆黄包车,与母亲一起回家了。两个弟弟都在学校,娘俩关好铺子们,移步到俞婉的房间窃窃私语起来。
俞婉一讲就讲了半个多小时,为了不让母亲太难过,她刻意没提自己的那些心酸感受。
终于知道真相的宋氏,早就哭成了泪人,她以为女儿嫁到陆家是过好日子去了,没想到那陆老爷竟然是连儿媳妇都不放过的畜生,她以为陆子谦是个好女婿,可就是这个好女婿,害她的女儿吃了那么多苦,如果不是四爷,女儿兴许已经受辱自尽了!
“婉婉,我可怜的婉婉啊……”将女儿搂到怀里,宋氏低低地哭了起来。
俞婉的心反而十分平静。
就像经历过一场暴风雨,身在雨中,她彷徨无助,现在风雨都过去了,那些可怕的回忆仿佛也跟着烟消云散。
“娘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俞婉轻声地安慰母亲。
宋氏慢慢止了哭,如今她明白女儿为何会与四爷在一起了,可是,宋氏还是忍不住劝女儿:“婉婉,娘明白你与四爷的感情了,只是你想过没有,你真的与四爷成亲了,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你总不能将陆家的丑事抖搂出去吧?既然无法解释,别人肯定会指责你勾引小叔,女人的名声最要紧了,你真受得了吗?”
这世道,女人总是更苦,就算一对儿男女都有错,大部分指责也都会落在女人头上。
“等你嫁过去,陆太太、两位姨太太、二少奶奶还有未来的三少奶奶,你想过她们会如何与你相处吗?”宋氏一样一样地提醒女儿。陆四爷是好,可女儿现在有稳定的工作,有才有貌,不愁再嫁个好男人,何必再去趟陆家的浑水?
当然,俞婉只对母亲说了陆季寒的好,所以宋氏并不知道她心目中屡次维护女儿更是救了女儿的陆家陆四爷,其实是个十足的霸道纨绔,根本不会给俞婉嫁给别的好男人的机会。
俞婉也不想嫁给别人了。
如果说直到昨晚她依然无法肯定陆季寒到底是喜欢她更多还是觊觎她的身体更多,今日陆季寒安排的提亲终于让俞婉确定,陆季寒对她的心是真的。也许最初陆季寒确实只想与她睡觉,但经历过那么多事,他越来越在乎她的感受了,从未真正地强迫她。
“娘,我不怕。”俞婉反握住母亲的手,笑得温柔而坚定,“四爷敢光明正大地娶我,我就敢嫁他。”
两人在一起,被人议论的不仅仅是她,陆季寒同样要承受世俗的指摘,既然他不怕,那俞婉也不怕。
宋氏明白了,最后向女儿确认:“那明日媒人再来,娘就答应了?”
俞婉脸颊微红,点点头。
男愿娶女愿嫁,双方家长也都同意,媒人来回走动几次,陆季寒与俞婉议亲的消息便迅速传了出去,不出意料地上了报纸头条。离得远的也就罢了,永平巷的街坊们纷纷来俞家打探消息,不敢相信俞家的姑娘怎么会先后嫁陆家的两兄弟。
木已成舟,宋氏只能强颜欢笑应付众人,搬出陆子谦脱离陆家,与陆季寒不再是兄弟的理由。
街坊们谁又是真正在意这个呢,他们无非是嫉妒俞婉两度攀上了高枝,而且一次比一次高。以前的陆子谦只是陆家的养子,陆季寒却是陆家新任的家主,接手了陆家所有生意,有钱到足以买下整条永平巷。
有的街坊嫉妒俞家,说的难听极了,有的街坊虽然也嫉妒,但更想通过俞家与陆家套近乎,因此对宋氏娘四个越来越热络,笑得格外灿烂。
逢迎与排挤,宋氏都领教过,现在再来一波,她都习惯了,平平静静地该怎么过就继续怎么过。
俞婉比母亲更从容,就像一个普通的员工一样,继续每天准时去旗袍店上班,同事们都很羡慕她,岑老爷子并没有给俞婉任何特殊待遇,该批评的时候批评,该夸赞的时候夸赞,俞婉很感激。
八月十三这日傍晚,俞婉走出旗袍店,迎面看到一辆黑色汽车,车窗里是陆季寒俊美的侧脸。
自从他托了媒人提亲后,两人有阵子没见了。
司机已经替她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察觉路人们都在看她,俞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上车。
她刚坐稳,陆季寒就靠过来,要搂她的腰。
俞婉看看前面司机的后脑勺,及时拦住了他的手。
陆季寒皱眉,中秋过后两家就要正式定亲了,她怎么还不给他碰?
他非要搂她,憋了这么久,他容易吗?
男人的力气多大,那胳膊跟铁壁似的,为了拦住他的胳膊,俞婉脸都憋红了,趁陆季寒的大脑袋挡住了前面的司机,她小声求他:“你别这样。”
陆季寒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女人,哑声问:“怕什么?”
俞婉紧紧按着他的手,垂眸道:“我不想让人看见。”
陆季寒回头,看向司机。
司机真没看,可他长了耳朵,有些声音还是能听见的,察觉主子的视线,司机浑身僵硬,越发集中精神开车了。
陆季寒再看看被他困在怀里的俞婉,最终,他选择妥协,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置,只将她的小手拉到自己怀里,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捏着玩。
他不搂不亲俞婉就很知足了,再不敢连手都不许他碰。
“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车开了一阵,陆季寒问她。
俞婉看他一眼,蹙眉道:“我没打算辞职,就算定亲了,我也会继续工作。”
她喜欢工作,再也不想当那种困在内宅没事只会听戏打牌的少奶奶,而且现在很多女人婚后都会继续上班。
陆季寒也没想让俞婉做那种女人,尤其是陆家宅子里的那些太太们,都不值得她浪费时间,有那功夫陪人家打麻将,不如做点她真正喜欢的事。
拍拍她的小手,陆季寒解释道:“老爷子在时,陆家生意归他管,我只经营服装店就行,现在那些生意落在我头上了,我没有精力再管服装店,我的意思是,你辞了旗袍店的工作,接手服装店吧,光当老板也好,一边当老板一边当设计师也好,随你喜欢。”
俞婉吃惊极了,他居然放心把那么大的店交给她?
陆季寒看着她笑:“怎么样?”
俞婉想了想,低头道:“我不懂经营。”
陆季寒道:“不懂就学,看看周经理是怎么做的。”
俞婉还是担心,小声问:“万一我经营不善,赔钱了怎么办?”
陆季寒笑了出来,看着她傻傻的样子,真想现在就去亲她。
他凑到她耳边,戏谑地道:“赔钱了就拿人偿。”
俞婉立即红透了耳根。
陆季寒忍不住亲她的耳垂,俞婉匆匆避开了。
车子开到永平巷外了,俞婉一边往回抽手一边道:“就停这里吧。”
陆季寒挑眉,不悦地问:“怎么,我没资格去拜访伯母?”
俞婉一愣,跟着反应过来,是啊,现在陆季寒算是俞家的准女婿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做客。
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于是,黑色汽车大摇大摆地穿过狭窄的老巷子,在一群街坊的注视下,稳稳地停在了俞家铺子前。
陆季寒让俞婉别动,他先下车,再绕过来,替她打开车门。
斜对面就有一户街坊在盯着,俞婉特别不自在。
陆季寒往那边扫了一眼,还朝人家笑了笑。
街坊们受宠若惊!
陆季寒收回视线,双手分别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中秋节礼,跟着俞婉进了门。
宋氏听到汽车喇叭了,与凤时兄弟正从后院往前头赶呢,乍然看到女儿推开门,旁边站着一身黑色西服的陆季寒,宋氏惊得忘了走路,凤时、凤起也都停了下来。
陆季寒笑着打招呼:“伯母,明天过节忙,我提前来看看您。”
年轻的四爷高大俊美,笑起来顿时让人忘了他不笑时的冷厉,宋氏回过神来,忙客套道:“四爷来就来了,破费做什么。”
陆季寒笑道:“应该的。”
一老一少相见甚欢,俞婉第一次见到这样平易近人的陆季寒,竟觉得陌生起来。
而吃饭前的短短功夫,陆季寒已经哄得九岁的凤起喊他姐夫了,幸好凤时懂事,没有轻易上当。
晚饭做好了,俞婉与宋氏一起将饭菜端上桌。
听见凤起喊陆季寒姐夫,俞婉偷偷地瞪了陆季寒一眼。
陆季寒只与宋氏说话。
饭桌上气氛融洽,饭后,陆季寒礼貌地征求宋氏的意见:“伯母,今晚电影院有新片,我想带婉婉去看,可以吗?”
宋氏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女儿。
俞婉根本不知道陆季寒的这个安排!
陆季寒看看腕表,继续道:“电影九点半结束,我会送婉婉回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氏怎么都无法反对,反对了,好像她不放心陆季寒的人品似的。
“那就去吧。”宋氏笑着道。
陆季寒道谢,看向俞婉,目光温柔:“晚上天冷,你去换件厚些的衣服。”
俞婉只好回房换衣服。
宋氏在旁边瞧着,对陆季寒这个细心体贴的准女婿愈发满意了。
十分钟后,换了一套深秋衫裙的俞婉,再次与陆季寒上了车。
俞婉没看过电影,但她知道南城的电影院在哪儿,而陆季寒的车并不是往那边开的。
“不是去电影院吗?”俞婉不安地问。
陆季寒握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俞婉开始心慌,当汽车停在一栋洋楼别墅前,俞婉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发抖了,不是害怕,而且极度的紧张。
“这是我新买的宅子,婚后老宅那边住腻了,咱们随时可以搬过来。”陆季寒打开车门,一边请她下车一边解释道,“走,我先带你参观参观。”
俞婉努力挣扎:“我想看电影。”
陆季寒笑:“电影天天放,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完,他握住俞婉的手,牵小绵羊似的强行带着她往里走。
两层的小洋楼灯火通明,里面摆设奢华,对俞婉来说就像另一个天地。她身不由己地跟着陆季寒在一楼逛了一圈,跟着又随他去了二楼。楼里静悄悄的,下人们不知去了何处。
陆季寒先带她参观两人的书房,最后推开一扇门,他低头对她道:“这是卧室。”
俞婉下意识地往后退。
她才动,陆季寒便将她往里一推,然后一手关门一手将她拉回来抵到门板上,低头便亲了下来。
俞婉穿的是衫裙,衫子方便了陆季寒的手,他势如破竹,完全不给俞婉反抗的机会。
身体受制于人,前所未有的经历,俞婉呼吸乱了,想说话,声音都被他吞了下去。
“跟了我,我能给你快活。”
这句话陆季寒对她说了很多次,此时此刻,被他捏在手里,俞婉才真正明白了这话的含义。
当陆季寒开始亲她的脖子,俞婉抱住他的头,低低地求他:“别……”
陆季寒直起身,重新亲她的耳朵:“这里没人。”
俞婉知道,手指探进他一头短发,俞婉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想留到成亲。”
她活了两辈子,嫁过两次了,还没有做过真正的新娘。
成亲……
陆季寒被这两个字取悦了,成了亲,她就是他的女人了,这辈子再也逃不掉。
“好。”他捧起她的脸,柔声承诺。
俞婉放了心,下一刻,他的右手竟猛地撩起了她的裙子!
俞婉难以置信地吸气。
陆季寒眸黑如墨,他贴着她发烫的脸,幽幽道:“婉婉,其实成亲前,也有成亲前的快活。”
反正今晚她别指望他再当君子。
第37章 正文完
俞婉像一条鱼,浑身都湿漉漉的,卧室的灯光太亮,她一直用手背挡着眼睛。
肚子上忽的一烫,落了什么东西下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倒是陆季寒终于不动了,松开她躺在了她身边,从一侧抱住了她,在她耳旁喘着粗气。
俞婉的呼吸不比他轻,但她一动不敢动。
半晌,她终于受不了了,紧紧闭着眼睛,小声问他:“我身上有什么?”好像在往下淌。
陆季寒笑笑,对着她耳朵说出了答案。
俞婉羞红了一张脸。
陆季寒坐起来,帮她清理,上面帮她盖了被子,秋夜凉,生病了可不好。
忙完了,陆季寒看看时间,距离电影结束还有十几分钟,他重新躺下去,将俞婉搂到怀里。她乌发如云披散,脸颊红透,出了一身的香汗,那娇艳妩媚的风情比他幻想地还要令人迷醉。陆季寒低头,亲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问她:“是不是很快活?”
俞婉往他肩窝里钻。
陆季寒搂紧了她,发狠似的道:“等着,洞房那晚再让你见识爷的厉害。”
俞婉早就知道他是个无赖的人,这会儿他得意了说话就更嚣张了,她没那个厚脸皮跟他争执,索性随他胡言乱语。陆季寒就像第一次打了胜仗的将军,光耍了威风还不行,还必须逮着抓来的小俘虏吹嘘一番,非要她也承认他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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